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禮物
教授在林越的桌子上發現了一本便簽,裏面事無巨細,分門別類寫着林越和樂樂樂的鐵骨铮铮室友情。
例如每個星期逃課多少節,代點到多少次,成功幾次,失敗幾次,林越幫樂樂交了什麽作業,糊弄了查寝的老師好多次,分別是些什麽理由。樂樂樂投桃報李,幫林越打了多少次架,分別是哪些人,什麽學院,以及林越夜不歸宿樂樂打過幾次掩護,最後一頁是個表格,标着些日期和奇奇怪怪的菜名。
教授默不作聲,把罪證沒收。
過了兩天某個下午,學校留校指導老師挨個檢查宿舍用電安全,重點照顧樂樂他們寝室,奇怪的是,搜出了米和面,一堆調味品,碗瓢盆,就是獨獨沒有鍋。
樂樂兩眼一橫,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最後老師一咬牙,以把插線板未斷電為由扣了個分,三千字檢查,第二天交。成功斷了樂樂樂晚上想出去浪的路。
教授聽說後矜持地表示可以到他辦公室來寫,他可以給樂樂樂留個門。樂樂義正言辭拒絕,想去網上抄一個完事,結果被提着脖子去了教授的辦公室,跑都沒來得及。
寬大的辦公室堆了半屋子的書籍和資料,沙發那邊的休息區倒是空的,矮桌旁還擺了兩盆文竹,長勢喜人。
不願意去書桌邊跟教授面對面,樂樂趴在沙發上扭着身子寫檢查,寫着寫着就走了神,他偷偷望着對面的人,嚴肅認真,偶爾會嫌棄地皺個眉,也會在看到有趣的內容時不吝地笑一笑,眉心舒展,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
有一種,看不夠的感覺。
教授或許剛看了什麽有意思的,嘴角帶一抹未散盡的笑意朝樂樂這邊看,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繞有興趣地笑着走了過來。
樂樂心虛,面子上強撐着不再看教授,絞盡腦汁去編自己手裏的檢查,手心冒了細汗,濕津津的差點滑了筆。
“沒個坐像,這字跟狗爬一樣,站起來。”教授瞥了眼那張畫得七零八落的紙,拍着樂樂的頭讓他從沙發上起來,樂樂躲了下幹脆順着沙發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坐着寫不好,想跪着寫?”教授語氣淡淡的,不知道是命令還是真的在發出疑問。
樂樂抖了下,腦子不受控想到了昨天在他宿舍……
他好不容易把書看完了,又被逼着複述,他難受,偷偷蹭了下椅子,結果被綁着雙手跪到椅子上,自己蹭到洩出來……
他紅着臉還沒想出個不損面子的答案,教授已經默認了他的選擇,扔了個毯子在地上,重新給他拿了張紙鋪在矮桌上,看着他的眼神有幾分不容置疑的深沉。
樂樂看着教授,清亮的眼裏有些不岔,他大着膽子抗議性地往毯子上一坐,哼哼唧唧地埋頭寫檢查。
“乖一點,給你帶了禮物。”教授沒什麽不悅,寬容地揉了把小孩的頭發,誘哄一般說道。
不得不說,某些人嘴上和心裏倔強動作上卻很實誠,教授出去打印了份文獻回來看時那小孩跪在毯子上,撅着個屁股寫作業的樣子還挺可愛。
第一份禮物是那根棕褐色的項圈,樂樂昨天纏着睡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爬起來一邊小心地清洗一邊罵自己不争氣。
第二份,是什麽呢?
樂樂飛快糊弄完檢查,跑過去仰着臉讓教授兌現承諾,他跪太久腿有點軟直接蹲教授腳邊抱着他的腿,睜着期待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他。
一看就是個沒收過什麽禮物的孩子。
“試試這個?”
教授手裏拿了一個粉白色的小盒子,裏面黑色的海綿墊着一對小巧精致的橡膠夾子,粉色的橡膠包裹着泛冷光的金屬,末端一條細細的鏈子綴着一顆白色毛絨絨的球,裝飾得很漂亮。
用在哪裏,不言而喻。
樂樂今天穿了件長袖的T恤,手腕子上還有點紅印子,其實也看不出什麽,就是他自己不自在,老是想入非非。現在還穿着衣服,他環手抱着小臂,因為他蹲的空間有點小,一往後縮頭就撞了個桌子腳,他龇牙咧嘴一副委屈巴巴了不讓碰的良家婦女模樣。
本來教授沒什麽心思都被他勾出了幾分想要強迫的念頭。他突然想試試這孩子的底線。
教授一邊替他揉腦袋撞到的那塊兒,一邊伸手去撩他的T恤衫,樂樂樂瞪着個眼,沒說話也沒動作,只是那雙手游走過的地方肌肉都不可控的緊繃着,染上另一個人的溫度。
挺好的,紙老虎。
微涼的指尖撫過軟趴趴的那一點還沒有充分的觸感就被冷硬的指甲蓋碾了過去,像一個訊號,陌生的渴求如燎原之火,三兩下就被煽動了起來。
“唔,別弄,很奇怪……”
樂樂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放在了兩側抵着地面,胸前完全放開讓人玩弄,他克制着叫停,然而游戲一開始他就沒了主動的權利。
他被抵在桌角,被迫仰着頭,教授的手伸進衣服裏,微涼的指尖,帶着薄繭的指腹,堅硬的指甲,碾磨拿捏,很快挑逗得那一點有了反應,顫栗着挺硬起來,教授的手不再粗暴,親昵地圍着乳暈劃圈,時不時用指甲磕一下中間的紅點,看他咬着唇一臉無措惶恐,又偏偏有快意在眼裏流轉。
“待會穿我的衣服出去。”教授打了個招呼,卷起他的T恤堆到鎖骨處,又剝了他的長袖綁住兩只無處安放的爪子放在腦後。
精致的小夾子消了毒,還沾着水霧的濕氣,在寧靜的夏天傍晚張着口含住一顆紅纓,冷暖交替,痛意與快意交替,他的身體還未經歷太多亵玩,生澀得打着顫,宛如細弱枝條下開的大朵芙蓉花,羞赧得搖搖欲墜。
“睜開眼睛,看着我。”
教授不讓他躲,擰着他的夾子逼他擡頭睜眼,一汪桃花春水,媚意沁人。又扯着下面的小球逼他出聲,從唇縫裏逼出那點細弱的呻吟。
“嗯唔……”一聲高過一聲的喘息被溫涼唇舌堵在唇齒間,心跳急促的敲打胸腔,化做不安分的波濤烈焰,空氣裏是燃不盡的灼灼魂魄,壓制着,抗争着,隐忍而嚣張地占領了整個心潮。
樂樂樂驚覺自己上了賊船,風雨飄搖中全都身不由己,他身上兩個支點,被架在火裏烤,他幹枯崩裂,就快化作了一抹灰,又被人聚攏滋養了起來,唇齒相依的聲響不知怎的就入了耳,啧啧作響,暧昧旖旎。
“這麽快?小朋友,你浪得天賦異禀啊。”教授抹去樂樂嘴角的那點水漬,把人抱到沙發上,安撫地摸着他的後頸。
樂樂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傻樣,眼尾飄紅,唇水潤透紅,抿得很緊。他任教授給他套上大很多的襯衣,靈魂飄空一般感受教授給他系扣子,挽多出來的袖口,還在紅腫的乳頭上輕輕吹了口氣。
他猛地推開教授,有點生氣了。
每次都是這樣,這人風輕雲淡,自己欲火焚身,也不是什麽不知道節制的人,怎麽一遇上這人就如此沒臉沒皮,像吞了春藥一樣!
他跟自己較勁兒,也跟教授生氣。兩人什麽關系,憑什麽這麽對他?
他跨過地下皺巴巴的衣服,撿了手機就要往外沖,“我去洗手間。”
教授沒攔他,收拾了東西鎖門。那孩子看起來咋咋呼呼,心思重得很,典型的爽完不認人,一股子別扭勁兒。今天就這樣,不能一次逼太狠,容易适得其反。
樂樂樂在洗手間呆了半個小時,不知道給自己做了什麽心理建設,一出來就對教授笑嘻嘻的,說要一起去吃個飯維系一下感情。
等吃飯的時候他又說要AA制,還說要給教授也買一個禮物,這樣才是有來有往的好炮友。餐廳的燈昏黃,朦朦胧胧的,照着那張小臉格外嬌豔生動,樂樂身上還穿着過大的襯衣,手腕上紅印未褪,大庭廣衆之下教授覺得那張不停絮叨的嘴特別欠調教。感情半個小時就想出這麽個掩耳盜鈴的把戲,真是難為他了!
教授冷哼,付賬準備走人。
“那個,老師,身份證借我一下,我去開個房……”學校今天下午檢查完安全,那些逃過一劫的紛紛放肆了起來,結果傍晚就出了事,燒了半個宿舍,炸了一片樓的電路。
死孩子故技重施,不帶身份證要去住酒店,還期期艾艾地表示可以和教授一起住。
教授想,要是這狗現在是認了主的,他非把他吊起來打不可。
“想清楚,我對你做的,是什麽?”
有心給樂樂樂一個教訓,教授直接在酒店給他開了個标間,讓他老老實實好好呆着。
其實這種小孩最好對付了,他越是想玩心思,你越不搭理他。等他索然無味準備放棄再适當撩撥一下,反複幾次,那點躁動的心保準冷得透透徹徹。
樂樂捏着房卡跑到門口一看,教授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夜幕垂臨,天光倒挂,不知怎的眼前的背影與另一幕重合,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叫出了聲。
燈火漸起,路旁的燈一盞盞亮過去,像鋪開一條人間的銀河。
小孩子的身影在金色的酒店門口顯得很小,唇瓣咬得死,緊皺着眉,說不出的逞強。
教授嘆了口氣,朝樂樂樂的方向走了回去,拉住他退了房往家裏走。
他受不了。
只要看到小孩像在藥店的那個雨天一樣,露出濕漉漉的,小狗一般的眼神,他就發現自己堅定的心開始動搖。原本想給他一個小教訓,結果心軟得一塌糊塗,甚至不想去計較他眼裏多餘的狡黠和異樣的心思。
罷了。慢慢磨吧。等他把爪牙都套上軟絨,逗的時候一定會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