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3)

這些日子,鐘帥為了逼她離開用盡法子,可都被她逐一化解:他不吃飯,她就陪着他餓肚子;他鬧脾氣說不想見到自己,她就拿條紗布把他眼睛蒙上;他氣急敗壞摔東西,她就站在床前遞上可以摔的物件;他嚷着不許她陪床,她偏偏每晚準點上床,不顧他的掙紮,蜷在他懷裏安然入睡……

鐘家一開始怕這樣會刺激鐘帥,可漸漸也揣摩到,無論鐘帥多狠心,都舍不得真正傷害肖梓涵,于是也就采取不管不理的态度,更別提幫他打離婚報告。

“你好!”肖梓涵對着鐘瑤微微一笑,徑自放下手上拎着的水果,再端張椅子坐下來。

“你好!”相對于她的坦然,鐘瑤竟顯得很局促。

瞅瞅裝酷的某人,肖梓涵把手伸進被子,找到他的右腿,無視他臉上的不滿,一下下地按摩着。不輕不重的力道讓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不過眉頭卻越蹙越緊。

“別按了,你又沒有按摩師做得好,捏得我很不舒服!”鐘帥冷臉說着違心的話。其實,她不知做得多好,甚至做到了不用看都能準确地找到穴位,讓他的腿疼得到緩解。

肖梓涵不吭聲,手上的動作更沒有停。這些日子她聽了太多惡言冷語,早就做到寵辱不驚。鐘帥以為這樣能逼走她,殊不知越是如此,她越不會放手。她比誰都明白他的每一次推拒背後都是因為愛她,因為太愛所以才不願意她被拖累吃苦。

“我叫你別按了。”鐘帥一把掀開被子,用手撥開她已經微微發紅的手指。

肖梓涵擡起頭,輕輕一笑,扯來被子給他蓋上,不疾不徐地說,“再忍幾分鐘呗,下次換按摩師!”

枯坐一旁的鐘瑤尴尬地望着兩人,別開臉,澀澀地說,“三哥,我先走啦,晚點再來看你!”

可剛站起來,鐘帥就一把抓住她腕子,“別走,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鐘瑤杵在那裏,看看不以為意的肖梓涵,再瞅瞅偷瞄妻子反應的鐘帥,心底湧出酸澀的味道。她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自己不過成了鐘帥用來氣走肖梓涵的棋子。原本,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不管事後她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鐘帥的身邊,她都是願意幫他的。可是,望着雲淡風輕的肖梓涵,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鐘帥就像最拙劣的三流演員,自以為感動天地,實質壓根沒入戲,更別談感染觀衆。

她嘆口氣,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三哥,你好好養病,我過幾天再來看你。”說完又轉過頭對肖梓涵說,“三嫂,我先走啦!”

一聲“三嫂”已經表明了她對肖梓涵的認可。

肖梓涵站起來,禮貌地微笑,“我送你出去吧。”

兩人并排走出去,在等電梯的空檔,鐘瑤側着頭輕聲解釋,“三嫂,我聽說他病了,所以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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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關心。”

“還有,他那樣做也是因為太愛你,你不要放心上。”

肖梓涵笑笑,喃喃低語,“我知道的!”

鐘瑤凝視着她淡淡地微笑,忽然有些明白了鐘帥衷情于她的原因,這樣聰慧堅韌的女子,的确值得他去愛!

送走鐘瑤,肖梓涵回到病房,找來花瓶插好鐘瑤帶來的鮮花。可剛放在桌上,她就開始不停地打噴嚏,臉也微微發癢,她忍不住去抓。

“別抓了,先去洗手!”鐘帥忽地喝聲。

“哦!”她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再走進衛生間,用洗手液洗好手,擦了一把臉,舒服許多才出來。

一出來就望見護士正拿着那捧花要走,她連忙說,“等一等,這花兒是新鮮的,你拿到哪裏去?”

護士回過身子,解釋道,“鐘先生叫我拿去扔掉!”

“扔掉?”她疑惑地望向鐘帥。

鐘帥卻只是別開臉,不去看她,冷冷地說,“不喜歡!”

肖梓涵以為他顧及送花的人,無奈地嘆口氣,慢慢走到護士身邊,剛想伸手拿回花瓶,就被鐘帥高聲阻止,“別碰,你不知道自己花粉過敏嗎?”

護士和肖梓涵同時将手往後縮一步。護士看看她微紅的臉,驚呼,“好像真的過敏,我馬上去扔掉!”

望着護士離去的背影,肖梓涵含着笑轉過身子,坐回床邊。

“誰說我花粉過敏?”她淺笑試問,清亮的黑眸凝視着他,直到把他看毛了,倉惶地別開臉。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真的有點過敏,不過可惜那捧花啦。”她自顧自地說着,忽地又想到什麽,笑着戲谑,“呵,這下挺好,你直接可以省下送花給我的錢。”

“我不會送你其他的嗎?”裝冷酷的某人脫口而出,不過說完就想咬掉自己舌頭。

“送什麽?你好像還沒送過我禮物呢!”她嬌嗔着數落。

鐘帥微愣,頓了一會兒才說,“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都行嗎?”她要笑不笑地望着他。

鐘帥被看得發慌,別過眼,躲開她的視線,幹啞着回答,“只要我拿得出來!”

肖梓涵收起笑,換上正經嚴肅地表情,逐字說出,“我只要你!”

斜靠在床頭的身子微微僵硬,半晌他才苦澀地低喃,“你明知道我給不起!”

肖梓涵長嘆口氣,雙手包住他成拳的手,緩緩說,“給得起!只是你出爾反爾!”

見他默不吭聲,肖梓涵拿過床頭的梨,一邊慢條斯理的削皮,一邊說,“以前你總笑我是傻瓜,其實你才是。你以為對我兇一點,找鐘瑤來氣我,我就會同意跟你離婚嗎?”

“笨蛋,你越這樣做,我越是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她擡眼瞅瞅側頭不看自己的鐘帥,繼續說,“經過這麽多事情,我已經不用你來告訴我,到底愛不愛我。我有心,它會懂,所以不要再做那些幼稚的事情!”

她把削好的梨切下一小塊,遞到他嘴邊,壞笑着威脅,“張嘴,要不然我可用嘴喂你哦!”

鐘帥被弄得好不惱火,他以為如此過分,就算推不開肖梓涵,也會讓她難過,難過太多太久總有一天她會放手。誰料她自始至終都淡然視之,那樣子就像是對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任你翻天覆地,她總是冷然笑看。

這種自己演得熱火朝天,她卻打着哈欠冷眼旁觀地感覺讓他既憤怒又難過,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賭氣。他別開頭,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紅着眼問,“你覺得我幼稚?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相信我是來真的?”

說着就要把刀子往手腕子上抹,不料卻被肖梓涵一把捉住,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試試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

他還沒明白話中的涵義,她已經就着他的手,讓刀子劃上了手腕,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單。

鐘帥猛地驚醒過來,他慌忙掰開她的手,扔掉行兇的水果刀,然後迅速摁住她的動脈,大聲地呼叫,“醫生,醫生!”

護士進來時還沒弄清狀況,就聽到鐘帥說,“她劃傷靜脈,快點給她止血!”

“哦,好!”護士趕緊跑出去叫醫生,拿工具。

“別怕,死不了!”感受到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肖梓涵出聲安慰道。

“閉嘴!”鐘帥怒吼,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

“反正你也說不要我,我死了不是更合你意。”她不怕死地激怒他。

“我叫你閉嘴!”他更暴躁地低吼,右腿因為別扭的姿勢又開始抽搐起來,但他卻仿佛一絲疼痛都不覺,只是死死地摁住她手臂上的血管。

“那你放開我!”她掙脫着,卻被他更牢牢地抱住。

看着她因為掙紮血流得更急,鐘帥既害怕又心疼,歪着身子摟緊她,啞聲乞求,“小涵,別鬧好不好?醫生馬上就來了?”

凝視着他微紅的雙眼,肖梓涵終于停止掙紮,表情認真又嚴肅,“鐘帥,我沒有鬧,我只想告訴你,就算死,我也不會輕易離開你。如果你再用死來逼我走,那我會陪你,下到陰曹地府,咱倆也有個伴。”

“你敢!”他顫聲低吼。心底裏卻知道,她一定敢,相比之下他才是懦夫,剛才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吓她,而她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滑下去,要不是他及時收回力道,後果不堪想象。

“有什麽不敢?”她揚起下巴,眼眶發紅,“我說過,無論如何,都還有我!”

她眼底濡濕的淚水竟讓他失去了直視的勇氣,有一種痛,潰不成軍。

他微顫着肩頭摟緊她,細碎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發梢上,眼淚也悄悄地滑出眼角,“你這個傻子!”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時!

傷口不算深,但還是縫了兩針,由于止血措施及時,她并沒有特別虛弱。醫生用最快的包紮好傷口,并交待了注意事項後就退了出去。

望着她手腕上的紗布,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一般,一想到剛才醫生的話,“再深一點就劃斷靜脈了”他就覺得後怕。

“疼嗎?”他聲音裏有着無盡的痛楚。

“有點!你呢,腿還疼嗎?”剛才包紮時,肖梓涵才發現他的腿又犯疼。

“不疼!”他緊緊繃住下颚,雙眼布滿了血絲。

“對不起!”他輕輕拂過厚厚的紗布,額角的青筋還是洩露了他此刻的情緒。父親說得對,他就是混帳,小涵任勞任怨地照顧他,他卻如此待她,不僅傷她的心,還差點害死她。

肖梓涵讀懂他眼底的愧疚、自責甚至是深惡痛絕的恨,她長籲口氣,主動爬上床,拉過他的手臂環住自己,喃喃道,“老公,別再推開我。”

“好!”他環緊她,眼睛一陣刺痛。

“這次不許出爾反爾!”她愠怒。

“好!”他把她環得更緊,輕聲說,“小涵,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凝視着印紅的床單,鐘帥眸光更暗,胸口一繃一繃地疼,深吸口氣,才扯動嘴角,“如果有天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不要你陪我,真的,答應我……”

肖梓涵眨了眨眼睛,滾燙的熱淚順着兩頰流了下來,滑進嘴裏,一片苦澀。她吸吸鼻子,嗔怪道,“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又想耍賴!”

“我早就照顧不了你啦!”他悲涼地彎彎唇角。

“那你也要陪我一輩子!”她霸道地說。

“如果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他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疲憊和無奈,“只是,我怕是沒能力給你幸福啦!”

“性.福?”她轉過身調侃。

鐘帥聽出她的故意曲解,笑得落寞惆悵,“無論是那一種,我都給不了!”

“你确定?”她反問,眼睛裏有狡黠的光,“要不,咱們試試?”

☆、晉江獨家發表54(捉蟲)

“你确定?”她反問,眼睛裏有狡黠的光,“要不,咱們試試?”

話落,肖梓涵低下頭,柔滑的唇瓣覆上他的唇,丁香小舌在他開口阻止時趁機溜進他的嘴裏,引.誘着他的舌與她糾纏,曼妙。

緊貼着的男性身軀慢慢變得熱.燙堅.實,熱.燙的唇沿着他的下巴、喉結一路細吻輕咬,濕.熱呼吸吹拂在肌膚上,煽動最原始的渴望,蠱.惑他淪陷、着迷。似乎是打定注意要讓他萬劫不複,她未傷的右手也加入戰局,輕柔地移動,肆意地撥.弄他胸前的凸起,帶給他火焰般的快.感。

“小涵……”鐘帥摁住她的右手,長長的、軟軟的聲音透露他的渴望,雙腿間的某物也因為她的挑.逗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燙發熱。

“嗯?”肖梓涵低聲回應,并仗着他不敢拉自己受傷的手,用左手推高他的衣服後小嘴直接咬上紅點,引得他深深地吸氣,抑不住呻.吟出來。

“寶貝,別玩了。待會有人會進來!”他輕.顫着阻止她繼續逞兇。

“對哦!”她擡起頭,露出恍悟的表情。

鐘帥以為她幡然悔悟,忙放開對她的鉗制,拍拍她的背,“快起來!”

“哦!”她一個翻身起來,跳下床,走到門口,利落地上鎖并拉上門上的小簾子,再摁下休息中的紅色按鈕。

“現在不會有人打擾了!”她壞壞地笑着,拉好病床周圍檢查用的簾子,重新跳到床上。

鐘帥的黑眸掃過她羞得發紅的臉,眼底閃過憐惜與寵溺,他摟住伏在身上的小人兒,無奈地說,“好了,我認輸,我能給你幸福和性.福!”

“那就給我!”她咬住他的耳垂,低聲說。

“可是……”他仍然猶豫。

“你不想我嗎?”她一字一頓地問,小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紐扣、內衣的暗扣……雪.白的身子就這樣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久違的畫面頓時引發鐘帥強烈的渴.望,再顧不上猶豫,他的手立即握住柔軟地豐.盈,輕輕揉.弄,等它們肆意綻放挺.立時,他才低下頭吮.吸着紅嫩的蓓.蕾,用實際行動回答她,自己到底有多麽想念她!

忍住強烈的酥.麻,肖梓涵的小手來到他的腰間,褪下專門為他設計的分體式褲子,釋放出昂.然的灼.燙欲.望,在用掌心包住輕輕捏.着。

“小涵,讓我要你。”他靠在她耳邊,說一個字就輕咬她一下。

“好!”她喘.息着小聲說道,強忍住羞澀褪掉自己微濕的底褲,圓潤的粉.臀,挪移到他的上方,緩緩的、怯怯的坐了下去。

“啊!”堅硬的欲.望擠開潮.濕的花瓣,貫.穿柔.嫩緊.窄的花.徑時,兩人同時呻.吟出聲。

久未經事的肖梓涵用了半分鐘來适應體內的物什後,才緩慢的從他胸膛爬起來。她拱起身子,單手撐着他的胸膛,本能接管了一切,再緩慢的、深深的,在他的陽.剛上起伏,感受着他抵在她深處,最炙。熱、最細膩的摩擦。

“老婆,你進步啦!”這個姿勢,他先前就曾誘哄她做過。那時,她格外羞怯,坐在他胸上沒多久,難耐激烈的沖.刺,就羞得匆忙逃開,非要他又哄又拖,才又将她誘回來。

“舒服嗎?”黑發半遮住她的赤.裸,她深深地坐下去,逼迫他進得更深。

“嗯”他抓住她的腰,幫助她猛力動了起來。

“老公,我不行啦!”這個姿勢,讓他的欲.望徹底埋入花.徑深處,巨大的灼.熱在她體內,徹底充滿她,擠滿每一處,積蓄的快.感,累積到了極致,讓她迅速攀上高峰,整個人酸.軟下來,趴倒在他的胸前直喘.息。

鐘帥很舒服,卻沒有達到頂點,可是臀和腰都使不上勁,挫敗逐漸取代了歡.愉,他像只不安的小動物,酥.軟的摩.擦着她,卻又知道她已經累壞了,只得心疼地撫着她的背,不舍地說,“好了嗎?那快起來吧。”

體內又熱又燙的欲.望讓肖梓涵明白,他并沒有釋放,于是強忍着腿部的酸疼,她又開始起起落落,聽着他興奮低.吼,她恍惚感覺是在駕馭一頭美麗的雄性野獸。

當歡.愉再次凝聚到最高點,無數火光爆發,肖梓涵緊閉着雙眼,軟弱的趴在他胸膛上,身子不停顫。抖。鐘帥就勢鉗住她的腰,猛力摁下,欲.望一下到達她體內的最深處,在陣陣銷.魂緊縮的花.徑中,釋放灼熱的精華熱流。

兩人的汗水融在一起,格外的親密,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們緊抱在一起,靜靜享受着登頂後的餘韻,肖梓涵調皮地玩着他胸前的紅豆,揶揄道,“怎麽樣,性.福嗎?”

鐘帥抱緊她,在她汗濕的粉臉上印下一吻,“傻瓜!”

幸福,從遇見她的那一日就已開始。

鐘家人知道肖梓涵受傷的事後把鐘帥狠狠地批了一頓,看他被罵得低下頭,滿臉自責愧疚,肖梓涵站在一邊,只顧淺笑。

盡管樂觀對待,積極治療,但現實總少有奇跡,鐘帥的康複進展并不理想,術後第7周的綜合檢查後孫醫生遺憾宣布,“神經修複緩慢,我們擔心會出現壞死!”

醫療組再次抛出神經幹細胞移植的建議,不過遭到鐘家人一致反對。孫醫生雖然着急,但也只得尊重病人及家屬意見。

由于其他情況穩定,加上鐘帥堅持,醫院同意他出院回家療養,只需要每周回來兩次做康複理療。

前兩次時冷韻玫都是陪着一起來,可她畢竟還兼任團裏的職務,和鐘慕遠一樣會多事更多。加上自從鐘帥出事後,老太太的身體也大不如前,梅姨忙着照料老太太,所以治療和陪護的任務都壓到了肖梓涵身上。

出院後鐘帥才發現照顧病人是一件多麽磨人的事情,雖然在他和家人堅持下肖梓涵終于答應請保姆一起照顧自己,可在換洗、按摩等事情上她依舊親力親為,每次看她幫他換衣服時都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鐘帥的心就揪着疼。

第三次康複治療時,肖梓涵和保姆帶着鐘帥去醫院。到康複中心時,一輛車堵住了殘障通道,他們沒辦法只得把輪椅擡起來,結果保姆手一滑,三個人就這樣連人帶車都滾下樓梯。

顧不得手上的傷痛,肖梓涵趕緊爬起來去扶跌倒在地的鐘帥,而鐘帥卻捉住她的手着急地問,“有沒有摔傷?”

肖梓涵搖搖頭,在好心行人的幫助下,把鐘帥抱上輪椅,再擡上樓梯。趁着他做治療的功夫,她才去護士站處理手臂上的擦傷。

出來時竟看見秦凱守在門口,直直地盯着她,眼裏蓄滿憂傷和難過還有自責。

“真巧?”她感慨。

“有沒有傷到?”他沒有解釋巧遇的原因,反而伸出手想查視她的傷口。

“我沒事!”她巧妙地避開他的碰觸,一個錯身,與他擦肩,然後穩步走向理療室,可快到門口時卻被一直跟在身後的秦凱霍地捉住。

肖梓涵皺起眉頭,輕輕撥開秦凱的手,不耐地說,“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真的沒事,而且我不希望我先生誤會。”

“小涵,我問過醫生,他的情況……”

不容他說出難堪的話,肖梓涵驀得打斷道,“他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你想勸我大難臨頭各自飛,那我只能說以前錯喜歡了你。”

“秦凱,別讓我質疑自己的品位!”她扔下一句話,不等他反應就走進理療室。

正在做治療的鐘帥見她進來,忙扶着椅子撐起身子,關切地問,“摔得厲害嗎?”

她笑笑,知道瞞不住,更知道他不希望自己瞞他,索性撩起袖子把傷口展示出來,“諾,擦破點皮,醫生說消消毒就沒事!”

“疼嗎?”他心疼地問。

“我沒那麽嬌貴。”她揚起下巴,不作正面回答。

簡單地幾句對話,聽在旁人眼裏卻是滿滿的動容,特別是對角落裏的秦凱而言,那些話似乎讓他恍悟了很多東西。

理療結束,肖梓涵去藥房拿藥,鐘帥百無聊賴地坐在輪椅上看着來來往往地人群,視線撞見秦凱時他有些意外,不過總算淡定。

“你好,我叫秦凱。”他主動上前打招呼。

“我們見過,在C市。”鐘帥不動聲色地說。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小涵的前男友!”

鐘帥聽出對方語氣中的挑釁,輕微揚起眉,冷聲問,“有何貴幹?”

“為什麽不放掉她?你這樣會拖死她的。”秦凱開門見山。

原以為鐘帥會氣急如雷,不想他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秦先生,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秦凱一愣,略思忖後說出心底的答案,“我會放她自由,因為我愛她。”

鐘帥薄唇抿成一條弧線,半晌才喟嘆道,“我也愛她,所以我跟你想得一樣,希望她離開,去尋找新的幸福,可是……”他揚起唇角,露出悲涼又滿足的笑,“可是她寧願死也不肯放手,你知道她說什麽嗎?”

“鐘帥,你只想着分開會對彼此都好,卻沒想過堅持在一起會怎樣。你怕有天忽然離世,扔下我一個人,可是如果現在就分開,我們同樣會失去彼此,跟死又有什麽區別?”

“也許上天不會給我們恩賜,但至少你已經把餘生的每一天都完整地給了我。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先我而去,那也讓我陪你一直到達生命的終點。”

鐘帥逐字逐句地重複着那日她說的話,每說出一個字,心都要痛上一分,他的手緊緊地揪着,好像這樣才能化解疼痛。

“她能予我半世,我為什麽不能許她殘生?”鐘帥紅着眼眶說。

這些話讓秦凱一瞬間僵在哪裏,心驀得陣疼。這是他熟悉的肖梓涵,在那個柔弱的外表下永遠有一顆強大的心髒,而這樣濃重的愛,換作他也不會輕易割舍?

小涵說得對,他是主張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來見鐘帥,只是想尋一個答案——這世上有沒有人比他更愛她。現在他知道了,也明白獲得愛和幸福都需要勇氣和堅持!

不是不遺憾當初的錯過,不是不後悔彼時的猶疑,只是時光帶走了一切。既然不能攜手到老,便護她安好。

秦凱長籲口氣,真誠地說,“希望你們幸福!”

“我會的!”鐘帥緩緩承諾,半晌又遲疑地說,“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

“我不能!”秦凱堅決地打斷他的話,“你更不能!”

肖梓涵回來時就望見低頭沉思的鐘帥,她拍拍他的胳膊,憂心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鐘帥抿着唇搖搖頭,腦子裏想着秦凱臨走前說的話,霍然說出,“小涵,讓我做神經幹細胞移植手術!”

☆、晉江獨家發表(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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