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言子星晃了晃。
拓跋真撲上去,将他撞倒在地,壓在他身上,瘋了一般揮拳:「我狠心?是誰逼我的?是誰逼我的!?」
言子星大怒,擋住他的拳頭,擡腿一踹,從後面将拓跋真從身上踢下去,自己一個翻身反壓在他身上:「我逼你?我抱著海蓮娜回去找你的時候你是怎麽做的?你這個混蛋!自私自利!只想著你的汗位、你的權勢、你……」
拓跋真一個猛力又将他撞下去。
二人滾在一起拳腳相向,竟在這深更半夜赤手空拳地搏了起來。
言子星握住他揮來的拳頭,用力架住他,咬牙道:「我是來找你談話的,不是來打架的!你想把禁衛軍招來我沒意見!別忘了東厥人就住在對面!」
拓跋真粗重地喘息,騎在他身上,一手掐著他脖子,一手被他架在半空。
二人互相瞪視,都是氣息急喘,情緒不穩。
拓跋真好半晌才平靜下來,用力甩開雙手,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既然發現了,為什麽不告訴他們?」
言子星躺在地上,抹了抹嘴角被揍出的血跡,冷笑道:「你想我告訴他們?東厥人巴不得殺了你呢。」
拓跋真嗤道:「我還要謝你不成?」
言子星道:「我說了,你不能帶走海蓮娜,其它我不管。」
拓跋真再次瞪紅了眼睛,但這次他卻沒說什麽。
他正要起身,誰知言子星突然撲了上來,抱住他腰,用力一滾,将他壓在身下。
拓跋真怒道:「你做什麽!還想繼續打架不成!?」
言子星挑眉:「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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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彷佛聽到了什麽笑話:「我拓跋真什麽時候怕過?」
言子星冷哼一聲:「是啊,你敢來,自然是不怕的。」他彎下腰,與拓跋真面對面,鼻尖幾乎觸碰到一起。
「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還是你當初根本就沒有失憶?」
「關你什麽事!」
言子星道:「你剛才還沒回答我。你不是新娶了側妃嗎?想要孩子,讓你的女人生去!」
「那怎麽一樣!」拓跋真沙啞嘶吼,絲絲痛意,盡顯其中。
父與母,畢竟是不一樣。
拓跋真雖是男人,但孩子是他親生的,不似言子星一晌貪歡,之後便等著孩子呱呱落地。自己可是十月懷胎,嘗盡了那比女子還要辛苦的孕育之苦。因此天下多有對子女寡情的父親,卻少有不愛子女的母親。
拓跋真當初抛夫棄女,是男人的心性占了上風,也是狠絕。但随著時間的流逝,屬於「母性」的感情漸漸複蘇,心裏的傷痛也就越發狠了。
言子星一愣,察覺了他的痛楚之意,不由心底也是一緊,竟是心疼。
當初他信誓旦旦地要奪回拓跋真,但三年時間可以改變的事物太多,待去了草原一趟,發現拓跋真似乎已不是自己當年愛慕的那個人,反而重新變回了當初互相敵對、狡詐深沈的西厥二王子,心便沈了下去,漸漸冷靜。
只是今夜與拓跋真這番坦誠相見,以二人熟悉的方式──打架,「交流」了一番,卻多少找回了當初的感覺。
一旦感覺身下之人彷佛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愛意便不由自主地湧現了出來。
言子星雙目流露出疼惜與痛楚之意,聲音不免有些凄涼和絕望:「那怎麽辦?海蓮娜只有一個,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又讓孩子如何選擇?
拓跋真被他的話語所震,一時怔愣,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便覺身上一沈,言子星竟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阿真,我很想你……」
拓跋真惱怒的手推到一半,聽見他在耳畔的低喃,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他的身體輕輕發顫。
這熟悉的擁抱和深情的話語,讓他一時柔情起來,陷入恍惚的情緒中。
二人同時想起了在烏裏木盆地裏的日子,想起了他們一起放牧、一起縱馬、一起……在海蓮娜縱情歡愉的生活。
那時的他們,是如此相愛。
即使是現在,拓跋真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沒有權勢相争,沒有兄弟傾軋,沒有蓬勃的野心。那時的生活是那麽簡單,那麽自由自在。
他們縱情高歌,肆意地奔跑,水乳交融,盡情地享受著藍天、碧草,和彼此心中的珍惜與愛慕。
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高興了就騎著墨風和額娜在草原上追逐,生氣了就互相鬥嘴打鬧一番,情動了就彼此激烈地擁抱在一起……
想到此處,言子星和拓跋真的氣息都漸漸灼熱起來。
拓跋真不愧是新上位的汗王,最先扯回理智,咬牙道:「放手!」
言子星卻固執地抱著他,也不吭聲。
拓跋真惱了:「我叫你放手!起開!」
他掙出一只手,想用暴力推開身上人,言子星卻突然任性地道:「你要推我,我就叫了!把狼都招來!」
拓跋真被他的話噎得一僵,竟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瞪著眼不知道說什麽好,想真發火又發不出,憋得快內傷了,罵了一句:「你個混帳!」
這話不僅沒有達到斥責的效果,反而有種親昵寵溺的感覺。
果然言子星根本不怕,反而順口道:「我不管!要抱抱!」
這話是他在烏裏木盆地時常對拓跋真說的。
那時言子星時不時地會冒出些孩子氣,撒嬌任性,讓他哄的。拓跋真因著年長,又對他愛意甚深,竟一絲也不忍讓他不高興。二人雖然時常拌個嘴,打個架,但彼此好起來是真好,言子星撒起嬌來也是非常順暢自然的。
誰讓他是父親們的老來生子呢?
從小被捧在手心裏,爹爹們疼愛,哥哥們愛護,脾氣也養得嬌貴些。在外人面前那是一絲不顯,但在親密的家人面前卻展露無疑。
他這句話一出口,二人都是一愣,一股詭異的氣氛不知不覺地蔓延開來,本來就灼熱的氣息也更加沸騰起來。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就發現他們這個姿勢是多麽暧昧,多麽容易引起性欲。
言子星壓在拓跋真身上,想起那晚偷偷潛入他的大帳看見他沐浴和自慰的模樣,還有後來的……
想著想著,手便不由摟得更緊,臉頰緊緊蹭在拓跋真面上,熱呼呼的,肌膚相貼。
拓跋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下身的變化。那漸漸頂住小腹的東西是什麽,同是男人,他十分清楚,不由漲紅了臉,喝道:「下去!」
他一張口,緊箍著他的那人便臉頰一側,一口堵了上來。
拓跋真心中一驚,又是一顫,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的舌頭也跟著進來了。
這下可好了。
寂靜的夜裏,孤男相處,又是從前床上滾過無數回的,誰不知道誰啊?
言子星熟悉拓跋真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即使只是舌尖上的攻城略地,也處處擊中要害。他卷起拓跋真的舌頭,不停地挑逗,敏感地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拓跋真呼吸粗重,理智逐漸被欲望的火焰擊退。
言子星渾身都戰栗地想要他,拓跋真也被他點起同樣的渴望。
這三年來,拓跋真無時無刻不能忘記言子星帶給他的快樂與激情,以致他已經無法從容地擁抱女人了。不是他不想納妃,而是看見那些女子,抱著她們豐盈的身體,卻再不能像從前那樣滿足他的心靈和饑渴的欲望。
這是他極為隐密的一個秘密,是從烏裏木盆地回來後遺留下來的可怕的身體上的變化。
當他發覺自己對女人無法升起欲望後,曾一度極為恐慌。好在那個時候他勢力未複蘇,族裏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他便寄情於忙碌和野心,整日奔跑在草原上,在夜晚帶著極度疲憊的身體入睡。
因此這些年來,他竟稱得上「守身如玉」。這也是他怨恨言子星的原因之一。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一個男人食髓知味,以他的驕傲,實在難以接受。
此時此刻,欲望的火焰一旦升騰起來,便彷佛要燒盡了彼此一樣。
言子星感覺到拓跋真的抵抗并不是那麽堅定了,立刻乘勝追擊,更加賣力地挑逗他。
二人氣喘急促。好不容易分開唇舌,言子星順著拓跋真的臉頰便往下吻去,一口含在他的喉結上。
那裏是拓跋真最敏感的地方。
果然,拓跋真立刻抑制不住地低低「啊……」了一聲,身體軟了下去。
這個秘密只有曾經朝夕相處、水乳交融的言子星知道,即使是拓跋真的原配嫡妻娜木純,也不知道他身體最敏感的地方居然是這裏。
這也是言子星與拓跋真歡好數次後得來的經驗,估計拓跋真自己以前也不知道,畢竟沒有女人敢大著膽子去咬他脖子啊。
總之,拓跋真僅有的那麽一點猶豫,在言子星吻上他的敏感點後便不翼而飛了。
言子星的手掌熟練地向下撫摸而去。
他對西厥服飾十分熟悉,此時又逢炎炎夏季,衣衫單薄,因而一路順利地将拓跋真的衣服剝了開來,露出赤裸矯健的胸膛。
言子星掠了一眼,眸色更深,俯身含上他左胸的茱萸,濕漉漉地舔舐起來,同時一手向下摸去,握住那和自己一樣堅挺起來的分身。
「嗯……」
拓跋真輕輕戰栗,不由自主地擡起身體,迎合著他。
言子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感覺到拓跋真的情動,更加賣力地搓弄起來,同時也沒停下嘴,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不時咬咬拓跋真的乳頭,又向下親吻到他的腹肌和肚臍。
拓跋真激烈地喘息,小腹的腹肌上下起伏。
言子星忘情地向下,唇舌終於吻上了他的分身。
「啊……」
也許是積攢得太久,也許是太動情了,拓跋真剛被他舔弄了幾下,便忍不住射了出來。
白色的濁液噴射出來。言子星用手指撚了下來,褪下拓跋真的褲子,将他一個翻身,往身後摸去。
拓跋真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面,大腦興奮得陣陣發暈,還沒反應過來,已被言子星翻過身騎在身上,接著便察覺後穴有什麽東西捅入,一陣麻癢。
言子星探入食指,驚奇地發現拓跋真那裏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濕潤了,後穴緊縮溫熱,輕易地便插入了兩根指頭。
如此他也按捺不住,掏出自己鐵杵一般灼熱的性器,對準那不斷收縮,彷佛在迎接他的穴口,迫不及待地插了進去。
噗地一聲。
彷佛天生就該契合在一起般,言子星的性器竟然異常順利地插入了那緊窒狹小的入口,立刻被裏面的溫暖所包圍。
拓跋真疼得哼了一聲,雙手撐在地板上,終於反應過來言子星在做什麽。
後穴的空虛被灼熱的性器所填滿,二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竟同時感到一種深深的滿足。
言子星喉嚨深處發出興奮的低喊,扶著拓跋真柔韌緊實的腰肢大力運動了起來,一下一下,直刺到最深處。
拓跋真架不住他一上來就跟不要命似的狠插,艱澀地以雙手撐著地板,卻無著力之處,後面又彷佛一頭野獸在幹他,竟頂得他不住向前滑。
「你、你他娘的慢點──」
「……阿真,你這裏真緊……」
言子星雙手也沒閑著,溫熱的手掌撫摸著拓跋真的身體,一手在他挺翹的臀部揉來捏去,一手扶著他的腰。
前幾次言子星還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找回熟悉的感覺,每次一頂,腰部前送,必頂到最深處,并精準地觸到拓跋真內壁的敏感點上。
拓跋真出了一身熱汗,古銅色的肌膚在黑夜裏閃爍出一層熒光。
被第一下插到快感時,他腰下一軟,要不是被言子星扶著,便險些趴到地上,緊接著言子星便肆無忌憚的進攻,極端的快感一陣陣襲來,讓他頭暈目眩、手軟腳軟,差點撐不住自己。
「嗚……」
拓跋真緊緊咬著下唇,将呻吟聲抑制在喉嚨深處。
「阿真,喊出來。我喜歡聽你喊出來……」言子星彎下腰,在他背脊上落下濕漉溫熱的親吻,喃喃地道。
去你娘的!
拓跋真心裏大罵,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就是不喊。
言子星騎著拓跋真插了數十下,終於射了出來,噴薄而出的液體撒滿他的腸壁。
拓跋真低吼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給射穿了,同時前端也溢出了液體。
他喘息地躺在地上,冰涼的地板貼著滾燙的肌膚,仍然覺得熱。
言子星壓在他身上,二人都有一會兒失神。拓跋真擡了擡手臂,想将那人推下去,卻陡然察覺仍然埋在體內的東西又硬了起來。
他喘著氣喝道:「出去!」誰知發出的聲音卻沙啞低沈,帶著高潮後的餘韻,說不出的性感慵懶。
言子星一下覺得又來了勁,擡起身著迷地親了親他的下颔和唇瓣,道:「再來一回。」
拓跋真臉色一變,剛想說話,言子星一個低頭,又咬上了他的喉結處。
「呃……」
拓跋真渾身一酥,下意識地後穴一緊,登時又夾緊了言子星。
言子星擡起他的大腿架在自己肩上,将他壓在地板上再次抽插了起來。
「你……你他娘的适可而止!老子來遙京不是讓你操的……啊──」
言子星整根抽出,又一捅到底,摟著他的腰一陣猛頂,頂得拓跋真終於失控地喊了出來。
言子星将他撈起來,分開他的大腿坐在自己身上,霸道地吻住他。
拓跋真擡起手,似乎想揍他,言子星卻不由分說地加快了抽插的動作,同時一手握上他的分身,揉搓著兩個小球,帶著繭子的手掌熟練地摩擦著。
「嗯──嗚嗚……」
拓跋真想罵他的話語被堵在嘴裏,待二人唇舌分開,出口的聲音卻變成了低啞的呻吟。他一手抱住言子星的肩膀,一手撐著地板,折著腰晃來晃去。
言子星忽然一掌拍在他緊實修長的大腿之上,發出清脆的啪地一聲,命令道:「夾住我的腰!」
拓跋真道:「夾不住……腰要折了……」
言子星原本握著他分身的手撚住頂端的肉筋,輕輕按了按。
拓跋真吃痛,又有一種異樣的戰栗快感,不由躬起了身子。
言子星道:「夾住我的腰!」
拓跋真試著将分在言子星兩側的長腿收攏,但這個姿勢對於這位已經年過三十、又沒有練過軟骨功的草原汗王來說實在有些困難,不由一邊被頂得發顫,一邊道:「不行……混蛋!說了夾、夾不住……呃……」
言子星道:「你的韌性還是這麽差,身子硬邦邦的。」
拓跋真大怒,以西厥語罵道:「閉嘴!你個混帳東西!」
言子星突然抱著他的腰,屈膝擡起了身子。
拓跋真吓了一跳,趕緊抱緊他的肩膀,雙腿也盤了上來。
言子星道:「這不是夾住了嗎。」說著一個用力,竟抱著他站了起來。
二人還連在一起。
拓跋真快瘋了,低吼道:「你做什麽!」
言子星道:「上床。」說著抱著他搖搖擺擺地向旁邊的床榻走去,每動一下,便托著拓跋真的臀部插一下。
拓跋真腦子都暈了,還沒來得及罵,已被言子星彎腰扔在了床上,接著人又壓上去,單腿跪在床沿上,擡起拓跋真的腰接著插進去。
「混、混蛋,我要殺了你、你……啊──」
這一次時間特別長。言子星遲遲沒有釋放,一下又一下,極深極重的頂入。
拓跋真腰部懸空,腦袋在下,頭暈目眩,偏身體又刺激得厲害,剛才被撒在體內的液體順著腸壁倒灌回來,胃液也開始翻滾。
「不、不行……換個姿勢!換、換個……」拓跋真不得不出口讨饒了。
言子星抽了出來,拓跋真還沒松口氣,人又被翻了過來。
言子星騎在他身上,進去,出來,進去,又出來……
「射了幾次了?你在草原上有沒有和別人做過?」言子星摸著他的前端,那裏濕漉漉地又溢了出來。
拓跋真哼了哼,雙手撐不住身體,只能跪趴在那裏,翹著臀部讓他幹。
「當然做過……嗯、哈……你當老子是什麽人。呃……」
言子星突然以手指堵住他分身的鈴口,将西厥汗王的精華全堵了回去,慢聲道:「你做過?和誰?」
「啊──啊……放、放開……」
拓跋真不住呻吟,想抽出只手撥開言子星,無奈身後的人頂得他無力,雙手必須一起撐著才不會倒下。
言子星道:「是不是你那個側妃?還是別的女人?告訴我!」
拓跋真前端脹得難受,偏偏前後兩股刺激又帶來異樣的快感,身體一陣陣顫抖,實在撐不住了,道:「沒有……沒有做過。你放手……啊──」
「那是和男人?和男人有沒有做過?」
拓跋真被折騰得要發瘋了,啞聲嘶吼:「沒有!沒有!男人也沒有!」
言子星終於松開手。
拓跋真再也忍不住,一股一股地噴射了出來。
他的分身漸漸軟了下去,言子星的性器卻還硬得發脹。他已經洩過三四回了,可言子星的第二次還沒結束。
「你、你還有完沒完?操夠了沒有?」
拓跋真疲憊得沒有氣力了,索性趴在床上。
言子星卻不放過他,反手将他又撈了起來,胸膛貼著他的背脊,在他耳邊低聲道:「沒完!永遠操不夠你!」
明明是粗魯的語言,卻帶有一股別樣的魅力,竟好像一個誓言,震得拓跋真心頭一顫。
這一夜拓跋真不知道被他幹了多少次。先是地板上,再是床上,姿勢從背騎式、懸抱式、盤坐式,到側卧式、俯趴式……
總之,拓跋真到了後來已經疲憊欲死,躺在床上任由言子星折騰。
這三十幾歲的男人和二十幾歲的男人,平時還不顯,但到了床上,體力和持久力的差距便可以明顯感覺出來了。
一個巅峰已過,一個卻正是巅峰之時。
西厥正值壯年的新任大汗,在被做暈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這麽多姿勢了?
第二天清晨,趙子靈起床後與副使蘇薩默來到拓跋真門外,敲了敲門。
過了好半晌,裏面也沒有聲息。趙子靈與蘇薩默對望一眼,都有些緊張,又敲了敲門,低聲喊道:「大汗?大汗?」
「……嗯。什麽事?」
裏面終於傳來大汗懶洋洋的聲音。
趙子靈覺得那聲音有些異樣,似乎有些沙啞,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大汗,該下樓吃早飯了。今天明帝可能會宣召我們。」
「我不下去了。讓人把早飯送上來。」
趙子靈愣了一下,道:「是。那個……您沒事吧?」
「……咳,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著了風寒。你們去吧,早飯端點清粥小菜來,要清淡的。」
蘇薩默道:「大汗,既然身體不适,給您請位大夫來看看吧?」
「不用小題大作!」裏面的聲音不耐地道:「去做你們的事,別站在我門口,讓人注意到就麻煩了!」
趙子靈和蘇薩默只好退下。
屋裏拓跋真趴在床上,心中咒罵。
昨天晚上被言子星翻來覆去的不知做到什麽時候,他朦朦胧胧的感覺天都快亮了,言子星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而那個混蛋,居然只是簡單地幫他擦拭了一下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他一個人滿屋狼藉,早上幾乎爬不起來。
說來這卻是錯怪言子星了。
他本來就是偷偷潛入的,四夷館內戒備森嚴,為了防止東、西厥使臣打起來,禁衛軍還加派了人手。要不是言子星熟悉禁衛軍的巡邏路線,又輕功高明,根本沒那麽容易潛進來。
事後他倒是有心幫昏睡不醒的拓跋真收拾一下,奈何房間裏除了屋角銅架上的一盆清水,再無其它。
只好翻出拓跋真的一件內衫,就著清水幫他簡單地擦拭了一下,又抹去地上、床腳和牆上噴濺液體,其它實在無法再收拾。而且天色漸漸亮了,再不走他就只能開門迎客了,便卷起那件充當了抹布的大汗內衫,匆匆越窗而去。
拓跋真一覺睡到天明。若不是趙子靈的敲門聲,估計他能睡到天黑。
他原想起身穿衣,出去開門,奈何試了幾次,只覺全身酸軟無力,整個人像被十匹馬踩過一般,爬也爬不起來,只好借口風寒,将趙子靈和蘇薩默打發走。
以拓跋真的聰明才智,此刻他也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昨天晚上二人還在針鋒相對,拳腳相向……怎麽幹完一架後,就變成幹他了?
與拓跋真那邊的疲憊欲死相比,言子星這邊卻是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他回了王府,根本沒去睡覺,叫醒下人打來熱水,沐浴了一番,然後直接換上朝服準備上朝了。
臨出門前他突然又想起什麽,翻出草原上那夜從拓跋真那裏摸出來的帕子,揣進了懷裏。
下朝之後,言子星被皇上叫到書房說話。
他心裏有些心虛,不知是不是昨晚夜探四夷館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不過後來才發現只是虛驚一場,皇上叫他來只是問問最近東、西厥使臣的動向而已。
言子星老老實實地彙報完畢,道:「陛下,西厥使臣還挺沈得住氣,只是東厥使臣最近似乎按捺不得,私下各處拜訪京城官員,另外一直向臣打聽陛下何時召見他們。」
司耀輝道:「朕準備明日召見東厥使臣,只是不好讓西厥知曉……這樣吧,明天你帶著西厥使臣出京逛逛,附近的名勝古跡都去看看,別讓他們待在京裏。」
言子星道:「臣明白了。陛下,您還有什麽事嗎?沒事臣就打道回府了。」
敢這麽對皇帝說話的,也就言子星一個了。
司耀輝笑了一下,揮揮手道:「沒事了。你滾吧。」
言子星嘿嘿一笑,正要告退,忽然又想起:「哎,二哥,大哥去哪了?怎麽這幾天都沒回府?」
司耀輝面色一僵,支吾道:「唔,他這幾天宿在宮裏,暫時不回去了。」
大哥宿在宮了嗎?他竟不知道。
言子星奇怪地看了看皇上,道:「不是說就去別院住兩天,避開那些厥人使臣嗎?怎麽……」
司耀輝不耐煩地道:「這事你甭管。還有事嗎?沒事就回吧。」
言子星見二哥不想多談,心裏也不以為意。
誰知道大哥二哥這兩口子搞什麽呢?反正不關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