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占據了鬼垣後,鬼垣主的正身一直在地脈中鎮守,既是鎮守鬼垣地脈,又能借着天時地利修持自身的道法。可在這一刻,她清晰地感知到地脈的流向變動了,那萦繞在了鬼垣的靈機如下落的潮水,緩緩地褪去。

若只是天地靈機之變,它會極為緩慢,或者說根本不會輕易被人察覺,然而這次的動蕩是十分真實的,在頃刻間發生,更像是有誰施展了大神通。鬼垣主雙眸冷凝,滿帶着寒光的雙眸在地脈中掃蕩,倏然間,她窺到了幾分異樣!一件環形的碧綠色法器不知何時落在了地脈之中,正向外散發着靈光,遮蔽沸騰的地脈之變。

她心中起了疑窦,瞬息間便将那環形的法器攝拿了過來,湛着神光的眸子往上一掃,頓時領悟了這件法器的妙用!此物名青羅壁,是用來遮掩地脈之變的!什麽時候置入的?她竟然半分都沒有察覺。凝眸朝着地脈望去,那昔日被遮蔽的視野驟然清晰了起來,鬼垣的地脈之變終于落入了她的眼中!一根根玄鐵樁嵌入了地脈之中,到底是誰大膽如斯,在鬼垣采攝地氣?!

鬼垣主怒不可遏,神識在地脈間來回掃動,忽然間,她感知到了一道因地脈之變新近崩塌的裂口。在了裂口之後是無盡的幽暗和沉寂,彎彎曲曲的甬道在一個拐角驟然分成數十條,散發着莫名的氣息,依稀能感知到幾分地脈遺留的氣息。鬼垣主見狀冷哼了一聲,身體一抖,頓時一道化影自正身走出,提着劍向着那個裂口飛掠而去。

南垣府邸中。

鬼垣少主正翹着腿等消息,他滿面春風,口中不輕不重地哼着歌謠,仿佛此刻已經窺見了那讓他振奮不已的結果。青羅蟲、青羅壁遮蔽了母親的視線,只要她感知不到地脈的變化,她便會一直入定,而傅若華已經被引到了“鬼垣缺”中,整個鬼垣府只剩下了他這麽一個主人,很快一切都會在他的掌握中了!

在祭煉文簡之時,鬼垣少主給出的時限是七日,然而這次他等待不了那麽久了。以公輸澈的手段不到三日便能祭煉一枚登仙簡,他要找的人自然不能比公輸澈差。他才不管那些煉器師到底本事如何,只是讓府衛守着,一旦沒能在三日裏給出結果的,便直接扔入鬼垣缺中。

小小的煉器室中。

李持盈催動着三昧

真火灼燒着那一截妖骨,她是直接摹刻先前購買的登仙簡的,随着一道道法訣的打出,那枚妖骨上陣紋回環,散發着一種玄異的靈性。不過就算是祭煉成了,它跟登仙簡也有些區別,它只是承載之器,并沒有道法神通謄錄在上,這一步鬼垣府恐怕不會假以他人手。她耐着心思一次又一次将逐漸成型的妖骨打磨,等到它發出了一陣輕輕地震顫,才長舒了一口氣,将三昧真火收起。

“好了嗎?”湛明真聽到了啪嗒聲的時候,循聲望來。她的面色略有些蒼白,眉眼間隐着一股深深的倦色。

李持盈察覺到她萎靡的氣息,不由得眉頭一蹙道:“怎麽回事?”

湛明真沒有回答,只是起身拂了拂袖子,她慢條斯理地走向了李持盈,觑了那擺放在桌案上的兩枚相差無幾的“登仙簡”一眼,輕呵道:“鬼垣府啊鬼垣府,還真是自尋死路。”

李持盈抿唇,她握住了湛明真冰涼的手,眉頭皺得更緊。

“喂,持盈妹妹,你怎麽不說話了?”湛明真抽回了手,懶洋洋地搭在了李持盈的肩膀上,一邊撥弄着她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李持盈拉下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昔日碎裂的經脈在妖元的蘊養下逐漸地恢複,可短時間內回不到全盛時期,仍舊是脆弱的,一旦過分地催動靈力,便會讓那一道道裂隙顯化。湛明真此刻的狀态,明顯是在她沒注意的時候用了靈力。“你做了什麽?”

“呀,持盈妹妹在說什麽?”湛明真雙眸一瞬不移地凝望着李持盈,她歪着腦袋,含糊道,“鬼垣被天地所棄,我就是湊了個熱鬧。”

這“熱鬧”怕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持盈心想道。

“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不用擔心我。”湛明真笑嘻嘻的。

李持盈緊緊地握住了湛明真的手,她怎麽能不擔心呢?她怕那搶來的光陰最後又化作了浮沫,在她的眼前破裂消散。

雖然早早地祭煉出了“登仙簡”,可李持盈并不主動走出,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府衛來敲門。

将“登仙簡”呈上去後,她和湛明真從屋中走出來,沐浴在了那慘淡的鬼垣日光之下。四面寂靜無聲,原來近三十個煉器師,如今不到半數了。他們的下場大概不會很好。李

持盈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前方的雕梁畫棟,眸中幽光一閃而逝。

“東西準備好了嗎?”鬼垣少主手指輕輕地敲在了桌案上,矜貴的少年面上浮動着莫名的笑。日光自窗棂照入,落在了那張猙獰的骷髅面上,詭異而瘆人。他的話音才落下,那立在一邊的侍從便取出了一個儲物袋,從中抓出了數團血氣浮動的光團,猛然按在了“登仙簡”上。這是硬生生剝離出來的道法神通,不僅僅來自于妖族,其中還有人族修道士的。鬼垣少主雙眸一瞬不移地望着那用來承載的玉簡,只聽得一連串的喀嚓聲,“登仙簡”應聲而碎。

鬼垣少主面色越來越冷峻,眼見着“登仙簡”一枚枚失敗,他猛地一拂袖,激蕩的靈力打碎了半人高的陶瓷瓶,在一片碎裂聲中,是他無能與憤怒的咆哮:“廢物!一群廢物!”“登仙簡”是他與公輸澈合作才成的,可憑什麽公輸澈占據那麽多的好處?他不願意與公輸澈共享!在鬼垣之中,當真找不到一個能與他比拟的人嗎?

侍立在一側修士戰戰兢兢不敢言,半晌後才有一人低聲道:“少主,有一枚成功了。”

“廢——嗯?”鬼垣少主眼皮子驀地一跳,他劈手奪過了那枚新成的玉簡,放聲大笑。眼珠子轉了一圈,他拉過了最近的一位侍從,驀地将登仙簡貼在了他的額頭上,見一道道淡紫色的靈性光輝往這侍從泥丸宮中鑽,他啞着嗓音問道:“怎麽樣?領悟了什麽?”

那侍從吞了吞口水,仿佛還沒從這天降的驚喜中走出來。直到鬼垣少主落在他肩上的力量逐漸地加重,他才恍然回神,忙不疊恭聲道:“是夔牛相。”

鬼垣少主長舒了一口氣,連道了三聲“好”後,才眼神閃了閃,輕柔地笑道:“将那煉器師帶過來。”

“走!”

破碎的流光宛如灑落的雨,澆在了樓閣門闕之上。相風銅鳥在風中轉動着,那銅翼回轉間發出了古怪的聲調,仿佛連風都被割碎。萬千的聲響彙聚,如洪流向着飛掠的人沖刷,只是在碰觸到了那交錯的劍芒時,嘩啦一聲被斬破。

眼前的畫面逐漸黯淡,黝黑的神秘甬道在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楚璧右手橫劍在胸前,那雙熠熠生輝的眼中,寫滿了躍躍欲試。她進入這古怪的地方已經好些天了,

堕入了無數個幻境中。可那酣暢淋漓的戰鬥是真實的,她恨不得将甬道中的“春山境”全部找尋出來,讓那一個個幻境在她的劍下破裂成碎片。

“大師姐,大師姐!”君如天向着周身戰意凜冽的楚璧放聲大喊,他并不敢靠近此刻的楚璧,生怕自己不一小心也成了無雙劍下的亡魂。他悵嘆了一口氣,又道,“大師姐啊,咱們是來找燭龍圖騰痕跡的。”

楚璧舔了舔唇,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左手在劍上輕輕一拂,便見六尺長劍化作了一道金芒散去。四野幽寂冷沉,那股壓抑之感仿佛怒海倒懸在上方。默立了片刻後,她驀地轉向望向了君如天,皺眉道:“五師弟,找路。”

君如天:“……”他垮着一張臉,想了想亂指了一通,不知道是他黴運在身,還是大師姐的運道壞,每次選出來的道路都萬分兇險。有時候還要聽大師姐念叨“如果六師妹在就不會這樣糟糕”。要是六師妹也在……那場面會壞成什麽樣,他都不敢想。

甬道中見不到日光,君如天取出了一枚光芒有些暗淡的寶珠,伸手擦了擦後往前一彈。悠悠的光芒照得楚璧的眉眼半明半暗,倏然間,一道勁風迎面吹來,楚璧提掌一拍,便見淡金色的劍芒橫空掠去,向着前方猛地一斬。地面在奔湧的靈機對撞、爆裂的瞬間開始劇烈地震顫,敵意和殺機好似灑落的寒雨,照着面門而來。

君如天神情冷峭,雙眸中寒光閃爍。

他按着劍并沒有貿然沖上前,而是警惕地觀望着四周,生怕又有新的異動。

楚璧的前方是一道龐大的看不清面容的虛影,好似一團空氣,又像是流淌的水流,形态時時刻刻在變幻。楚璧眼輕呵了一聲,伸手一捉,便握住了無雙劍,朝着前方那道虛影遙遙一斬。她的劍意名“奪千機”,是在鬥殺中領悟的。劍之銳,能度虛實,能斬過去影,能斬未來身!劍光落下的剎那,那道黑影上蕩開了一道道回環疊加的氣環,仿佛無限制,向着外圍蕩開。然而這道劍光銳利無匹,在落下的瞬間,便不住地斬殺那氣環,将它殺得層層破裂,最後一劍落在虛影上。

虛影在這一劍下被切成了兩半,可數息之間便又重新彌合。虛影逐漸地凝實了起來,露出了鬼垣主那張淡漠的臉。

“嗯?”楚璧挑了挑眉,眸中寒

意凝結,她嗤笑了一聲,“原來是監守自盜!”

鬼垣主聞言眉頭皺起,因着過去玉京劍指鬼垣之事,她對玉京一衆并沒有多少好感,只是想到了地脈之事,又将那股上湧的怒意按捺了下來。她并不似楚璧那般沖動,避開了迎面斬來的那一劍,她寒聲道:“無雙元君這是何意?”

楚璧冷冷道:“鬼垣府殘害妖族、信奉燭龍并且售賣登仙簡,罪大惡極!”

鬼垣主:“如何證明與我鬼垣有關?”

君如天壓着劍柄,肅聲道:“我等是追逐着真相來的,而在此處見到了閣下——”

鬼垣主眼眸微閃,她道:“此處通往地脈,地脈有變,某出來一探究竟,那是否能認定,二位便是破壞我鬼垣地脈之輩?”見楚璧和君如天不說話,她又冷冷一笑,忽地感知到一道熟悉的氣息,神情頓時一變,當下也顧不得楚璧他們了,循着那道氣息便向着東方掠去。

在楚璧眼中,鬼垣主并不能因此洗脫嫌疑,她與君如天對視了一眼,當即化作了一道劍芒追着鬼垣主而去!

東面不遠處。

傅若華面色慘白如紙,她屈膝跪在了地上,身影淡得好似一陣随時便會消散的輕煙。在見到了鬼垣主的時候,她驀地睜大了眼,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神情。

“師、師尊?”

鬼垣主皺眉道:“怎麽回事?”

傅若華面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她右手緊緊地按着心口,艱難道:“弟子追逐燭龍圖騰而來的,在這裏遇到了幻境,只是——”

“只是這不是幻境造成的。”就算是一道化影,鬼垣主也看出了傅若華身上的端倪。她撿到這位徒兒時她便是奄奄一息,只餘下魂體了。她修得是鬼道,只是當初她的魂體太弱了,只能先尋一件法器寄身于此。眼下的狀況就像是寄身之物被攻擊了!

寄身的法器一直都是傅若華自身保管的,恐随身攜帶着,到時候遇到了危險會魂飛魄散,她便一直将法器藏在鬼垣府中。可現在——

“師尊,鬼垣府中有叛徒!”傅若華其實不願意做這樣的猜測,只是眼下的情況讓她只能往最壞的方向想。知道她寄身之器的人寥寥無幾,她心中其實有個懷疑的目标,然而看到師尊那張淡漠的臉時又将猜測咽了回

去。師兄雖然天賦一般,可往常最是聽師尊的話,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鬼垣主面色幽寒,她伸手點在了傅若華的眉心,借着自身的靈力替她穩住層層崩潰的身影,可這并非是長久之計,那件寄身之物無論如何都要取回來。她回身望了眼已經追上來的楚璧和君如天,正準備開口,忽又聽到傅若華的聲音響起。

“師尊,那股破壞之力消失了……攻擊停止了。”

“可能只是暫時,當務之急還是将寄身之器尋回更為緊要。”鬼垣主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望着楚璧面無表情道,“二位不是懷疑我鬼垣府嗎?那就一道走吧?”

君如天板着臉道:“這裏都是幻境,尋不到出路。”其實要是放任大師姐将春山境全部劈了,那還是能夠走出去的,只是這樣一來,會耽擱不少的時間。

鬼垣主緩聲道:“這兒恐怕是過去地脈的行徑之所,天地生成。不過如今地脈更易,有一道裂隙可通往外界。你們若是有膽量,便随我一道來。”

鬼垣府。

刀聆風其實後悔接下暗中觀察鬼垣府的這件危險差事了,可是已經應下了,她不能當個言而無信的人。她牢牢地記着“小心”“謹慎”這些詞,倒不是她畏懼與人拼殺,而是她的積蓄已經不多了,若是再弄壞了刀,怕是沒靈石修繕了,到時候卿卿可不得跟她拼命?

鬼垣府往來的人不多,她原本想要跟去南垣,不過想到李持盈、湛明真在那邊,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老老實實地盯着鬼垣府。就在她盯得無聊的時候,她瞥見了一個府衛鬼鬼祟祟地揣着一面鏡子往偏角走去。那鏡子是一個鬼氣森森的法器,府衛并沒有利用鏡子做什麽,而是想盡辦法摧毀鏡子。

這樣賊頭鼠腦的舉動顯然有古怪,刀聆風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那府衛,将鏡子拿到了手中。

日光下的鏡子反射出了極為慘淡的光芒,刀聆風不小心窺見了鏡子裏的倒影,頓時吓了一跳。裏面的人面貌有些模糊,但是那一頭墨色的長發,俨然不會是她自己的鏡影。指尖輕輕地拂過了鏡面上的古怪花紋,刀聆風面色沉重,在鏡子上打了個禁制,便将它塞入袖中,身形一轉,便向着南垣掠去。

南垣的鬼垣少主并不知曉“

鬼垣缺”的變數,他目不轉睛地打量着李持盈、湛明真二人,眸中流露出幾分滿意的情緒。此刻的他仍舊戴着骷髅面具,目光肆無忌憚的,俨然不怕李持盈她們發現了什麽。他既然找到了合适的人選,就沒打算讓她們從中走出去。

“這是報酬。”鬼垣少主自認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将裝了百萬靈石的儲物袋往前一遞。

湛明真可不會跟靈石過不過,況且這本就是她們該得的。她笑吟吟地接過了儲物袋,對上了鬼垣少主的視線道:“少主是要請我二人為你祭煉登仙簡嗎?”

“正是。”鬼垣少主點了點頭,話音落下,他又嫌棄地望了眼一旁的侍從,道,“只是先前的登仙簡品質太低了,恐怕很難承載奧妙無窮的神通道法。”

“玉簡中的步驟缺失,我等只能做到這一步。”李持盈淡然開口,見鬼垣少主眼中露出了幾分怒意,她又冷淡道,“我們需要更多的登仙簡來研究。”

鬼垣少主一聽“登仙簡”不是不能祭煉,頓時笑逐顏開:“小事情,讓北垣将拍賣的登仙簡撤一部分下來便是。”

“可是那邊催着——”

“多嘴!公輸澈要什麽便給他什麽嗎?讓他等着就是!”鬼垣少主最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的決定,當即怒氣沖沖地開口。

聽了“公輸澈”這三個字,李持盈心中微微一凜。天工一脈的傳人,藥王谷的千機道、兵人以及登仙簡都是出自他之手。光憑借着九州的天工傳承恐怕未必有這般成就,八成是從燭龍的手中得到了什麽!

“登仙簡并不是無償的。”鬼垣少主打量着李持盈,微笑道,“今日給你多少,日後便要拿出至少十倍的數目。”鬼垣少主的笑意是森冷詭異的,泛着一抹邪氣。

李持盈并不看他,只是道:“那報酬呢?”

聽到這四個字,鬼垣少主笑了起來,承諾道:“待我得到鬼垣,日後有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他站起身,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鬼垣府分裂成了兩部分?鬼垣少主其實做不得主?湛明真腦海中念頭百轉,她看着鬼垣少主的動作,故作不解,詢問道:“是去哪兒?”

鬼垣少主笑容溫煦:“我自會替二位道友尋一個安靜的地方。”

走進去大概是

再也不能走出來了。

如今的湛明真可不會上鈎。

她跟李持盈來此只是為了确認鬼垣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而不是畏懼了鬼垣府。她眸光流轉,當即一拂袖,倨傲道:“我二人自有住所,不勞少主費心。”

“恐怕這事情由不得二位道友了。”鬼垣少主仍舊是一臉謙和,他慣來喜怒無常,只不過關于“登仙簡”的好事暫時沖散了他的壞脾氣。他慢條斯理地擦拭着雪白如玉的手,不待他吩咐,兩側的侍從便将去路堵上。

李持盈護住湛明真,身側一朵火焰自虛空中騰躍而出,她平靜地望着鬼垣少主,淡聲道:“少主這是何意?”

鬼垣少主輕笑道:“只是請二位去一個無人相擾的地方罷了。”他并沒有将李持盈、湛明真二人放在眼中,畢竟他的人可是親眼見着她們服下了青羅蟲。

砰一聲大響。

宛如霹靂當空炸裂,四面狂風大作,風雲滾蕩。

原本便籠着灰翳的鬼垣天闕變得更為暗沉,冷意森森。

出手的并不是李持盈、湛明真二人。

而是奔往了南垣的刀聆風。

她禦風立在半空,紅色的長發在風中張揚飛舞,紛紛揚揚的刀影籠罩在周身,她提着刀憤憤地望向了那驟然出現的虛影,怒聲道:“閣下這是做什麽?刀某可有得罪之處?”

鬼垣主是循着寄身之器來的。

只是在發出雷霆一擊後她沒有再動手。

倒不是她的怒意已經平息了,而是楚璧、君如天二人持劍立在了刀聆風的前方,那架勢只要她一動手,便會一劍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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