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鐘儀闕被石黛儀的尖叫吵得耳朵疼, 她按住她安撫道:“冷靜,冷靜,鈎子挂在演員衣服的背帶上, 脖子上那一圈是擺設。”
石黛儀定睛一看:“唔好像真的是。”
“狂奔計劃可是分別做過殘酷戲劇和直面戲劇專題的,我相當有經驗。”鐘儀闕拍拍她,“果然無限流加上這種東西才有點意思。”
她們說話之間, Circe拽過在空中掙紮的人,扯斷了那根繩子——當然, 鐘儀闕猜測是解開了環扣。Circe狠狠把這個拼命捂着自己脖子呼吸□□的人壓在欄杆上,輕聲問:“你做了什麽?”
“靠。”石黛儀是一個看見美色就忘記一切恐懼的人, 讓呆愣地看着男人掙紮的肌肉和祖煙雲冷淡的面孔,“以前怎麽沒發現, 安琪攻擊性好強。”
“好色。”鐘儀闕簡明扼要地評價。
“你也覺得色嗎嗚嗚嗚。”石黛儀大為感動, “我覺得有點變态剛沒好意思說!”
她們這個地方果然是絕佳的觀景點, 她們看着祖煙雲将這個掙紮的男人摔在地上,用袖中的匕首刺得他掙紮抽搐鮮血亂流,紅色的液體甚至順着臺子滴到一樓, 引起下面的尖叫。
要不是鐘儀闕能在演員身上看出表演痕跡來, 她簡直想上前阻止了。
石黛儀縮在鐘儀闕身後,和破布娃娃一樣的演員同步瑟瑟發抖,一邊抖一邊說:“姐姐□□!”
聽上去腦子就不是很正常。
“我懷疑這一段明天就得删。”鐘儀闕輕聲說。國內舞臺管得沒有影視那麽嚴,但比如國內的直面戲劇, 常常用一些□□的方式表現那種恐怖, 視覺上的沖擊相當少——之前狂奔戲劇做直面戲劇專題,要求用“直面”的方式展現, 但那次專題的幾場表演視頻都不能上傳至網絡。
“嗯, ”石黛儀點點頭, “不過我聽說他們做了三種預案,今天的應該是最血腥恐怖的一場。”
“啧。”鐘儀闕咋舌,“小祖晚上都不做噩夢的嗎?”
“她習慣白天睡。”石黛儀确信地說道。
眨眼間,Circe完成了這一場“虐殺”,她慵懶地倚在欄杆邊喘息片刻,然後回身打量樓下的衆人,以一種無辜又輕快的聲音說:“I’ll put him into the Cruc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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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cible?”石黛儀輕聲問。
“坩埚。”鐘儀闕輕聲回答。
“我要把在場的客人們都丢進坩埚裏。”祖煙雲拉起地上的那個人,一邊走一邊輕聲嘀咕,“晚上真是糟糕,父親會保護他們,希望他們不要找到正确的花。”
“這麽說來接下來我們要找花?”石黛儀這類游戲玩得多,對這種NPC布置任務的話術很熟悉,聞言便開始四處打量,“但什麽是正确的花呢?”
鐘儀闕戳戳她:“煙雲來了。”
祖煙雲果然拖着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石黛儀不知道為什麽超級怕她,當即狠狠貼在牆面上,恨不得變成一幅二維的壁畫。
鐘儀闕也稍微往旁邊讓了讓,并溫聲問道:“你是要帶他去Crucible嗎?”
“嗯。”祖煙雲點點頭。
“我們可以跟過去看看嗎?”鐘儀闕問。
“我們?”石黛儀一飄兩米遠,“哪來的我們?!”
“……那我自己去?”鐘儀闕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我是沒問題的,你……”
“我們。”石黛儀篤定道,“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祖煙雲聞言歪着頭看了一會兒她們,雖然她主要在看帶頭的鐘儀闕,但石黛儀還是被盯到頭皮發麻:“要不,還是別去了。”
“嗯。”Circe很贊同她的決定,“一會兒我會請大家到我的Crucible來的。”
“好吧。”鐘儀闕點了點頭。
“一會兒見。”祖煙雲施施然拎着那個男人走了。
“我覺得坩埚是地下室。”鐘儀闕蹭了蹭腳底的不明紅色液體,“诶竟然不是很滑,項目組好細致,愛了愛了。”
“哎,安琪演技真好,我剛才真吓死了。”石黛儀拽了拽鐘儀闕,“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找地方坐會兒讨論一下戰術,我腿都吓軟了。”
“我大概猜到是什麽花了。”鐘儀闕說,“瑟西的父親是太陽神赫利俄斯,羅馬神話中稱為索爾。”她沉思了一會兒,“傳說中晚上瑟西的幻術會失控,虛假的火焰會灼燒她的房子。結合這兩點來看,我們要找和太陽或者火焰有關的花,最明顯的應該就是太陽花或者向日葵。”
“……你這算是跳關嗎?”石黛儀因為自己的無知哽咽了,“我們這種不知道的怎麽辦?”
“應該會有線索吧。”鐘儀闕瞧了瞧旁邊的門,門裏面立刻就有叮叮咚咚的聲音回應她,恐怖之外還有點可愛,她對方才Circe的美麗念念不忘,故而心情相當好:“我對古希臘文學相當感興趣,瑟西也稱喀耳刻……”
“喀耳刻?”涉及到自身知識領域的石黛儀打起精神來,“《荷馬史詩》裏那個把人變成豬的女巫?”
“的确,還總是愛而不得。”鐘儀闕笑了笑,“同時,她還是我非常喜歡的殺子女巫美狄亞的姑姑。”
美狄亞便是戲劇人相當熟悉的領域了,石黛儀恍然大悟:“我記得你還演過美狄亞。”
“嗯。”鐘儀闕愉快地說,“快找花吧,我想找我‘姑姑’玩了。”
二樓的房間都是打不開的,只有祖煙雲出場的那個門上滿是燒過的痕跡,可以佐證鐘儀闕的想法,他們和衆人一樣雖然有最初的想法比如說“找花”,但還是在樓裏面亂逛,因為六層樓這個空間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每層樓的裝飾和氣氛完全不同,許多房間還可以打開,信息量簡直爆炸。
鐘儀闕石黛儀打開了三樓的一扇門,門裏空無一人,但人類生活過的痕跡還是相當明顯。她們滿屋子逛了逛,除了“巨大的天平”這樣一些奇怪的東西,桌上放着《聖經》和一本日記。
鐘儀闕剛打開來看,就忽然有人打開門進來了——竟然恰好是熟人,之前在學術論壇上将自己劇本給她的莫莫。
那個劇本鐘儀闕深感興趣,但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态排不好,所以讓莫莫可以繼續找導演,但莫莫相當欣賞她,決定暫時把這個劇本留在鐘儀闕這裏。二人雖說只見過一次面,但因為互相欣賞已經有了相當多的好感度了。
“你自己來玩?”鐘儀闕不由欽佩道,“厲害啊。”
“自己玩才夠爽嘛!”莫莫問,“你找到花了嗎?”
“沒有。”石黛儀剛翻完衣櫃,灰頭土臉地鑽出來,把莫莫吓了一跳,“這個灰塵是怎麽弄的?”
莫莫以一副憐惜的表情注視着她:“我聽《Circe》項目組的朋友說,有些房間布置好了之後就沒動過,就是為了營造糟亂差的效果。”
石黛儀:“……我絕望了。”
“這個日記上有什麽線索嗎?”莫莫問。
“嗯……大概內容就是每天賺了多少錢,名利雙收很開心。”鐘儀闕大體翻了一下,“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設計圖。”
“唔我看看……”還沒等莫莫接過去,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什麽情況,出去嗎?”石黛儀驚慌失措。
鐘儀闕已經沖到了門口,随口應了一句:“我出去看看。”然後就沖了出去,她循着聲音來到三四樓的樓梯處。
Circe靜默地站在三樓,看着三個穿着黑袍的人把一個玩家從四樓架下來。
這個玩家驚慌失措,她的同伴們站在三樓,驚慌又憤怒:“抓人沒有理由的嗎?!”
祖煙雲聞言擡起頭,靜靜地看了那個人一會兒,然後說:“我會請大家來做客的,你們不要心急。”她轉身欲走,結果正好撞見了走過來的鐘儀闕。
鐘儀闕明顯完全不怕她,甚至随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帽檐:“抓捕已經開始了嗎,女巫大人?”
祖煙雲臉開始發燙,幸好上了妝:“游戲已經開始了,客人。”她說的話整棟樓都是可以聽見的,鐘儀闕明顯感覺到樓中異常的聲音多了起來。
“好。”鐘儀闕又問,“你去不了四樓,是嗎?”
祖煙雲沉默了片刻,然後回答:“是的。”她話鋒一轉,“但是待在上面并不是什麽好事。”
“多謝提醒。”鐘儀闕朝她笑了笑,然後退開兩步,讓祖煙雲帶着人離開了。
鐘儀闕站在樓梯口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頭問幾乎要被氣哭的那幾個玩家:“四樓是什麽樣子的?”
上面的人想了想,然後回答說:“不知道,我們剛才去的一個房間應該是水牢,我們沒有下去。我們都怕水,不怕水的也不敢下,我們就關上門下樓了。”
結果剛下樓就被抓走了一個啊。鐘儀闕在外面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之前的房間裏。
剛關上門,石黛儀就立馬湊了過來,小聲說道:“發生什麽了?我聽見說游戲開始了。”
“嗯。”鐘儀闕點點頭,“剛才Circe抓走了一個人。”
“真的?!”石黛儀驚恐道,“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單獨抓走我肯定要吓哭了!”
“我們的信息也太少了,故事線真的湊得齊嗎?”莫莫說,“我想去樓上看看,你們呢?”
鐘儀闕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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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寫對手戲和感情戲就總感謝很寂寞啊
淩晨再更一章吧
(拿給我閨蜜看之後她猜出來故事線了,真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