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到韶戲之後, 鐘儀闕天旋地轉地忙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終于等到為期一周的游園會正式開始。
游園會在周一早上正式啓動,鐘儀闕祖煙雲等人早上剛代表劇組去簽到, 此時溜達在極其熱鬧的韶戲校園裏面。
“剛才校車上那一段好絕!”石黛儀說,“我當時簡直是腦袋裏面放煙花,直接就炸懵了!”
“他們是拿我來排練的。”鐘儀闕有點無奈, “我當時被老師叫上車去幫忙,說來就來我也懵了。”
整個學校都是五花八門的驚喜, 興奮搶票玩樂的學生,意氣風發的校友。宣傳花車從她們面前開過, 剛好是印着《一夫二妻》海報的那一輛。
鐘儀闕祖煙雲漂亮的側臉以及“一夫二妻”這個名字加在一起,實在是最大的噱頭。鐘儀闕聽着四周的議論, 有點無奈地搖頭:“幸好《一夫二妻》被安排在周六周天, 我可以先好好玩上幾天。”
“嗯。”祖煙雲一邊看手機一邊搭了個腔, 然後說:“我要去《Circe》那邊了。”
“這麽早?”鐘儀闕微微一愣,“《Circe》不是晚上演出嗎?”
《Circe》的宣傳上寫的是一個沉浸式的無限流副本游戲,鐘儀闕當時剛看到宣傳的時候都懵了, 韶戲這麽恐怖的嗎, 萬物皆可沉浸式?
他們一開始并沒有明面上的演員,只有NPC,一周之前在做最後的彙報時,有位教授忽然覺得“Circe”這個本來作為意向存在的東西, 用演員呈現出來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于是他們不知道就怎麽選中了當時剛從印城那邊回來的祖煙雲。
祖煙雲這個人明顯吃軟不吃硬, 很快就被拿下了,最近這段時間瘋狂趕排練。
雖然說游園會就是這樣, 就是這麽熱鬧, 作品也實在太多, 研究生新生們大多都一堆要幹的活。但鐘儀闕還是有一種“獨守空房”的感覺——而且今天她還是挺想和祖煙雲一起在學校玩的,因為看祖煙雲的反應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以大大增加她看劇玩鬧的樂趣。
面對她的問題,祖煙雲簡單回答了一句:“那邊叫我。”然後便說了聲再見轉身走了。
鐘儀闕看着她的背影被熱鬧的人群淹沒,只好拿出手機,開始刷第一天的節目單,想要盡快找個地方投入進熱鬧裏面。這時石黛儀卻忽然戳了戳她的手臂。
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笑嘻嘻地歪着頭:“莫斯特爾~”她從兜裏抽出兩張票來,輕輕拍了拍鐘儀闕的額頭,“我們晚上去看安琪的演出吧?”
“咳,不太好吧。”鐘儀闕輕咳兩聲,假意猶豫道,“人家今晚首演,咱倆去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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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呢?!我們要相信安琪!”石黛儀把票拍進她的手裏,用一種充滿誘惑的語氣說道,“首演诶,這可是安琪的首演!”
“咳咳,有道理。”鐘儀闕忙不疊把票塞進票夾,點了點頭,“那我們晚上見。”
《Circe》的項目用了整整一幢教學樓,鐘儀闕站在外面擡頭看着無燈亮起的大樓,忽然就有點後悔。
“我在印城看過一個四層樓的沉浸式戲劇。”她搭着石黛儀的肩膀,“那場戲三個小時,我跑了快兩萬步。”她擔憂道,“講真,雖然我體力可以,但耐力真的一般。”
“不會那樣吧。”石黛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該看首演了,網上連個repo都沒有,我好慌。”
“算了,來都來了。”鐘儀闕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掃一眼外面的這一圈人,“這麽多人呢,雖然是無限流,應該也不會毫無體驗感地直接挂掉吧,都是買票來的。”
晚上七點整,她們總算可以檢票入場,檢票的女生剛好是石黛儀認識的朋友,她不由賣乖:“姐姐~會很恐怖嗎?”
女生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不恐怖哦~”
石黛儀:“……會累嗎?”
“不累哦~”
石黛儀要吓哭了:“……你這樣真的很恐怖啊學姐!!!”
女生把票給放進紀念挎包裏,示意她們把手機放進包裏,然後密封之後把袋子還給她們,并遞給她們一個報警器一樣的裝置,做完這些之後她公式化地囑咐道:“游戲19:30正式開始,在裏面不可以使用電子産品,七樓和地下室都是禁區,請不要随意探索,有任何不适可以按動這個按鈕三下,會有工作人員來幫助你離開大樓。祝你們游戲愉快。”
盡管石黛儀已經有點慫了,但還是被鐘儀闕拉進了大樓。
大概是因為大門沒有關上,這個世界目前還并非“獨立”的,盡管裝飾古怪恐怖,但對于人的壓迫感還沒有很強。石黛儀也從鐘儀闕背後鑽出來,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我們去哪?”她問。
“游戲還沒開始,我們先四處看看吧。”鐘儀闕拉着她離開人最多的大廳,開始往走廊走。
“走廊太陰森了吧。”石黛儀看着周遭的壁畫、雕塑,有種無處下眼的感覺,“我看一眼就san值況掉。”
“中世紀雕塑,都是這樣的。”鐘儀闕摸着牆壁企圖找燈,“第一次看的時候我也吓一跳,看多了就習慣了,它們表情還挺适合做表情包的。”
“……你這麽一說的确。”石黛儀拽着鐘儀闕的外套,“……我們一定要現在上樓嗎,看不到人我真的很慌。”
“你看二樓凸出來的圓臺設計。”鐘儀闕輕聲說,“那是唯一一個在任何一樓大廳都能被看到的地方。我覺得祖煙雲可能會從那個地方出來。”
“……行,都聽你的。”石黛儀游戲還沒開始已經表現出一種聽天由命的狀态,“我現在已經沒法思考了。”
她們來到二樓,二樓的裝飾和一樓截然不同,一樓有一種宗教處于某種恐怖時期時的莊嚴和空洞感。二樓卻很古怪,配色相當陰間,打不開的房間裏總是傳來叮叮咚咚的奇怪聲音,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相當多,石黛儀踩到一個死老鼠形狀的東西,随即便爆發出一聲尖叫。
“乖。”鐘儀闕把那個模型踢到了邊上,“沒事了。”
“二樓也太陰間了。”石黛儀語氣飄忽,“嗚嗚我們真的要在這兒等小祖嗎?”
“嗯,別怕。”鐘儀闕打量了一下距離中間圓臺的位置,覺得差不多是一個不錯的觀看點,“我們不走了,在這等一下就好。”
晚上7點25分,大樓的正門終于關上了,随着落鎖聲響起,整個大樓開始慢慢響起一種緩慢且空靈的音樂,旋律的重複很簡單,像是贊美詩,但又莫名顯得非常死寂。
石黛儀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好恐怖!”
“我倒覺得挺像是劇院鎖門的。”鐘儀闕拍拍她的腦袋,“別慌。”
“……你難道是鬼屋愛好者嗎?”石黛儀不由感慨,“你好強。”
“密室逃脫愛好者,但玩的時候也會害怕的。”鐘儀闕開導道,“但你現在要轉換一下思維,我們不是來玩鬼屋的,我們是來看安琪的!”
“……我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石黛儀冷靜了一點。
馬上七點的鐘聲敲響了,在重複的背景音樂中,開始響起細微的繩索摩擦的聲音,這奇怪的聲音讓大家都不安起來,議論聲也越來越響。
不過這時,便如同鐘儀闕猜的那樣,祖煙雲從她們對面的走廊盡頭走了過來。她走得緩慢輕盈,但四周卻有破土一般的隆隆巨響——不管怎麽說,這二者應該有一個目的是讓樓中各處的觀衆不要錯過這場演出。
人們果然都聚集到一樓大廳向上看,或者在高一點樓層的欄杆邊上向下看。鐘儀闕石黛儀站在看着她,心情還有點古怪。
“我腿發軟……”石黛儀輕聲對她說。
祖煙雲穿着黑色的長袍,戴着巨大的兜帽,從走廊上最過來的時候像是一個漂浮的幽靈。
但是當她轉過身來,衆人便發現她的黑袍下是火紅的衣裙在像血一樣流動,□□的腳踝上暗紅色的荊棘圖案向小腿延伸,她擡手摘下兜帽,那張豔麗的面容神情冷淡,她臉上畫着妖冶的妝,雲霧般的長發上有兩個彎曲的羊角。
衆人都因為她的漂亮和妖冶而沉默下來,注視着她,等待着所謂的游戲開始。
祖煙雲扮演的Circe靜靜掃過在場的衆人,輕聲問:“這麽多人都來看自己的下場嗎?”
“咦?”鐘儀闕好奇道,“這個音響怎麽搞的,效果好好。”找不到發音設備,但聲音輕柔穩定,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一樣。
石黛儀有點無奈:“……入點戲,小鐘導。”
Circe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欄杆,發出空靈的聲音:“那行刑便開始吧。”
她話音剛落,三樓忽然掉下來一個人,脖子上的繩索讓他懸在半空并發不出聲音,他拼命地蹬動雙腳,踹在欄杆上馬上尖銳恐怖的敲擊聲,打破了那種深沉的寧靜。
在場的衆人幾乎代替他發出尖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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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園會副本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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