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來。”“婉兒怕了您了。”趕緊讨饒是必須的。

馬上的這位,是大唐第一公主,天後最疼愛的小女兒李令月,大家習慣稱她的道號,太平公主。向太平公主讨饒成了婉兒幼時的“必修課”,特別是被擒在馬上的時候。不過,當學館授課的夫子考校詩文的時候,笑臉讨好的位置就要調換了,彼時的婉兒也可稍稍扳回一成。

在宮裏馳騁,是這位公主的諸多特權之一。一手執缰,一手抱住緊緊抓着自己大腿的婉兒,她很是興奮。她就是喜歡把婉兒拉上馬,看她驚呼,看她不管哪裏就一把抓緊自己,有時還會閉緊雙眼,對令她恐懼的速度視而不見。太平喜歡任風吹起婉兒的秀發,拂過自己的臉,有點癢,但很舒服。喜歡她被自己調笑時,白嫩的臉龐就會染上彤雲。喜歡看她須臾賦詩,喜歡聽她柔荑撫琴,喜歡看她在學館裏與賢哥哥機辯,喜歡看她獨自一人揮毫潑墨。特別是她偶爾也會到約定地點等自己,看到她時,她總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神情十分可人。

太平公主喜歡、欣賞婉兒,婉兒也是這宮裏唯一和她同齡的玩伴。婉兒獨特的高貴氣質,有時也讓太平側目。可太平就是不明白,這樣才華冠絕、楚楚動人、顧盼流轉,自成風度的美人,母後怎麽會讓她呆在掖庭宮?母後不是發愁自己的學業,想給自己找侍讀嗎?為什麽發現不了這個人呢?不行,為了婉兒,也為了自己,得給母後提個醒。太平想出了辦法,婉兒不是有幅畫在自己那兒嗎?拿去給母後看看,上面還有她提的詩呢。

思緒飛轉中,已經到了禁苑,李賢正和李顯、李旦一起等着太平,說是等太平還不如說是等婉兒才是正解。這三位皇子皆與婉兒比試過才學,均未有勝績,不過他們依然樂在其中。婉兒被太平扶下馬,努力地收回了被甩在身後的心神,定睛看到皇子們都在,舉步輕搖,來到太子李賢面前,躬身施禮“婉兒見過太子殿下,英王殿下,相王殿下。”“哎呀,婉兒,免禮吧,你跟我們兄弟客氣什麽呀,少讓我們在夫子面前出幾回醜就當是你高義了。”李賢伸手扶住婉兒,低頭笑着看婉兒嬌羞地垂首。其它兩位皇子也上前分別和婉兒打了招呼。“今天天氣好,賢哥哥說出來打獵,讓我把你找來,咱們就在馬上看他們狩獵就好,今天為你,我不發一箭,別怕啊,婉兒”太平邊說邊摟着婉兒的肩膀,她知道婉兒不喜歡血腥的場面。

“太平對婉兒真好呢。哥哥都妒忌了。”李賢調笑太平。這個妹妹誰都欺負,就是不欺負婉兒,還時常拿些好東西哄哄婉兒,妹妹只要一吵鬧得不象話,叫一聲婉兒,她就立即禁聲,屢試不爽。賢感覺婉兒不但才學總是幫得到他,還能制服刁蠻公主,真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賢哥哥是妒忌婉兒呢,還是妒忌太平呢?”太平公主不打算放過賢,他都有了太子妃和三個兒子了,還老是招惹婉兒,太平很不同意她的做法。賢是太子,自己有時在掖庭宮幫不了婉兒的時候,只要把太子搬出來,保管好使。就是礙于這層關系,才把婉兒帶出來跟他們一起玩的,可是他老是那樣看着婉兒,不行,自己要保護好婉兒才行,婉兒是自己的,可不能讓賢搶了去。這位公主似乎還太年幼了,還弄不清情和愛,她認為,只要婉兒不是賢的,就會是自己的,她十分肯定這一點。當然這個結論很快就被否定了,除了賢以外,這宮裏能搶到婉兒的其實還有兩位呢。更讓太平無奈的是,終究還是自己親手奉上了婉兒。

“皇子和公主又去哪裏了?”臨朝聽政的二聖之一,永遠美麗的天後向宮人發問,“回禀天後,公主在掖庭宮接了一位罪奴,兩人騎馬跟皇子們去打獵了。”

“哦~!”天後不悅,這幾個皇子才學不見長進,借助太平引誘宮婢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了。“太平接上的是誰?” “回天後,是罪臣上官儀的孫女上官婉兒。”

哦?是婉兒,三年前就聽說她天資過人,詩文更是無人可及,教學的幾位大臣都同聲稱奇,當年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把她母女留下是對的。十三年了,她跟太平同歲,也應該出落得不差了。天後心中按自己的想象勾畫着婉兒的樣子。“等太平回來,說本宮要見她。”

“是,天後,奴才告退”

“下去吧。”天後微閉雙目,深吸了口氣,神情略顯疲憊。按了按酸痛的肩,又翻開了眼前的奏表。

晚膳之前,太平來到紫宸殿,進了書房,“母後,兒臣拜見母後,給母後請安。”太平公主給母後施禮,沒等母後說平身,自己就跑到母後身邊,撲進母後懷裏。這又是太平公主的特權,從不需要通傳,問安是個形式,她是母後最喜愛的孩子,所以她應該坐在母後身邊,太平從小到大就是如此,自己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呵呵,太平來了。”這位天後也只有對自己的女兒沒脾氣,就象現在這樣,一口氣撲到自己懷裏,天後頓感心情舒暢。“太平今天又到哪裏玩了,瞧這一頭的汗,還一身的土。”“回母後,太平今天也有去學館的。”“太平是去學館接什麽人了吧?”天後想跟女兒談談了,主要還是想聽聽太平是如何評論婉兒的。“哦,連這個母後也知道,那太平就不用繞彎子了。” “哦?”天後不解地看着這個根本繞不了彎子的孩子。太平獻寶似地拿出婉兒畫的畫,在禦案上展開,“母後,我就是去接了畫畫的人,母後,您看還不錯吧?”天後垂眸看向畫卷,朵朵盛開的牡丹躍然紙上,徐徐如生,花叢間一位高貴的婦人儀态端莊,在花叢中悠然駐足,手撫一枝牡丹,透露出欣賞又憐惜的神态。眉目傳神,比宮中的畫師給自己畫的強多了,這說明做畫之人是用情在畫的。情?太平說婉兒是做畫之人,可是這孩子不是跟自己有世仇嗎?她如何能畫出這般神态的自己,難道是畫功太好了?亦或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或是因為自己是太平的母親,所以還挺喜歡自己。天後也是懂畫之人,如果作畫之時對所畫之人沒有喜愛的心情,是做不出如此傳神的作品的。

天後感覺是時候見見這個婉兒了,對一個孩子下不了結論,這倒是少見的情況。“太平,明日辰時之後你帶婉兒來母後這裏,母後要見見婉兒。”“是,母後放心吧,我一定把她給您帶來。”太平心裏樂開了花,母後見了婉兒,肯定會滿意婉兒的才學,自己再跟母後讨要婉兒當侍讀,母後一定會賞賜給自己,這樣母後也就不用操心自己的學業了。想到以後可以天天跟婉兒在一起了,太平從母後身邊起身,蹦蹦跳跳地走到階前,“兒臣不打擾母後了,明日兒臣再來給母後請安。”“好,平兒,下去吧。”

太平大喜過望,直奔掖庭宮告訴婉兒好消息。這一切當然有人報告給了天後,天後鎖眉,太平就那麽希望自己把婉兒賜給她?太平那點小心思,天後一眼便知。

公主一口氣跑到了婉兒的小屋。婉兒剛剛沐浴了一番,她感覺這一下午吹得她灰頭土臉的,衣服也髒了,真不知道這位公主怎麽就這麽喜歡騎馬,被風吹不說,大腿和腰也疼,下次一定不跟她這麽瘋玩了,如果非要騎馬,也只希望在公主懷裏,在陽光下信馬由缰,欣賞美景,怡心怡情。“婉兒,婉兒,我有事找你,我進來了。”聲到人到,下一刻太平就站在了婉兒面前了,亵衣還未完全穿好的婉兒,直接石化了,忽然又清醒過來,慌忙地遮掩身體,“太平,你能不能不這樣!”“嘿嘿,我不這樣,又如何能看到春光無限呢?”太平理虧一樣可以“大言不慚”,論調笑這種事情,婉兒可占不到絲毫的便宜。如常,婉兒語塞,直接無視太平的調笑,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太平感覺屋裏的光線有點暗,而且溫度有點高,裹夾着沐浴的芳香和潮濕,讓自己心神有點不明地躁動,轉頭看看婉兒,臉上的紅暈正漸漸退去,忽然真的很想抱住她。就象每次在馬上那樣,順便親親她的小臉兒,看那一點紅,暈開成一片,昭示着自己的戰績---‘又一次成功地調笑了學館裏的才女’。完全的一種調皮學生心态,但又不盡相同。太平緩緩走近婉兒,直到她的呼吸讓婉兒感覺到了熱度,婉兒猛然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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