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室
在此之前, 葉九沒哄過誰。
一般沒為過某件事去委曲求全。
惟獨此時,那所有的原則在一瞬間崩塌。
她深呼吸,沒看出他眼底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
他甚至不是打商量,就是強硬地要求她過來親他。
因此葉九靠近他的時候, 強調一句, “親完後你是不是就乖乖把藥抹了。”
“行。”周岸說。
看出那姑娘眼裏的決絕, 他自然是要答應的。
葉九人還真的過來了,個頭比他矮一截,就踮起腳尖。
手裏還攥着袋子,随着她抱他脖子的動作晃得沙沙作響。
她沒去看他的眼睛, 好像眼前的人是空的,她只是在完成一件“親吻”的任務。
而這歸根究底的原因,是她覺得他剛才救了她。
不是很抗拒。
但也沒有其他感情基礎。
周岸原地不動, 看着嬌嫩的紅唇朝自己靠近, 越來越近。
在呼吸交錯的一剎那, 他突然別過臉。
葉九愣了。
“你幹嘛?”
他淡淡吐出幾個字:“沒意思。”
挺沒意思的。
她皺眉:“不是說好的嗎?”
周岸沒吭聲, 最終還是聽她的意思去了一家小診所,簡單處理下傷口, 又讓醫生開了一點消腫的外敷藥。
葉九剛才被扇了兩耳光,當時沒太大變化,現在有點浮腫。
只是她太瘦, 忍耐力也很強,自始至終沒喊過疼。
他們兩個都帶傷進小診所, 這裏的女醫生還以為是情侶互毆, 幽幽嘆了口氣:“有什麽事不能口頭上解決, 非要動起手來, 小姑娘的臉長得多好, 毀容的話就可惜了。”
當然周岸的情況也不比葉九好到哪裏去,挑出來的那些刺都很深,耗時快半個小時才弄幹淨。
因此他們走之前,女醫生也叮囑葉九,“以後對你男朋友好一點,開的這副藥要定時給他抹上,不要忘記。”
“他……”
上次被誤會是因為對方是個有點癡呆的大爺所以沒法解釋清楚。
這回葉九想說來着,又覺得旁邊那位爺不好惹,就作罷了,反正都是陌生人。
出來後周岸仍是那般叵測神情,“怎麽不解釋我不是你男朋友?”
“懶得解釋。”
“我看你。”他停頓,“就是想占我便宜。”
“……”
葉九懊惱。
早知如此。
還不如多嘴解釋了。
周岸的右手掌心被簡單包紮了下,從外面看确實挺觸目驚心的。
回家的路上葉九還有點放不下。
想看他吧,又怕被他發現,然後來問她是不是觊觎他。
所以就作罷。
回家後她才說了這麽一句:“你的手受傷了,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找我幫忙。”
周岸準備脫外套的手一頓,薄唇一掀,飛快吐出兩個字。
“洗澡。”
“……”
葉九開始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不好去那樣問他。
這不是純純找不自在嗎。
“男女授受不親。”她深呼吸,“我不敢占你的便宜,玷污你高貴純潔的身軀,所以這種事情,你還是自己來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
“……”
他勉強降低了标準,“那就過來幫我脫衣服。”
葉九眼睛沒瞎,她說那句話之前還看到他準備脫外套的動作和往常無異。
怎麽現在就跟個殘疾人一樣。
僥幸這活兒可以接受,她就任他作了,過去幫忙搭把手把外套給脫了。
他後續沒提什麽要求,天色不早各回各房間睡覺去了。
翌日早,葉九下來的時候看見周識也在。
上次他忙是因為公司的項目,這次她很長時間沒看到人不知道在忙什麽。
周識一如既往溫和,和她道了句“早安”後一起用早飯。
平時起得最遲的周岸這次起了個早,看到餐桌那邊熱鬧的談笑之後就橫插過去了。
周識注意到他的手,“情況,嚴重嗎?”
“還好,沒死掉。”
“那些人,我會處理好的。”
“你先忙好你自己的事。”
依然是不屑一顧的态度。
但葉九感知到,他們兩人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火藥味沒那麽嚴重了。
像是在密謀什麽事情。
周岸昨天打架的時候跟閻羅似的無痛無知覺,現在後遺症出來了,好像真的挺嚴重的,右手就沒動過。
他越這樣,葉九越感到愧疚,見他不便,就給他剝了蝦過去,牛肉也是切好了的。
平時他飯量不多,挑食嚴重,這會兒倒是食得比較多,早餐時間也延長十來分鐘。
差不多用完後,保姆來收拾盤子。
她随口一提:“這周是周少爺的生日吧,會在家過嗎?”
如果在家過的話得收拾下別墅,提前做好準備。
葉九朝他們兄弟兩個看看,不知道是誰過生日。
周識先開口:“不了,已經訂好會所了,不麻煩家裏人。”
在別墅開派對可以是可以,就是容易亂,結束後要收拾很久。
這裏保姆沒多少,人要是多的話,夠她們幾個忙活了,所以選擇去外面。
葉九不了解這事,“生日?是大生日吧。”
二十歲的大生日,按照清城的規矩的話得操辦酒席的。
先前沒聽他們提過。
“本來,打算不辦的。”周識笑道,“我爸說,二十歲挺重要的,他會回來辦,所以臨時改變主意了。”
葉九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還沒準備生日禮物呢。
不知道周識喜歡的什麽,根據男生的習性來看,送鞋子應該最合适了。
而且她知道周識的尺碼。
周五這天,就是周識的生日。
他在班裏的人緣很好,給大家都做出邀請,不要什麽禮物,人來就好,圖個熱鬧。
聚會地點是清城第一大會所,包場了的,擁有集各類休閑娛樂措施為一體的酒店服務。
這樣的地方去一次消費都不下四位數。
五班同學們家境不錯,對那樣的地方卻不是常去,絕大多數都想參與其中。
給周識送的禮物更是堆到講臺桌下了。
葉九本以為自己送的鞋子挺獨特的,直到她看見好幾個鞋盒。
還有一個鞋盒的牌子和她的一模一樣。
一點都不出奇。
她能做的就是沒有直接放在周識的桌子上,放學後抱着鞋盒,和宋米一起出校門。
“你說我要不要再重新換個禮物。”葉九問,“送的鞋子太平凡了。”
宋米沒說話,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
校門口,顧束和幾個哥們站着。
看到她們後,顧束立刻跑過來。
葉九遭到報複這件事他一直很挂心,盡管知道她沒大礙,仍然要過來看看才放心。
“真沒事啊?”顧束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媽的,這幾天我要吓死。”
他第二天想過去的,因為打架的那幫人有二中的,他就想着先去教訓人。
那晚打架的都是校外社會跟為主,上學的因為要考試沒怎麽敢動手,即使如此,也結結實實挨了顧束一頓教訓。
“我沒事。”葉九看他還帶了人,“你不要太緊張,那幫人現在還蹲在局子裏呢。”
“大壯他們勾搭了背景,怕沒幾天就放出來。”
“是嗎。”葉九狐疑,“但我聽說他不會被放了。”
“真的假的?”
顧束遲疑。
本來他想和他爸說說能不能弄一頓他們,但他爸不在家,他光憑自己能力還沒那麽大的威風。
“那些人作惡多端。”葉九說,“周岸說讓他們蹲個幾年。”
過幾年後就算人出來,城市也面目全非了,沒了他們的黨派,想作風作浪都難。
提到周岸這個名字,顧束微微皺了眉頭,“你和周岸關系很近嗎?我感覺他不像個好人……”
話還沒說完,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男聲:“葉同學。”
周岸回國後仍然和之前一樣常來學校,沒能和葉九坐回同桌,但坐在她後座,每天還是能偶爾講講題。
他的手傷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
紗布還纏着。
理由是“傷口太深怕感染”而不是“想要葉同學每天伺候”。
他手上那紗布看着很吓人。
那是之前為她打過架的證明。
看得顧束有些不自在,好像自己像個外人。
他想和周岸道謝,謝謝對方之前保護葉九。
以這種方式說話的話,除了有道謝之意,還表明他和葉九的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然而周岸都沒看他。
盡管對這個人不爽。
周岸眼神都沒落一個,只是招手讓葉九過來。
葉九微微疑惑,“怎麽了?”
“手疼,不能走路了。”他說,“你扶我。”
“?“
不是……
你手疼和走路有什麽關系。
盡管心底一萬個疑惑閃現,考慮到他是為她受傷,葉九還是擡手過去。
只是還沒扶到他的胳膊,掌心就被周岸緊緊拉住。
他握着她的手,從顧束跟前走過。
走出了。
正室的氣場。
作者有話說:
岸哥有點臉
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