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補課

從教授家出來後,又考了兩門開卷,正式放假。

一時間學校裏人煙稀少,連食堂和外賣都明顯難吃了起來,讓人不由得感嘆,放假前當你是個寶,放假後都是草。

林越他哥給他報了個英語夏令營,他拖家帶口的去上,幾乎很少有時間來維系一下室友兄弟情,因此樂樂給他發一堆消息的時候林越又愧疚又無奈,還得背着自帶的家長去廁所裏聊。

樂樂也很無奈,但這事太尴尬,他實在是不知道能跟誰說,一個人忍着又想不通,差點把他憋死。

從教授家離開的第一天,他發現娃娃忘帶了,給教授發消息,兩人對話如下:

狗崽子:朕還在你那裏!

——:?

狗崽子:叫朕!

——:叫爸爸

狗崽子:爸爸

對方已撤回一條消息

狗崽子:呸,不要臉!

狗崽子:我的娃娃

狗崽子:它叫朕!是小公主給我的!

狗崽子:你不要弄髒了

狗崽子:不許抱它

狗崽子:你實在想抱的話只可以抱一會兒,晚上睡覺才能抱

對方正在輸入中……

——:圖片

——:打字速度不錯,下次來記得有禮貌一些

樂樂氣自己手賤,遂沒回消息了。

第二天他發現教授沒給他寫逢考必過,又去戳了教授的微信,一堆要債的表情包,教授給他扔了兩張他光着屁股睡覺的照片,P了一副對聯,右邊逢考必過,左邊想都別想。

被拍了如此丢臉的照片,樂樂又氣自己,第三天一天沒理教授,雖然教授也沒主動理他。

第四天依舊如此。

第五天就略顯尴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夢到教授了。

一夜春夢了無痕。

醒過來樂樂抱着被子愣了半天,又把自己埋被子裏半天,終于想起要換被單被套。

一晚上可以說是意外,連續三天都做同一個人的春夢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樂樂又煩又慌,戳開教授的對話框這下不是空白了。

——:明天記得過來,帶你自己的書,筆記本和草稿紙。

對了,教授要給他補課,一個星期一次,他倆打了個賭,教授給他當私教,把挂的這門課重新給他講了。開學補考,教授出卷子,要是樂樂還沒過,就願賭服輸,送上門給教授當小狗。

可惜還沒開始,有人就想耍賴。

——:明天記得過來,帶你自己的書,筆記本和草稿紙。

狗崽子:做夢吧你!我放假了,腦子有坑才去補課!

然後他轉手把信息發給了腦子有坑并且正在補課的林越那裏,等着他的兄弟給他出出主意。

“一輩子很短,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可那種心情很長,如高山大川,綿延不絕。”

樂樂看着這段話愣住,半天才想起要罵人。

“我讓你給我分析一下我跟他是不是有代溝,你灑什麽狗雞湯,還是這種,毫不走心的!”

林越顯然在忙什麽,過了會兒才回,聲音又低又小,不開擴音就跟蚊子叫似的,“走了心啊,你看,人嘛,哪個不是喜新厭舊,學校裏年輕漂亮的一個接一個來,另外找一個,把那種感覺持續下去不就行了嗎?”

“操,你說什麽玩意!老子還在呢,他就要找下一個了?”樂樂色厲內荏,被林越這個狗頭軍師說得有點慌,學校裏最不缺年輕漂亮的,乖順聽話的也不缺,他這麽快就舊了?

“啊?誰找下一個?我是說你啊,你不是嫌那人管太多嗎?那就找下一個啊!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林越的話說着說着就沒聲了,緊接着樂樂聽到那邊開始不淡定,“哥!手裏東西放下,我們談談理想……”

“去你大爺的!”樂樂罵了聲,朝電話豎了個中指就挂了。

太他媽的不靠譜了,他那裏嫌教授管太多了,他就是覺得教授分走了他太多的注意力,自己抓心撈肺地去想他,說不定那人早把他給忘了。

要不然這下午都快過完了,也不見打電話來催一催,誰家私教這麽不負責啊!

于是他快速收拾了自己,理直氣壯地準備出去玩,但這時他微信有視頻呼入。

小公主的電話不能不接,他快速照了鏡子,一把抓了自己的新發型,薅下來造型誇張的耳飾和項鏈,背着最幹淨的那面牆接了視頻。

小公主說她報了個國內的夏令營,一個月後就能來找他。樂樂問她媽媽知不知道,褐色自然卷的小姑娘睜着黑色的大眼睛搖頭,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哥哥,我想你見我啦!不告訴媽媽,她不知道的。”

“哥哥,媽咪說想你了,好多次……”

樂樂表情有些黯然,随即哄小姑娘,“那你過來了我去接你,帶你吃火鍋好不好?”

陪着小公主聊了會兒,記了她夏令營的時間,到時候提前回家準備一下。小公主不喜歡住酒店,他還沒一個人帶過小公主,以前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回來度假,他每次回去都像敷衍客人一樣。

一個電話将近一個小時,樂樂錯過了短信也錯過了出去玩的時間,完美地被上門服務的家教堵個正着。他第一反應不是想教授為什麽在這裏,而是他早上換的床單還沒有洗。

樂樂不自然的扣着手臂上剛貼的紋身,一個黑色的小太陽,太陽風那部分被扣得七零八落,像他的此刻的心情一樣坎坷不平。

這個人沒把自己忘了固然值得樂一樂,但一來就擺出一副纡尊降貴的姿态,望着自己的床,書桌,乃至人都是嫌棄的眼神,這他媽怕不是來補課的,活像院領導下基層來查寝的。

本來他還想換個地方的,這下好了,你越不想呆我就越要讓你呆!

樂樂一邊唾棄自己這種小孩子心性,一邊心虛地把床單被套團了團扔衛生間,第三套,都他媽因為這個人!

“別這個表情,讓我以為在逛窯子。”

教授非常不滿意這個房間,不髒,就是特別亂,看得他眼花。

說得你多有逛窯子的經驗一樣。樂樂看着教授的臉色,識趣的把話憋了回去。

“坐林越那兒吧,整齊點。”兩人間隔着中間的瓷磚線,林越那整潔利落,自己這兒,不提也罷。

“行了,別浪費時間。書呢?”教授把手上的文件夾往林越桌子上一放,去拿樂樂的教材。

“你知道嗎?除了多個名字,這本書跟剛出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諷刺學生,是A大老師的傳統,面前這個還好,至少說的是事實。

“嗯……”樂樂放開手,嶄新的書被他扣了一片卷角。

“知識分深度淺度,淺的是我講你聽,一知半解,扭頭就忘,深的要自己吸收,重複運用。你先看目錄,我給你講一下這本書有些什麽內容。”

“哦哦,好的。”樂樂手忙腳亂翻開書,一邊劃線一邊琢磨,真是來補課的?那深的淺的就沒點隐含意味?

“老師,有沒有考點?”樂樂委婉地提醒。也沒個重點什麽的,這他媽要是全講不考的,他補考還不是要挂!

按理說教授最煩這種不想認真看書只會投機取巧的學生,但今天他居然笑了,笑得樂樂心裏發麻,手上一激動,就撕了一頁書。

“審美心理距離,講究不帶功利的欣賞美,小孩,你這個樣子,是體會不到美的。”

“距離産生美,為了考試而學習怎麽能體會到獲取知識的快樂呢,啧,當代大學生的弊端。”教授笑着嘲人,曲起兩指往當代不思進取的大學生代表頭上敲了個栗子。

去他娘的距離産生美,怎麽不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他都打我了,我他媽還覺得他帥,樂樂猛甩頭,決定攤牌。

“算了吧老師,你還真準備給我正經複習啊?”

“聰明,這是一次正經的補課。”教授誇他,“十道填空,四個名詞解釋,三個簡答,最後一道論述,填空不論,其餘的你選知識點,我出題,怎麽樣?”

樂樂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有點蒙,這相當于他想考啥考啥,複習的都是重點,背的都是考點,這簡直是所有被考試統治的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事。

還好,他控制了一下,顫着聲問,“代,代價是什麽?”

越漂亮的人越有毒,越便宜的事代價就越大。

“條件還是之前談那個。書先過一遍,知識點你自己琢磨,太簡單的別怪我出題偏。這些補充的論文全給我看了,看不明白的來問我。”

“怎麽樣,對你好吧?”教授垂眸,漫不經心翻看他的新書,又往他桌子上扔了一堆資料。

樂樂樂無語,翻了兩頁,無異于有字天書。

什麽叫瞎幾把感動!

什麽叫黃鼠狼沒安好心!

什麽叫自己給自己挖坑找書看!

“這樣坐着你要是看不進去,那我們就換個方式?”教授看他發了幾分鐘呆,敲了敲桌子,聲音清朗有回音,樂樂直搖頭,忙不疊開始磕書。

磕了五分鐘,有點無聊,十分鐘後,有點困,二十分鐘後,桌子上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教授過去一瞧,人已經睡着了,緒論都沒看完。這麽個玩意兒是怎麽考上大學的?

十分鐘後,樂樂頭上頂了本書,面前擱了把尺子,兩只手掌心紅着,臉色有些狼狽。

“亞裏土多德在《形而上學》一開頭就說:人類求知是出自本性。就是強調,人的理論的興趣是出自人的自由本性,而不僅僅是為了現世生活的需要。當代理釋學大師伽達默爾也說:人類最高的幸福就在于‘純理論’。又說:出于最深刻的理由,可以說,人是一種理論的生物……”他拖長調子讀得一詠三嘆。

念了沒十分鐘,樂樂嘴裏含了那把尺子,臉色更差了。

半個小時後,他那點渾不吝的少年氣性算是徹底被收拾服了,連帶着脖子都矮了一截,示弱地哼了兩聲。

教授把他頭上的書拿開,他當真老老實實看起書來了,居然半個小時沒作沒鬧沒睡着。教授突然覺得有點無聊,他沉默思考片刻,果斷放棄了當個正經私教。

“小孩,是你這屋通風不好,還是你背着我幹什麽壞事了?”

“哧啦——”

樂樂表面淡定地把自己撕了的書夾進去,打定主意不聞不問不開口,一心只讀專業書。

裝得還挺像。教授走到他身後,雙手襯着椅背,低頭跟他看同一頁書。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教授的話,樂樂總覺得自己屋子裏有什麽沒散盡的味道,教授站在身後,他就不由自主吸鼻子,結果還真讓他聞到一種類似草木青松的味,與這個房間他故意噴的甜橙味格格不入。

他突然就不想在這兒待了。

“該下課了,我今天要出去玩的。”樂樂把書一合上,側着身子望教授。

他算是明白了,這玩意兒還不如自學。

總感覺怪怪的,教授的存在感很強,明明沒做什麽,卻強到他坐立難安,渾身不舒坦。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又泛起薄紅,他的睫毛不停地觸着另一個人覆上來的手指,周圍全是教授的氣息,近似蠱惑的話在樂樂耳邊勾着他,勾着他去回憶這幾晚上回去模糊混亂的夢境。

他有時候像妖精一樣,叫得軟,叫得媚,他迷離恍惚中瞧見自己的腿被高高架起來,顫抖蜷縮,有時候又跟個小狗一樣嗚嗚的抱着那人的脖子哼,嘴裏沒個完整的話,随着那人的動作聳動身體,手指全是濕滑的汗液,抓都抓不住……

至于昨晚,颠三倒四的轉換場景,最後竟然是在自己宿舍……

“我想讓你脫了衣服跪上去,頂着一個紅紅的屁股,上面是腫起來的,又熱又燙,你把腿乖乖地分開,這樣我才看到你的後面,前面,全部的東西……”

“別害羞,喜愛自由是人的天性,你的反應很可愛。”

一只手順着他T恤的下擺伸了進去,在腰間摩挲着向上,一寸寸按壓肋骨,抵達蓓蕾,那兩點紅纓在手指的撫弄揉捏下迅速挺硬起來,恍若兩顆小櫻桃,鮮嫩多汁,等人采摘吸吮。

“你叼着項圈的鏈子,嘴裏含混地求我,說不夠,不夠什麽呢?”

那只手放過硬得腫脹發疼的胸前,緩緩繞到後背,順着少年的脊骨下移,一節一節敲打過脊椎,連尾巴骨都被這回音弄得酥軟,顫抖着想讓他再下去一點,再粗暴一點,不夠,始終不夠。

“不夠痛,還是不夠爽?”

樂樂呼吸變得緊張,牙齒不停咬着上唇那點嫩肉磨,喉嚨裏壓抑着吞咽的聲響,他正欲開口,眼前卻猛然一亮,光刺激瞳孔,他又下意識閉上,眼尾滲出水珠。但那一瞬間,他看見面前的人如沐光降臨的神,帶着與生俱來,不可抗拒的壓迫感。

他再次睜眼,不敢看教授,視線下移卻看到自己支出來的前身,頓時羞憤難當,恨不得馬上給他掐下去。簡直是個雛兒,如此不經逗弄,好歹夢裏,自己還堅持了個一時三刻。

夢裏他确實叼着鏈子給了教授,膝蓋着地磕着冰涼的瓷磚,他被收緊的項圈拉得跌跌撞撞,教授拿着鞭子,驅着他向前爬……

“說出來,我讓你如願。”教授的聲音遠了一點,低沉寧靜,像哄騙,又像承諾。

樂樂心中不免一顫,他自下仰望,看那人高高在上,強勢嚴厲。

他猶豫着開口,“沒有項圈……”

“我帶了。書看完就給你。”教授從文件夾裏摸出一個長方形盒子,裏面一條棕褐色項圈,很襯白皙的皮膚。

“……”

樂樂一時說不出話,想罵人又想搶東西,與教授對視幾秒,焉嗒嗒地說,“我都硬了,明天再看嘛。”末了,他想起教授說要有禮貌,還加了個對方滿意的稱呼,“爸爸,好不好?”

“乖,自己纏上去忍着,看完就給你。”

艹!這時候裝什麽正經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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