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晚上的宴會十分盛大。

王帳裏升起火盆,燃起火把。

美麗的西厥少女載歌載舞,桌子上擺滿西厥最可口的燒全羊和馬奶茶,還有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精致奶點心,及濃烈非常的西厥名酒——三刀酒。

拓跋真坐在主位上,淡淡淺笑,對言子星恰當地展現了大汁的熱情和西厥人的好客。

「言大人,我西厥的三刀酒比之明國的美酒如何啊?」

「痛快之極。在下來西厥前仰慕巳久,今日終于可以暢飲一番了。」

「哈哈哈,言大人客氣了。誰不知道明國富甲天下,靈州最是盛産美酒。言大人這是在給我們西厥面子。」

「大汗多慮了,在下确實是真心實意。在下看來,靈州美酒雖然甘醇,卻少了烈氣。唯有西厥這三刀酒,才是真正大男兒該喝的酒!」

「好!言大人果然痛快!本汗再敬你一杯!」

拓跋真笑得豪爽:心裏腹诽:哼,什麽烈氣!明明喜歡三刀酒加馬奶茶一起喝!

言子星那邊:哼,什麽痛快!明明喜歡明國的清前龍井和靈州美酒!

左右賢王等一幹重臣見明國使臣和大汗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也都歡喜盡興,任誰看了,也絕想不到這二人竟是在床上滾過數百回、又翻臉無數回的關系。

唯有秦子業心裏多少有些猜測,看着那二人你來我往的假模樣,不免暗中嘀咕:大汗分明是皮笑肉不笑,那言大人更厲害,是臉笑眼不笑。

拓跋真因為有孕在身,所以讓人暗中将自己的酒壺灌上馬奶酒。馬奶酒濃香甘醇,淡淡的酒味,對身體卻無害。

他下午時候欲求不滿,沐浴後本想小睡一會兒,卻怎麽也睡不着,之後便來參加宴會,坐了這麽久,隐隐便有些疲倦了。

可是這等宴會,他身為大汗,不好提前退場,只好堅持着。好在他已經過了最初嘔吐不止的階段,不然這滿帳篷的酒味,非要刺激得他吐到出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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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精神不濟,漸漸也不怎麽說話了,斜着身子倚靠在王座上,一手握着酒樸,—手在桌下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

也許是宴會的歌舞太熱鬧了,肚子裏的小家夥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這是拓跋真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孩子的胎動,不免有些激動,分神撫摸着小腹仔細感受着,果然不過片刻,裏面又輕輕地撞了一下。

拓跋真十分驚喜,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了一絲笑意,他正體悟着腹中的小生命,便沒有留意宴會上的事。

此時宴會已經進行到高潮部分。

西厥人熱情奔放,原本便沒有那麽多顧忌,何況這種宴會其實就是尋歡作樂。

左賢王拓跋修為了讨好言子星,盡心準備的都是西厥最好的美酒和最美的舞女,那些大臣們酒酣耳熱,便漸漸放肆起來。

幾個美麗的西厥舞女圍到言子星身邊,逐一向他敬酒。

言子星偷偷看了拓跋真一眼,見拓跋真好似全不在意,眼簾輕垂,嘴角含笑,竟然心情不錯的樣子。

難道是在等着看他笑話?還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言子星不由心頭火起。

身邊的美女遞過酒杯,言子星便笑着接了,順手—拉,那柔美妖嬈的舞女便倒進了他的懷裏。

「啊——大人。」那舞女嬌呼。

言子星哈哈大笑,仰頭飲盡了美灑,大聲贊道:「好喝!真好喝!」

另外幾個舞女見狀,更加熱情地靠近過來,舉着自己手裏的灑杯,紛紛纏着讓言子星喝。

言子星年輕英俊,又是從明國出使而來的高官,這些熱情的西厥舞女豈有不動心的?與其去伺候那些粗魯暴躁、滿肚肥腸的西厥貴族,還不如伺候這位英俊貴氣的明國天使。

言子星被衆星捧月,興致極好,左擁右抱,不亦樂乎。

左、右賢王等人見狀,不免跟着玩笑幾句。左賢王越發覺得自己安排得好,這位言大人如此年輕,體魄健壯,豈會不喜歡美女?

右賢王則幹脆地道:「言大人,您既然如此喜歡她們幾個,不如請大汗把她們送給您如何?我們草原夜晚寒涼,正好有人幫您暖被窩了。哈哈哈……」

言子星瞥了一眼主座上的拓跋真,含笑道:「那要看大汗舍不舍得割愛了。」

拓跋真是被言子星的大聲稱贊引回神的,擡眼望去,正看見他左擁右抱、不亦樂乎的樣子。

拓跋真只覺得心頭騰地一下燃起一把火,第一個反應竟是想把手裏的酒杯狠狠砸向那個正被美女喂酒的混蛋,最好砸得他腦袋開花才好!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瞬,就被他的理智克制住了。

拓跋真默默運氣,剛才感受到胎動的喜悅已經不翼而飛,心裏都是對那個混蛋的唾罵!

自己吐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熬過了最艱難的頭三個月,現在仍然累得半死不活,都是因為誰?如果不是這個混蛋,他怎會受這份罪?又怎會抱不了女人,連解決個欲望都要靠自己?

拓跋真臉色陰沉了下來,自己還沒有發覺,右賢王那個沒有眼色的還提出了那個建議,他立刻冷冷地瞪去一眼,恨不得用眼神給右賢王一刀。

聽到言子星的話,拓跋真心裏的火都快炸開了,可他好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在這種環境下怎能說出拒絕的話?

拓跋真擠出一個笑容,道:「言大人既然喜歡,本汗怎會舍不得?這兩個舞女,從今晚開始便屬于言大人了。」

言子星似乎十分開心,哈哈一笑,起身拱手,慢悠悠地道:「如此,多謝大汗的慷慨饋贈。」

拓跋真扯着嘴角:「不客氣。」

言子星仿佛有些迫不及待,立刻一手一個,将拓跋真送給他的美女摟進懷裏,道:「大汗,今晚時候不早,在下有些累了,請恕在下先行告退。」

拓跋真額上青筋突了一下,道:「請言大人請自便!」

言子星又向左右賢王等人拱手告退,便摟着兩名美女,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言大人!」

言子星快走到帳外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拓跋真不高不低的喚聲。

「嗯?什麽事?」

他醉醺醺地回過頭,眯着醉眼望着王座上的人。

拓跋真慢慢地道:「三刀酒酒烈,言大人今晚喝了不少,回帳後還是先多喝幾杯醒酒湯才好。」

言子星似乎酒醉之後反應有些慢,茫然地瞪了拓跋真一會兒,才甩甩腦袋大笑道:「多謝大汗關心!在下酒量極、極佳,呃——沒、沒有醉!」

他嘿嘿笑着,打着酒嗝,晃悠着身子,在兩名舞女的極力支撐下退下了。

大帳裏的宴會仍在繼續,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只有秦子業看見大汗原本深藍的眸子沉成了黑色,握着酒杯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言子星摟着那兩名舞女回到大帳,淩虎、淩成看見這番架式,有些不知所措。

言子星醉醺醺地嚷道:「你們都退、退下。讓她們來服侍我!」

淩虎陪笑道:「大人,她們不熟悉您的規矩,還是我們來吧。」

「滾開!」言子星拍開他扶上來的手,叫道:「你們懂什麽?你們能和這兩個美人比嗎?都滾出去,讓美人來伺候我!」

淩虎、淩成摸不透主子這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但他的話不能違抗,于是只好苦笑着退下了。

言子星躺在榻上,兩名美人圍了上來,争先恐後地幫他寬衣解帶。

言子星嘿嘿笑着,任由她們在身上放肆,不過其中一個大膽的西厥美人摸到他的下身處時,他卻立刻抓住了那名少女的手腕。

「大人?」

這次宴會上的舞女都是西厥最美的處子,那少女嬌羞地望着言子星。

言子星頓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本大人要洗澡!你、你還有你,去親自給我燒水,準備浴盆。」

兩名舞女含笑應下了。

看來她們确實知道怎麽伺候人。

言子星泡在浴盆裏,享受着兩名西厥少女那柔軟無骨的小手幫他洗發、擦身的感覺。

不過他剛泡進去沒一會兒,淩虎便領着一個小厮進來,在屏風外道:「大人,吉塔娘娘聽說您在酒宴上喝了不少三刀酒,特命小人給您送來醒酒湯。」

拓跋真前些日子封了他的側妃為吉塔,相當于明國的貴妃品級。

言子星懶洋洋地道:「端進來吧。」

淩虎從那小厮的托盤上接過醒酒湯,親自送了進來。

言子星并不擔心湯有問題,接過來一口飲盡,對屏風外的小厮道:「替在下謝過你們娘娘。」

那小厮退下。

言子星心中暗笑。什麽時候聽過後宮的妃子給外臣送醒酒湯的?就算送,也只會派個侍女過來,怎會遣一個小厮來?

不過這西厥的醒酒湯裏怎麽一股子黃連味?真夠苦的。

他閉上眼,趴在浴桶邊,示意兩名舞女繼續幫他擦背。

沒過一會兒,淩虎又進來了,道:「大人,左賢王怕您喝不慣三刀酒,也命人送來醒酒湯。」

言子早道:「端進來吧。」

于是他又喝了一碗和剛才一個味道的醒酒湯。抿了抿嘴,嘴巴更苦了。

他也沒心情再沐浴了,站起身來,出了浴桶,讓那兩名舞女幫他擦身。

兩名舞女還是處子,雖然西厥少女熱情奔放,此時也不禁有些臉紅,邊服侍邊偷偷瞄着他的身體。

言子星簡單穿好單衣,便一手一個,摟着兩個美嬌娘轉過屏風,将她們推倒在床榻上。

三人滾在寬大的床榻間,正嬉鬧着,淩虎又進來了。

「那個……大人,右賢王也給您送醒酒湯來了……」

言子星捂了一下額,掩住嘴角的笑意,沉聲道:「端進來!」

醒酒湯一碗比一豌苦。

言子星就算真有什麽「性」致,也被這去火的黃連苦沒了。

他對那兩個西厥舞女揮揮手,無精打采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兩名舞女也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攪掃了興,但心裏仍然戀戀不舍,可是見明國天使意志堅定,只好無奈地退了下去。

言子星躺在榻上,将臉埋在被子裏低笑不已。

阿真啊阿真,就算你不想承認,你的獨占欲也出賣了你的心思。

他抱着被子在楊上開心地滾了一圈,忍不住猜想着他始終不把那兩個舞女趕出去,拓跋真會怎麽樣?

拓跋真在自己的大帳裏,聽到回報那兩個舞女終于出了言子星的帳篷,滿意地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

哼!言子星,本汗豈能如此便宜你?本汗孤枕難眠,你還想享受我西厥的美女?做夢!

拓跋真摸了摸肚子,裏面的小家夥又動了一下。

哼!言子星,算你識趣。你今晚若是真敢抱着那兩個女人過夜,明天就砍了她們,再把你轟回明國去!這輩子你也別想再出現在我面前!

拓跋真心裏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抱着被子翻了個身,安心地睡了。

這一夜二人雖然都「欲求不滿」,但卻都睡了個好覺。

之後一連幾天,因為對明國的使書需要時間考慮,大汗沒有回複,言子星也不着急,悠然地住了下來。

他備了不少禮物,王廷中的左、右賢王及衆多大臣貴族都有一份,連秦子業也收到了。

秦子業總覺得明國的條件好得像不安好心,想找大汗好好讨論一下,但大汗不知在考慮什麽,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

秦子業很困惑,去找阿素亞老師商量。

阿素亞身分特別,他雖然沒有官職,卻是大汗的老師,地位尊崇,平時并不參與西厥的政事,但有大事發生,大汗和一些貴族都會征求他的意見。

但這次阿素亞卻沒有任何回答,只對秦子業道:「這件事還是讓大汗來決定吧。你不要管了。」

秦子業道:「可是明國怎會突然如此好心?我心裏總有些不安。」

「不必想太多,大汗心裏自然有數。」

秦子業頓了頓,低聲道:「老師,您告訴我,大汗和那個言大人……是不是有點那個?」他伸出兩根食指對在一起點了點。

阿素亞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業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不必搞得太明白,明白嗎?」

秦子業目光閃了閃,嘆了口氣道:「我早該想到的。」

阿素亞道:「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秦子業臉色一正:「老師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

阿素亞贊賞地點點頭。

拓跋真最近有些煩惱。

明國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可是答應了,言子星就要賴在這裏不走了,到時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可怎麽瞞得住?

一個海蓮娜就讓言子星追到這裏來了,若是再知道自己肚子裏又有了一個……還不知道他會采取什麽手段。

拓跋真十分頭疼。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想到對策,那邊言子星已經出手了。

海蓮娜不曉得怎麽知道有明國的人來了,她不懂什麽使臣,卻簡單地認定那些人一定知道爹爹的事,于是跑來纏着拓跋真要見那些明國人。

拓跋真大為惱怒,他明明把這件事瞞着不給女兒知道,但還是走漏了消息,定是言子星搞的鬼!

「海蓮娜,那些人不認識你爹爹,只是明國來的商人。你是西厥的公主,怎麽能見他們呢。乖,父汗給你找幾個小孩做玩伴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見他們就要見他們!他們一定知道爹爹的事,一定知道皇伯父和大伯父的事。嗚嗚嗚……」海蓮娜哭得滿地打滾,撒嬌耍賴。

拓跋真頭疼不已,他知道女兒冰雪聰明,已經得了消息,必是糊弄不過去的,何況言子星這次擺明了不肯離開,為的還不是女兒?王廷不大,他住得久了,總會被他得到機會接近女兒的。

拓跋真沒辦法,只好私下把言子星叫來,沉着臉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言子星等了好幾天,除了接見和宴會那天,拓跋真再沒見過他,今天終于把他找來了,這個機會豈能放過?

大帳內服侍的人都被遣退了,言子星便露出了本來面目,大馬金刀地坐在拓跋真面前,道:「我想幹什麽你不知道嗎?」

拓跋真一拍桌子,低聲吼道:「我是不會讓你把女兒帶走的!」

言子星也一拍桌子,吼道:「是你不守信義!」

拓跋真忙道:「你小點聲。」

言子星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你把女兒搶走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會追過來?」

拓跋真怒道:「女兒本來就是我的,我帶走她有什麽不對!」

言子星低吼:「女兒也是我的!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拓跋真呼吸一窒,壓抑了片刻,忍氣吞聲地道:「算我求求你,不要帶走海蓮娜。」

他知道言子星吃軟不吃硬,便放低了身段。

果然言子星軟下口氣,哼了一聲,道:「怎麽,你怕我像你一樣把女兒搶走?我可沒有你那麽心狠手辣。我只要見見她!」

信你才怪!

拓跋真額上迸出青筋,又想:我怎麽就心狠手辣了?

他覺得這話從言子星嘴裏說出來,說不出的刺耳。

他閉口不言。

言子星冷冷地道:「海蓮娜已經四歲了,早就記事了,你想讓她忘記我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疼女兒,我也一樣!你要想安安心心的把女兒留在身邊,最好還是讓我見見她,否則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拓跋真沉聲道:「你威脅我?」

言子星站起來,向前彎腰,居高臨下地盯着拓跋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地道:「對,我就是威脅你,怎樣?」

拓跋真氣結。

他與言子星的身分都不一般,言子星在明國雖然低調,但也算位高權重,北堂家麽子的身分也慢慢地半公開了,既不能殺人滅口,也難以掩蓋住他的消息。

他咬了咬牙,道:「好!我讓你見她。但是你要答應我,絕不把女兒帶走!」

言子星直起身子看了他片刻,淡淡地道:「好,我答應你。」

拓跋真也站起來,盯着他道:「說話算話?」

言子星嗤笑一聲,輕蔑地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不守信義嗎?」

拓跋真惱火,但又明白言子星的話沒錯,他确實是個不守信的人,只因這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則,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看着言子星用那種眼神望着自己,用那種口氣和自己說話,拓跋真就覺得無來由地憤怒。

其實這都是因為他心底有着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委屈之意,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确實愛着言子星。因為這份愛,即使他是草原上最強大的搏塔圖宏,也會被愛人的看法所左右,也會因愛人的輕蔑而受傷。

他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是無情無欲的神仙。

不過此時拓跋真沒工夫深究這些,他深吸口氣,舉起手掌:「一言為定!」

言子星與他擊掌立誓:「一言為定!」

拓跋真雖然答應了讓言子星見女兒一面,卻不想這麽簡單地讓他們見面。

西厥的王廷與明國的皇宮不一樣。四周都是帳篷和侍衛,左、右賢王等大臣、貴族也住在左近。

沒有高大的宮牆,沒有幽密的小路,讓言子星與海蓮娜單獨相見,很難掩人耳目,拓跋真頗為顧忌,便安排他與女兒在沐禮節那日見面。

沐禮節是厥人的傳統節日,便是在入冬前的最後一句,衆人沐浴清理身體,然後舉行十天左右的祭祀和歡慶活動,祈求天神保佑冬天平安過去,來年水草豐美、牛羊豐收。

這是西厥人中最盛大的節日,很像中原的春節,到時海蓮娜要出來參加祭祀,言子星與她見上一面也不難。

十月中旬,西厥的沐禮節來臨。

拓跋真最終答應了明國的使書。回函一封,希望明國能盡快将三十萬石糧草在年底之前運到西厥,至于那兩千士兵也沒有拒絕,但要求駐守在西厥南邊的草原,只有與東厥開戰,才允許他們進入草原腹地。

其實這兩千士兵不多,明國如果真有心支援或想暗中搗鬼,怎麽也要派來三、五萬人馬。但拓跋真擔心言子星趁西厥作戰之際搶走海蓮娜,這兩千人馬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不肯輕易讓他們靠近王廷。

言子星得了回函,派副使帶回明國,調遣糧草,自己則留在了王廷,以示誠意。

這算變相地留下做人質了,其他西厥大臣也都放了心,唯有拓跋真明白他的目的,不由獨自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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