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見蹤跡

雲塵皺眉望去,廖秋果真打開一道門順着樓道将衆人帶到地下,走了沒多久眼前便又出現了另一道鐵門。廖秋随意在上面擺弄了一番,鐵門随即“哐”的一聲從右側緩緩打開。

雲塵似笑非笑道:“只是幾壇子腌菜罷了,廖大人防得這麽死作甚?”

“以前窮苦時候腌菜都有人偷,需日日都拿鎖防着,幾年下來倒是養成習慣了。”廖秋調笑兩聲,朝雲塵做了個揖,“大人請進。”

鐵門裏面密密麻麻擺着數十只壇子,門一開便是一股腌臭味撲面而來。廖秋打開幾只壇子,将裏面的腌菜挑出來給雲塵一一介紹。

楚樽行錯開衆人視線,沿着周圍牆壁走了幾圈。

這道鐵門他先前來過,就連門口的标記他都記得。可先前來時門外那條道上分明處處是機關暗器,可今日卻什麽都沒有。

甚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今日這條道,似乎比上次長了不少。

他回頭看了眼雲塵,雲塵會意,側身一步擋住廖秋的視線,阿志也走到雲塵旁邊與他貼身站着。楚樽行擡掌貼上牆壁,暗地發力一推,整個牆面紋絲不動,不像是還有旁的開口。

楚樽行走回雲塵身後,手指在他後背左右劃了兩下,雲塵便道:“廖大人方才不是說腌了好幾房菜嗎,可否帶我去其他房裏轉轉?”

廖秋有些詫異,但還是應聲道:“大人随我來。”

雲塵跟着廖秋又去了幾間暗房,裏頭清一色的都是腌菜。若硬要說哪裏不同,那便是房間布局太過古怪。

尋常房間,建造起來長寬基本采取相等,便是不等,也相差不過幾米罷了。可廖秋這幾間暗房,皆是長有寬的兩倍之餘,又是建在地底,免不了潮濕陰冷,平白的讓人生出了些在棺材裏的感覺,怎麽看怎麽覺着詭異。

待了沒一會兒廖秋便以底下陰暗為由帶着衆人原路返回,行至狹長的地道時,雲塵下意識地想将跟着的阿志拉到身前。手在身後抓了幾把頻頻落空,他這才發現身後竟空無一人,那裏還有阿志的影子。

“阿行。”

許是周圍太過靜谧,雲塵也有些發慌,他本能地握上楚樽行的手。

楚樽行體溫向來比旁人高些,雲塵便借着這股熱乎勁勉強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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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樽行感受到雲塵的反常,一時也顧不上旁的,使了個巧勁翻腕反握住他的手往身邊帶了點,問:“怎麽了?”

雲塵又往後看了眼,才輕聲問道:“你可有看到阿志?”

楚樽行愣了楞,他先前注意力一直在暗房跟雲塵身上,渾然不知阿志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廖大人留步。”楚樽行叫住廖秋,“方才随我們一同下來的小男孩不見了,還請廖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同公子去找找他。”

暗道裏光線昏暗,只有幾只蠟燭湊合照亮,楚樽行看不清他表情,只聽他道:“不礙事,廖某待會兒讓人下來仔細尋一周,地下終歸濕冷,大人還是快些上去吧。”

雲塵站在原地,不動,也不回應。

正在兩人僵持之際,雲塵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動靜,楚樽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将他拉到自己旁邊,轉身按上腰間長劍,警惕地望向前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發現不見了的阿志。

阿志整個人失魂落魄,跑兩步還要像站不穩似的往地上摔滾幾圈。他看向楚樽行,頓時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惶急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楚樽行心知不對,單手将他抱了起來,跟雲塵對視一眼後跟着廖秋出了地道。

出了地道一瞬間的亮光讓雲塵暗暗松了口氣,與廖秋又客套了幾句便準備離府。

廖秋看向縮在楚樽行懷裏劇烈顫抖的阿志,眼底閃過一絲森冷。他上前幾步攔住他們,問道:“敢問這是怎麽了?怎的突然如此害怕?”

他一張口,阿志便像受了刺激一般拼命往楚樽行懷裏鑽,楚樽行被他撞得胸口發痛,卻也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從未哄過孩子,也不知該如何下手,只能生硬地拍上他的背。

阿志這些天一直跟他們待在一起,雲塵也知道他的性子。雖說年紀小,但處事卻并不幼稚,反倒有種被生計磨煉出來刻意的老成。

現下他舉止如此反常,必是在那地道裏出了什麽事。

雲塵心裏存着疑慮,也不想與廖秋過多周旋:“廖大人,孩子還小,想必是地道太黑有些吓着了。在下這便先帶他回去,不過多打擾了,廖大人留步。”

廖秋沉着臉一路将幾人的背影送離視線,立即轉向身旁跟着的人低喝道:“廖和風,暗房裏東西确定都收好了?”

廖和風一聽便知他正強忍着怒氣,忙雙膝一屈跪在地上,篤定道:“屬下确信已經收拾妥當,斷斷不會出現纰漏。”

廖和風将頭磕在膝前,後背寒毛直豎。他若還不知曉廖秋的脾性,這十幾年怕是也白跟着他了。

他是廖秋用半塊饅頭救回來的乞丐,自那以後跟在廖秋身邊一晃便是十幾年,一路陪他從一介流民被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到現在平步青雲受人尊敬,只為還那半塊饅頭的恩情。

廖秋偏愛他不假,但他說到底也是個冷血之人。不論是誰,但凡觸及到他的利益,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他的殺心。

廖秋冷冷地注視了廖和風片刻,他雖是相信廖和風的辦事能力,但方才阿志的反應太過古怪,他不得不有所懷疑。

“跪着好生反省。”

廖秋淡淡吐出一句後便拂袖而去,廖和風心裏微微舒了口氣,手掌竟出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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