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孕事

這第一場雪,下了好幾日。江予瑤每日裏都呆在屋子裏,哪兒也不去。魏婕妤倒是想來陪她,被盛徽帝撞見好幾次,後來就被禁足了。江予瑤問過她,為何對魏婕妤是那種态度。

魏婕妤入宮前,曾有一要好的密友,魏家與那位密友家,兩家長輩相識多年。少時更是給魏婕妤的哥哥與那位密友定下親事,只待二人年歲長成,便舉行婚事。魏婕妤的哥哥同盛徽帝曾是幼年玩伴,多年前,為了保護盛徽帝,中毒而死,親事也就這麽擱置了。

盛徽帝自然是對魏家愧疚不已,更是一再厚待。可這也養出了魏家的野心。借着兒子的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盛徽帝的底線。魏婕妤本不該進宮,但最後還是進來了。魏婕妤那位密友,前年出嫁,魏婕妤還送了禮。

這事兒說起來,再簡單不過,但牽扯到人命,恩情,也就變得不簡單了。而且,江予瑤總覺魏婕妤跟那位閨中密友,一定有什麽事情。

“魏婕妤本不該入宮,是她娘以她兒子的死,威脅朕,還說…既然朕害她沒了兒子,那麽就讓魏婕妤生個兒子,還給魏家”盛徽帝說起這個,就覺得好笑。

江予瑤聽見這個随即皺眉,看了一眼盛徽帝的肚子,這也得要對方能生得出來啊,反正她前世沒見過盛徽帝有孩子。再說了,兩個女人,怎麽生孩子?

“兩個女人怎麽就不能生孩子了?”阿依娜進宮聽說了這事兒,當時就反駁了二人。

“哈?”江予瑤覺得自己幻聽了。

盛徽帝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見這個。

阿依娜往嘴裏塞了塊酥餅,“所以說,你們真的是見識少”說完靠近江予瑤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随即又把手放在她肚子上,仔細感受了一番。

盛徽帝拿過一旁的折扇,重重的打在阿依娜的手背上,随後又往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沒規沒矩,也是你能亂摸的?”

阿依娜摸了摸自己頭,又捂着自己的手背,氣憤道:“我不聞,我不摸,我怎麽知道她有沒有懷孕!”

“哈?”江予瑤第二次驚訝,這什麽話,這話什麽意思?她懷孕?她怎麽懷孕?這話不能亂說,萬一宮玺以為她出牆了,那就完了。

盛徽帝把人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阿依娜趕緊給自己灌了一杯溫水,打的她差點噎着,等到酥餅下去了,這才捧着手爐,慢慢的說道:“在天涯海角有一女兒國,國內有一顆女兒樹,吃下那樹上的果子,就能生孩子了,還是個女孩子”

這事兒江予瑤也聽過,是她偶然翻一個話本子看到的,“那不過是外頭瞎編亂造的,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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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兒國?是否叫虞國,國內曾有一位和郡主”盛徽帝抱着江予瑤的手,緊了緊。

阿依娜驚訝道:“陛下怎麽會知道虞國?”

随即又甩了甩手,“有沒有和郡主我不知道,但女兒國确實是叫虞國,不過都滅了好幾百年了,這是我在師父書房裏翻到的。聽說後來國內來了位瘋道士,那瘋道士說可以讓女兒樹變成兒女樹,國王信以為真。卻沒想到那瘋道士是騙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女兒樹。瘋道士搶走了女兒樹,女兒國大亂,後來就被沒了。但那瘋道士依舊繼續騙人,還往外弄了好多子女果,騙人說吃下就能孕育子嗣。相信的,最後都死了”

江予瑤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吃了女兒果?”

阿依娜點點頭,“嗯,而且你還吃過不止一次,不但如此,你還吃了子女果。當初一見面,我就聞到了你身上好重的女兒果味道,還是快要瓜熟蒂落的,但是你分明沒有懷孕啊,奇怪!”

江予瑤似乎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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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近日,食欲不振,很是貪睡,可是身子有哪裏不适?”

“娘娘最近口味倒是奇怪的很,一會兒喜歡酸的,一會兒要辣的,味道不夠的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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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瓜熟蒂落代表着她有孕,那豈不是說,她前世死的時候,已經有了孩子,她是帶着孩子一起死的。

“阿瑤,怎麽了?”盛徽帝看着她突然間紅了眼眶,有些疑問。

江予瑤沒回她,反而轉身去問阿依娜:“若是瓜熟蒂落,那孩子并未出生,她的母親也不知道自己懷孕,就那麽死了,那孩子呢?”

“孩子當然是跟着母親了,快要瓜熟蒂落,但是并沒有完全的瓜熟蒂落,雖然能看出孕象,但沒生出來,就不算,孩子還會跟着母親到下一世。”說到這個,阿依娜頓時笑了,笑的有些賊兮兮的,“要是下一世,那母親又吃了女兒果,這得是個雙生胎啊”

“話又說回來了,你從哪裏吃的女兒果?還有子女果?”阿依娜對這個很是好奇。

江予瑤:“幼時,見一老乞丐很是可憐,就給他金餅子。他也給了我一個果子,說對我有好處,一定要看着我吃下去,還說了好些個吉利話兒”

阿依娜眯着眼睛,問道:“那老乞丐什麽樣兒?”她懷疑是那個負心人。

“樣貌?”江予瑤想了想,“他當時穿的破破爛爛,像是餓了許久,面上也有許多髒污,倒是看不出面容,只記得身形有些瘦弱,但力氣極大。他拄着的乖張,在地裏嵌進去好深”說到這個,江予瑤又想起來了,嵌進去那麽深,并非一瞬間的事情,反倒像是等待了許久,那個乞丐在等她。這一認知,讓她暗暗心驚。

“你是在哪兒遇見他的?”阿依娜又問道。

江予瑤:“就在城外頭的高山觀裏,我去求平安福。你認識那個乞丐?”

“嗯……”阿依娜又拿了塊酥餅,一點點的咬着,“從血緣上來講,那可能是我娘。但從其他角度來講,我不是認識她,她就是個負心人。”

盛徽帝越聽越糊塗,“你娘,她生下你,然後跑了?”

“什麽啊?”阿依娜嫌棄道,“我是我母親,也就是我師父生下來的。雖然師父小時候常說,我是她在山底下撿到的,但是我偷偷翻她書房,發現個自己是她親生女兒,但她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裝不知道”

江予瑤明白,阿依娜是因為女兒果誕生的孩子,所以她才會對自己身體裏的女兒果有感應。為何前世她沒有說過呢?

盛徽帝這才弄清楚,“你娘就是碰到阿瑤的那個乞丐,你母親,也就是你師父。她們兩原來是是一對兒。你母親吃了女兒果,所以才有了你。那你娘為什麽跑?”

阿依娜搖搖頭,“我師父也不肯告訴我,但是我娘挺厲害的,我師父送給你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娘弄出來的。”

“你娘,知道你的存在麽?她知道在這世上,她還有一個女兒麽?”江予瑤摸着肚子,她無法想象自己要是失去女兒會如何,但她若有孩子,定會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孩子。摸着,卻摸到了一雙冰冷的手,想将手拿開,那雙手,卻又把她按回到肚子上。盡管那裏頭還沒有生命,但已經有了期待。

“她當然不知道了,但…就算她知道,她也還是會離開的。”阿依娜的話裏,帶了幾分傷感。

“女兒果吃下後,要怎麽樣才會變成胎兒”盛徽帝捂着江予瑤的肚子,冰冷的感覺,滲透了她的衣裙。

阿依娜攤手,“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就是能感應到,又不是什麽都知道,但感覺,應該快了”淑貴儀身上的氣息太濃了,而且隐約還有要打架的感覺。

說起來,“瑤姐姐,你到底從哪兒吃了那麽多果子?這些要是都成型的話,你宮裏怕是不夠住啊”她就是嫌棄臨仙宮小,要是再大點,她就可以搬進來住了。

江予瑤自己也很疑惑,算來前世一次,今生一次,總共也就兩個。若是說宮裏頭不夠住,那何止兩個?她難道在不知不覺中被暗算了?

盛徽帝撫着她肚子,摸了摸,看向阿依娜,說道:“天兒不早了,你該出宮了”

阿依娜撇了撇嘴,她難道是工具嗎?用完就丢,要不是宮裏頭有她愛的瑤姐姐,她才不進來呢,呸!

出宮後,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上次只是感應到了氣息,但這次居然這麽濃厚,到底誰給人吃的?心腸歹毒啊,養一個就夠累的,還花費賊多,這要是養她七八個,這不得又窮又累。

‘師父敬起:

有人心腸惡毒,給瑤姐姐吃了七八個果子,求問有什麽方法可以減少數量?那樣瑤姐姐太辛苦了,我還想把瑤姐姐帶走呢。這都七八個怎麽帶走?帶走還得帶走一群小崽子。別讓我找到那個人是誰,不然我一定把他往死裏打。居然這麽壞,太氣人了’

寫完信,阿依娜就哭了,本來以為就一個,到時候她就當自己的孩子養。結果現在冒出七八個,心裏頭別提什麽滋味兒了。數了數自己的錢錢,發現她可能會窮到要去乞讨,“要不去偷個國庫?”

臨仙宮

盛徽帝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覺得鼻子實在癢得厲害,又打了一個。

有人在背後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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