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她搖搖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多愁善感的一面,于是拉下他的身子,緊緊抱住。

鐘帥被肖梓涵搞得一頭霧水,心裏既美她的投懷送抱,又惦記着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捧着她的臉輕哄,“寶貝,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傷口疼還是?”

肖梓涵心底的酸澀被他一個寶貝叫得炸開來,眼淚猝不及溢出眼眶。

這下鐘帥是真的慌了神,“怎麽哭了?你——你別哭啊!”

鐘帥完全搞不清狀況,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哭就哭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是好,最後只得把她擁在懷裏,輕拍她的背,“老婆、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改,你別哭好不好!”

鐘團長這是典型的沒經驗,這女人心情不好跟小孩摔跤一樣,你不安慰還好,越安慰越不好收拾,這不本來肖梓涵還只是有些微想哭的沖動,被他這麽煞有其事地一哄,眼淚就洶湧而出了,她雙手緊緊揪着被子,淚流不止,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到底在傷心什麽?

鐘帥見她越哭越兇,心裏漸漸升起怒氣,難道她是為昨晚那個男人哭嗎?那個男人就是他的初戀吧?

一想到自家媳婦兒為了別的男人哭得稀裏嘩啦,他就恨得咬牙,但是看見床上的小女人哭得這麽厲害,他的心都碎了!

鐘帥長嘆口氣,索性把她抱起來坐在腿上,下巴抵着她的小腦袋,安慰地輕輕搖晃。

肖梓涵雙肩顫動,盡情哭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漸轉為啜泣,好半晌之後,才在他的安撫中慢慢平息下來。可一想到剛才詭異的行為就覺得不好意思,她到底是在傷心個什麽勁啊?

“鐘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她窘迫地埋在他的肩窩裏,聲音是哭後的沙啞。

“沒有,我偶爾也會心情很差!”

肖梓涵聞言擡起腦袋,驚奇地問,“真的嗎?你也會這樣?我以為你這種大神都喜怒不形于色的!”

見她哭得通紅的雙眼,鐘帥從床頭櫃的紙巾盒裏抽出面紙,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傻瓜,你老公是人,不是神!現在我就很難過”

“為什麽?”她詫異地問。

“因為你不相信我,哭成這樣了卻不肯告訴我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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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梓涵自知理虧,可又說不出自己哭的原因,只能使出女人慣用的伎倆——裝乖撒嬌。小手環上他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就是忽然有點情緒化,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哭?”

聽着她撒嬌的語氣和難得的主動親昵,剛才還為了那眼淚難受得要死的男人心裏竟萌出“變态”的想法來,如果她哭後都這樣黏人,那多哭哭又何嘗不可?

看鐘帥沒反應,肖梓涵又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細語地說,“老公,我沒有不信任你,真的!”

麥高得,這小妮子連平日裏最不肯叫的稱呼都用上了,他還介意個毛線啊!不過,鐘團長可是小黑一族,心裏雖然因為那句甜甜的老公樂開了花,可臉上還是一副受傷的表情,裝模作樣的長嘆口氣,“唉……”

““你生氣了?”她抓着他的手臂,搖了搖!

鐘帥是相當享受她無助的小可憐樣,可還是腦袋一別,再嘆口氣,“哎……”

“老公,我真的沒有不信任你,真的!真的!”

偷瞄到她是真急了,眼眶又有微紅的跡象,鐘帥也不敢在逗她,握住她的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我不氣了,不過以後不許這樣了,我們是夫妻,有什麽要一起解決對不對?”

“嗯。”她乖乖地點頭。

“有什麽不開心要告訴我!”鐘帥諄諄教導。

肖梓涵更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吻我一下,當撫/慰我受傷的心靈!”他一本正經地說。

肖梓涵毫不遲疑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剛想撤離,頭就被大手摁住,男性的薄唇封緘了她的呼吸。

鐘帥用舌細細描繪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嘗最甜美的糕點,不疾不徐、溫柔緩慢,引誘她啓開閉合的齒關,放肆地進入她的口腔,糾纏逗弄着她生澀的小舌。

這樣輕柔而慵懶的吻讓肖梓涵在他的唇下如癡如醉,她從不知道接吻還能有這樣的感覺,仿佛世界從此安靜,靜得僅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這種唯一的存在感讓她情不自禁地回吻他,伸出小舌跟随着他的腳步,與之纏綿。

她的主動讓鐘帥下腹蹿出兇猛地火,因為不想傷到她,他只能不舍地放開已經酥軟的小女人,壞壞地說,“寶貝,這才叫吻,懂嗎?”

她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其實她并不懂是不是所有的吻都會這麽炙熱銷魂,她只知道,剛才這個溫柔的吻幾乎讓她徹底融化了。

☆、小插曲

又哭又鬧地折騰一個早上,肖梓涵累得又窩在鐘帥懷裏小睡了片刻,醒來時已經過了12點。

“出去吃吧!”鐘帥捧着她的臉,輕吻她的額頭。

“好,那我們請微微吃飯吧。”之前電話裏她有向鐘帥提過和談微微的友誼。

“好啊,我也想見見你的好姐妹,那我抱你去洗臉刷牙!”

“你真把我當殘疾人啊?”肖梓涵撅着嘴巴抱怨。

“乖!”鐘帥耐心地哄着!

肖梓涵無視他的軟言細語,強烈抗議,“不乖!你要是打算抱我出門,我就哪兒也不去,餓死在這張床上算了!”

鐘帥見賴不過她,只得作罷。可仍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那樣子像是怕她會膝蓋不支,轟然倒下。

她被跟得煩了,揮着小拳頭威脅他,“再跟揍你!”

這招效果不錯,他雖然大笑不止,可終于願意舍了跟班的角色!

趁着鐘帥洗簌的時間肖梓涵給微微打電話,花癡女一聽要見鐘大帥哥登時來了精神,“他來了?那我馬上起來,你說我要不要先去做個頭發,化個妝?”

肖梓涵額頭掉下三根黑線,“名草已有主,任你花枝招展也木有用!”

“你看看,小肚雞腸的本質暴露了吧?我是那種挖牆角的嗎?我這是給你撐面子,姐丢臉不要緊,關鍵是不能讓鐘團長小看了你,還以為你身邊就此等貨色……”

“是是是,你一片苦心,我不識好歹!”肖梓涵及時止住微微的話,擔心任她說下去,估計今天就別想出門了。

“那是,桑心死我了!”

“好了,我錯了,你就別傷心了。中午請你去櫻之花吃大餐好不好?”

“哼,我要吃象拔蚌!”

“行,別說是吃象拔蚌,就是你想吃了鐘團長,我也給你剔了做拼盤!”

她話音剛落,腰就被一雙大掌鉗住,清冽的男音在耳邊響起,“把誰剔了?”那刻意壓低的語調似是包裹在絲絨裏的尖刀,誘惑十足又充滿殺傷力。

她扭過頭,望着鐘帥異常溫和的笑,忽地想起一句話來——最是微笑虐人心!

“我們在櫻之花等你!”她扔下一句話,匆匆切斷手機,然後對着鐘帥嘿嘿傻笑。

鐘帥的嘴角揚得更高,輕輕拍她的背,“穿暖和點!

肖梓涵看他轉換話題,不再追究,心裏一陣竊喜,屁颠颠地去衣櫃挑外套。

“對了,別忘了帶剔骨刀!”

正準備拿大衣的肖梓涵手一滞,哎,她就知道鐘團長沒有這麽好打發!

去櫻之花的路上遇到兩車刮擦,一輛奧迪TT越實線超車,後面的小鈴木沒來得及剎車,側面撞上了TT的屁股。本是件責任明确的交通事故,可TT的車主似乎仗着自己是好車有點蠻不講理,就這樣好好的兩個車道硬是被得水洩不通,不一會兒喇叭聲、咒罵聲、抱怨聲混在一起,怨聲載道可硬是沒人肯下來調節,交警也遲遲未到。

肖梓涵怕微微等得心急,拿起電話打給她,“親愛的,東環大道上堵住了,你到了先進去吧。”

“這點上也堵車?”

“哎,別提了,遇到兩山貨……”肖梓涵正跟微微講着這邊的情況,駕駛座上的鐘帥卻突然松開安全帶下了車迳自往事故現場走去。她一看慌了神,生怕他多管閑事,惹禍上身,連電話都沒挂就鎖了車門跟過去。

鐘帥步子大,她走到時正看到他在敲TT的車窗。

“你車上保險了嗎?”鐘帥一臉嚴肅地問。

TT男點點頭。

“那你打電話報險,然後把車挪到邊上去,等保險公司來解決!”短短幾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命令,有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TT男聽鐘帥的口音料定他是外地人,語帶不屑,“憑什麽是我叫,她撞了我屁股!我這車是新車!”

“這裏是實線,不能變更車道。”他單手扶着車頂,俯□子,緊迫地盯着駕駛座上的男人,唇上挂着淺淺的笑,可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TT男似乎還沒見過如此冷厲的視線,又礙于面子不想示弱,于是伸手摁上電動車窗,他本想讓鐘帥知難而退,誰知鐘帥卻把手臂生生地橫在那裏,就是不肯動。

肖梓涵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那玻璃把他的手夾得變了形才被迫降下來,既心疼有惱怒,憋在那裏半天才低低地罵出一句:“笨蛋!”

TT男沒想到對方如此硬氣,再看鐘帥一副冷若冰霜的酷樣,像是再多一秒就要把自己撕碎了,也不敢再顧及面子裏子的問題,趕緊拿出手機叫了保險公司,然後乖乖地把車挪到路邊等待理賠。

開鈴木的小姑娘是個新手,剛才正苦惱遇見個蠻不講理的,這會兒遇着一個大帥哥挺身而粗,見義解圍,頓時眼睛冒出無數粉紅的泡泡,對着鐘帥又是鞠躬,又是感謝,最後還羞羞澀澀地拉着鐘帥, “帥哥,不建議留個電話吧,我車修好請你吃飯!”

肖梓涵莞爾一笑,倪了一眼面露不耐的鐘帥,轉身往車上走,剛走出兩步手臂就被人拉住,轉頭一看正是笑嘻嘻的鐘帥。

“老婆,你腿有傷,我扶你!”

她含笑不語,任由他十指相扣,佯裝若無其事地問,“手臂沒事吧?”

“老婆你心疼我?”鐘帥嬉皮笑臉環上她的纖腰。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拉開車門。上車時看到鈴木女孩還眼巴巴的望着他們,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酸溜溜地說,“鐘團長這出英雄救美演得是真好!”

正在打火的鐘帥驀得拉起手剎,趁着前車啓動的空檔勾過她的脖子印上她的唇,“老婆,我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

“色狼!” 肖梓涵推開她,故意用力的揩揩嘴。

“我只對你一個人色!”鐘帥溫柔一笑,踩下油門,車一溜煙滑出去!

到酒店時談微微已經坐包廂裏了,見着鐘帥牽着她進來,擠眉眨眼,笑得一臉暧昧。

肖梓涵懶得理她徑自坐下來,“點菜了嗎?”

“點了,你看看。”微微把菜單遞給她。

肖梓涵一看菜品立即明白,微微真的是好姐妹啊,電話裏說要大宰鐘帥一頓,可點的都是家常菜,她揚手叫來服務員,“再加一個象拔蚌的刺身。”

剛遞出菜單,鐘帥又加了一句,“有沒有鴿子湯?”

“黃芪炖乳鴿行嗎?”服務員問。

“那就來一個!”鐘帥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

趁着上菜的間隙,肖梓涵給他們做了介紹,鐘帥聽完只是淡淡地點頭,可談微微向來是不認生的主,加上對她是真心愛護,所以頗有幾分見妹夫的味道。

“鐘團長可算讓我明白啥叫兵貴神速,才見面三次就把我好妹妹拐走了!”談微微呷口茶,不緩不慢地說。

鐘帥聞言睨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肖梓涵,薄唇輕揚,“哪裏,兵法上講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兩女人一琢磨這話,感情鐘團長的意思是還嫌速度不夠快?

“對了,小涵,鐘團長是哪裏人?”談微微放下茶杯笑盈盈地望着肖梓涵。

其實談微微是知道肖梓涵不清楚鐘帥家裏情況,這麽故意一問是誠心讓鐘帥難堪。閃婚不要緊,可人不能昏啊,哪有結婚三四個月了還不知道對方家底的?

鐘帥見肖梓涵被問呆了,連忙在桌下牽起她的手,安撫地緊了緊。“我是北京人,家裏就我一個孩子,父母健在。”

“那你父母都是幹嘛的?”微微不依不饒。

鐘帥有些遲疑,過了半晌才回答,“他們還沒退休,還在上班。”

見微微還要開口,肖梓涵連忙在桌下踢了她一腳,示意她适可而止。微微吃痛地白了她一眼,嘟囔着:“見色忘義!”

鐘帥把她們的小動作看在眼底,知道肖梓涵是維護他,心裏升起絲絲甜意。

飯菜上桌,鐘帥舀了一碗鴿子湯給她,“這個好,你多喝點,象拔蚌就不要吃了?”

“為什麽?”

“你有傷,生冷的不能吃。”他冷冷地宣布。

看着那盤鮮嫩越轉越遠,肖梓涵口水都饞出來了。想她好不容易出血本點個好吃的,他還不讓她吃。

她郁結地瞪着罪魁禍首,忽而壞壞一笑,“那你也不能吃,你也有傷!”

“我?”

“對呀,早上你英雄救美時不是被玻璃夾傷了嗎?”她瞎掰扯。

“又沒出血!”鐘帥掀起袖子,果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可肖姑娘表示沒看見,“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吃你也不能吃!”

鐘帥知道她是胡攪蠻纏,嘆口氣,“行,我不吃!那鴿子肉你也吃點,對傷口愈合好。”

談微微坐在一邊安靜地看他們,露出貨真價實的微笑,看來,小涵這次算是遇到個真心對她的人了。

一頓飯吃得融洽,出來時鐘帥去結賬,微微挽着她等在大堂,看着遠處挺拔的身姿,由衷地感慨,“小涵,我覺得他不錯,對你挺好的!”

“嗯,是蠻好的!”想到吃飯時他處處關照,肖梓涵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帶回家,還有他家你總要去吧,別整得跟私奔一樣!”

“讓我想想!我是怕我爸媽……你知道的……”她扶額,說不出的頭疼!

“沒事兒,我看你家鐘團長夠霸氣,鎮得住你爹媽!”微微看着闊步走來的鐘帥。

肖梓涵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許是部隊待久了的原因,這男人身上有一種霸氣,不怒自威,天生的王者氣質!

或許真可以帶回去鎮鎮他爹媽!

☆、拜見岳父岳母

鐘帥結完帳出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兩位小姐,接下來去哪裏?”

“我可不願意再做你們的電燈泡。” 談微微掃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笑嘻嘻地往停車場去。

“老婆,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肖梓涵本想說随便,可脫口而出的卻是,“要不去見見我爸媽吧!”

“好!”鐘帥爽快地答應。

鐘帥說這是第一次上門拜見岳父岳母,所以專門兜到商場買了兩瓶茅臺、兩條軟中華和幾大盒補品。

見他興致盎然,肖梓涵突然生出退意,她是真怕市儈的父母會讓鐘帥難堪,所以臨上車時還在猶豫,“鐘帥,要不還是算了。”

鐘帥幫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笑盈盈地揶揄,“怎麽了?我這個新姑爺都不怕,瞧你怕成那樣!”

“不是……我爸媽……”她搜腸刮肚都找不到合适的詞彙來形容父母,最後只得幹巴巴地說出,“他們不太好相處!”

“我知道啊!”他握着她的手,啓動車子。

“你知道?”

“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是你媽吧?能這樣罵女兒的,不多見!”他語調極平淡,聽不出半點嘲諷。

對呀,她怎麽忘了,上次在車裏他可是把母親與自己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老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與父母只要做到相互尊重就好,他們尊重兒女,那咱們也敬重他們,你說呢?”他曉之以理,表明态度。

肖梓涵領悟地颔首,其實所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簡直就是狗屁,想她父母絕非一枝獨秀,只是太多的人和她一樣,被社會道德輿論綁架,一忍再忍,養虎為伥。

不過她怕依着父母掉錢眼裏的性子,待會兒指不定說出多惡心的話來,還是先給鐘帥打預防針為好,“老公,待會兒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好不好?如果太難聽,咱們就走。”

鐘帥緊握她發涼的小手,“放心吧,我有數!”

盡管如此,到家門口時肖梓涵仍不敢進去,最後還是鐘帥摁下門鈴。

來開門的是吳美芬,見着他們明顯一驚,再看看他們手裏提着的東西,大概明白鐘帥的身份,可嘴上仍不鹹不淡,“怎麽回來也不打個招呼,你爸不在,你們先去樓上待會兒,我還有點事。”

肖梓涵聽着會客室傳來洗麻将的聲音暗笑,的确有事,對于母親來說,砌長城可是大事。

她兀自拿出拖鞋給鐘帥換上,然後大大方方地牽着他的手上樓,路過會客室時連視線都沒偏一下。

衆人見她領着個男人回來,又很親密的樣子,一八卦的老女人就嚷嚷,“喲,美芬,這是小涵男朋友吧?”說完擠眉眨眼地望着其餘幾人。

肖母坐下來沒好氣地說,“什麽男朋友,現在的孩子心氣兒高,背着我們把證都領了!

“啥?小涵又結婚了啊?哦喲,美芬你看看我說什麽來着,這女人呀只要是長得漂亮就有的是人要,你們家女兒長得水靈,又是名牌大學生,工作又好,離過婚怕啥,你看這不就給你領個女婿回來。”牌友A拔尖的嗓子就像被人勒住脖子的母雞。

牌友B也連忙附和,“就是,何況她手頭還有這麽大套房子,幾百萬的股票,想找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肖母呵呵地幹笑着,當初肖梓涵跟萬裏結婚她可是沒少在這群女人面前炫耀,可後來說離婚就離婚,讓她丢盡面子,但對外他們卻是統一口徑,說萬家自知理虧分了房子和股票作為補償。

牌友C最見不慣吳美芬從前仗着女婿有錢就飛揚跋扈,于是冷嘲熱諷道,“我說美芬啊,你這新女婿是幹嘛的?小涵現在手裏有的是錢,指不定人家有別的企圖呢!”

其他人一聽也連連附和。

肖母也有隐隐擔憂,但仍然自我安慰道,“是個當兵的,小涵跟他結婚的時候部隊都來了人政審,人應該不會有問題。對了,是個團長。”

“團長?團長工資可高得很。我侄女找了個連長說是一個月工資有五六千。團長比連長大好幾級,至少上萬了吧。還有據說轉業後就是處級幹部!”牌友B略知轉業政策,忙接過話來。

肖母不懂啥是處級幹部,可又不好意思問,于是裝作苦惱的樣子說,“處級幹部才多大點!”

“哦喲,美芬我說你的心不要太大了,你樓下市建設局的張局長就是處級幹部,局長你都嫌小,還想你家小涵嫁給市長不成!”

這麽一類比,吳美芬心裏有數了。樓下的張局長可是上下班有專車接送,逢年過節上門送禮的人踏破門檻,就連她家的保姆都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自家女婿要是轉業後跟他一樣大,就算沒有萬裏有錢,可有權啊,這社會有錢的還腆着臉巴結有權的呢!

看來,小涵挑男人的眼光還真不錯,這個女婿得好好款待。

心裏正美着,吳美芬才想起家裏沒菜,新姑爺第一次上門,那能讓人笑話。于是忙散了牌局,并給在外面鬼混的肖父打電話,“你死哪裏去了?你女兒帶女婿回來了,快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

肖父正在按摩,嘟囔着,“随便吃點得了,不行就外面吃,讓他們付錢!”

“外面吃個屁,你給我趕快去。我跟你說……”她噼裏啪啦把剛才牌友的話轉述一遍。

“你要是不想加生活費和要彩禮,你就別回來!”吳美芬撂下狠話。

打完電話,她穿好衣服去樓下水果超市,還專挑貴的買,賣水果的跟她認識,一邊稱秤一邊調侃,“吳姐今天大出血啊?”

“對呀,新姑爺來了,人家一個團長,不好的東西怎麽拿得出手哦!”她裝作抱怨,實則是炫耀。

上樓後她麻利地洗幹淨水果站在樓梯口喊,“小涵啊,快把鐘帥帶下來吃點水果,你爸爸去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

正坐在書房翻老照片的肖梓涵聽到母親如此溫柔的聲音腦子直冒黑線,磨磨唧唧半天才拉着鐘帥下樓。見母親對鐘帥又是泡茶,又是削水果,心裏直嘀咕,她媽這演的是那出啊?

“鐘帥啊,小涵這丫頭不像話,跟你把結婚證都扯了才來跟我們說,也沒提前把你領回來吃吃飯啥的。”肖母把削好的香梨遞給鐘帥。

“是我不好,本來早就該來拜訪你們,這不團裏不好請假,上個月又剛好出任務!”鐘帥接過香梨塞到肖梓涵手裏,示意她先吃。

肖母見狀只好又削一個,“那是,你是團長嘛,肯定事情比較多!對了,你手下有多少人啊?”

鐘帥笑嘻嘻地咬一口梨,“阿姨,我們有規定,部隊建制番號都不能對外洩露,就是老婆也不行!”

“哎呀,你看我,你是解放軍嘛,肯定要保密的。”肖母一臉假笑,爾後忽然佯裝愠怒,“你跟小涵證都領了,怎麽還叫我阿姨!”

鐘帥一聽,立即從善如流,“媽!”

脆生生地叫喚讓肖梓涵冷不丁打個激靈,這家夥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正聊着玄關處傳來響動,肖母站起來,“估計你爸爸回來了!”說完就去門口接過肖父手中的菜。

鐘帥見肖父進了客廳便站起來打招呼,“爸,你回來了?”

肖父一愣,被肖母在背後拍了一掌,“怎麽,女婿叫你呢,傻了啊?”

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看老婆對新女婿這态度應該是相上眼,于是肖父也禮貌地對着鐘帥點點頭,“來了呀,先坐着,我去幫你媽做飯,晚上嘗嘗我和你媽的手藝!”

肖梓涵看着走進廚房的父母,再看看沙發上一派悠閑自得的鐘帥,迷惑了,這都是那跟哪兒啊?怎麽完全超出她劇本的設計?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父母的态度真有丈母娘見女婿越見越歡喜的味道。鐘帥更是客氣有禮,倒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完全不在狀态,由着鐘帥不許她吃螃蟹和蝦,乖乖喝下排骨湯。

吃完飯,肖母破天荒要他們留宿,肖梓涵不肯,就怕呆久了會出幺蛾子,死活拖着鐘帥要走。肖母見她态度堅決也不勉強,拍着鐘帥的背,滿是慈祥,“明天再來媽媽這兒吃飯!”

鐘帥笑不吭聲,拿眼睛瞅着她,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媳婦你說來就來,不來咱就不來。

肖梓涵不想鐘帥與父母有太多交涉,淡淡說了句,“看情況!”

出了小區,鐘帥見她窩在位子上呈發懵狀态,便戳了戳他,“怎麽了?不舒服?”

她搖搖頭,直勾勾地望着鐘帥,“莫非真如微微所說,你氣場強大,把我媽震住了,她竟然沒難為你!”

鐘帥笑着揉揉她的腦袋,“你這話聽着怎麽像巴不得他們把我往死裏整?”

“沒有,我就是覺着奇怪!哎,算了,反正以後我們少來!”她系好安全帶,下定決心要跟父母保持距離。

這邊肖梓涵奇怪,那邊肖父對老婆的态度也是一頭霧水,“我說你怎麽沒提生活費的事情?”

肖母正在收拾飯桌,聽了這話白他一眼,“你懂個屁,他現在都跟小涵結婚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倒是剛才我叫你問他要手機,你問來沒?”

肖父一聽這個就郁悶。剛才趁着女兒被吳美芬叫到廚房幫忙的時機,他湊到鐘帥身邊,“哎呀,你老丈母娘叫我把你手機記下來,你長年在外面,小涵一個人在家,萬一有個什麽事情也好給你打電話。”

他自認說得在情在理,正準備掏手機記號碼,不料鐘帥特嚴肅地說,“爸,我還真沒手機號碼,現在這號碼是太空號,到C市才買的,回去就得扔了。我們師部有規定,團級幹部不允許用私人電話,梓涵找我是也打團裏的專線,再轉給我!”

肖父沒當過兵,身邊有當兵的也沒誰跟鐘帥一個級別,被他這麽認真嚴肅的一忽悠立即相信,可還不死心,“那你們專線多少?”

鐘帥目不斜視地望着肖父,“專線也不好随便打,必須報備才行。這樣吧,爸你把你手機號碼給我,我回團裏就打個報告,把你們號碼報備進去,以後你們打給我,團裏才會給轉。”

肖父聽他言之鑿鑿,只得把自己和吳美芬的電話都寫在紙片上塞給鐘帥。

吳美芬聽完肖父的解釋,直罵他笨,“你好歹把現在用的號碼要過來啊,至少這幾天能找到他啊!”

“找他做什麽,你不是說來日方長!”肖父沒好氣的說。

“我說你笨還不承認,生活費來日方長,可是聘禮的事情總要現在說吧。婚禮辦不辦我管不着,可聘禮是不能少,我這麽大個閨女難不成白給他鐘家?”

肖父被頂得煩,一嗓子吼回去,“你聰明幹嘛不自己去問,支我去問!”

“算了,指望你,黃花菜都涼了。你明早去買只鴿子,我炖了給小涵送過去,小涵腿不是摔了嗎。”肖母自認為在很多事上,那死鬼跟她沒法比。

臨睡前肖母又想起這事兒,推了推已經迷糊的丈夫,“我看他穿戴還蠻洋氣的,不曉得家裏條件好不?”

肖父正有睡意,不耐煩地嘟囔,“你下午在家沒問?”

“沒來得及。”她含糊帶過,沒說自己打麻将耽誤了時間。

“那你覺着他能給得起多少錢?咱們問他要多少合适?”肖母又推推肖父。

肖父往外挪了挪身子,沒好氣的說,“一二十萬總是要的吧!”

吳美芬贊同地點點頭,“我也覺着是,估計叫他像萬裏一樣肯定不可能。不過萬家是鐵公雞,說得好聽,其實咱們啥也沒撈到。我決定了,這次我們就要現金,房子車子這些都是虛的,你看要他給個188888,讨個吉利如何?”

“我們就這麽跟他說,本來打算小涵幾歲就給幾萬的,考慮到他們的情況……”吳美芬正打算繼續說,身邊已經響起男人的呼嚕聲。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睡熟的肖父。

早就知道,跟這個死鬼商量屁都不行,入睡前吳美芬在心裏感慨,哎!這世上男人靠不住,兒女靠不住,只有票子才是親娘孝子!

☆、冰火兩重天

從父母家出來,肖梓涵去醫院開病假單。她是做效酬的,跟幾家大醫院體檢中心的負責人都混得很熟,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利用職務之便謀私利。

聽說她想開假條,幫忙的張姐連連稱奇,“你這個勞模也會偷懶?”

她尴尬笑笑,“我先生休探親假,前兩天剛從部隊回來,我想多陪陪他!”

“你老公是軍人?哎呀,做軍嫂不容易,聚少離多,他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是得多陪陪!”張大姐是個感性的人,大筆一揮填下醫囑單。

肖梓涵拿過來一看——我可,30天?這張大姐也忒狠了點。再看病因,粉碎性骨折!好吧,她那天的确是痛得像骨折。

鐘帥對于肖梓涵請假陪他甚是開心,為了跟她多待幾天,他又打電話向師部延長了假期。師長平時就疼這個全師最年輕的團長,又知道他是新婚,再加上這幾年鐘帥幾乎沒休過假,所以很爽快地多給了半個月的假。

醫院出來他們開車去超市買生活用品。鐘帥推着車在前面挑挑揀揀,肖梓涵腳不利索,所以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兩人保持着一手臂的距離,他時不時地回頭看看,那樣子簡直就恨不得拿跟繩把她系褲腰帶上。路過洗浴專區時,鐘帥忽地停下腳步,側身子等她跟上來才說,“我忘了拿須後水,你別動,站這兒等我!”

“好!”她扶着推車,點點頭,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東瞅瞅西看看,這一看臉色頓時變得跟七彩祥雲似得。這貨故意的吧?竟把她留在一架子的避孕套前。

不過……肖梓涵偷瞄那些小盒子。他們現在應該不要孩子吧?那是不是要避孕?是她吃藥還是?吃藥來不及了吧?聽說要提前吃的,那還是備點吧!在無數個思想鬥争後,鐘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架子上抽出一個盒子。

鐘帥挑好須後水一轉頭就望見自家媳婦兒偷偷摸摸地拿了一盒東西扔在推車裏,還欲蓋彌彰地用毛巾遮住,憑着2.0的視力,他一眼就看到那花花綠綠的小盒子是啥玩意兒。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偷瞄購物車裏的小盒子,忽而狡黠一笑,“老婆,原來你好刺激?”

“?”肖梓涵歪着腦袋滿臉疑問,待順着他的視線看清盒子上的字時只差沒找個地縫鑽下去。

冰火兩重天!尼瑪,光是聽這個詞就夠邪惡啊,她怎麽手一順順出這麽盒特殊類型?

鐘帥看她羞得滿臉通紅,俯下頭湊到她耳邊壞壞地說,“雖然我覺得普通型的比較好,但是老婆喜歡,我就喜歡,不過一盒可能不夠!”說完又從架子上拿下一盒岡本的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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