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皮帶
樂樂樂變得非常的黏人,這種黏人不是要膩在一起的粘乎,是抓心撓肺存在感特別強的那種類型。
比如說他又要回宿舍找林越,又想跟教授多呆一會兒,從早上中午一直重複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直到教授冷了臉說自己要出去才消停。
兩人在樓下分開,教授沒走出去三分鐘就收到了電話,一張笑嘻嘻的臉出現的屏幕上,口罩下看不見的嘴開始叭叭說話。教授被他一路嚷嚷得到了地方差點缺氧,相當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麽興奮劑。
“來了,人都給你請好了,八大菜系,中法美日,應有盡有!”柳不致興奮的在欄杆邊朝教授打招呼。
“吃什麽可以幫助一個話痨恢複正常?”教授問。
樂樂樂還不知道他爹在把他毒啞這方面發展,一臉雀躍拉着林越逛手工店。
“禮物自己做的最用心哦,弟弟你們想送什麽人呢?”小姐姐指着琳琅滿目的材料笑得甜美。
“一個……很婆婆媽媽,事情特別多,瑣碎,但是很帥,很嚴,不,溫柔,也不對,林越,你說,沈時洲是什麽樣的人?”樂樂概括半天不得其義,臉還給整紅了,幹脆拉着林越讓他說。
林越白他一眼,這種送命題他敢答嗎?這兔崽子要不了明天就能把他出賣。
“送他爹,一個很溫和體貼,細致入微的中年老男人,不,我們學校最帥的年輕教授。”林越咬了自己的舌頭,都怪樂樂樂,平時老說教授是老男人。
平心而論,三十出頭,不到四十,其實不能算太老。
“我那叫情趣,你跟着瞎叫什麽!”但是後來那個狗東西這麽跟他說。
小姐姐推薦了幾樣禮物,樂樂最後選了烤陶瓷狗娃娃和皮帶。前一樣出于私心,他要把那只狗娃娃刻上自己的名字,後一樣的用途就有點不可告人了。
“那是小姑娘做的,你沒有慧根。”林越剛分手,心酸,恹恹地打擊他。
“乖,閉嘴。”樂樂學着教授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把人怼在了沙發上坐着。
皮是選的意大利鞍革的脊背料,小姐姐說密度高,耐用,新手打磨也比較美觀。
密度高,打人一定很帶勁兒……
首先把帶頭鏟薄,用砂紙磨平整,接着用針孔定位,留出扣的位置。
在打孔的時候小姐姐問腰圍,樂樂差點脫口而出,但想起自己的目的又搖搖頭,說,“多留幾個吧,我來弄這個。”
然後林越看着他像二傻子一樣,大約十幾厘米就開始紮孔,小姐姐沒來得及阻止,他一氣紮了一排孔。好好的皮帶,硬生生被他搞成了奇怪的東西,不像往腰上圍的,倒像往脖子上套的……
不僅孔紮得有問題,他皮帶尾巴還留得老長。小姐姐欲言又止,但想到送他父親還是忍住了,心意到就好,畢竟誰也不缺這麽一條皮帶。
最後是削邊打磨,再塗上一層蠟,封邊抛光,再将金屬的鉚釘狀螺絲和方向皮帶扣按上去,一條做工粗糙,私設滿滿的皮帶就大功告成了。
還好陶瓷狗是個半成品,把字刻上去塗了顏料等着幹就好。樂樂樂手上做皮帶被工具弄了好多口子,握畫筆的時候疼得吃呀咧嘴。
“傻逼,就先該畫這個。”林越在一邊閑閑的說,“快,随便畫幾下。餓死了,本來想去菜市場的,算了,回去煮泡面吧。”
“別呀!我馬上就好!去菜市場,哥,要是你今天下廚,你就是我親哥。”
林越年紀小,聽了這話受用,當即表示想吃什麽随便點,芒果炒西芹他也能做。
但是……
“樂樂樂,你還是個人嗎?”林越才放下圍裙準備開飯,就看見某個狗東西把菜至少打包了一大半,正蹑手蹑腳要往外跑。
“那啥……天色不早了。”
“嗯!”林越看着黑漆漆的天點頭。
“我好像,有個門禁……”樂樂說得真誠,他雖然知道這行為有點不好,但林越的菜,做的是真好。
該讓家裏那老男人嘗嘗,什麽叫曾經滄海都美味,如今巫山只能看!
“滾,”林越拍桌子,樂樂樂往外面遛,聽見背後林越說,“出了這個門就別怪哥哥無情。”
這種威脅,兩人一天能說上十次,樂樂當即拿起東西就跑,在門口扔下一句,“楚哥說他在樓下,我下去他就上來。”
哥們,就是互相坑的,對吧?
樂樂抱着飯跑得快,回去的時候還是溫熱的,教授開着電視在看紀錄片,但臉色明顯不好,樂樂樂仔細瞅了瞅,覺得那是一種頹敗的性感。
“爸爸,吃飯啦!都是我親手選的菜,親手裝回來的,可好吃了,快來嘛。”他去拉教授,眉眼彎彎笑得狡黠,像藏了一顆星星。
“我喂你好不好,這個糖醋裏脊可香了,還有這三鮮,都是我……”
“啊,張嘴,爸爸,吃完我有禮物想送給你。”
教授今天學了一下午一晚上做菜,被柳不致嘲笑也就算了,關鍵是毫無長進。饒是他再淡定,也不免懊惱。
但看着面前努力賣乖的狗崽子,不禁覺得好笑,怎麽像這狗東西反過來在養他一樣。
飯後,裝了半天乖的小孩看他爹心情好了一些,抱着盒子癱沙發上就不願意動了,累人。
教授沒有着急拆他的禮物,拿了噴霧和棉簽給樂樂處理手上的細口子,也不知道做了個什麽寶貝疙瘩,手都成這樣了。
“就不知道戴個手套?”教授捏着他的手指,檢查了一遍有沒有沒消毒的地方。
“影響質感。”樂樂抽出手,正經說。
“啦啦啦啦,閉上眼睛。”樂樂從背後沙發裏掏出來一個盒子。
狗娃娃顏料還沒有幹,再加上他覺得畫得太醜,準備留在宿舍,先不送給教授,等什麽時候偷摸把它帶過來放着就是了。
教授覺得他幼稚,笑了下還是閉上了眼,替他倒數。
“三,二,一!”
“一!”
一條原木色的皮帶打了個卷放在盒子裏,大約兩指寬,內側磨得很平滑,就是邊削得有些歪,但整體上還是很漂亮。
“謝謝寶寶,我很喜歡。”教授接過盒子放在一旁,抱着人親了一口,很親昵溫柔,然後就抱着他繼續看電視。
就這反應?
樂樂樂郁悶,怎麽弄得跟小學生互送生日禮物一樣。就沒看見那根皮帶有什麽不一樣嗎?就不問問他,這皮帶是什麽皮?還能拿來做點什麽嗎?
搞什麽!這老男人這麽快就沒情趣了?
“爸爸,您玩過那種套圈的游戲嗎?”他反手去摟教授的脖子,屁股壓在教授的腿上,不自覺搖啊搖的,偏偏這人還腆着臉問得很認真。
死孩子。
“嗯?”教授表面上不動聲色,盯着電視裏的大草原看,嗓音裏恰到好處的表示出三分疑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敷衍來。
“就是,用圈子套,套住了就是您的啦!”他有些臉燙,虛張聲勢般大聲嚷嚷。
“然後呢?”教授被耳邊炸開的吼聲吓一跳,皺了皺眉,看起來更不屑了。
“是你的!你的懂不懂!就是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他氣呼呼的吼,又加一串,“除了扔掉,做什麽都可以,抱着睡覺,陪你吃飯,還能陪你看電視……”
好處這麽多,瞎嗎這是?
氣死他了。
“喔。”教授放開他,拿起盒子裏的皮帶,熟練的往樂樂脖子上套,挽着過長的尾巴站起來,目光惡劣地審視眼前渾身毛都炸起來的小東西。
“套住了。可我現在不想睡覺,也不想看電視,我能遛兩圈嗎?能用這麽長的皮帶抽他嗎?能抽臉嗎?胸呢?”教授微眯起眼,一邊神情冷淡,一邊用尖尖的皮帶尾巴慢慢戳那個地方,搞得他話都不敢接,只能紅着臉“嗯嗯唔唔”的點頭。
“屁股給打嗎?臀縫呢?我要是想打你前面呢,還有大腿,腳心……”
這個人太壞了,還不放過他,攥着長長的尾巴繼續往下探索。微冷的皮革掃過敏感的皮膚,激起細微卻顯然的顫栗。
“怎麽辦?寶寶,我想用它,給你的每一寸肌膚都刻上屬于我烙印。”
“好嗎,乖乖,我輕一點,打一下就親一下,不會疼,可能會有點癢,但是會很漂亮……”教授披着斯文的皮,一本正經哄着他回答。
樂樂被說得面紅耳赤,垂着頭瞎點。他剛剛白擔心啥,他爸爸永遠是他爸爸。
“寶寶,我想你說同意,可以嗎?我可以用你給的權利,在你身上留下痕跡嗎?”教授一只手攥緊皮帶讓他擡頭,一只手摸着他的耳骨,指腹耐心磨挲。若不是那雙眼裏的惡趣味太明顯,倒真像在等他的同意。
“可,可以!”他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聲音卻又軟又顫,像怯場的勾引,“我是您的……”
教授牽着他在沙發上爬了幾步,暖色的皮帶輕輕拍打着他的臉驅他回頭,教授套着他脖子在沙發上遛了幾圈,讓他跪好。
“乖孩子,如果怕,就閉上眼睛。”教授摸摸他的後頸,拆下了那條皮帶,揚手甩了下,皮帶在空中發出悶響,拉扯着樂樂那顆鮮嫩的心,和他那身因為刺激輕輕顫起來的皮肉。
親手做的皮帶親吻身上的肌膚,落在每個敏感的點上,後面接着溫熱的唇舌,挑逗舐舔,異樣的觸感接連不斷,樂樂扭着腰,死死地咬住唇瓣。
“啪啪……”
“舒服嗎?”教授把他弄得滿身都是紅痕,皮帶拂過的地方是淺淡的粉色,反倒是教授唇齒覆過的,留下一個個深紅的印記。
“嗯~”他洩露一絲孱醉般的呻吟,教授的手在他下面撸動,時不時揉捏一下,指甲堵住眼口,輕輕騷刮着。
見識過教授的強勢與狠厲,原來他的溫柔又讓人這般欲罷不能,仿若溫水煮青蛙,抛下生命又讓人願意沉溺。
突然,下身靈巧溫暖的手撤開了,涼涼的皮革邊緣圈刮着敏感的蘑菇頭,親昵片刻,教授擡手,揮下。
“爸爸!”他驚呼,腦子裏一片洶湧的潮水沖上來,他在溺死的快感裏緊緊抓着教授的手臂,像抓住末日洪流裏的諾亞方舟。
“這是獎勵,乖乖還滿意嗎?”教授伸手放在他嘴邊,沾着黏乎乎的白色液體,看着他呆愣愣地舔,一下一下,小狗尾巴尖撓掌心似的,勾得人心癢。
“爸爸……”他才意識到被“欺負”,支着腦袋去撞教授的胸口,教授把他摟懷裏,按着不讓動了。
“小崽子,你自己說說,這是送我的禮物還是送你自己的?還想給我下套,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教授捏在他的耳朵,懶洋洋地訓話。
“手腕疼,小臂也酸,爸爸……”
他不明說,賴着教授撒嬌,笑得癡癡的,跟沁了糖的蜜三刀一樣,甜得有些膩人。
那雙亮澄的眼睛偷偷瞥人,餘光裏都是小得意。教授在心裏嘆氣,自己可能真栽這小狗崽子手裏了。
“伸手。”
教授拿着樂樂的手腕揉起來,掌心裏抹了按摩的精油,熱乎乎的,貼着腕骨發燙。
樂樂看着交疊在一起的三只手,教授的手骨節分明,寬厚隽長,膚色偏冷白,像冰塊似的,此時化開了傳過去一陣陣溫熱。自己的手相比就小很多,手指細長,加上他常年晝伏夜出手背奶白奶白的,隐在那雙大手裏,看起來稚嫩極了。
執子之手。
他偷偷的念了一句。
将子拖走。
到了白頭。
也不分手。
天才,樂樂樂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