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在三阿哥與四阿哥倆人種痘成功, 平安地走出西三所當日，不少人心裏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排在他們後頭的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還有八阿哥的生母。

宮裏還特意為二人舉行了一場儀式, 慶祝他們得以康複。

不過畢竟小四才好, 所以德嫔去承乾宮探望的時候，謹慎起見，并未帶着胤祚同去, 他只能趴在永和宮的桌子上, 跟他的兩只小烏龜傾訴他的郁悶。

“六阿哥，方才蓮心去禦膳房的時候，瞧見今春新上貢來的時令水果, 特意拿了一些回來，奴婢知道您吃橘子吃膩了, 不如換換口味可好？”

程嬷嬷在照顧六阿哥這方面可以說算是很盡心了，這幾日瞧見六阿哥胃口不大好, 換了多少吃食也沒見六阿哥吃多少。

胤祚沒有擡頭，只是那雙靈動的眼睛倒是轉到了程嬷嬷的手上, 她手裏端着的盤子裏盛放的竟然是新鮮的鳳梨和芒果, 平日裏難得吃到南邊的水果呢。

盤子裏的都是已經切成小塊的，正好方便胤祚食用, 畢竟他的嘴巴實在是太小了, 又還只有四顆牙，不對, 胤祚伸出舌頭, 舔了一下新長出來的小牙尖, 他如今已經開始長第六顆牙齒了。

芒果是已經熟透了的, 吃進嘴裏, 口感綿軟香甜，汁水充沛，一口咬下去，瞬間溢滿整個口腔。

“好次~”胤祚晃悠着小腦袋，很是歡喜。

“啊~~”一口尤嫌不夠，吃完立刻就朝着程嬷嬷又張開了小嘴，等待着投喂，像極了樹上嗷嗷待哺的幼鳥。

德嫔這時候回來了，瞧見小家夥張着嘴正在吃着什麽。

“小六這是在吃什麽好吃的呢？”

“娘娘回來了，方才奴婢去禦膳房要些給六阿哥做點心的糯米粉，正好瞧見有新鮮的芒果和鳳梨，便自作主張使了些銀子要了一些回來，沒想到六阿哥很喜歡吃呢。”

蓮心上前扶着自家娘娘，解釋了一番。

“額娘~”

柔菀還沒走近呢，就瞧見小家夥亮晶晶的大眼睛了，還伸着兩只小胳膊要她抱。

她笑着走過去，将他抱在懷裏，然後坐在小家夥方才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盤子裏的芒果塊。

“額娘，也次~”

只見小家夥指着那果盤，笑呵呵地揚起小腦袋看着自己，柔菀倒是沒想到，小家夥竟然會這麽主動讓自己也吃，要知道這東西總共也沒多少。

“六阿哥可真是奴婢見過最知道心疼大人的孩子了，要知道小孩子大多都是護食的，可六阿哥眼裏卻盡是娘娘，才吃到嘴裏的好吃的，更是第一時間就分享給娘娘了，可真是個孝順的。”程嬷嬷有些感慨地說着。

“瞧瞧，嬷嬷又誇你了，那額娘就嘗一嘗，咱們小六都說好吃的芒果，到底有多甜呢？”

柔菀才放進嘴裏，就瞧見小家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小嘴微微張着，口水都流出來了，那饞嘴的小模樣叫人捧腹。

于是她便往小家夥的嘴裏也塞了一塊。

母子倆露出如出一轍享受的表情，真甜啊，好吃。

“額娘次~”胤祚覺得好東西就是要跟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才有意思呢。

柔菀溫柔地親了親小六的小臉蛋，搖了搖頭，才說：“額娘不喜歡吃，小六自己吃吧。”

胤祚愣了愣，額娘眉眼間的滿足做不得假，分明就是很喜歡，是為了都留給自己才說不喜歡的吧。

“騙人~”

小家夥拉長了聲音，撅着小嘴巴，一臉我早就看穿你了的小表情，把柔菀看的是既感動又想笑。

“小六怎知額娘是在騙人呢？額娘明明說的是真的啊。”

胤祚堅持自己，一邊搖着小腦袋，一邊軟乎乎地說：“額娘~喜歡次~~”

柔菀忍不住又親了他一下，然後才笑着說：“小六乖，額娘還可以吃別的呢，貢桔不是還沒吃完嗎？”

胤祚趕緊拽着額娘的袖口，生怕她真的去吃橘子去了。

“額娘，不次~”胤祚又指了指自己，然後繼續說：“不次！”

他的表情奶兇奶兇的，想要跟額娘充分地表達出自己的堅持。

“娘娘就吃些吧，否則六阿哥也不肯吃呢，這芒果切好了也不能放太久，禦膳房的人說了，怕是不新鮮的吃了會鬧肚子。”蓮心見六阿哥這般體貼娘娘，都不忍叫他失望，于是也幫着說話。

“好好好，蓮心都幫着你呢，額娘吃就是了，額娘陪着小六一塊兒吃好不好？來，張嘴。”

“額娘~先次~~”胤祚才不上當呢，額娘萬一是哄騙自己的怎麽辦呢？

柔菀嘴上抱怨着，心裏卻比吃了蜜還要覺得甜，她先是給自己喂了一塊，含在嘴裏，然後再舀起一塊，放到小家夥的嘴邊。

“嗷嗚~”胤祚張大了小嘴巴，一口吃了進去，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兒似的。

投喂小家夥的活兒，徹底被柔菀從程嬷嬷手裏接過了，程嬷嬷還覺得有些遺憾呢，畢竟給六阿哥喂食，是最有意思的一件差事了。

母子倆你一口，我一口，一整個芒果就被她們瓜分幹淨了。

“吃完了，沒有了呢。”柔菀把最後一塊塞進小家夥的嘴巴裏。

胤祚一邊慢慢咀嚼着，一邊趴在桌沿上，兩只眼睛往果盤裏看，果然是真的沒有了呢，啊，可真不禁吃，快樂總是短暫的。

柔菀瞧他悵然若失的小模樣頓時就笑了。

“蓮心，去找慶姑姑取些銀子，再去買一些回來吧，否則啊，本宮瞧小六都快要饞的哭出來了。”

“昂~米有~~”胤祚第一時間反駁額娘方才的說辭，他才沒有哭呢，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

“這不是還有一盤鳳梨麽？小六再吃點兒這個吧。”柔菀舀起一塊，笑看着懷裏的小家夥。

胤祚張了嘴，本來還滿懷期待呢，一口咬下去，小眉頭就皺在了一起，這味道……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呢！他突然想起來，貌似得事先泡一泡鹽水才好吃。

柔菀見他表情怪異，忙問道：“怎麽了？不好吃嗎？那就快吐出來。”

胤祚沒有為難自己，把嘴裏的那一小塊鳳梨吐掉了，不過嘴裏始終還是澀澀的，他吐着小舌頭，瞧着有些可憐。

“娘娘，水來了。”程嬷嬷早在發覺六阿哥異樣的第一時間，就去倒水去了。

“來，小六乖，漱一漱嘴，可別喝下去，吐出來。”

忙活了好一會兒，胤祚再也不願意碰那瞧着還挺好吃的鳳梨了。

“娘娘，這鳳梨直接吃有些澀，奴婢想着不如給六阿哥做些鳳梨酥吃。”慶姑姑建議道。

“這個法子倒不錯。”

其實胤祚的小腦袋裏還有一個新的點子，可以做菠蘿飯啊！炒着也挺好吃的！

“飯飯~”他眨了眨眼睛，期待地望着額娘，希望額娘能夠跟自己心靈相通，明白他的意思，為此他還特意說的疊詞在額娘跟前賣乖讨她歡心。

“小六是餓了嗎？可是剛剛才吃了那麽多芒果呢。”

胤祚猛地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呀，額娘理解錯了。

“咿呀！”胤祚都有些急眼了。

柔菀卻以為小六他是犯倔了，他還從來沒有這麽不聽話過，今日是怎麽了？

“額娘摸着你的小肚肚都還鼓鼓的，晚些時候再吃飯飯好不好？額娘不是不讓你吃，是怕你積食。”

胤祚繼續搖頭，他真的不是想吃飯，原來在額娘眼裏他就是這麽好吃的人嘛！有點生氣了。

只見小家夥從他額娘那兒爬走，背過身去，縮在角落。

衆人都被六阿哥這可愛又有趣的一番動作給逗樂了，紛紛低着頭，憋笑憋得實在辛苦，蓮心是最先破功的那個。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到最後整個屋子裏的人都笑了。

被那麽多人笑話，胤祚覺得多尴尬啊，他只能用其他的動作也演示自己的尴尬，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他索性用自己的兩只小手捂着耳朵，裝作自己沒聽見。

“哼！”還特別大聲地對着牆面哼唧了一聲。

最後唯一忍着沒笑話他的柔菀也用手遮着面笑起來了。

“笑什麽呢？朕在外頭就聽見你們主仆的笑聲了，也說出來讓朕樂一樂。”康熙大步走了進來。

柔菀起身行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方才去承乾宮瞧了瞧胤禛，那孩子瘦了不少，本想賜給他一個恩典，沒想到他竟然為他弟弟向朕讨賞，要了一筐南邊新進貢的瓜果，還求朕親自送過來，替他瞧瞧他弟弟可還好。”

康熙說完之後，便注意到一個人蹲在角落裏的小六，他覺得很有意思，笑着問了一句。

“這是怎麽了？怎麽你們主仆笑的那麽高興，小六瞧着倒氣呼呼的？”

柔菀聞言捂唇輕笑。

“皇上不知道，方才小六才吃了些水果，結果還嫌不夠，非要吃飯飯，臣妾瞧他的小肚子都鼓起來了，擔心他積食難受，沒想到這小家夥今日犯了倔，在跟臣妾怄氣呢。”

“生氣了？朕瞧瞧，瞧瞧咱們生氣的小六是什麽模樣的。”康熙坐上榻，一把将角落裏的小家夥給摟到了自己懷裏抱着。

果不其然，小家夥氣鼓鼓的，小臉都紅了。

“真生氣了？跟朕說說，朕給你撐腰。”

胤祚吸了吸鼻子，然後激動地叽裏咕嚕說了一大堆。

“￥%#@澀澀，飯飯，好次￥%#”

康熙也就只聽懂了這六個字，不過并不影響他推測出小家夥想表達的意思。

“什麽東西澀？小六是想說把它做成飯吃嗎？”

胤祚猛地站了起來，重重地親了一下他的皇阿瑪，然後狂點頭。

“阿瑪~棒！”

康熙被小家夥當衆親了一口，一時宕機了，沒能反應過來。

衆人面面相觑，也都為六阿哥捏了一把汗，那可是九五之尊，六阿哥竟就這麽上嘴了，希望皇上看在六阿哥年幼的份上，不要大發雷霆才好。

“皇……”柔菀剛想要為孩子說幾句好話。

“那是！朕是你的皇阿瑪，自然是最棒的，一下就明白過來小六你想要說的意思了是不是？這說明什麽，說明咱們父子倆心有靈犀！”

康熙很是愉悅，臉上也帶着輕松的笑容，因為反正也不是頭一回被這小家夥親了，感覺還不賴，這兒又沒有外人，倒也不打緊。

“咯咯咯~”皇阿瑪說的都對！

父子兩個互相對視着笑得很開心。

“對了，方才還不知道這小家夥說的什麽東西呢？”康熙扭頭看着德嫔問。

“回皇上的話，方才小六吃着的是剛從禦膳房拿回來的鳳梨，那鳳梨似乎還未完全成熟，口感有些澀，臣妾才叫她們制成鳳梨酥呢，誰能想到……小六竟然是想要将其做成飯，着實也太奇怪了些。”

“這有什麽奇怪的，南邊的人家還有用荔枝煲湯的呢，既然小六想吃，那便叫人做來嘗嘗吧，朕也十分好奇做出來究竟是什麽味道，朕今晚便留宿在你這兒了。”

“嗯呢！”胤祚聽完皇阿瑪的話，也跟着點頭，他覺得皇阿瑪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好好好，如今小六都有皇上為他撐腰了，臣妾能不答應嗎？不過醜話可要說在前頭，若是做出來不好吃，那你們倆可不許怨旁人。”

才不會呢！胤祚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康熙一時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心中不禁感慨：小六的臉軟綿綿的，就像一團棉花，這手感可真好啊。

本來輕易不讓人摸臉的胤祚，看在今日皇阿瑪替他說話的份上，便随他去了。

“朕絕不抱怨。”康熙笑着承諾。

剛好康熙來的時候，帶了小四給小胤祚求的一筐水果，裏邊就有鳳梨，小廚房的人洗刷幹淨，便嘗試着做上了。

柔菀抱着小胤祚坐在康熙旁邊，瞅着面前這個只削去了些許頂上葉片的鳳梨，怎麽看都覺得仿佛與它之前并沒有多大的分別。

“這……便做好了？”她都開始替小廚房的宮女擔心了，萬一皇上發怒，她是救還是不救？這也太膽大包天了，竟然直接拿了一個完好無損的端上來糊弄皇上。

康熙倒是挺淡定的，笑而不語。

“娘娘別擔心，這鳳梨中間已經被掏空了，裏頭盛放着的是做好了的菜式。”那宮女笑着上前，揭去頂。

一股清甜的味道撲鼻而來，胤祚很激動，這就是他熟悉的菠蘿飯呀！

“要次~香~~”

康熙聞言笑看着他。

“先用小碗盛一些出來給六阿哥吧，朕瞧他都快要趴到那鳳梨跟前去了。”

本來平日裏都是德嫔親自喂小六吃的，可今日皇上在這兒，便只能叫其他人抱着，程嬷嬷去喂他。

康熙瞧着小六的乳母喂他瞧的是津津有味，小家夥的嘴巴鼓鼓的，嘴巴不大，但那吃下去的一口卻不算少，吃完了，還知道主動張嘴，并發出“啊”的聲音提示嬷嬷，趕緊喂給他下一口，實在是有意思。

“朕是小六的皇阿瑪，還從未喂過他吃飯，方才見嬷嬷喂他，似乎也不難，讓朕試試。”

自然他也不是沒瞧見過自己的其他幾個兒子吃飯，可他們小的時候吃東西實在是過于埋汰了，而且注意力也不集中，吃一口便看看那個，玩玩這個，哪怕是太子，他也就喂過一兩次，如今瞧見乖巧好帶的小六頓時有些手癢了。

“這……”程嬷嬷看向德嫔，請示她的意思。

“既然皇上想要盡一盡做阿瑪的本分，臣妾自然要好生配合了，來，将小六交于本宮抱着吧。”

于是吃的正香的胤祚就被宮人突然轉移到了額娘的懷裏，當然他也沒有任何異議，只要別耽誤了他吃好吃的就行。

喂飯的人也變了，胤祚咽下嘴裏的這一口之後，張開小嘴。

“要次~”

康熙估摸着舀了一大勺，往兒子嘴裏遞。

胤祚來者不拒，把嘴巴張到最大。

“嗷嗚~”一口下去，勉強全部吃進了嘴裏，不過兩頰有些太撐了，他不得不伸出自己的兩只小手扶着自己的兩邊臉，然後再小心地慢慢咀嚼，免得不慎噴出來。

康熙瞧着有些悻悻然，心想：下次得舀少一點兒，不過小六這個樣子當真是可愛啊，像極了冬日裏在自己的腮幫子裏囤積糧食的小松鼠。

好一會兒，這一大口飯胤祚才吃了下去，康熙也沒有催他，反而就這麽笑着等着他吃完。

胤祚揉了揉有些酸的臉頰，方才那一口實在是太多了些，這次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皇阿瑪的面前比劃了一下。

“少~丢丢~”

衆人都被他的動作和神态給可愛到了。

康熙憋着笑着點頭，一本正經道：“好，朕這次給小六少舀一丢丢，免得我們小六吃起來實在辛苦了些。”

胤祚滿意地點點小腦袋，然後再張開了自己的小嘴巴。

“嗷嗚~”

嗯，這一口的量剛剛好，胤祚朝着他的皇阿瑪在自己的小臉旁邊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皇上都喂出經驗來了，小六看來很滿意皇上這次的投喂，吃着飯都還要誇皇上您做的好呢。”德嫔笑着打趣。

康熙倒是一副還挺高興的模樣。

“那朕得到了小六的認可，豈不是要多喂小六幾口才行。”

越喂越起勁的康熙，愣是親手把那一小碗的量全都喂進了小家夥的肚子裏。

“嗝~”吃飽了的胤祚不小心打了一個嗝，他趕緊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嘴，兩只眼睛悄悄地看着皇阿瑪與自己的額娘，生怕他們笑話自己貪吃。

柔菀對着皇上輕輕地搖了搖頭，康熙也瞧見了小家夥那紅通通的耳朵尖，心想：這麽小一點兒，還知道羞恥呢。

于是大家都憋着笑，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程嬷嬷抱着六阿哥吧，本宮與皇上也好用晚膳了。”

“是。”程嬷嬷上前将六阿哥抱到了一邊站着。

雖然吃飽了，但是胤祚的眼睛還是沒離開那張擺滿了精致禦菜的桌子，吃不了，看看也不虧啊！

康熙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于是小家夥的眼睛盯着哪一盤菜比較久，他便吩咐侍膳太監為他夾那道菜，不僅露出享受的表情，甚至還主動點評一番，盡情誇贊其中的美味。

本來德嫔還有些納悶：皇上這是怎麽了？不是一向遵循“食不言寝不語”的麽？怎麽今日如此外放？

她一擡眼，正好瞧見，程嬷嬷懷裏抱着的那個小家夥嘴角流下來一絲晶瑩。

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康熙自然也瞧見了小家夥那邊的情況，開懷大笑。

“小六啊小六，你這個小饞鬼，若不是朕親手喂的，都要懷疑方才那一碗飯到底是進了誰的肚子裏了，才吃飽了，如今又盯着朕與你額娘的晚膳流口水，朕實在是不知道說你些什麽好。”

柔菀也笑着說：“皇上可瞧見了，不是臣妾刻意餓着他了，是他自己看見什麽都犯饞，不讓他吃太多，還知道跟臣妾生氣，方才皇上進永和宮的時候，便是如此。”

胤祚趕緊伸出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他還小呢，流口水本來也是正常的，而且那禦膳做的确實色香味俱全，都是那菜誘惑太大，怎麽能怪他一個小孩子意志力不堅定呢…

不過又被皇阿瑪跟額娘取笑，他到底還是知道害羞的，十分不好意思地将自己藏進了程嬷嬷的懷裏，只給他們留了一個可可愛愛的後腦勺。

康熙一邊想法子，一邊笑着說：“愛吃倒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回頭朕讓梁九功挑兩個有天賦的小太監，小宮女，送去禦膳房學着做菜，等學得差不多了，便将他們撥給小六，專門給他做吃食，朕就不信，這樣小六他還能犯饞。”

“臣妾替小六多謝皇上隆恩。”

“不妨事，他既愛吃，又是朕的兒子，朕寵他一些也是應該的，民間都說，家裏小的那個都是用來嬌養的，咱們的胤禛性子沉穩，小六麽，便活潑些才好。”

德嫔心裏也是這樣覺得的，胤禛自小不在她身邊長大，性格獨立一些，小六因為經常生病，身子格外弱些，陰差陽錯之下才一直養在永和宮裏。

如今惠嫔那兒有良貴人剛生下的八阿哥要撫養，榮嫔那兒養着七阿哥，難不成…皇上是打算就像大阿哥跟三阿哥那樣，将來把胤祚送出宮外養着麽？

“皇上，過幾日，小六便滿周歲了。”德嫔試探着說了一句。

康熙若有所思地颔首，道：“這麽快，是時候給小六擇一位養母了。”

德嫔心裏咯噔一下，這一日終究還是要來了。

作者有話說：

馬上周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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