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叽叽叽

旁邊一滿臉胡茬的漢子也跟着講了一句:“釀酒娘,你也歇會兒吧,整這些一時意氣也成不了事。”

原來這妹子就是先前聽着的釀酒娘。白茍心裏嘀咕着,就聽見那釀酒娘冷笑一聲,把炮口轉向那中年漢子:“我說夏老四啊,你幫巫華照那小人說話,我也沒覺得什麽,畢竟像你這樣什麽本事都沒有,也只能攀一下權貴的腳尖,但我說這個跟你一棍子打不着邊的人,你也跟着摻和什麽啊?你是那糞坑裏的攪屎棍嗎?!”

白茍嘆為觀止,深刻認識到廣大婦女的嘴炮威力,當是時,屁也不敢放一句,蹲在地上,一副完全與他無關的樣子。

另一邊,一個衣着整潔,披着青絲褂鍛,頭上垂下兩條辮子,長得極其好看的年輕男人插了嘴:“釀酒娘,逞一時風光,并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你把火氣全部發洩到我們身上,也沒用。”

釀酒娘看了這男人一眼,眼裏充斥着憤怒的火焰,如同一個炮仗似的:“如果不是巫華照你個小人帶老娘入了這坑,老娘現在還待在自家酒館逍遙快活!如果老娘今兒個在這倒了,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白茍又把視線小心翼翼的移到霍天翊身上,他心道:不知道霍天翊與這幾人是什麽關系?

霍天翊設立了兩個屏障,把所有四腳蛇擋在屏障之外,之後,他就繼續一言不發的看着某一個角落,也不知在想什麽,似乎周圍一切喧鬧都與他無關。

“這位英雄。”白茍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厚臉皮的湊了過去:“你還能支撐多久啊?”

霍天翊呆了一下,把視線投到白茍身上,眼神似乎帶着審視,這是白茍剛開始經常遇見的目光,此時顯得坦然許多,他知道霍天翊沒有認出自己。

“這位英雄,不知你有什麽辦法?”于是白茍又蹭着再問一句。

終于,霍天翊張開了嘴,他聲音不大,卻恰好讓所有人都聽見:“準備。”

白茍心裏還沒反應過來:準備?準備什麽?

可是他手中的刀卻是突然跟着顫抖起來,跟小黑配合許久所形成的條件反射讓白茍一下子就調動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看向給他危險預感最強烈的某一處,他一眼望去,只見一只長着翅膀的四腳蛇,極像白茍見過的西方龍一樣的家夥從嘴裏吐出一個黑色的能量團,然後猛地砸在屏障之上。

與此同時,霍天翊在白茍旁邊,又吐出了一個字:“殺。”

殺?殺誰?

白茍總是反應慢半拍,但是很快他的身體又自發的扛起小黑向着那條與衆不同的四腳蛇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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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它。

他和霍天翊幾乎是同時出發,到屏障腳下那刻,正好屏障被黑色能量團砸碎,稀裏嘩啦的能量變成光點灑落到白茍的身上,但是他卻恍若不知,揚起小黑就是兩刀。

他本可以再揮上第三刀,但是在他想要揮的時候,他發現他的目标早已經死亡,這讓他心裏一震,急忙把目光投到霍天翊身上,看着他雲淡風輕的伸出手揪住那長了翅膀的四腳蛇的脖頸,并看向不再瘋狂朝着他們沖來,而顯得稍稍滞緩的四腳蛇們,緩緩道:“趁現在,殺出去。”

明明很緊張的事情卻被他說得不緊不慢,似乎不過如此的樣子,白茍側過頭看向那還站在原地發呆的另外三人,大聲道:“還愣着幹什麽?!跑啊!!”

他說完之後,就見那幾人各自施展術法用着比他快百倍的速度朝着他這兒飛過去,幾乎眨眼間,白茍就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他心裏懊悔不已,痛恨自己幹什麽要提醒那幾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只能拿起小黑,一刀一個的慢慢殺出一條路,萬幸,前方霍天翊幾人已經開出了一條路,使得白茍更容易殺出去。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殺得雙手麻痹,一身血污,到後面就連揮刀的力氣也沒有,只能讓小黑自己帶着他前進。

他心道:如果不是小黑,我定是死了千百次。

後面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也就在快要倒下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叽叽——”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白茍掙紮着想着,努力睜開一條眼縫,看向聲音源頭,只見一只足有他身體半個大的大胖蟲拍打着翅膀在他面前,似乎很高興似的,興奮的又了兩聲:“叽叽。”

白茍眨了眨眼睛,猛地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大肥蟲,後知後覺才感到害怕,一陣寒意從後腦勺遍布全身,可是他卻連聲音都發不出,更讓他奇怪的是,一直和他配合良好的小黑此時竟是一點動靜也無。

這只肥碩的大飛蟲叫了兩聲之後又迅速的飛走,然後在白茍心裏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更多的“叽叽——”聲傳來。

白茍瞪大眼睛,心道:不是吧……

只見他早已适應的灰暗洞穴內,一只又一只跟他先前看到的同樣體型的大飛蟲擁擠着朝他飛來。

白茍現在連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絕望着看着它們越來越近,他腦海裏面已經聯想到自己被活活撕成碎片的景象。

可是他前面五米遠的位置,那些飛蟲又個個停了下來,然後小聲似乎在交談什麽似的,“叽叽”聲不絕于耳,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更大體型的大飛蟲從飛蟲堆裏擠到白茍的面前。

“叽叽。”它朝白茍叽叽了兩聲,也不管白茍明不明白,抓着一只非常小只,好像幼年四腳蛇的屍體放到白茍面前。

“叽叽。”然後它又叫了兩聲,似乎在催促着白茍似的。

白茍呆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我們認識嗎?”

面前的大飛蟲:“叽叽叽叽!叽叽!”【對噠!】

白茍一臉迷茫,看了看面前的四腳蛇:“這個……給我吃?”

面前的大飛蟲拍打着翅膀,轉了個圈:“叽叽叽叽!叽叽……”【不給你吃給誰吃?】

白茍心道:這聲音肯定在哪聽過。

他腦裏拼命回想,突然靈光一閃,他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大飛蟲:“你!”他想起自己在石室內放出來的家夥,此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怎麽變得這麽大了?!”

面前的大飛蟲似乎聽懂了似的,更加大聲的說了好多個“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我本來就這麽大!先前是餓的!】

但是白茍完全聽不懂,他只是一臉不知所措的呆立了一會兒,然後撿起了地上的幼年四腳蛇,拿到手上,才發現這個四腳蛇的與衆不同,因為觸感特別軟,就仿佛果凍似的,他正好也餓了,也沒有理由再去講究些什麽,放到嘴邊,剛準備下口咬,那條四腳蛇就被他這麽一吸氣,整個吸到嘴裏面了。

白茍瞪大眼睛看着空無一物的手,然後又摸了摸喉嚨,很是驚奇自己竟然沒給噎着,他嘴裏還有那種滑滑糯糯的感覺,證明那只四腳蛇确實被他吸進了嘴裏,當然現在更是被他一口就吞了下去。

他失聲叫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面前的大飛蟲似乎笑了起來,笑的聲音也是‘叽叽叽’:“叽叽!好東西啊!我都舍不得吃!叽叽!”

白茍瞪大眼睛,他感受到自己胃裏突然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然後一時沒站住,整個人跌了下來,連忙捂住自己的胃:“不要随便給我亂塞東西啊!”

“叽叽!你怎麽了?”給他吃東西的大飛蟲似乎擔心的看着他。

但是白茍已經估計不了那麽多了,胃在被猛地撞了一下後,就連腸道也像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就好像他整個人被塞進一個狹小的桶裏面,然後有兩個人拿着大錘頭在往下砸。

“啊!——”白茍痛呼出聲,蜷縮着身體倒在地上。

“叽叽!你會不會死啊?”那只大飛蟲還在耳邊說着話。

白茍也鬧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能聽清楚這些蟲子說什麽了,只能不斷地痛呼,這次被砸的又是自己的胳膊,他總覺得這麽疼,自己的胳膊應該被砸碎了,可是拿手去摸的時候,又好生生的在那裏。

“叽叽!你說他會不會死了?”大飛蟲又去問其他的飛蟲。

有一只回答他:“叽叽!很有可能,人類都是非常弱的生物。”

“叽叽!唉!給這麽好的東西吃都吃不下,你應該給我吃,給我吃了,我就能夠再往前進化一個層次了。”另外一只大飛蟲插了嘴。

“叽叽!那你說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吧?”大飛蟲似乎很苦惱的樣子:“叽叽!畢竟他救了我們所有種族。”過了一會兒,它又強調了一句:“在我們快要滅族的時候。”

“叽叽,但是他在剛開始也殺掉了我們不少族內。”另外一只大飛蟲抱有不同的觀點:“叽叽,不能因為他喂了東西給你吃,你就護着他。”

“叽叽!那是為了自保,他在那個時候本可以把我們全部殺光,但是沒有,他放過了我們,還給了我東西吃,說明他值得成為我們族的朋友。”大飛蟲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如果他那個時候不自保,定會成為我們族的盤中餐。”

“叽叽!其實你就是因為他給你東西吃了。”另一個大飛蟲毫不猶豫的揭穿了它。

“叽叽!我不管!如果不是他先喂我東西吃,我就不可能成為全族成長最快的存在,也不能統領你們,是他給了我這個機會,你們現在都得聽我的,救他,救他,想辦法救他!”大飛蟲急得拍打翅膀。

就在白茍快要忍耐不住暈厥的時候,有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

“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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