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後位

寧靜的夜晚,月色帶着涼意。

陳燊坐在廊下,杯裏的酒不醉人,他也不敢讓自己醉。于轍的樣貌個淑妃的樣貌不停地在他腦海打着圈兒,他不停的對比着二人的模樣。雖有相似,可年歲并不對。

這位與半山腰的道觀,一到夜裏就安靜得很。江母坐在凳子上,用金線在紅布上,繡着一條尾羽。

燈火晃動了一下,屋裏頭多了個人。江母的針依舊未停,似乎毫無察覺。

“江瑤是不是阮阮”

江母停下手,她的注意力都被打斷了,再繡下去不好看。

摸了摸那金色的尾羽,否認道:“江瑤只是江瑤,跟你的說的那個人,沒有半點關系”

“那阮阮呢?阮阮去了哪兒?”

江母站起身,一改當初在江家的怯弱模樣。就好像她在江府那麽多年都是假的,是裝模作樣,哄騙人的一樣。

“她死了,堕胎藥是我親自讓人去買的,你可以去查”

她的話,于轍一點都不信,可偏偏她說的很認真,一點動搖的樣子都沒有。他去查過江瑤的出生日子,比阮阮晚了半年。這好像就是所謂的真相,可他偏偏不信。

“為什麽?”于轍看向她,燈火下,她的面容一如當年。那時,她是于家小姐,他們青梅竹馬,但家世懸殊,她有些高不可攀。但依舊會護在他身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

所以…他一開始就認定她了,他要把這個人娶回家。可他說明了自己的心意,滿腔的情意,換來的,卻是一巴掌,以及漸漸疏遠。

再加上,後來江家犯錯,他們一家被牽連,若非于老太爺求情,怕是滿門都沒了命。于家收養了他跟弟弟。疏遠的距離,就這麽被拉回來了。

“我是江家夫人,可你做了什麽?于家待你不薄,你卻恩将仇報。我又怎會留下那樣一個孩子”她始終不願意說出‘孽種’兩個字,就好像她不忍說出那兩個字一樣。

“月底,淑妃娘娘行宴,我會進宮,親自找她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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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轉過身,似乎有些震驚,她長居道觀,倒是未曾聽說這事兒。不過她也不怕這人對瑤瑤動手,瑤瑤身邊安全得很。

于轍知道自己能得到的消息就這麽多了,即便她有所隐瞞,自己也問不出什麽。等到他走後,江母看着尾羽說道:“人家女兒出嫁,都是自己繡嫁衣。可瑤瑤女紅不好,繡不來這些。天家的妾,那也是妾,穿不得正紅。”

老觀主推開門,扶着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收起了繡架,“主子放心吧,小主子的日子,過的不差。她一路封妃,皆是正位,早晚會是正妻。”

江母苦笑一聲,“天家的情愛,我信不過。到底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還是老天爺在戲弄”

這一夜,許多人不能安睡。而江予瑤卻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早朝,她就被朝堂的人給參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她并非皇後,沒資格舉辦賞花宴之類的。

宮玺坐在龍椅上,聽着那人滔滔不絕的說着淑妃的不是,就好像淑妃生來就是個錯誤一樣。

禦史回話:“陛下,後位空懸并非好事,且陛下專寵于淑妃,恐有不妥”

宮玺擡眼看了看林太師,又看了看那說淑妃錯處的人,“朕膝下空虛,誰要是先誕下皇嗣,後位,就是誰的”反正她再跟阿瑤努力一把就可以了。

林太師不認同,行禮回道:“後位與皇嗣乃是大事,萬萬不可如此兒戲”

“林太師這話,到底是想要陛下有子嗣呢,還是不想陛下有子嗣”宮連城回怼了一句。

林太師斜眼看了他一眼,面上莊重,雙眼帶着深沉的壓迫,有些像是烏雲要遮蓋住晴朗的天空,“陛下,子嗣為重,後位之人,需得賢德端莊之人”

“哦,對了”宮玺懶得跟他說這些事兒,直接把太後搬了出來,“淑妃這宴,有太後的懿旨,還有朕的口谕。今年宮裏頭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是該好好熱鬧熱鬧”

原本說的是後位跟子嗣的事情,宮玺又把話題岔回到了淑妃開宴事情上了。

見下頭的人都沒話了,宮玺又開口說道:“朕說了,誰先誕下皇嗣,後位就是誰的。當然,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血脈,都能拿來冒充皇室血脈的”

順王府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拿到面兒上來說。順王一脈雖也姓宮,但與宮玺差的有點遠了,且到了順王這一代就該降爵。順王已經上了折子了,但卻被攔了下來。那些人打得什麽主意,她一清二楚。

禦書房內

“這是瞧見老小這邊不行了,就開始找其他人了?我說最近怎麽出去的時候怪怪的,合着還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宮連城一想到自己小半月都沒出過門。下了朝就直接回家,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合着他感覺還真沒錯,他這要是出去吃個飯喝個酒,指不定就碰見個緣分到了的偶然相遇呢。

馮西道把折扇丢到桌子,給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我差點以為,林老頭要在朝上吵起來額”

沈思明:“老王爺本來在打瞌睡呢,林老怪一開口,他就醒了”

“老小,你朝堂上的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做誰生了皇嗣,就封誰為後?”宮連城當時聽到這個,心都提起來了,一想到這話造成的後果,他恨不得百官當時全聾了。

宮玺到不在意這個:“放心吧,整個後宮,除了淑妃,沒人能生下皇嗣”

淑妃是個例外,而這些,他們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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