第4章 別墅命案3

韓景黎坐在病床上被耳科的醫生反複檢查。

主治醫生在他耳後敲了敲音叉,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夥子,你的耳朵好不容易恢複一些,你如果不想像以前一樣,就別做刺激耳朵的事情。”醫生将他的助聽器戴上,語重心長地說道。

韓景黎無奈地點點頭,他也不想傷害自己的耳朵,誰讓外邊有個瘋子刑警非要逼自己。

“醫生,門外的刑警還在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主治醫生走到門口瞧了眼,搖搖頭。

韓景黎心裏竊喜,穿上外套就往外跑,卻被醫生喊住。

“等一下,給你開的藥。”主治醫生将藥方遞給他,“注意保護耳朵。”

“好好好。”韓景黎随便敷衍幾句,趁郝行不在,他得想辦法溜走。

誰知道他剛出醫院門口就被藏在門口的劉宵一把揪住衣領,她反手将他擒住。

“臭小子,還敢跑,還好師父讓我看住醫院大門,看你溜到哪裏去?”

“放手,警察就可以欺負人了,我又沒殺人。”韓景黎越想越生氣,他明明都按照那個人的要求把死者生前的樣子畫了出來,他們還有什麽不滿的。

劉宵按住他的手,義正言辭道:“師父說了你有嫌疑,所以你不能獨自離開這裏,等師父回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韓景黎知道自己不是女刑警的對手,“好了,我不走,麻煩你先松開我,小心我告你欺負殘疾人。”

她見他答應不逃走,便松開他的手,雙手叉腰站在他的身後。

韓景黎煩躁地撓撓頭,他一個大學生本該踏入校園,結實新朋友,卻被這幾個人冤枉成兇手,在外邊來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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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父做什麽去那麽久,不會是查不了案子,就想栽贓給我吧?”韓景黎揉揉肩膀,譏諷道。

劉宵聽到後不客氣地指着他,“你侮辱別人可以,絕不能侮辱我的師父,他這些年為了破獲冤假錯案,勞心勞力,你知道什麽?”

韓景黎見她如此真誠,心想那個大叔的人緣還真是好。

不一會兒,郝行叼着煙從遠處走來,手指着韓景黎,讓他上車。

但他倒退幾步,指着他的煙說道:“你個騙子,你在大橋上不是發誓戒煙了嗎?”

郝行掐掉煙頭,賠着笑臉朝他走來,“那會兒說的是你将真相告訴我,我就戒煙,問了半天,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幹嘛要戒煙?”

“咳咳...咳咳,別靠近我。”韓景黎捂住口鼻,朝他揮揮手。

“你瞧這小子,聞到煙味就像要命一般。”郝行拍打身上,借了劉宵的香水在身上來回噴灑,驅除煙味。

他腦子裏有線索,就得抽一根,但是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麽大。

劉宵湊近師父身邊,悄聲說道:“師父,指不定10年前兇手身上就有煙味,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說的好,還不趕緊記下。”郝行舉起大拇指誇贊徒弟,眼神瞟向他,心想這小子身上還有很多他沒有挖掘出來的秘密。

韓景黎捂住口鼻,躲在牆角,對于10年前的記憶,他确實模糊不清。

郝行害怕刺激他再犯病,擺手道:“10年前的案子我們先放一邊,別墅命案有新的進展,你得跟我走一趟,只要你幫我破了這個案,我就再也不煩你了。”

劉宵聽聞,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師父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真的假的?”韓景黎半信半疑地靠近他。

“我可是刑警,還會騙人不成,快跟我走一趟吧,小劉你去技術科調查監控,确認監控裏那人的身份。”郝行拉住韓景黎往停車場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們到達了案發現場。

韓景黎穿過黃色的警界線,跟在郝行的後邊。

“等等,将腳套帶上,也不要輕易去觸碰別墅裏的東西,用眼睛去看,用心去觀察。”郝行站在別墅大門前細心吩咐。

正在裏面幹活的鑒定科的人見到郝行到來,連忙熱情地打招呼,“郝隊來了。”

他擺手示意:“你們忙,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帶他來看現場。”

韓景黎聽到直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誰是你徒弟,說好查出真兇就放我走。”

“噓,這麽寶貴的經驗有助于你繪畫,一般人哪有這樣的機會?”郝行嬉皮笑臉地看着他。

他不再理會這個無賴,只是環顧別墅的四周。

一眼就看到客廳牆上殘留的血跡,跟電視上播報的一樣,死者被兇手釘在牆上,似乎是讓她在忏悔什麽。

“小子,你當初為什麽說是情殺?”郝行掏出當時在派出所小廖對他所做的筆錄。

韓景黎認真地回答道:“豪宅、富婆、男人,不是情殺是什麽?”

他搖了搖頭,“敢情你是猜的?”

“我今天來了現場更加确定是情殺,你瞧死者曾經被兇手挂在牆上,擺放的死狀像耶稣一樣。”韓景黎說到興起,轉身抓住郝行的胳膊,“你看過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沒有?”

郝行搖搖頭,他對藝術不感興趣,更別說名畫了。

“耶稣就是被猶太人認為是有罪的,被他們殘忍殺害釘在十字架上贖罪,所以兇手認為死者是有罪的,而這個罪或許就是我猜測的‘情’,我看新聞上面說死者的老公長年出差,或許是因為她出軌,而導致的情殺。”韓景黎仔細分析,越說越激動。

反觀郝行在旁淡淡一笑,想着他還是太年輕,将案子想得簡單。

“死者的老公是長年出差,但是他們的感情很好,并且死者還有三個月的身孕,法醫驗過屍體,而且死者的老公也确認孩子是他的,所以你這個小子以後少看一些八卦,憑猜的不一定是對的。”他将材料放到韓景黎的手裏,耐心教導。

韓景黎看到驗屍報告,以及死者老公的筆錄,心裏犯了疑惑,他從死者的面相上感覺是一副桃花相,會招惹桃花債。

但聽了郝行這番話,再看了眼前的證據,事情好像并不是這麽一回事。

郝行看見他表情有些失落,連忙安慰:“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按照現場兇手将死者擺放的位置,确實顯示兇手認為死者有罪,但死者究竟犯了什麽罪?這個我們還沒有找到确切的證據。”

韓景黎翻看手裏的資料,似乎想到了什麽,“那個貓呢?”

“什麽貓?”郝行皺起眉頭,對他的話表示不解。

“死者的愛貓,新聞上不是說了兇手将死者的愛貓殘忍分屍。”韓景黎想起此案件還有另一個關鍵證物。

“你說的是死者的寵物啊,應該被法醫帶走了,你先不要着急,我幫你問問。”郝行拿出手機給梁法醫打電話。

趁這會兒功夫,韓景黎順着血跡向樓上走去。

一樓到三樓的血跡已經被鑒定科的人标記為人血和動物的血。

兇案發生的現場應該在女人的卧室,裏面有大量血跡,地上還沾了些許貓毛。

為什麽兇手要殺貓呢?

韓景黎百思不得其解,習慣性地将右手手指放在嘴唇下面來回摩挲。

郝行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貓的屍體還在解剖室裏,還沒來得及化驗。”

“為什麽兇手會殺貓呢?”他轉身看着郝行,問題脫口而出。

“或許兇手心理變态,就是喜歡虐待小動物。”郝行才接手這個案子,他還沒想到這麽深,不過他向韓景黎投來贊賞的目光。

這小子年輕有活力,想得也比他遠,如果好好培養,說不定能破獲更多奇案。

韓景黎嘴裏不停念叨,“為什麽會殺貓呢?”

似乎這個疑點是案件的突破口。

他們在兇案現場來回檢查好幾遍,死者的卧室一個名牌包包都沒有少,甚至連價值七位數的珠寶也沒有丢。

所以兇手不是為財。

直到他們走到露天陽臺,不過兇手的痕跡已經變淡了。

之前辦案的民警說兇手極有可能是從陽臺逃走,被監控拍下。

可惜案發到現在,天公不作美,連下了幾場大雨,露臺的腳印已經變淡了。

鑒定科的同事已經盡最大努力還原腳印。

韓景黎趴在地上,仔細觀察鞋印。

郝行看他認真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喘。

直至他離開地面,才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兇手有兩個人。”韓景黎從背包裏拿出速寫本,用鉛筆描繪現場鞋印。

郝行聽到他的話,大吃一驚,拿出放大鏡趴在地上,死活也看不出痕跡來。

韓景黎看他狗爬式地蹲在地上,不由冷笑一聲,“你的眼睛能跟我的比,案發過後下了場雨,雨水沖洗掉兇手的半個腳印,即使是這樣,我也看出還有一個腳印被覆蓋住了,他們兩人鞋底花紋相似,第二個人應該是在他之後來到現場,說不定兩人認識,共同作案。”

他邊說邊畫,又是一個三分鐘,他将兩個腳印畫了出來,之後又在陽光的對比下,重合在一起。

郝行拿到兩份腳印,趴在地上對比,發現情況确實像他所說那樣。

他急忙叫來鑒定科的人,将新線索添了進去。

“180左右高的男人鞋碼大概在26cm左右,而被他覆蓋的鞋印有25cm,根據男人的身高是其足長的6.8倍,我推測第二個人個子應該在170左右。”韓景黎憑借着這些年對人體的了解,向他們補充了第二個信息。

鑒定科的小李聽見後,舉起大拇指,“郝隊,不愧是你的徒弟,居然能看出鞋印有所不同,我們還原幾個小時,不如他畫了三分鐘。”

韓景黎不滿地回答:“我可不是他的徒弟,我這一身本事可是靠自己。”

說完,他扭頭離開案發現場。

郝行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這徒弟年輕,才剛成年不會說話。”

他見韓離開,連忙追了上去,“去哪?”

“幫貓畫畫。”韓景黎背起書包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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