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看的魏思溫脊背發涼,很想問問駱時行你到底救了個什麽樣的人回來啊?

而駱時行……駱時行也傻了,他眼睜睜看着那柄鐮刀飛到空中的時候野豬還跟鐮刀有一段距離。

可是等鐮刀順着抛物線落下的時候,野豬就仿佛自投羅網一樣正好到了鐮刀下方。

那樣子像極了野豬主動把脖子送到了鐮刀的路線上。

然而衆所周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說明程敬微剛剛預判了野豬的行動從而扔出了那一柄鐮刀。

駱時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說道:“少俠好身手!”

說完他就開始認真思索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這個人。

#原本以為我們水平差不多,結果最後只有我是戰五渣#

駱時行的眼淚差點落下來,他的确揍人很有經驗,但那都是野路子跟人打架積累來的經驗,程敬微這一看就是專業的啊。

程敬微用腳踩了踩野豬确定它真的死透了之後,再看魏思溫的時候表情就變的溫和許多,仿佛魏思溫剛剛看到的那宛若要把他一起刀了的目光是錯覺。

程敬微甚至還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将魏思溫扶起來客氣問道:“魏翁可有哪裏受了傷?”

魏思溫聽得心驚肉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山君身手不錯啊。”

這麽好的身手當初是怎麽被欺負成那個樣子的?

要不是程敬微真的受了不輕的傷,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對方是不是故意在套路他跟駱時行。

不過他也就是随便想一想,就算程敬微想要套路他們,當地人也不會配合啊,現在那家人還在努力尋找這倆孩子呢,顯然被氣得不輕,這麽久了都沒放下。

程敬微知道他的疑惑,笑了笑也沒解釋,上一世剛流放過來的時候,他也的确是幹啥啥不行打架也打不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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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才發狠學各種東西,重生回來之後他需要一點點适應這具年少的身體,那些東西他也沒有完全撿回來,但剛剛這種事情,也不算多難。

看着魏思溫疑惑的樣子,程敬微客氣客氣之後就放開了他,不打算跟這個無能的大人多交流——魏思溫現在的年紀比他重生之前還大,結果真的很符合人們對于士人的刻板印象,自理能力幾乎為零!

這個人的存在仿佛是故意給他和駱時行增加難度的!

程敬微就很想讓魏思溫先回去,理由他有的是,天色不找,路上不好走,還有魏思溫身上衣服也都髒了需要回去換衣服。

他剛想說的時候就看到駱時行一瘸一拐的跑過來,連忙放下這一茬過去扶住駱時行說道:“不是讓你在屋子裏好好待着嗎?怎麽出來了?”

駱時行笑眯眯看着他說道:“阿微剛剛好厲害哦,如果之前是你遇到野豬,恐怕它早就死了,也不至于這麽折騰。”

程敬微揉了揉他的頭:“都是碰巧,野豬沒受傷我也殺不死它,還是猞猁狲更厲害一點。”

他這話別說駱時行,就連魏思溫都不信。

不過也沒必要戳穿,程敬微自保能力那是好事。

魏思溫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緩慢地走過來,看着院子裏滿地狼藉一時之間也有點尴尬。

人家倆孩子好不容易把院子收拾成了這樣,他一來就把籬笆給毀了,回頭這倆孩子估計還要重新做。

駱時行見他臉上神色尴尬便體貼說道:“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沒想到野豬還會裝死,下次一定确定再說。”

程敬微在面對他的時候脾氣好的不是一點半點:“這也不怪你。”

從林子裏到他們家,這一路上野豬都沒有任何反應,也的确不容易發現。

駱時行剛想說什麽眼睛就看到了野豬的脖頸那裏正在往下流血,立刻轉頭說道:“竹桶呢?我的竹桶呢?”

程敬微和魏思溫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一瘸一拐地跑着拿來了一個竹桶放到野豬邊上。

只是野豬的傷口是在上面的,血液是順着它的身體往下流,根本沒辦法弄到竹桶裏面。

好在這一次魏思溫十分有眼色,在看到駱時行想要将野豬換個位置的時候立刻走過去說道:“我來我來。”

程敬微甚至還找了幾根正在曬幹的竹子過來墊在下面,讓野豬的傷口位置高一些,然後用竹子作為引流管放在傷口下面将血液引入竹桶。

因為血液中是有凝結成分的,駱時行時不時還要破壞野豬的傷口讓血液流出順暢。

在這個過程中,駱時行覺得魏思溫說的野豬肉臭應該是真的,因為流出來的血都一股腥臭氣息。

他蹲在那裏看着血眉頭緊皺,開始認真思索這東西要怎麽做,這個味道的确讓人有點沒食欲。

首先要有能去除腥臭氣息的東西,花椒和生姜的确不錯,但花椒放太多一般人也受不了啊,到時候腥臭味是去了,結果因為太麻太澀而無法入口,那還不如不腌制呢!

駱時行在思考,其他兩個人就在旁邊盯着野豬的血液往外流,時不時還要換個竹桶才行。

等血放得差不多了,魏思溫忍不住問道:“接下來要怎麽處理?”

是他把清理野豬這件事情給想的太簡單了,事實證明在這些方面,還是問問這倆孩子更靠譜一些,畢竟他連只雞都沒清理過。

只是他這一問把駱時行也給問住了,他臉上也出現了些許茫然,他的确是學了很多東西看了很多書,但這裏面不包括怎麽清理死豬啊。

哪怕是一些關于美食的記錄片裏都是一閃而過,沒有人會拍攝怎麽清理死豬的。

是以他卡殼了一下,不過他處理過從外面買回來的各種生豬肉、豬耳朵、豬心之類的,順着那個思路,應該也可以……吧?

正在準備憑借着自己的想象回答的時候,一旁的程敬微說道:“山豬肉需要大量的水清洗,我們這裏水不夠,先把豬毛燒了分解之後帶去河邊洗吧,而且把想要吃的先洗了,剩下的先放着,清洗之後的肉不易保存。”

駱時行十分驚喜地看着程敬微:“阿微你懂啊?那可太好了!不過為什麽要燒豬毛?”

“因為那樣比較好退毛,山豬毛硬,這樣更方便一些,等燒完用鐮刀刮一下,把毛去了就行,再将豬皮剝下來留着看有沒有什麽用。”

駱時行詫異:“豬皮不吃嗎?”

魏思溫剛才一直插不上話,此時聽了便立刻說道:“野豬皮又厚又硬,的确不能吃,你們拿來硝制一下,馬上要冬天了,你們拿着豬皮弄點保暖的東西也好。”

駱時行聽到前面的時候本來還想說可以努力一下,肉皮再厚也可以弄肉皮凍嘛,那個用來當下酒菜不錯。

不過在聽到後面的時候也覺得有道理,他不知道南邊的冬天怎麽樣,不過據說冷的時候也很冷,先留着也是好的。

程敬微把他從地上薅起來說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情,剩下的交給我。”

魏思溫輕咳一聲:“讓我來就好了。”

然而程敬微不會再相信他了!

再讓魏思溫來,怕是他們的房子都保不住!

駱時行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在屋子裏呆着也是無聊,沒事情做就記得身上疼了,還是做點別的吧。”

程敬微想了想也覺得等等他要是去河邊清理野豬的話把駱時行一個人放在這裏有點不放心,他受傷的時候一個人留在家裏沒什麽,他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駱時行他十分不放心。

哦,不對,還有魏思溫,讓他陪着猞猁狲也不錯。

這麽看來魏思溫也還有點用處,程敬微勉強說服自己讓魏思溫暫時留下來,不把他趕跑。

現在麽,讓駱時行在外面也行,今天的陽光難得不錯,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是以他幹脆在外面用曬幹的茅草弄了一個茅草堆,上面鋪上了芭蕉葉讓駱時行趴在那裏跟他們說話。

坐是不能坐的,駱時行身上還有傷呢。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駱時行才發現他剛剛太着急,穿着犢鼻褲就出來了,這褲子跟後世的三角褲沒啥區別,所以他現在的樣子大概也就比裸奔好那麽一點點。

可是讓他穿上褲子他也不願意,身上有傷口,褲子又不幹淨,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這裏又沒別人,大家都熟悉,不穿就不穿了吧。

駱時行趴在芭蕉葉上看他們清理野豬。

而在清理野豬之前,程敬微直接把外衣給脫了,露出了瘦削卻看上去十分精幹的身體。

随着他的走動,隐隐還能夠看到一點肌肉,甚至連腹肌都有,雖然對方幹着切割豬肉這個完全不高大上的工作,但他每一次揮刀都看上去特別的潇灑有力。

駱時行饞他肌肉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肚叽,哎,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有這樣的肌肉。

不過饞肌肉也沒耽誤駱時行的指揮:“豬耳朵留下來,回頭可以鹵一下,豬頭把骨頭弄出來,然後腦花留着,可用來涮鍋,唔,烤制和香煎都不錯,豬舌頭鹵制或者烤也都挺好。”

駱時行說着說着就忘了他們眼下什麽調料都缺,開始無限暢想:“哦,對了,脖頸肉把淋巴給去了,那個不能吃,回頭這部位弄個炭烤就不錯,前腿梅花肉留一下,回頭烤或者煎都行,肋條那裏骨頭留點肉,烤炖炸都好吃的,還能腌制成臘排骨,後腿肉不用太精細,回頭剁餡用,加點肥肉包餃子灌香腸都很好。”

他打量了一遍野豬,找到了剛剛忽略的部位:“還有還有,肘子部位不用分,到時候弄個冰糖肘子就很好,豬蹄豬尾巴到時候跟耳朵一起鹵,都洗幹淨點啊。”

魏思溫聽着他小嘴叭叭地提要求,腦殼都有點疼,忍不住說道:“可別說了,你說的我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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