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程敬微長長嘆了口氣,把伸手幫小朋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背對自己,然後伸手從後面攬住他的腰,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夢到了什麽,但鎖骨被咬真的很疼!

駱時行被翻過去也沒醒,咂咂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但好歹是老老實實的繼續睡,程敬微揉了揉鎖骨也閉上了眼睛。

白天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晚上的睡眠很重要。

幸好接下來駱時行沒再把他弄醒。

第二天駱時行醒的很早,胡亂吃了點粥就打算去看看地籠怎麽樣了。

程敬微見他一臉興奮地像是得到了什麽新奇玩具一樣也沒阻攔,只是說道:“今天有點涼,你多穿一點。”

哪怕是在嶺南,也是一場秋雨一場涼的,而這種涼還是那種帶着濕氣包裹的冷,冰涼的水汽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往身體裏鑽。

駱時行聽後打開窗被一陣涼風糊臉之後,深深覺得程敬微說得有道理,立刻開始翻找自己的衣服。

他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套衣服遞給程敬微說道:“阿微,這幾件衣服給你。”

程敬微搖頭說道:“不必,我還有衣服。”

駱時行一揮手:“昨天下雨,你之前那套衣服都沒幹,沒得換啦,穿這個,反正這幾套衣服我穿着也大,一時半會也穿不到。”

程敬微還想推辭,無奈駱時行十分堅定,這小兔崽子甚至挽着袖子過來說道:“你要是自己不穿,我可就幫你穿了啊。”

程敬微淡定的将自己的衣領微微扯開:“那你先看看自己的豐功偉績吧。”

駱時行定睛一看發現對方形狀漂亮的鎖骨上多了好幾個牙印,周圍的皮膚也有點泛紅。

他隐隐記得好像是昨天晚上做夢來着。

一想到昨天他無知無覺的時候啃人家鎖骨,不由得臉上一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程敬微,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昨晚好像做了個夢,但我不記得是什麽了。”

Advertisement

幸好他年紀小,而且是睡夢中無意識的行為,要不然怕是要被當成流氓!

雖然解釋了一下,但還是很尴尬,所以他說完就轉頭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準備趕緊離開。

在外面套了個罩衣之後,雖然身上暖和了,但頭上還是有些涼飕飕,他想了想将虎頭帽也扣在了頭上。

程敬微一擡頭就看到駱時行戴着虎頭帽的可愛模樣,微風吹來的時候,甚至能夠看到老虎耳朵上的絨毛微微顫動,而那兩只耳朵也會跟随駱時行的動作時不時晃一下。

駱時行戴着虎頭帽毫無違和感,仿佛真的是一只小貓成精了一樣。

他沒有賣萌的意思,但卻還是讓程敬微看着他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駱時行跟程敬微告別之後就拎着他的竹桶和鐮刀出發了。

對地籠充滿期望的駱時行這一次十分快速的就到了目的地。

只是還沒到河邊,駱時行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地籠的位置好像變了。

他心中有些奇怪,這一處的水流不是很急,地籠怎麽會歪了?

駱時行快步走過去看了一眼,溪水透亮,很輕易就讓他看到了地籠的情況——地籠的旁邊似乎有裂口。

他頓時有些緊張,趕忙将地籠提了起來,地籠很重至少比昨天重很多。

在提起來那一瞬間駱時行甚至以為地籠裏面有收獲,結果拽到岸邊上一看竟然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不僅如此,地籠甚至還被破壞了——側邊有很明顯的斷裂現象。

駱時行趕忙翻過來看斷裂的部位,發現那些斷裂部位似乎被什麽東西磨斷的一樣,斷口處的竹纖維已經散開,呈現出一種放射狀。

駱時行險些氣炸,這裏不是沒有人嗎?怎麽還有偷魚賊!

不僅偷魚還破壞他的地籠!

哪怕知道破壞地籠很可能就是因為找不到開口,程敬微将地籠頂端的開口設置的很隐蔽,那個圓環看上去跟其他地方沒有任何違和感,如果不是對地籠有所了解,一般人可能都看不出這裏是能夠打開的。

駱時行還是抿着嘴覺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他将地籠放下四周看了看,結果除了他自己的腳印和清理草木的痕跡再沒有其他發現。

他緊緊皺着眉又四處看了看,确認沒有任何蹤跡,不應該啊,河邊的泥土濕潤,道路泥濘,很難不留下腳印,尤其是昨晚還下了雨。

除非……是大雨掩蓋了對方的蹤跡!

駱時行想了想決定來一次守株待兔,他倒要看看是誰偷了他的魚,然後綜合對比一下雙方實力再決定要不要報奪魚之仇!

只不過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些适合打架的趁手的工具。

他先是找了根細竹砍下來将一頭削尖充當遠程武器,鐮刀雖然鋒利,但太短,而且上來就見血也不太好,對方只是偷了他的魚,教訓一下就好,沒必要上來就要人性命。

他弄好了竹竿之後為了迷惑對方甚至還将地籠放了回去,破損的地方朝下,甚至還跟上次一樣在裏面放置了一些誘餌。

等安置好之後,他就蹲在一旁的草木叢後面,準備看能不能蹲到。

一邊等還一邊将順路采摘的花椒從枝條上摘下來。

就算守株也不能幹巴巴等着嘛,那多浪費時間。

嘿,他可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

只是他把花椒都摘完放進了芭蕉葉制成的小包裏面都沒有再看到人影,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水聲夾雜着竹木在地上摩擦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地籠正在被沖撞一樣。

駱時行趕忙提着他的所有裝備跑過去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有兩條大魚在瘋狂撞擊地籠,一邊沖撞還會一邊張嘴去咬地籠。

駱時行站在岸邊整個人都呆滞了,他說大魚真的沒有誇張,那條魚大到目測體長接近一米。

當然水面折射可能讓他的視覺跟真實出現差別,但這魚也太大了。

而且不僅是一條,是兩條,這兩條魚剛開始還只是撞地籠,後來可能是發現撞擊也沒用,便張開嘴一邊撞擊一邊啃噬地籠。

駱時行發誓他甚至看到了那兩條魚嘴裏的牙齒!

這兩條魚呈現出來的攻擊力愣是讓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從來沒想過淡水裏,再縮小一點,就是山溪裏面也有這麽兇的魚!

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海中一些大魚會有牙齒,淡水裏面則是某一些先天就比較大的魚有牙齒,但這種很少。

至少在駱時行的印象之中沒怎麽見過。

然而如今……這兩條魚已經把地籠另外一個方向也咬出口子,一看這倆的目标就是裏面的蚯蚓。

駱時行回過神來之後瞬間出離憤怒,他還以為是有人偷了他的魚,結果沒想到是魚破壞了他的地籠!

他伸手抄起竹竿沖着那兩條魚其中一條就戳了下去。

說實話,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全是憑着直覺,都沒多想。

竹竿雖然柔韌,但頭部被他削的十分尖銳,再加上他用的力氣很大,所以駱時行這一竹竿下去當時就感受到戳中了什麽東西。

當然不是河底,戳到肉類的那個反饋跟戳到河底的反饋不同。

這條山溪的下面都是岩石,戳到岩石的話會覺得很硬,反彈的力道也更足一些。

更何況雖然這兩條魚将下面的泥沙帶起,但依稀還是能夠看到有些微紅色出現在溪水之中。

駱時行憑着一時憤怒戳中了之後,忽然就不知道怎麽把魚搞上來了。

他不知道戳中那條魚的哪個部位,若是直接提起來,萬一魚從竹竿上滑下去怎麽辦?

所以他幾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往下刺,同時還感受着那條魚的掙紮。

不得不說,這條魚的力氣真的很大,好幾次駱時行都感覺自己要握不住竹竿了,甚至還差點把他帶到溪水裏。

要不是他及時穩住了身體,只怕這條魚還真能跑掉。

漸漸的這條魚掙紮的力道變得越來越弱,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撲到最後的只是偶爾掙紮一下,這中間至少用了一刻鐘。

駱時行感受到對方力道減弱之後才一點一點地放松力氣,然而等他放松到一定程度之後,那條魚忽然又掙紮起來。

他心裏一慌差點整個人都爬到竹竿上,只可惜他又沒練過,沒辦法只靠着竹竿保持平衡,所以只能盡力用身體的重量加持。

這麽一來一回了好幾次,那條魚才徹底不再動。

駱時行一再試探,确定那條魚真的掙紮力道很微弱之後,這才用竹竿将魚劃拉上岸。

他不敢讓竹竿底部離開河床,生怕一提起來這條魚又掉下去,若是跑了那他就白費功夫了!

等這條魚被扒拉到比較淺的地方之後,駱時行這才看到竹竿戳的位置正好在魚鰓下面一點點。

他頗為慶幸,這要是戳魚頭的話,這條魚可能已經被他驚跑了。

魚頭的骨頭比魚鱗堅硬多了,尤其是這種大魚。

此時魚基本上已經是茍延殘喘的狀态,腮部一張一合的頻率正逐漸減弱。

駱時行本來想要将它塞進竹桶帶回去的,結果沒想到那竹桶壓根放不下這條魚。

最後駱時行只能找了兩根草,用草從魚鰓的部位穿進去再打個結,然後提着回去。

想法很美好,但問題是魚都有接近一米長,他的手自然下垂到地面可沒有那麽大的距離,真這麽提着,這魚恐怕要被他一路拖回去。

駱時行看着這條魚,深深覺得只怕他得把魚抱回去才行。

當然,将魚分成一塊一塊地提回去倒也不是不行。

可這是他抓到的第一條魚哎,還這麽大!

他必須要拿着完整的魚去跟程敬微炫耀一下才行!

駱時行用芭蕉葉将魚裹起來嘗試着抱了一下,倒不是不行,只是有點沉。

他想了想幹脆拿起鐮刀直接給魚開膛破肚,準備把魚給清洗了再帶回去,這樣把不能吃的部分刨除還能減輕一些重量。

也虧了這條魚足夠大,否則用鐮刀來刮魚鱗還有點不順手。

駱時行在洗魚的時候還認真觀察了一下,結果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條黑乎乎的魚到底是個什麽品種。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獨有到後世就滅絕了的種類。

魚鱗也是又堅硬又大,駱時行原本想要留下魚鱗的,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知道做什麽用,而且他的東西很多也不太好拿,幹脆就扔掉了。

剩下的就是魚的內髒,魚鳔自然是不能扔的,還有魚籽,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發現了兩塊魚油!

将這些都放在芭蕉葉上包好之後,駱時行将其他東西也包了起來在旁邊挖了個土坑埋上了。

一方面是防止血腥味吸引其他野獸過來,另外一方面他還想把這些東西當成魚餌留着下次用。

不過回去得讓程敬微再做一個大一點的結實一點的地籠。

這兩條魚會攻擊地籠的根本原因則是地籠的入口看着大,但裏面為了防止進去的魚再出來空隙就很小,它們鑽都鑽不進去。

駱時行将這些都整理好之後,抱着魚剛要站起來忽然就聽到了腳步聲。

他動作瞬間頓住,沒想到這麽偏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人來!

駱時行聽到聲音都沒有多想,直接提着空竹桶趁着對方還沒到這裏之前抱着魚輕手輕腳地鑽入了草木叢中,然後将魚放在地上蹲下來透過草木從的縫隙看過去。

他需要觀察一下對方到底為什麽來這裏,如果是偶爾路過就算了,如果是做其他事情,那他就要換個地方,免得跟這些人打照面。

他跟程敬微如今能不跟當地人接觸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随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駱時行漸漸看清了對方的身形。

當對方走到溪邊的時候他才确切看到對方的臉。

那一瞬間他險些驚呼出聲:這不就是那個被他一石塊砸暈的人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