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荒大帝不好惹
兩人終于走到荒大帝面前,荒大帝看了白茍一眼,嘴裏似笑非笑:“剛剛說什麽了,怎麽表情這麽難看。”
白茍搖了搖頭,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只有霍天翊開了口:“沒事,師傅。帶我們進去吧。”
荒大帝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了摸白茍的腦袋:“放心吧,沒事的,我不會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白茍擡起頭,嘴唇蠕動,輕聲道:“師傅。”
荒大帝嘆了口氣:“我雖然阻擋不了所有人的欲望,但好歹也能夠讓一些人忌憚。”
後面也許還有話,但是荒大帝沒有說,白茍也假裝都明白,他只是在心裏問自己:你開心嗎?他們都幫着你,護着你,你明白嗎?你不是一個人了,你有師弟,有師傅,你難道就不開心嗎?
開心死了。
他又在自己心裏這般回道,又開心又難過,也不知是怎麽了,最後竟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霍天翊。”
他輕聲叫着一邊的霍天翊,霍天翊側過頭,看着白茍的笑臉,沉重的臉色也稍稍放松下來:“嗯?”
“我好開心啊。”白茍低聲道。
霍天翊彎了眼,他緊攏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聲:“嗯。”
殿堂的門從裏面打開,荒大帝帶着白茍二人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又自己合上,白茍擡頭望去,廣闊的大堂周圍分布了一圈座椅,上面都坐着辨不清面目的長老們。
辨不清面目,也分不清善意還是惡意,但是白茍早早就知道此事不可善了,于是神情也沒多慌張。
荒大帝看了眼,笑了笑:“至于這麽大陣仗嗎?難不成你們連我也懷疑上了?”
“荒大帝,這次權結界被魔修肆虐,死了不少人啊,而且這維修資金什麽的,也不是小數目,懷疑一下你,也不算什麽吧?”有個聲音冒了出來,白茍卻并不知道是誰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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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邏輯。”荒大帝笑罵出口:“想要潑髒水潑到我頭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他神色不屑:“我是權勢力近些年來最有希望堪破身心魂三衰的人了吧,你們這些半只腳踏進墳墓裏面的家夥想要把我拉下水是不可能的,這些年來,我也就兩個徒弟,如今就被你們這些人盯住不放。咱們也別故弄玄虛了,有什麽條件現在就提出來吧。”
“荒大帝是個明白人。”一個低沉的女聲贊了一句:“某些長老眼紅嫉妒想要拉你下水,确實是不可能的,荒大帝的兩個徒弟也是這次魔修肆虐的受害者,本不應這般行事。”這女聲句句在理,但她話卻沒有說完:“但是荒大帝,你想要明人不說暗話,那我也就跟你說明白了,咱們這些人都是半只腳快要踏進墳墓的瘋子,做什麽事情都有可能,你家的徒弟現在就是我們眼中的人參藥,要麽你交出丹藥,要麽你把那個徒弟交給我們。”
荒大帝卻是笑着搖了搖頭:“這樣就沒法談了,我本想給你們個交代,但是你們卻太過得寸進尺,咱們都是權勢力的人,打斷了根還連着絲,不說榮辱與共,但好歹也要比另兩家親熱許多,我也想諒解你們,但是你們卻不諒解我。”
“不過一個徒弟罷了,荒大帝你可以再收,何必要跟我們鬧得這麽僵呢?”另外一個不知面目的長老發出聲音。
荒大帝嘆了口氣:“權勢豪的師徒情誼大家不知還有幾個人記得,師徒,師徒,生死與共,你們真的是堕落了。到底是你們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整個權勢力的發展和未來重要,我現在把徒弟交給你們,那是不是就親自斷送了一個即将成為大能的苗子的可能性?你們總是沒希望了,難到還要讓別人沒希望嗎?”
“荒大帝你!”有人憤怒的吐出聲。
荒大帝依舊沒有落下笑容,他神色沒見多少變化,但是此時的笑容在那些長老眼中卻比剛開始要嘲諷許多:“我是來跟你們談的,畢竟咱們都是權勢力的人,論親論疏,我也得先考慮你們,總不能去跟外人談,但是你們卻想要占着人多反過來欺壓我,也不知是認為我荒大帝真的就能夠被你們這群快死的人給吓住,還是覺得自己那腐朽的身體能夠引起我的同情,可憐可憐你們。”
“住口!荒大帝你不要目中無人!”又有個長老沒忍耐住,怒吼出聲。
“目中無人的是我,還是你們?”荒大帝說得很慢,但卻說得其他人沒有聲音,白茍在背後看着荒大帝的背影,崇拜至極。
霍天翊握了握白茍的手,小聲道:“等下躲在我後面。”
白茍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小聲:“會打起來嗎?”
霍天翊輕聲:“嗯。”
過了好久,才有長老放出聲音:“既然荒大帝想要跟我們談,也讓我們看到你的誠意了,那好吧,不如荒大帝自己來說出條件吧。”
“終于遇到明事理的人了,談判就是這樣,你讓一步我讓一步嘛。”荒大帝嘴角挂着跟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的笑容,他似乎在進來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此時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你們要保障我徒弟的人身安全,總不能讓外人窺伺了去,這個條件沒有人有異議吧?”
“沒有。”幾個長老附聲:“繼續說吧。”
“無異議。”
荒大帝又道:“并向外發布消息,說我徒弟根本就沒有起死回生,那個丹藥完全是子虛烏有,魔修捏造出來的攻擊權勢力的把柄,這個我想各位都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
“這個不用你說,我們自己就會做。”很快有長老回了話。
“想來我徒弟跟魔修是沒有關系了吧。”荒大帝笑道。
“本來就沒有關系,荒大帝放心。”另有長老也跟着笑着回答。
“好。”荒大帝道:“那枚丹藥是我去海外修行的某處洞府獲得,丹藥旁有本資料,但已經殘缺不全,我只看到最後一句話寫着:‘能起死回生,但條件太多,百不活一,失敗之作。’我本是半信半疑,就送了一粒給我徒弟防身,豈知他這人實誠,竟然真就用了出來,更沒想到還真的救活了我另一個徒弟。”
那丹藥早就用了,誰也沒見丹藥的全貌,全憑荒大帝一張嘴瞎掰。
白茍目瞪口呆的看着荒大帝扯出的一堆,倒是證實了他的不知情,他一瞬間對荒大帝的敬仰之情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心想:我不如他。
長老們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死馬當活馬醫,總有人信了,于是問道:“難不成荒大帝手上還有現成的?”
荒大帝苦笑一聲:“我剛拿到手,覺得新奇,就拿來試用了一番,百枚丹藥用了九十九,唯獨最後一顆不舍再賭,送給了我的徒弟。”
“竟有百枚?!”有人不信,驚呼出聲:“這藥難到很好練嗎?”
說謊就是說得越多就會有越多破綻,荒大帝深谙其道,于是閉嘴不語,僅僅微微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嘆氣道:“我也不知。”
長老們面目不清,但心思卻很好理解,無非就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信者總是明白能夠起死回生的事情總是要運氣極佳的人才能做到,不信者則覺得荒大帝七分真三分假,肯定手上還有貨,只是不願交出來罷了。
但是荒大帝不願,他們又不能硬逼,畢竟荒大帝實力和地位擺在那裏,他們要是占理還能辯上幾句,可是偏偏他們根本不占理,于是只能近乎妥協的問道:“那地方荒大帝可還記得?”
荒大帝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尴尬:“記得是記得,只是長老們再去,可能不會有什麽收獲了。”
這話說的衆長老心裏都怒罵一聲,但是表面上還得忍耐:“總得試上一試,荒大帝能夠說出這麽多,我們也很感激。先前荒大帝提出的條件,我們都會照做,咱們權勢力的人總不能給別人欺負了,本來大家心知肚明,但那些人以訛傳訛,說不定還要栽贓我們手上握了些什麽天才地寶似的。”
荒大帝點了點頭:“這位長老是個明事理的。”
白茍又小聲沖着霍天翊道:“這些長老膽子小。”
霍天翊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難道就等着打起來嗎?他握了握白茍的手,小聲回道:“別說話。”
白茍點了點頭,又拿手摸了霍天翊一下,然後看到霍天翊望過來,還沖着他笑。
霍天翊撇過頭,決定不再搭理白茍。
荒大帝道:“那麽現在就談完了吧,我就帶我兩徒弟回去了,那個洞府的消息,我到時候回去整理一番交給你們。”
長老們還有些人不甘,但是也沒法這個時候插嘴,畢竟說到底他們鬧起來,看熱鬧搶便宜的也會是其他勢力的人,于是只能強行僞裝表面的和氣道:“多謝荒大帝了。”
今天對于衆長老唯一的收獲就是,看穿荒大帝此人不僅是個說殺就殺的暴力分子,就連說,他們也說不過人家。
當即,有人就暗下決心,不挺過身心魂三衰,絕不會再與此人對上。
來的時候,白茍身心皆忐忑不安,回去的時候,他幾乎要樂得飛起來,話也顯得格外多,此時跟在荒大帝身後,一個勁的叫着:“師傅,師傅。”
荒大帝帶着他們,聽到白茍叫他,摸了摸白茍的腦袋:“算是幫你糊弄過去了,感不感謝我?”
白茍笑開了花:“謝謝師傅啊,師傅,你說你是最有可能度過身心魂三衰的人,難到你還沒有過。”
荒大帝笑道:“我要是過了,咱們師徒的日子也就沒有多少了。”他神色很輕松,似乎覺得勢在必得:“身心皆過,魂還差點。”
“那師傅晚點再過,我想跟師傅多待一段時間。”白茍膩在荒大帝的身邊,甜言蜜語一堆一堆的往外倒。
只有霍天翊一語不發的跟在後面,看着白茍興奮的臉,心裏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