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他這邊猶豫,拓跋真那邊卻忍不住了。

他原本因為懷孕便欲望高漲,雖然動了胎氣,但這些天一直關在大帳裏休養,每天吃一堆補品,補得氣血更加旺盛了,不僅肚子跟吹了氣似地發脹,滿腔精力也由于無法發洩而更加水漲船高了。

言子星的一番挑逗,讓他舒爽了前面,後面的小穴卻更是饑渴難耐。

「進來……快點進來!」

拓跋真此時已經把剛才惱怒和羞澀都抛之腦後,什麽也顧不得了。

他扭動身軀,笨拙地踹下自己的褲子,見言子星還在那猶豫,便伸手去扯他的褲子,露出那鐵杵一般高高揚起的分身,拓跋真不由臉上一喜,只覺後穴處更加酥麻酸癢了。

言子星小聲道:「真要做嗎?你行嗎?」他還擔心他剛才剛動過胎氣。

拓跋真卻急切地道:「少啰嗦!快點來!」說着分開雙腿,纏在言子星腰上,主動擡起臀部,迫不及待地将那一張一合的小穴迎向那堅挺的鐵杵。

言子星見狀吓了一跳,忙道:「我來,你慢點!」

他扶住拓跋真的腰看了一下四周,扯過旁邊的幾個軟靠,墊在了他身下。

拓跋真趁機蹭了蹭他的下體,無聲地催促。

言子星呼吸也急促起來。這個混蛋!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他心裏暗罵拓跋真不知好歹。自己這麽忍着究竟是為了誰啊?

透明的液體從拓跋真的後穴中溢出,紅皺的小口微微張着,仿佛在邀請他趕緊進來。言子星咽了口口水,終于忍耐不住,輕輕地一挺身,「噗」地一聲,整根柱子順利痛快地插了進去。

拓跋真渾身一抖,輕輕啊了一聲,眯起了眼睛。

就是這種感覺!被插入、被充滿、被火熱地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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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的身體亢奮起來,低低呻吟,言子星還在強忍着,溫柔地進攻。但拓跋真完全不領情,過了片刻,竟一邊呻吟一邊催促起來:「快……再快點……啊、啊——就是那裏……啊——」

言子星忍不住罵了一句:「瞧你這浪樣!」

拓跋真意亂情迷,也沒有聽見,不過聽見了他也不會理會。以前兩人情好之時,什麽浪話都說過,在他心裏實在不算什麽。

「哈……哈……呃……」

拓跋真仰着頭,雙手向上舉過頭頂,緊緊扶着床頭的雕欄,身體随着言子星的抽插而微微晃動。

他下身墊了墊子,臀部高擡,肚子便向上壓了過來,胎兒在羊水裏晃晃悠悠,擊打他的胃部。

他過了一會兒感覺有些不舒服,啞着嗓子道:「換個姿勢……」

言子星抽了出來,将墊子撤開,扶着他翻了個身,但拓跋真不喜歡這個姿勢,主動跪了起來,撅起臀部。

「你的肚子……」言子星覺得拓跋真真是草原上的一匹狼,連交配都喜歡用狼的姿勢,從後面進入的。但現在他大着肚子,會不會……

但拓跋真肯定地道:「沒事。快來!」

言子星到了這個時候,收手也是萬萬不能的,興頭一上來,也顧不得孩子了。他雙手扶住拓跋真的腰,再次挺了進去。

「呃……哈……」

拓跋真半趴在床上,翹着臀部,閉着雙眼,感覺着體內的碩大在來回抽動,摩擦着內壁,帶給他一陣陣強烈的快感。

言子星溫柔卻漸漸迫不及待地律動起來,每一次挺進都極盡銷魂。

海蓮娜回帳後睡了一個香噴噴的午覺,醒來後快傍晚了。

她想起爹爹答應過她的話,立刻讓侍女幫她換過衣服,要去父汗的帳篷裏請安。

她高高興興地來到大帳,守衛的侍衛卻為難地道:「公主殿下,大汗正在裏面和言大人商量要事,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去。」

海蓮娜小眉毛一皺,道:「父汗才不會不讓我進呢。讓開!我要進去!」

她從小在明國皇宮長大,養尊處優,小郡主的氣派十分了得,來到西厥後,拓跋真更是将她寵上天,因此氣勢十足。

幾名侍衛都有些為難。大公主若是執意要進去,他們是無法阻攔的,可是不攔住,萬一大汗怪罪了下來,他們都性命不保。

海蓮娜見他們還不讓開,正要發睥氣,忽然聽見一個聲音笑呵呵地道:「公主殿下,你要去見大汗嗎?」

海蓮娜側頭一看,叫了一聲:「祖師爺爺。」

來人正是拓跋真的老師阿素亞。

阿素亞在西厥的地位超群,雖沒有正式官職,但誰也不敢小觑。海蓮娜在拓跋真的教導下,對阿素亞十分尊重。而且她也非常喜歡這個什麽都懂的祖師爺爺,總是會教給她許多許多有趣的東西。

阿素亞過去将她抱起,道:「你父汗現在有正事,海蓮娜是懂事的乖孩子,不要去打攪父汗好不好?爺爺那裏有好玩的東西,專門留給你的,爺爺帶你去看看怎麽樣?保證你喜歡。」

海蓮娜很猶豫很猶豫。

阿素亞見她一臉掙紮,不像平日那般聽話,便知道是因為言子星的緣故,不由心裏感嘆大公主和言子星之間的父女情分果然深刻。

不過他哄小孩很有一套,海蓮娜又與他親近,哄了片刻,海蓮娜終于還是聽話地點點頭,跟着他走了。

守衛的侍衛們都松了口氣。

上次言大人來,大汗就讓他們退到二十步之外守衛,今天也是如此。而且言大人從中午進去,到現在也沒出來,足有三個時辰了,可見是在商量大事,他們可不敢随便放公主進去。

此時大帳裏,拓跋真側身躺在床上,疲倦地沉睡着,言子星從後面摟着他,雙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身體。

拓跋真肚子鼓鼓的、硬硬的,側身躺着更明顯。

言子星摸着他的肚子,心裏湧出一股滿足之感。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拓跋真的孩子!

在海蓮娜出生前,言子星對做父親從來沒有什麽想法。他是家中麽子,幾位兄長都有子嗣,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父王和爹爹對他的婚姻大事也沒什麽意見,因此他可以說是自由自在長大的孩子。

他的童年比起三位兄長幸福許多,所以也沒有成家立業的想法,一直任由性子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直到遇見拓跋真,有了海蓮娜,他才突然明白什麽是一個父親的責任。那個時候,他才一瞬間長大了。

現在,他的海蓮娜馬上要有一個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言子星忍不住翹起嘴角,親了親拓跋真赤裸的肩頭。

拓跋真動了一下,緩緩轉醒。

言子星輕聲道:「醒了?」

拓跋真似乎還沒睡醒,雙眸半眯,有些迷茫和慵懶,不過他還是應了一聲,示意自己醒了。

二人看上去十分惬意和親密,中午的對峙已經不翼而飛了。

但其實拓跋真此時已經清醒過來,心下正在懊惱:怎麽糊裏糊塗地就上了床了?這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言子星可不管他心裏怎麽想,此時正舒心得很,暗道東方昊晔那滑頭家夥的計策果然有用,難怪三哥那麽冷情的性子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拓跋真一時不知該和言子星說什麽好,火熱的情事之後,是讓人尴尬的相處。

他正在煩亂,忽覺身後一冷,言子星起來了,這時他才想起,問道:「什麽時辰了?」

言子星道:「過了申時了吧?」

拓跋真徹底回過神來,驚道:「竟然這麽晚了?」

二人竟然獨自在大帳中相處這麽久。除了中午時海蓮娜來過,之後連侍女都沒有喚過。雖說他已經命令侍衛不許任何人進來,但這麽長的時間……難免讓人揣測。

言子星一邊穿衣,一邊道:「海蓮娜說好晚飯前過來請安的,算算時候差不多了。」

拓跋真也撐着身子起來,取過自己的衣物開始穿戴。

他雖然身材有些笨拙,但動作還很快,穿好之後,見言子星還在那裏系腰帶,忍不住皺眉道:「怎麽穿個衣服這麽慢。」

言子星一笑,沒有說話。他的左肩頭受傷,手臂有些不大靈活,難免穿得慢些。不過脫衣服卻是很快的。

拓跋真看不過眼,道:「過來,我幫你系上。」

言子星嘿嘿一笑,站到他面前。

拓跋真熟練地将長長的西厥腰帶在他腰間繞了兩圈,然後打了個結,別在腰側,垂下一段不長的穗子,看上去長短恰當。

言子星道:「還是你系得好。我學了這麽久,總打不好西厥的這種腰帶結。」

拓跋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聽說這幾天那兩個侍女一直在伺候你,她們一定打得更好。」

言子星聞言一頓,道:「在我心裏,誰打都不如你打得好。她們給我系的帶子,我都沒留意過。」這幾天他在養傷,之前帶來的官服和其他服飾都不大适合在帳內活動,便入鄉随俗,穿了西厥衣服。

拓跋真心裏有些高興,嘴角卻道:「我是西厥大汗,不是服侍你穿衣服的侍者!你搞清楚!」

言子星看着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得意和喜悅之意,偏偏還要嘴硬,不由心下暗笑,道:「好,是我說錯話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再躺下歇會兒?」

拓跋真眉頭輕蹙,道:「你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該惹人懷疑了。」

言子星頓了頓,緊緊地看着他,緩緩道:「我答應了海蓮娜,要在這裏等她,我不能對孩子失信。」

拓跋真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外帳走去。

言子星跟在他後面,見他站在外帳門口高聲喚道:「來人。」

早有守在門口聽候吩咐的小厮,掀開帳門進來,垂首聽命。

拓跋真吩咐道:「去看看大公主起了沒有?問問她的奶娘大公主什麽時候過來請安。」

「是。」

那人領命要退下,拓跋真掃了一眼桌子,又淡淡地吩咐道:「讓人上壺熱奶茶,還有新鮮的奶酥點心。」

「是。」

那人退下後,言子星站在原地望着拓跋真,心裏暖暖的,十分熨貼。

拓跋真在主座的矮榻上坐下後,言子星走過去,忍不住拉過他的手,輕聲喚了一聲:「阿真。」

拓跋真也沒抽回手,故作冷硬地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我只是不想讓女兒失望。」說完要掩蓋什麽似的,随手端起桌上的奶茶壺,卻發現早已涼了,只好悻悻地又放了回去。

言子星一笑,坐在他身邊看着他,也不說話。

二人這樣沉默地坐了一會兒,侍者進來送上溫熱的奶茶和新鮮的點心。

過了片刻,傳報說阿素亞大人帶着大公主來了。

拓跋真和言子星都愣了一下。

拓跋真有些慌張,他和言子星的事情老師是一清二楚的,這一下午……他們二人獨自待在大帳裏,別人不會多想,但老師卻不一定了。若是被老師知道自己做的「荒唐」事……

拓跋真臉上熱辣辣的。

他已過而立之年,但一向敬畏尊重阿素亞,心底把他當成最親近的長輩,因此也十分在意老師的看法。

言子星那邊卻是念頭轉了好幾轉。

對于阿素亞這個人,他早聞其名,卻未見過其人。阿素亞行事一向低調,又沒有正式官職在身,當日他中毒昏迷時是阿素亞幫他拔的毒,但醒來後卻一直是別的太醫來看診,阿素亞再沒有出現過,所以言子星這次出使草原這麽久,還沒有見過他。

言子星早有心想見上一見,心底十分好奇,不知這個神秘的阿素亞老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教出了拓跋真這樣一匹強悍又狡詐的狼。

阿素亞親自牽着海蓮娜的小手進來。

海蓮娜看見爹爹含笑坐在那裏,登時眼睛一亮,差點沖上去,不過她還記得禮數,先向拓跋真請過安,便親親熱熱地坐到了言子星身邊。

海蓮娜畢竟年紀小,雖然有爹爹和父汗的再三叮囑,但她只記得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爹爹的事,但其他方面,在她這個年紀卻還不懂得掩飾,因此想也沒想就坐到了言子星身邊,拓跋真不由眼神一黯。

言子星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見到阿素亞。

阿素亞看上去有五十幾歲了,面容清俊,眼角有些皺紋,下颔處留了淺淺的胡須,鬓角、頭發都是白的,身形不像一般西厥人那般英武魁偉,反而略顯消瘦,五官更像明國人。

不過讓言子星意外的,卻是他的氣質與自己的爹爹十分相似。

他本以為阿素亞應該是個心機深沉、略顯嚴肅的人,但沒想到他的氣質十分溫和親切,嘴角始終含着淡淡的笑意。但與他爹爹不同,阿素亞的溫和不是言非離那般的內斂低調,而是包含着睿智與看透世事的平和。

言子星起身,以西厥禮問候道:「在下言子星,見過阿素亞大人。」

阿素亞回他一禮,微笑道:「言大人不必客氣。」

言子星道:「阿素亞大人對在下有救命之恩,還沒有謝過。那日多謝大人援手為在下解毒,在下十分感激。」

「哪裏哪裏。是言大人對我們大汗有救命之恩才是。那日若不是言大人及時出手,大汗想必情況危急。在下身為西厥子民,還要感謝言大人的仗義相助才是。」

言子星還要說話,拓跋真卻開口道:「好了,你們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言大人身上的傷還沒好,坐回來吧。老師,你也請坐。」

阿素亞在拓跋真的左側坐下,正對着言子星,他的視線在言子星和拓跋真身上輕輕轉了一圈。

拓跋真不安地咳了一聲,道:「老師怎麽過來了?」

阿素亞有些沉了臉。

他知道拓跋真和言子星單獨在大帳裏商量「要事」,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心裏隐隐猜到這二人說不定會做些什麽「事情」,但想到拓跋真現在正在安胎,應該不會亂來,誰知他還是對這個學生信任過度了。

他醫術高明,一看拓跋真那掩飾不住的紅潤神色,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由心底惱火這兩個家夥不知輕重。

這樣想着,他看着言子星的神色也不好起來。

年輕人縱欲也要看看什麽時候,不說這裏是大汗的大帳,外面還有那麽多人把守,就說拓跋真現在這身子也禁不起折騰,竟不能克制點嗎?

阿素亞不好對言子星說什麽,何況大公主還在,便淡淡地道:「臣每日這個時候都來給大汗診脈,大汗忘記了嗎?」

拓跋真臉上一紅。他真的忘記了,剛才只是沒話找話罷了。

言子星這時也察覺出不妙。他和拓跋真下午歡好之事,雖然自己仔細給二人收拾過了,但只怕瞞不住這位精明睿智的老師。

他也有點心虛,不由看了拓跋真一眼,見他似乎有些尴尬不安的樣子,立刻當機立斷道:「大汗、阿素亞大人,在下來的時間不短了,既然你們還有事要做,那在下先告退了。」說着起身告辭。

拓跋真不由瞪了他一眼。

這算什麽?吃飽了就跑?丢下他一個人挨數落,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無奈言子星仿佛沒看到他「幽怨」的眼神,轉身對阿素亞大人施了一禮,就要告退。

海蓮娜這時也忘記大人的叮囑了,拉住他的衣角就要跟他走。

拓跋真忙道:「海蓮娜,你要去哪裏?」

海蓮娜停下腳步,看看他,又看看言子星。

言子星蹲下在她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海蓮娜撇撇小嘴,這才松了手,低着頭乖乖坐回了拓跋真身邊。

拓跋真一把摟住女兒,又瞪了言子星一眼。

言子星摸摸鼻子,心道:阿素亞是你的老師,難道還會在我面前教訓你不成?我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麽,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言子星很不講義氣地腳底抹油,溜了。

這天晚上拓跋真被阿素亞念叨了整整一晚,又被灌下了無數保胎藥,不僅頭大,胃也脹得滿滿的。

其實拓跋真除了累一點,并沒覺得不舒服,和言子星大戰了一個回合,反而精神好像好多了。但阿素亞老師的威嚴不容抗拒,在他面前,拓跋真只好做個聽話的乖孩子。

言子星第二天還想來看拓跋真,但還沒出帳篷,阿素亞便派人送了口信,委婉地表達出一個意思,就是大汗最近身體不适,言大人也需要安心休養,不必多操心了。

言子星想了想,終究沒有駁了阿素亞的面子,老老實實地留在了帳篷裏。

轉眼進入十二月,西厥的草原上來過一次大風暴,天氣更冷了。

言子星傷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明國送來的糧草也快到達,便去找拓跋真,要去接應一下明國的糧草。

這件事是重中之重,拓跋真也一直命人留意着明軍的路程,聞言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讓左賢王和你一起去吧。」

言子星道:「左賢王身居高位,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了。」他留意了一下拓跋真的神色,又道:「不如大汗派個副将與在下同去好了,也好給在下指指路。」

拓跋真展顏道:「好。就讓趙子靈與你同去好了。」

這幾日阿素亞終于解了「禁令」,讓言子星與拓跋真見面了,只是每次大帳裏必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海蓮娜來請安的時候,總之不給二人私下獨處的機會。

言子星心頭微有怨念,但見拓跋真對老師的命令如此遵從,便一絲也不敢流露出不滿之意。而且有時間和女兒多聚聚,他也并不反對。

言子星帶着淩成等人和一百名西厥武士離開王廷,去接應明國送糧軍隊。他與趙子靈也是老相識了,沿路倒也默契。

三天之後,他們在半路接到兩千明軍及押送的三十萬石糧草。

負責運糧的将軍是原京畿禁衛軍頭領——禦侍上卿郁少安。

郁家是北堂王府的嫡系,世代為将,也是遙京中的老牌武将世家了。這次郁少安奉命送糧到草原,也是北堂王安排他出來歷練一番。

在邊關混上三兩年,趕上一場真正的大戰,回京後比做個京畿禁衛軍頭領一點一點往上爬要強得多了。畢竟一貫的傳統觀念認為,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将軍不算真将軍。

言子星與郁少安乃是老相識,笑嘻嘻地寒暄之後,又叫上趙子靈,一起檢查了一遍糧草,便準備往王廷而去。

言子星原本暗中帶來的幾百侍衛由淩虎帶領,前來會合。

淩虎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西厥與東厥已經在北部的莫爾湖草原開戰了。

言子星完全沒有想到,不由愣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淩虎面色凝重,道:「至少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據說是西厥先挑起來的,由秦子業領兵,屠殺了東厥一個較大的部落。聽說右賢王也去了,但具體的消息我們的人還沒有回報。」

言子星一算時間,正是自己遇刺受傷後沒多久發生的。也就是說,他剛受傷不久,拓跋真就派人對東厥進行了報複,難怪自他受傷以後就沒見過秦子業,右賢王也只有最初幾天來看過他,後來就不見了蹤影。

言子星沉下臉,道:「你即刻帶着尋機營的人去打探,務必了解清楚目前西厥與東厥人的戰況。還有,留意戰線從莫爾湖向哪個方向蔓延。」

莫爾湖是東、西厥人早年默認的分界線,往東是東厥人的草原,往西是西厥人的地盤。

「是。」淩虎領着人去了。

言子星心事重重。

他深知拓跋真野性難馴,狡猾奸詐,這番對東厥的人突然襲擊,不知是受刺客的刺激,還是早有安排?

冬天是草原上最艱難的季節,草木荒涼,暴雪寒風,馬吃不到草,出兵很是艱難。因此一般都會等到二月開春,河水開始解凍,雪也開始融化的時候開戰。

拓跋真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卻等不到兵強馬壯的時候就動手了,莫非是因為刺客之事?

原本言子星擔心若是來年開春開戰,拓跋真那時快要臨盆,如何能上戰場?

草原上的人崇拜英雄,尊敬英雄,想要做一個威名遠揚的大汗,就必須能征善戰,英勇無畏。如果東、西厥開戰,拓跋真肯定不能躲在王帳裏,領兵進攻是必然的。只是那時他月分将近,如何能夠帶兵?

言子星原以為拓跋真會把大戰時間拖到三、四月以後,卻萬萬沒有想到,拓跋真不是把大戰延後,而是提前了。

這個決定實在不智。

現在不是出兵最好的季節,而且西厥以偷襲方式剿滅了東厥的幾個部落,便先落人話柄,也會激起東厥人的憤慨之氣,報複更加猛烈。

最重要的是,拓跋真派遣秦子業和右賢王等人為先鋒,随後他自己也會親征的,可是現在他身懷六甲……

言子星不由皺眉,心下更加擔憂。

阿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會是為了自己嗎?

言子星想到自己中毒受傷後拓跋真的憤怒和焦急,不免産生這樣的想法。

可是他卻不敢奢望。

他太了解拓跋真。拓跋真永遠以西厥的利益為第一位,就算其中有為自己報仇的意思,所占分量也少得可憐,更多的,還是為了打東厥一個措手不及。

不管怎樣,誰也想不到西厥會在這個時候出兵,雖然士兵苦一點,但确實可以出其不意,盡快拿下戰果。尤其在明國願意提供三十萬石糧草後,西厥更是沒了後顧之憂。

只是拓跋真将此事瞞得如此嚴實,卻不知是為了什麽?就算是為了防着他……西厥與東厥必有一戰,明國是早知道的,早打晚打有什麽不一樣?難道自己知道了還能給他使壞不成?

言子星突然靈光一閃,想明白了原因。

拓跋真是怕他趁亂搶走海蓮娜。

若是雙方開戰的消息在王廷傳開,衆人必定會興奮妄動。西厥人的軍功和財富大都是從戰争而來,那些貪婪好戰的西厥貴族和大臣一定會主動請纓上戰場。拓跋真攔得了一個攔不了所有,到時王廷必會有兵馬調動,人員紛亂。如果言子星在這個時候搞些什麽小動作,還真有可能得逞。

想明白緣由,言子星不由再次心中苦笑。

這家夥的疑心病,這輩子怕是根除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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