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戒不了你

朱霁:?

朱霁:“姐夫姐夫姐夫!”

心頭一塊大石放下之後,朱霁長舒一口氣。送走客人和裴峙之後,她癱在自己房間的席夢思軟床上,打開微信,點開那個動漫頭像,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少女一貫霸道的聲線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這邊……一個算是我哥哥的人會來學校,你呢,你跟你家長說了嗎?”

那邊男生的聲線帶着絲畏縮:“還……還沒。”

據朱霁所知,馮立和媽媽相依為命,親戚好像就一個舅舅。他媽媽常年卧床,舅舅又對他不好,請家長這種事,對他來說,确實很難開口。

“要不這樣吧,”朱霁靈光一現,“現在有錢什麽辦不成,你随便到工地或者菜場上雇個人來學校,對好口供不就行了。”

對面急了:“這……這樣不好吧。”

朱霁從床上彈起來,聲量提高了八個度:“有什麽不好的呀,你要是告訴你舅舅,你舅舅肯定不分青紅皂白打你一頓。”

馮立:“可也不能欺騙老師。”

朱霁無語死了,口無遮攔:“我說馮立,你現在是不是睡覺還尿床啊?”

“……”

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男生的窘迫和無奈:“你……你胡說什麽呢!!!”

朱霁:“不然呢,幼兒園尿床那個年紀的小寶寶都沒你聽話,我看你比他們還小還乖。”

“……”

良久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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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聲音複又傳來:“朱同學,謝謝你擔心我。你放心好了,我找別的人來。”

朱霁:“誰啊?遠房親戚嗎?還是朋友啊?你們關系怎麽樣啊?靠不靠譜啊,不會轉頭告訴你舅舅吧。”

“放心,不會。”電話那頭,馮立聲音意外的堅定,也意外的冷淡。

甚至像是完變了一個人。

“我和那個人。”

“我們,曾經非常非常親密。”

又一個周六,梁又橙結束了典當行的工作,照例去博物館做志願者。

維特油畫特展大獲成功,連帶着博物館流量也大了不少。作為出借展品的那一方,維特畫廊自然是趾高氣昂,态度傲慢。

展出期間,維特那邊當然也會派人過來。

于是,梁又橙不得已又和沈念晴打了幾次照面。

每次沈念晴見到她的時候,都會表現得極為友善和熱情,在其他志願者累死累活參加培訓的時候,甚至還會單獨放她的假,請她出來喝飲料。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梁又橙和維特畫廊關系匪淺。

維特畫廊雖然借了展品,但處處都展現着對博物館能力的不信任,志願者們對此早就不滿了。

這種不滿自然不會對着沈念晴這種級別的人發。

那麽,就只好梁又橙受着了。

不過,梁又橙對此倒不太在意。

既然改變不了別人的想法,那麽,做好自己就行。

更衣室內,三三兩兩的志願者本來正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看見梁又橙進來,立刻安靜地四散開來。

梁又橙沒什麽情緒,到衣櫃那兒換衣服。

叮咚一聲手機響。

梁又橙打開支付寶,最新一條提示寫着:【*立轉賬給你1000元】

支付寶陌生人之間只能互相轉賬不能聊天,于是梁又橙轉了0.01元過去,留言:

【?】

對面很快又打了一千塊錢過來,留言:【能不能幫我個忙?】

梁又寧:“……”好家夥,一句千金啊這是。

或許是梁又橙太久沒回,馮立又轉錢留言:【錢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梁又橙盯着手機,捏着手機的手指用力,指尖發白。

突然,她冷笑了一聲。

三句話,三千塊錢。梁又橙原封不動地轉回給馮立。

然後,沒說半個字地,把馮立支付寶和手機號全部拉黑。

一整個上午,梁又橙都被安排在人流量最大講解任務最重的展區,馬不停蹄講了快四個小時。

終于結束了又一次講解,她正準備到角落裏喝口水,沒想到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

“喲,這不是又又嗎?”

擡眸,梁又橙看見李亮的臉。

而站在李亮旁邊的,早就不是上次在燕平看到的那個濃妝豔抹的紅衣女郎,而是個穿粉色棉衣的梨花頭可愛挂女生。

梁又橙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幾下,皮笑肉不笑:“李亮,才多久沒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以前是好歹是在天高皇帝遠的燕平亂搞,現在都敢在田書宜眼皮子底下出軌了。

梨花頭女生看着梁又橙,摟住李亮的臂彎,故意撒嬌問道:“阿亮,這是誰啊?”

李亮看着梁又橙,突然心生一個年頭,親昵地刮了刮梨花頭的鼻子,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梨花頭看向梁又橙的眼神立刻充滿危機感,故意對李亮說:“阿亮,謝謝你帶我來這個畫展,這個票一票難求,可難買了。”

接着便拉着男人的手走進展區。

梁又橙對李亮說了什麽并不感興趣。她翻了個白眼,覺得今天真是倒黴到家,擰上水杯蓋子,正好又有游客過來,于是走上前去為他們提供講解。

又一輪講解結束之後,梁又橙走到角落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準備給田書宜發個微信。

只不過還沒發送出去——

“別發了,田書宜不會相信的。”耳畔傳來李亮的聲音。

梁又橙立刻扭頭,對上李亮那令人險惡的身影。

李亮挨她極近,身上的古龍香水味兒直撲撲鑽進她鼻子裏。

梁又橙想吐。

“我告訴你吧,田書宜當面抓到過我幾次,但每次都會原諒我。”李亮的臉上不僅沒有悔意,反而洋洋自得,“所以又又——”

啪——

梁又橙甩了李亮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着實不輕,李亮白淨的臉上立刻泛紅起來。

男人表情變了變,但看向梁又橙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得她往他那兒走近一步:“又又,你比田書宜,确實更勾人得多。”

“……”

梁又橙又想打他,但李亮突然說了句:

“你知道為什麽田書宜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我嗎?”

梁又橙:“因為她他媽瞎了。”

李亮微笑:“倒是也沒錯。因為人總會青春懷緬一些得不到的東西,并在成年後不斷加深濾鏡,對白月光的否定就是對自己青春的亵渎,所以……”

梁又橙:“所以可以容忍你犯賤。”

李亮遠沒有梁又橙那麽激動。他臉上帶着玩味的笑,接着靠近梁又橙,“所以,又又,你對裴峙,不會也是這個心理吧?”

“……”梁又橙臉色急劇變化。

但李亮又說:“我倒是在沈念晴在律所出現過幾次。不過你別擔心,他們一個是畫廊代理,一個是畫廊策展人,走得近也是理所應當的。”

梁又橙不想再聽下去,收了水杯就要走。

卻又被李亮一把扯住。

男人惡心地摩挲了下她的手腕:“徐家漏一根手指頭都夠沈念晴吃一輩子的,更何況是裴峙。裴峙命不要太好,身世再不幹淨,現在也幹淨了。他是徐恒唯一的孩子,未來肯定是徐家的一家之主。”

“所以又又,你和裴峙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只有我和你,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梁又橙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笑眯眯地看他。

“李亮,我才聽出來,你對我有意思啊?”

沒想她說話這麽直接,李亮一愣,有些欣喜地點頭。

梁又橙笑起來甜得有種讓人放下任何防備的魔力。她只稍微一勾手,李亮只差貼在她身上了。

“搞好閨蜜的男朋友,想想是挺刺激的。”梁又橙長得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裏透着魅惑,有一種巨大的反差感。

李亮像是全身的神經都被這句話吊起來,已經在摟梁又橙的肩。

下一秒,梁又橙趁李亮不注意,重重一擡腿,膝蓋直踢到他那一團至關重要的軟肉身上。

“嗷嗚——”

李亮當即發出一聲哀嚎,痛苦地捂住裆部。

梁又橙很瘦,但踢人的力道卻不小。太痛了,李亮疼得直不起腰,蜷縮在地上。

衆人紛紛側目。

梁又橙拍了拍巴掌,揚長而去。

一樓油畫特展區旁邊的洗手間內。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動着,梁又橙一直在反複搓洗被李亮摸過的地方。

閉上眼睛,嘩嘩的水聲像是漂浮的水草,纏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一同揮之不去的,還有李亮在她耳邊說過的話。

水也不知道流了多久。

有人幫她把水龍頭關上了。

擡眼,竟是剛才李亮旁邊的那個梨花頭。

梨花頭妹子居高臨上,倒是開門見山:“阿亮剛才跟我說,你是他前女友,一直糾纏他,所以他剛才才單獨找你把話說清楚。”

梁又橙:“……”李亮是什麽絕世傻逼啊。

梁又橙利落地扯了張餐巾紙:“妹子,你以為我跟你眼光一樣差啊。”

“……”梨花頭扁扁嘴,和田書宜一樣,沉浸在熱戀中的女人大概智商都為零。她偏偏頭,雙手插在她的粉色棉衣的口袋裏:“反正,你離我家阿亮遠點。”

梁又橙止住自己想罵人的沖動,手指在洗手臺上敲了一會兒。

“好啊。”梁又橙答應得雲淡風輕,接着故作可惜,嗟嘆一聲,“其實李亮說得也沒錯,他确實別的方面都不錯,但就是有一點,我實在是受不了,才和他分手的。”

梨花頭一臉好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梁又橙人好,一把扯過姑娘的手,欲言又止,最後長長嘆了口氣。

“他哪哪兒都好,就有一處,真的不行。”

“哪處?”

“那處。”

“那處是哪處?”

“還能是哪處?”

“……”

“就……那處啊,”梁又橙隐晦地擠眉弄眼,梨花頭有些懂了,但梁又橙還是生怕她不懂,故意降低音量說,“就男人那處啊,真的不行。”

“……”

梨花頭臉上幾秒鐘換了好幾個表情,手也沒洗,直接往外面走了。

衛生間只剩了梁又橙一個人。

她站了一會兒,閉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接給田書宜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起來很慢,但這邊梁又橙說的卻很快。

話不多,只有劈頭蓋臉無頭無尾的一句——

“田書宜,你要你男人還是要我,自己選吧。”

那頭田書宜一頭霧水:“梁又橙,你發什麽羊癫瘋呢?”

“我不管。”梁又橙的聲音已經有哭腔,“反正你要是還要和李亮在一起,就當沒我這個朋友!”

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多幼稚啊,像是還沒長大的高中女生,動不動就要結伴一起去上廁所,也動不動就把絕交挂在口邊。

可這個瞬間,梁又橙只想這麽做。

一天的講解工作結束後,梁又橙步出博物館時,天際已經擦黑。

她裹緊身上的厚衛衣,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在一處高中附近停下,上來很多穿校服的少男少女。

梁又橙坐在後面的座位上,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高中的時候,裴峙一舉一動都是外國語的焦點。他引起的争議極大,被無數人追捧也被無數人非議。成績、外貌和家世,無一例外都是女生們課間讨論的焦點。

那時候的梁又橙總是覺得,如果自己性格再變得成熟一點,成績再變得更優秀一點,說不定就能離裴峙更近一點。

他像是天邊星,高不可攀。

那時她覺得,她永遠做不了,摘星星的人。

可後來她才明白,裴峙和她不一樣,他應該坐高臺,一點塵埃都不要染。

因為,星星墜落會變成石頭的。

阿峙要永遠做星星。

高懸再高懸。

明亮再明亮。

不要墜落。

不要墜落。

至少,永遠不要為她墜落。

二零一一年的春節,上高一的梁又橙沒再和以前一樣,去徐家拜年。

具體原因是什麽她不知道,爸爸沒告訴她。

梁又橙也懶得知道,對她來說,不用被大人領着去不喜歡的地方說吉祥話,簡直是一種恩賜。

流言是開春後在學校裏傳起來的。

望夏首富徐家掌門人徐恒和太太沈韻,多年無所出。前年沈韻終于懷孕,為了這個孩子孕後期基本沒怎麽下過床,生的時候羊水栓塞,千辛萬苦生下一子。小少爺有福卻沒命享,過年那段時間夭折了,這輩子在溫箱裏待着就沒出來過。

曹培峰說這話的時候過于眉飛色舞,一個生物課連dna中文名都不知道叫啥的人,居然很認真地給她們科普了十分鐘羊水栓塞的動機和成因。

田書宜感性,挽着梁又橙的手,眉毛向下撇:“嗚嗚嗚嗚嗚,好可憐的寶寶啊~”

梁又橙再怎麽不喜歡沈韻,也有基本的同情心。只不過她覺得失去孩子是很私密的事情,于是說:“你聽誰說的啊,沒有根據不要瞎傳。”

曹培峰不高興了:“高三沈念晴說的,沈韻是她親姑姑,能是假的嗎?”

一旁也在聽八卦的女生聽到沈念晴這個名字,不知怎麽突然換了個口氣,插嘴道:“什麽親姑姑啊,一個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遠房而已,也就是徐家在望夏太厲害,不然就她父母那背景,就她自己那成績,想上外國語,下輩子吧。”

在望夏外國語,家世某種程度上比成績更能衡量一個學生。望夏外國語的學生大多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大人們的生意錯綜複雜地聯系在一起,根連着根,連帶着也會影響孩子們在學校的感情。

比如梁又橙和曹培峰田書宜,他們三個最開始玩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們三家生意上有往來、又住在同一個別墅區,才逐漸變得親密的。

而像沈念晴這種靠着豪門關系進校,但又和豪門不是直接關系的,在望夏外國語這個等級森嚴的小型社會裏,雖然表明上和其他學生沒什麽不同,但終究底氣不足,是會被女生排除在各種交友小圈子之外的。

不過梁又橙和沈念晴一個高一一個高三,倒沒什麽交集。

唯一一次見面還是在學校的聯歡晚會上,沈念晴是學校芭蕾舞團的首席,在芭蕾舞節目中演獨舞黑天鵝。

而梁又橙,當時給曹培峰的魔術節目送道具,在後臺化妝間遇到過準備登臺的沈念晴。

她喊了句卧槽好美,還喊了句學姐加油。

和梁又橙的自來熟不同,沈念晴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略只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不過顏狗梁又橙神經非常大條,男女通吃,不僅毫不介意,居然還覺得她那點頭宛如天鵝探頸。

太優雅了。

或許是消息太過勁爆,讨論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沒停。

中午午休的時候,曹培峰在教室後面支了個攤兒,拉梁又橙一起打鬥地主。

“不要,我要寫作業。”梁又橙捂住頭,痛苦地看着物理作業的第一道選擇題。

“別寫了,你腦袋想破也寫不出來。”曹培峰催她,“沒你不行。”

梁又橙問為什麽沒自己不行。

“有你在,班長看見我們打鬥地主的話,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抓我們違紀咯。”

梁又橙指指自己:“哈?”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曹培峰從小跟着父母混酒桌飯局,班長對又又那點小心思,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但也很明顯,梁又橙那丫頭片子遲頓得很,才不喜歡班長。既然如此,點明了也只是徒增煩惱。

“因為你長得像福娃。廢話那麽多幹嘛?”曹培峰不耐煩了,把洗好的牌塞到梁又橙手裏,“小沒良心的,吃你哥的用你哥的,叫你湊個人頭都不願意?”

“……”

物理題實在太難,梁又橙掙紮了一會兒,果斷接過撲克牌來。

她牌技極差,沒一會兒臉上就被貼滿了紙條。

曹培峰打着牌,突然想到什麽說:“要是沈韻生的是個女兒,沒了也就算了,偏偏是個兒子。你們說,徐家沒後了,那麽多財産誰來繼承啊?三個八帶一個五。”

梁又橙無語:“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女兒沒了也就算了?”

然後憤怒地扣扣桌子:

“要不起。”

“本來就是啊!”曹培峰回答,擡眼看見梁又橙的眼神,立刻嘻嘻哈哈道,“我不是說你們家啦又又。梁叔叔就你一個掌上明珠,錢肯定以後都是歸你啊。”

“但徐家不一樣啊,首富哎,我知道我說這話你不愛聽,可是大戶人家不拼兒子才是異類吧。連我們家都是我媽生了我之後才被允許和我爸領結婚證的哎。”

他接着出牌:“對三。”

“——炸!”梁又橙甩出一對大小王,丢在桌上。

曹培峰:“……”

梁又橙的內心被憤怒填滿。

梁家大家族的家庭結構非常簡單,梁又橙只有一個伯伯叫梁國。梁國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梁又橙的堂姐,叫梁一橙。

在梁又橙小的時候,家裏其實并不富裕,是梁父梁匡一步步小生意做大,才給了梁又橙後來富裕的小公主生活。

每次家族團聚的時候,爺爺總是坐在椅子上,要是再有個小孫子就好了,這樣才能湊成一個好字。

聽到這種話,梁又橙就看見爸爸尴尬地笑着,然後就見媽媽牽起堂姐和自己的手,說,有一一和又又就夠了。

大小王一出,梁又橙剩下的牌奇爛。

于是她臉上又多了一張紙條。

曹培峰洗着牌,時間已經快要兩點。

這時班長走過來,果然,看見梁又橙,他的神色變了變,溫和地朝曹培峰使了個眼色,點點桌子:

“打完這把下不為例啊!”

“一定一定。”曹培峰狗腿地點頭,立刻開始發牌。

梁又橙這次好不容易拿了一手天胡的牌。

班長就坐在她旁邊,給她出謀劃策,然後像是無意間說:“我剛進學校的時候,看見裴學長和一個女生一起走進來。”

梁又橙打牌的手陡然頓住。

班長像是沒有發覺繼續說:“好像是上次聯歡會那個跳黑天鵝的妹子。”

梁又橙:“沈念晴。”

“對,就是沈學姐。”班長說,“遠遠看上去,俊男美女,就還挺般配的。”

曹培峰本來正在打牌,聽到這話打了一個響指:“裴峙還挺賊的,知道這時候沈念晴心情不好,正好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梁又橙:“……”

“我不打了,去買個水。”梁又橙突然站起來。

然後,胡亂拽了拽臉上的紙條,一個人出了教室。

小賣鋪,梁又橙買了一罐冰鎮可樂。

她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行政樓的天臺。

這是梁又橙生平第一次翹課。

行政樓的天臺是學生們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這裏隐蔽背光,正因為離行政樓特別近,所以是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

那年初春的望夏,倒春寒嚴重,梁又橙拿着那瓶冰可樂,手指被凍得發僵,幾乎要失去知覺。

天臺上風很大,梁又橙被吹得頭疼,于是去了背風的另一頭。

正準備打開可樂,卻聽後面傳來一男一女兩道聲音。

從梁又橙這個角度,裴峙和沈念晴的一舉一動都能盡收眼底。

這一刻,梁又橙愣在原地。

突然。

她再也感受不到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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