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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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刺客信條同人]深海漩渦
作者:風耀
文案:
“如果萬物皆虛——”
“那我們應該相信什麽?”
“如果萬事皆允——”
“那我們為什麽不追随自己的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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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刺客信條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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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劇情涉及刺客信條Ⅳ黑旗游戲及其同名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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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游戲網游 因緣邂逅 陰差陽錯 悵然若失
搜索關鍵字:主角:伊蓮娜·布列塔尼、愛德華·肯威 ┃ 配角:勞雷亞諾·托勒斯、瑪麗·瑞德 ┃ 其它:
☆、風暴
伊蓮娜是在船艙劇烈的震動中醒來的。
船上的娛樂乏善可陳,所以自打幾天前上了這艘隸屬于西班牙珍寶艦隊的黃金城號以後,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閱讀或者睡覺,但現在,船只上下許多人來回奔走的聲音讓原本昏昏欲睡的伊蓮娜醒覺了過來,她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書桌邊上推開了舷窗,瓢潑大雨頓時順着風打進來,向上攤開的書本轉瞬就被打濕了半頁,遠處烏沉沉的天空還帶着些電閃雷鳴。
伊蓮娜關上窗戶,拉開了房門,打鬥聲和叫喊聲瞬間成倍的在她耳邊增長,伊蓮娜不禁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她信手拉住船艙過道裏一名看起來神色慌張的士兵,“發生了什麽?艦隊不是因為暴風雨下錨停泊了嗎?”
“伊蓮娜小姐。”士兵認出了她,“事情是這樣的——艙底的奴隸和犯人不知怎麽的都脫離了控制,我們正在……想辦法鎮壓。”
“……羅伯特船長現在在哪?”
這問題讓士兵一下子倉惶了起來,“船長……已經被殺死了,小姐。”
伊蓮娜怔住了,下意識松開了手,士兵吞了吞口水後一言不發的跑開了,也不知道他是去戰鬥,還是逃跑了。
伊蓮娜其實還有好多問題想問清楚,但她也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容她悠閑地去了解情況了。她沖回房間收拾好自己的裝備和一些随身的必需品,雖然情況緊迫,但她并不顯急躁,離開船艙的時候還沒忘記戴上自己的那頂寬檐帽遮住被盤起的長發。
船上不管是造反的奴隸還是努力抵抗的士兵,每個人手頭都有正在忙的事,她小心地穿過兩三處交火點,靠到船舷邊上查看四周情況。其實她大可以躲在房間裏祈禱自己平安無事,但伊蓮娜向來不喜歡那種無能為力靜待命運降臨的感覺。
她記得黃金城號上有兩三艘小船,但波濤湧動的海平面和急促的雨點讓她打消了坐小船遠離混亂的想法,何況她也沒辦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把船弄出來。
黃金城號原本是停泊在哈瓦那的港口的,但不知道是哪個奴隸起了錨,船正在狂風的吹動下順着海流漸漸駛離港口,屬于珍寶艦隊的其他船只好像已經對這艘船上的異動有所警覺了,這是相當正常的,這些奴隸搞出的動靜連聾子也聽得見,何況是訓練有素的西班牙海軍。
因為風暴來臨而下錨停駐的艦隊船只正在陸續追上來,伊蓮娜虛着眼睛在暴風雨裏看了好一會,然後忽然發現了一件很不妙的事。
那些船追上來的時候不僅揚起了風帆,還不停地調整着艦首炮側舷炮的朝向,炮口全都對準了黃金城號。
——“如果無法從奴隸手中奪回黃金城號,那就擊沉它。”
伊蓮娜萬分确信他們打得就是這主意,對那些固執的海軍軍官來說,血與金之旗不容玷污,但對于伊蓮娜來說,這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耗。
“該死。”她咒罵了一聲,但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怨天尤人了,她按了按帽子,沖上船舷一側連着的繩網,手腳利落地爬了上去,然後非常無奈的發現綁着風帆的繩子因為欠缺保養已經全纏死了,她現在可找不來松油給它做潤滑,所以伊蓮娜的選擇是拔出匕首一刀削斷了繩子。
她只是想讓黃金城號帶她一程而已,可從沒打算過和它同生共死。
白色的帆“嘩”地一下張開,在風的鼓動船瞬間被往前推動了一段距離。伊蓮娜險些被甩下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甲板上有個人沖她大喊道,“幹得好,夥計——”
又一陣風吹來,伊蓮娜雙手都扶在桅杆上,所以帽子被狂風吹走時她根本無能為力,發繩好像也松了,當她卷曲的黑色長發披散下來時那個聲音立刻改換了口氣,“——呃……好吧,幹得好,小姐。”
她的目光穿過雨幕,發出聲音的人是個金發的青年,但他的面容已被雨水和距離模糊了。她跳下桅杆,簡單地擦了擦滿臉的雨水,然後擡起頭望向這位青年。目光相觸的時候兩個人都明顯地愣了愣。
金發青年俊美非常,有着一副典型的英國人長相、鼻梁挺直、眼眶深邃,盡管藍色的眼睛裏混進一些灰,但在暴雨裏看起來仍舊非常明亮……這些都不是伊蓮娜對着他發呆的理由,她愣神的原因是因為這個青年穿着“那種”衣服——
就在這時候,有西班牙士兵在他身後揚起了劍,伊蓮娜下意識脫口提醒了他,然後立刻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幫助了敵對陣營的人。青年得到提示後反應迅速的擡起了手臂,利刃的寒光在他腕間一閃而逝,再一眨眼,袖劍已經完整地沒入了那名士兵的喉嚨,他拔出劍,随意地抹去臉上的血,然後擡頭對伊蓮娜笑道,“多謝。”
——那種“刺客”的衣服。
伊蓮娜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了一聲“不用謝”,她可從沒想過自己會得到一個刺客的感謝,而且從周圍奴隸的目光來看,這個男人正是眼下這場暴動的主導者。
“小姐,我想我們不必交換那些無聊的寒暄了,何況也沒有時間了——你會掌舵嗎?”
“……只會一點。”伊蓮娜忽然意識到好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降落到了她頭上——船上的士兵正在被一面倒的屠殺,她卻被這個男人當成自己人了。那些西班牙人的死活根本沒被她放在心上,所以她立刻心安理得的配合起了這個男人。
“我會去放下其他那些帆,你先去掌舵,不用顧慮,我很快會回來接替你,你只要注意別把船開進漩渦和龍卷風裏就行了。”金發青年簡單地交代道,“舵盤在船尾的樓梯上面。”
伊蓮娜幹脆地點了點頭,現在可不是謙虛推讓的時候,她很快在金發男人的掩護下沖上了樓梯,不過她說只會一點,那就是真的只會一點,在風暴裏控制一艘船的航向比馴服烈馬更難,好在金發青年很快就來接替她了。伊蓮娜當時正在專心致志地對付舵盤,結果他一下子從她身邊冒了出來,教她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根擺蕩繩索上跳下來的。
金發青年接手之後立刻果斷地打了個右滿舵,堪堪避過海中的一處亂流,這時候船上的鬥争已經出了結果,逃犯們贏得了勝利女神的青睐,成功占領了這艘船。至于那些西班牙海軍,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虜,又或者是被推進了海裏,對此,伊蓮娜不禁慶更加幸起自己的好運,然後半真半假地恭維了身邊的金發青年幾句。
“謝謝誇獎。”他露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不過這還不是我發揮最好的時候。”
這艘船眼下總算是真正起航了,只是天色不知不覺間變得比剛才更加陰暗了。雷雲在他們頭頂迅速聚攏,整個天空裏看不見一絲光亮,暗沉沉地仿佛末日就要降臨,而大雨和巨浪反複沖刷着她栖身的黃金城號,每一波海浪的沖擊裏都帶着要将他們化為海底殘骸的決心。
伊蓮娜因為船身劇烈的搖晃倒向了船舷,她連忙死死抓住木制的欄杆,她十分明白,如果在這種地方被沖下海,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金發青年和另一個黑人大吼着給船上的每個人分配了任務,伊蓮娜也在其中,他這樣對她道,“我不能兼顧到每一個方向,如果海上有我沒注意到的情況,請大聲告訴我,小姐。”
如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這要求很合理,伊蓮娜點了點頭。其實最好有個人能來擔任了望員的角色,但在眼下的風暴裏顯然沒人能爬上桅杆上的了望臺。她接下來不時地提醒金發青年海上哪個方位有漩渦和飓風,順着磅礴的雨幕她看見緊追上來的船只被飓風吹斷了桅杆、絞成了碎片,但黃金城號卻表現地異常堅韌。狂風鼓滿了風帆,它如同一只不受束縛的風筝般,不顧一切地沖出了風暴。
她不知道這艘船究竟航行了幾海裏,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最後竟然真的逃出了風暴區,整支珍寶艦隊都在飓風裏被摧毀了,唯有這艘載滿了犯人的黃金城號僥幸存留了下來。
壓頂的烏雲被他們甩在了身後,金紅色的薄暮陽光染紅了雲絮後完整地灑落在海平面上,風力也弱了下來,只有微風吹拂着黃金城號。伊蓮娜再沒有力氣大聲說話,心中盈滿了大難不死後的慶幸,這種情緒抽幹了她的力氣。伊蓮娜順勢松開了手,滑下身體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形象全無地張口劇烈喘息着,反正她的模樣早被這場風暴毀了,等身上的衣服弄幹之後,搞不好能從上面刮下一斤鹽。
她大概只休息了一小會,眼角的餘光就看到有個人走到了她身邊,她擡起頭,是剛才一直在掌舵的那個金發男人。
他的身影逆着光,輪廓模糊,但伊蓮娜虛起眼時看到他向她伸出了手。
“愛德華·肯威。”他自我介紹道。
伊蓮娜将還滴着水的長發用手指梳攏到腦後,然後将手放進他手心裏,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
“伊蓮娜。”她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了。
黑旗的小說是愛德華的第一人稱日記,他在日記裏數次用“英俊迷人”、“帥氣”來形容自己,動不動就“我擺出了很帥氣的姿勢”……我覺得他像個自戀狂……但這裏就當他真的很帥好啦。
☆、友誼
盡管伊蓮娜還想再休息一會,但眼前這個金發男人的刺客身份讓她不得不趕緊打起精神小心周旋。
“伊蓮娜?好的,我想和你談談。”自稱愛德華·肯威的男人好像在考慮措辭,長久地凝視了她一陣後才道,“你知道的——你和我們,看起來不太一樣,所以……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起初他看她沒穿着海軍的衣服,就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後來才發現她竟然是個女人,除去驚人的美貌以外衣衫也顯得十分體面,雖說面色蒼白但整體來看還算得上是健康,怎麽看都不像是關在艙底不見天日的犯人。
“我是個旅客,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到處取材的畫家、樂師。”伊蓮娜當然不能把實話告訴他,所以飛快地說了個謊,然後一點點圓回來,“我要去西班牙見一些……朋友,所以搭上了這艘原本目的地也是西班牙的船。黃金城號它是艘政府把持的商船,所以也做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意,我用三千埃斯庫多讓羅伯特船長同意解決我的吃住問題,不過……他待我可不算友好。剛才情況緊急時你又将我當成了同伴,白癡也該懂得審時度勢,你說對嗎?肯威船長。”
她編了點細節好使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其實羅伯特船長對她挺好的,非常殷勤,以至于甚至有點惡心。
“肯威……船長?”愛德華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然後看向站在另一側船舷的高大黑人,黑人一直靠在那聽他們說話,所以當愛德華看過去時,他立刻點了點頭。愛德華得到回應後喉嚨動了動,臉上露出微笑,開口道,“我喜歡這個稱呼。”
伊蓮娜這才知道他們原來根本沒決定好船長的人選,不過這個問題顯然就在剛才已經被解決了,愛德華很快擡起頭,看向黃金城號上的白帆,“這麽說,這艘船原來是叫黃金城號?對我來說,這名字寓意還真不錯。”
加勒比海上向來有不老泉和黃金國兩大傳說,就像美人魚還有深海閻王一樣,這是人所共知的傳說,而黃金城在西班牙語也可直接譯成黃金國。
“是,但是你現在是它的新主人了,肯威船長,你可以給它起個更棒的名字。”伊蓮娜故意說了些能使他高興的話,她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恭維這個金發男人,是因為她隐隐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毫無刺客的氣質,反而更像一個海盜。他身上的衣服搞不好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至于袖劍——就像世界上的其他武器一樣,只要經過一些恰當的鍛煉,知道其中的訣竅,其實誰都能用。
總之,這發現讓伊蓮娜覺得非常不妙。她深知海盜都是些什麽樣的人,不管之前表現得多麽彬彬有禮,最後在利益面前都會變成貪婪的野獸。
愛德華聽了果然很高興,但他很快恢複如常,瞥了伊蓮娜一眼道,“旅客……那麽我想你是不願意加入我們了?”
“加入你們,當個海盜嗎?”
“沒錯。”愛德華點了點頭幹脆地承認了她的設想。
“那……恐怕不行。”伊蓮娜口氣盡可能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雖然我也向往海上的冒險,但我在岸上還有些事,所以——”
愛德華擡手讓她停下,繼而走到舵盤旁邊,手扶在圍欄上望向下面一張張圍攏過來的面孔,當聽到這裏的談話聲時,船上的人全都自發地聚到了樓梯下面,無形之中算是承認了愛德華的領導地位。
愛德華提高音量對下面的人道,“同伴們,當我解開你們的繩索時,我的交換條件是要求你們效忠于我……還有阿德瓦勒——”他說着回頭看了一眼,伊蓮娜這才知道那位黑人的名字,愛德華繼續說下去,“——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崇尚自由,我明白強加于你們的命令是不會制造出凝聚力的,所以現在——我給你們第二個選擇,對陸地仍有依戀的人可以在下一個港口上岸,就像這位小姐一樣,你們可以自由地離開這條船。放心,這絕不是威脅,我愛德華·肯威說到做到,但留下的人,必須成為我最忠心的船員。”
黃金城號一直沒有下錨,就這樣被微風推動着徐徐前進,間或有些海鷗在附近振翅飛起,在海平面上蕩開一圈圈清晰的漣漪,而愛德華的話也就像這些漣漪一樣,清晰地在風中擺蕩開來。
“你願意無條件地讓我離開?”伊蓮娜難以置信地追問道,她身上被施加過太多惡意,所以當善意來到時,她反而不知所措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交到這樣的好運。
“我們共同經歷了風暴,伊蓮娜,能共患難的人即是朋友。現在我的朋友想要下船,我當然不會阻止她。”愛德華笑了一下,“不過我其實并不是非常願意放你離開,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拐彎抹角地贊揚了一下她的美貌,這樣真誠不含雜質只是單純欣賞的話語讓伊蓮娜稍微有點愣神,她繃緊了聲音,幹巴巴地說了句謝謝。
“我要把這艘船開去拿索休整。”愛德華開口道,伊蓮娜知道拿索現在盤踞着上百名海盜,甚至建立起了聯盟,自稱“海盜共和國”,所以對于愛德華的話,她并不吃驚,“至于你——還有其他想下船的人,我會在途徑第一個港口時放你們下去,不過你們得自己小心海軍的盤查。這樣安排你覺得怎麽樣,伊蓮娜?”
“十分滿意。”伊蓮娜連忙道謝,“非常感謝你,肯威船長。”
“我喜歡這個稱呼,”愛德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感受,然後略帶着些興奮地拍了拍手邊的舵盤,“如果你真的感謝我,那麽在下船之前不妨再像這樣多叫幾聲作為報償。”
伊蓮娜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眼前這個刺客的直爽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親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愛德華稍微讓黃金城號繞了些遠路,在多米尼加北部的普拉塔港停泊了一會,她在那個熱鬧的港口稍微等了幾天,便成功登上了一艘駛往西班牙的船,總之只要有錢這一切都很容易。她在船只抵達西班牙以後在加泰羅尼亞大區下了船,花了兩天時間就在巴塞羅那幹完了所有該幹的事,然後啓程返回了她在哈瓦那的家——古巴總督府。
家裏還是老樣子,被高牆環繞着,到處都種植着類似棕榈樹的高大樹木,還有噴泉和雕像。伊蓮娜回房間後只坐了一會功夫房間就被敲響了,敲門的人是她往常在家時負責服侍她的女仆,“您可算回來了,伊蓮娜小姐。總督老爺讓我來喊您過去,他說想要立刻見到您。”
“好。”伊蓮娜點了點頭後站起身,越過門口的女仆走出房間。
古巴總督的位置并不難找,他總是在府邸二樓的陽臺上辦公,除了雨天。伊蓮娜與他闊別了一個月後再見到他時,他正拿着一個長管煙鬥吸煙,一邊檢閱文件一邊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黑發男人說話。
伊蓮娜稍微走近了一些,恭敬拘謹地行禮,“父親。”她接着看向那個黑發男人,用無禮的口氣開口道,“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哈瓦那了呢,羅傑斯先生。”
“我的确離開了,然後成功得到了巴哈馬總督的職位,所以今天特地來哈瓦那感謝團長的提拔,然後便要去上任了。”羅傑斯臉上露出了虛僞的笑容,“不祝福我一下嗎?伊蓮娜小姐。”
“絕不。”伊蓮娜冷冷地回道,她向來讨厭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前段時間他來這裏做客,導致她心情煩悶提前住到了黃金城號上,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那一切了,雖然過程有驚無險,但終究還是一次無妄之災。
古巴總督——勞雷亞諾·托勒斯聽着他們的談話,然後将煙鬥反扣過來在桌上磕了磕,兩個人立刻安靜下來,等待着加勒比聖殿騎士最高大師托勒斯的發言。托勒斯仔細地端詳了她一陣後道,“你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個星期,不過你能回來就好,伊蓮娜。我聽說了西班牙艦隊在海上沉沒的事。”
“提交上來的報告說艦隊在熱帶風暴裏被全數摧毀,只有一艘載滿了犯人和奴隸的船幸存,看來我們的伊蓮娜一定是有了一番奇遇,何不說出來聽聽呢?”羅傑斯插話道。
伊蓮娜看都沒看他一眼,“黃金城號是被一夥海盜占領的,經過交涉,他們願意放我下船,之後我在多米尼加的港口搭船去了西班牙,加泰羅尼亞的總督現在已經清楚了我們計劃,策動加泰羅尼亞大區獨立的同時他會積極配合我們尋找聖者和觀測所。”
報告是繞不開的環節,托勒斯向來要求她将執行任務時的每一個細節都交代地清清楚楚,通常來說她不會也沒必要說謊,但這次她把自己在黃金城號上的經歷略作了一些改動,她覺得托勒斯不太可能會喜歡聽到她和一個海盜的同伴情誼。
托勒斯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性質很惡劣,我們必須有所作為對西班牙政府表明态度。你之後寫一份文書遞交給我,把他們的特征描寫清楚,我會吩咐下面的人加大通緝力度,領頭的人名字叫什麽?”
“愛德華·肯威。”這個名字伊蓮娜以前都沒聽說過,托勒斯就更不會知道了,他“哦”了一聲就沒了反應,伊蓮娜接着道,“他……是個刺客,但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刺客,他只是穿着刺客的衣服,氣質卻更像一個海盜。”
這句話立刻讓托勒斯和羅傑斯的表情有了變化。
“鄧肯·沃波爾。”羅傑斯低頭看向托勒斯道。
伊蓮娜不解地皺起眉,“鄧肯·沃波爾不是那個要投向我們的刺客嗎?他和愛德華·肯威有什麽關系?”
托勒斯沒有給出答案,只是道,“你描述一下這個愛德華·肯威的特征。”
“金頭發,藍色的刺客袍子,看起來年齡在二十三、四歲左右,或者更年輕。英國口音,像是威爾士那邊的人。”伊蓮娜回憶道。
“我想起一樁事,團長。我在路上聽見過有個商人叫他愛德華,當時他訛稱愛德華是他的假名,看來事實正好相反。”羅傑斯補充道,“不會錯了,就是這個叫愛德華·肯威的海盜在殺死鄧肯·沃波爾以後竊取了他的身份混進了我們中間。”
托勒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看來就是他沒錯。”
“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伊蓮娜問道,雖然是這麽問,但她已經從羅傑斯的話裏隐約了解到了一些東西。
“你走的那一天,有位自稱鄧肯·沃波爾的金發男人來到哈瓦那和我們進行了接觸,雖然他僞裝的不是很好,但他畢竟帶來了标記着刺客據點的地圖還有血瓶,所以我們對他全無懷疑,但他其實只是一個卑劣的小偷而已。”托勒斯平靜地說明道,“在發現他有可能放走了我們抓住的聖者以後,我們把他交給了西班牙海軍,我本以為卡拉班切爾監獄能重新教會他為人處世,但看起來肯威先生拒絕了我們的好意,而就在前幾天,我發現他還從我這裏偷走了觀測所地圖。”
“原來是這樣……”然後愛德華·肯威就在黃金城號上策劃了暴動,順利逃脫并與她相遇,伊蓮娜不禁有些為世事奇妙而感慨,不過她沒把這份情緒表露出來,羅傑斯和托勒斯看起來對愛德華·肯威大有不滿,但她仍舊不怎麽讨厭那個金發男人。
“我有點好奇,伊蓮娜。”羅傑斯又把話題拉回了她身上,他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和肯威先生是怎麽‘交涉’的?”
他把交涉那個詞的發音咬的很重,伊蓮娜沒有因為他的羞辱動怒,只是瞥了他一眼,“羅傑斯先生,你真的不覺得你肮髒的大腦需要被丢進海裏清洗一下嗎?”
“說說你們見面時的情形。”就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托勒斯漠視了他們的争吵,只是從薄薄的鏡片下望着她,繼續發問道。
伊蓮娜将當時發生的事大略說了說後道,“他曾邀請我留下來,但我拒絕了。”
“你該留在那艘船上的,伊蓮娜。”托勒斯嘆息道。
“……父親?”伊蓮娜一時有些不能理解。
“你說他更像一個海盜而不是刺客,我倒覺得他和刺客還是有些關系的,刺客教團不會放任一個外人穿着他們的衣服到處招搖撞騙,而且他對聖者表現的那麽積極實在很可疑,也許他只是在用那種卑劣的作态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如果你留在他的船上,或許能通過他見到聖者,還有取回他從我這偷走的地圖。”托勒斯頓了頓,“不過你那時候并不知道這些前因後果,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
“如果你真的覺得他很重要,父親——我是可以重新找到他的。”伊蓮娜說道,“拿索,他說他會去拿索。既然他是個海盜,我去那裏就一定能等到他。他說希望我留在他的船上,我想他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改主意。”
托勒斯看起來對這個主意有些不安,但羅傑斯反而鼓了鼓掌,“伊蓮娜小姐為教團做出的犧牲還真是偉大。”他放下手來回踱了幾步,然後走到伊蓮娜身邊附耳輕聲道,“勾引一個海盜對你來說一定很容易吧?你有這樣的臉龐、這樣的胸脯、這樣的雙腿,正好可以讓你無往不利。我以前可從沒聽說過海盜會留一個女人當船員,我想肯威先生一定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沒錯,我真希望你能明白,我就算去勾引一個海盜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伊蓮娜厭惡地退開了一些距離,“離我遠點,羅傑斯先生。”
“這個任務可能會花費很長時間,伊蓮娜。”托勒斯好像有了決斷,“你可能得一直在海上漂泊。”
“沒關系。”伊蓮娜想了想道,“至少在海上我是絕不可能再見到羅傑斯先生了,想到這點就令我覺得十分高興。”
“伊蓮娜小姐,我得告訴你——那可未必。”羅傑斯笑了笑,“在成為巴哈馬總督以後,我的首要任務就是攻克拿索,說不定我們會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再會呢。”
托勒斯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話,“那就這樣吧,伊蓮娜你負責确認愛德華·肯威和刺客組織還有聖者之間的聯系,但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海盜的話,就殺了他奪回地圖,那東西流落在外讓我晝夜不安。至于羅傑斯先生你,我希望尋找觀測所才是你的第一目标。”
羅傑斯欠了欠身,“一切都聽憑您的吩咐,團長。”
“我明白,父親。”伊蓮娜也低下了頭,“我會在後天出發。”
“嗯,下去休息吧,伊蓮娜。”文書好像終于讓托勒斯感覺到疲憊了,在伊蓮娜離開以後,他短暫地扔開了那些文件,摘下眼鏡,看向羅傑斯道,“你總是對伊蓮娜不太友好,這我倒是無所謂,但你最好別打她主意,她是我最珍貴的那顆寶石,羅傑斯先生。”
“……是。”羅傑斯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在心裏罵道,“她又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老鬼。”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內出現的人名皆用黑旗游戲內的譯法,比如黑胡子愛德華會翻譯成艾德,基德會翻譯成奇德,雖然這樣翻譯比較怪,但玩過游戲的妹子看起來應該會舒服點。
☆、招募
愛德華近來心情一直不錯,幾個月前他登陸寒鴉號時——他将那艘劫來的雙桅橫帆船的名字從黃金城號改成了寒鴉號,這聽起來也更像一艘海盜的船,不過其中沒什麽特別的寓意,寒鴉只是他故鄉一種被他喜愛的鳥類——他曾有那麽一會兒想過如果阿德瓦勒提出要擁有那艘船要怎麽辦,很明顯,那時候阿德瓦勒出力更多。如果阿德瓦勒想當船長,他想他會尊重阿德瓦勒,下船去找另一條屬于他的船,但阿德瓦勒卻主動提出要當他的副手。
愛德華覺得阿德瓦勒或許是整個大西洋上最好的軍需官了,以至于他能夠放心地将所有事情全都交給阿德,自己則在船只停泊在拿索休整時偷偷跑到老艾弗裏酒吧喝上一杯,順帶欣賞一下這裏美麗的女招待——安妮·伯尼。
“老樣子,一杯朗姆,唔,或許是兩杯。”愛德華在酒館外找了張露天的座位後擡手把安妮叫了過來。
“你應該坐到裏面去。”安妮沒像平常那樣按他的要求端上酒,而是這樣道,“一個女人在這等了你很久,一個——漂亮女人。”
愛德華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別跟我開玩笑,快去幹你的活,安妮。”
“我才沒功夫和你開玩笑,她說她叫伊蓮娜。”
“……什麽?”愛德華忍不住确認了一下,他并不是沒聽清安妮的話,只是一時沒能理解,他現在相信安妮沒在耍他了。
“她說她叫伊——蓮——娜,夥計!”安妮顯然心情不太好,湊到他耳邊大吼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愛德華揉了揉耳朵,起身推開座椅往酒館裏面走。他一時半會有點捉摸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想不通那個叫伊蓮娜的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但很顯然,他是希望見到她的。畢竟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不管是在海上,還是在岸上。初見時他看着她發愣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走進酒館後分外期待地四處望了望,然後順利在角落裏看到了她,她正坐在窗邊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風景,黑珍珠似的眼睛倒映着太陽的光芒,永遠白皙的皮膚如同遠渡重洋從東方運來的精美瓷器,而酒吧裏絕大多數的男人都在望着她竊竊私語。她看起來美麗得……驚人,他英語不算好,只能做出這種程度的形容,愛德華突然有點痛恨起自己微薄的詞彙量,也許當初學着認字的時候應該更認真一點的。
他走過去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不過在那之前伊蓮娜就已經轉過頭看向他了,直視着她的眼睛時愛德華忽然感覺一陣緊張。
“聽說你在這等我。”他本想這麽說,但忽然覺得這話可笑極了,如果她說沒這回事,那他可要成為拿索的笑柄了,愛德華因此沉默了幾秒鐘,大腦飛速運轉起來考慮着措辭,但沒等他開口,僅和他有一面之緣的伊蓮娜就先開口了。
“真高興能看見你,我在這等了你好幾個月,愛德華。”伊蓮娜的眼中泛起驚喜。
“……”愛德華深吸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但如果是夢的話,被安妮吼那一下時他就該醒過來了,“……嗯。”他覺得自己這反應簡直傻透了,于是馬上補道,“你為什麽會在拿索?”
這句話聽起來更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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