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房光霁:“怎麽說話呢,特地在這等你,準備還錢來着。”

兩個人在停車場的電梯裏對峙。

花才說:“你再不滾我就動手,我數三下,三二一。”

他連氣都不帶喘的一口氣念到一,随即一拳揮過來。

力道還是收着的,不過看上去很兇,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房光霁下意識地迎上去,顧不得被揍,一把将人囫囵包在懷裏,嘴裏安撫地說:“你怎麽了?冷靜,花才,冷靜——”

邊說,邊把花才往自己車裏拖。

這一次房光霁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的車停得恰到好處,方便直接拖人,且再不用擔心被朱穆朗之流截胡。

花才被房光霁弄到車上。真要比力氣的,花才從來不是房光霁的對手。房光霁很會打架,不像花才,大部分時間是靠骨子裏那股不要命的狠勁去震懾對手,而不講什麽格鬥技術。

兩個人掙紮間,房光霁鎖了車門,然後靠自己的體重和身軀,把花才壓在身下,花才劇烈掙紮,車子一震一震,外人看上去,這裏就和在搞車震似的沒什麽兩樣。

過了好一會人,花才掙紮地脫了力,不得不松懈下來,房光霁低下頭,兩個人汗津津的,在彼此灼熱的吐息之間,埋頭吻下去。

花才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他想要反抗,但是一個一米八幾成年且堅持撸鐵男人的身軀正自上而下地壓制着他,這讓他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餘地。

房光霁頂開花才的唇瓣,這是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吻,發生在不合時宜的當下。

花才的呼吸急促起來,臉漲得通紅,但是他沒有辦法逃脫。身上的男人還有餘裕掰開他的嘴,讓他更深地、被迫地和對方的舌唇纏綿。

瘋了。

房光霁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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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花才失去意識前最後想到的念頭。

……

花才被房光霁帶回了家。這是一件完全不可理喻的事。有腦子的人都會奇怪為什麽分開這麽久的前任還要死皮賴臉地追另一半,甚至到了房光霁這樣不計代價的地步。畢竟大明星三天兩頭在車庫裏堵人,實屬引人注意。況且房光霁身後常年跟着一大串狗仔和私生,剛剛的“車震”萬一被誰看到,明天立刻引爆熱搜,每至此境況,微博的工程師們就又要背後紮小人詛咒房光霁給他們增加工作量。

房光霁卻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開玩笑,花才拒人千裏的态度可比他上熱搜來得可怕得多。

房光霁總是在想,自己要是沒有去北京,自己要是當年沒有聽信二叔的鬼話,自己要是踏踏實實守在花才身邊,他們兩個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跨過了整整八年的時間長度,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更像是隔了萬裏長征珠穆朗瑪長白山西沙島,總而言之,再回頭時,誰也看不見誰。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房光霁從後視鏡看着躺在後座沉睡的花才,心裏覺得難過。

這時車外下起大雨,車外行人道上的人,各個行色匆匆,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瓢潑的雨把房光霁的車變成一座孤島,這座島上只有他和花才。

等紅綠燈的時候,房光霁從花才的外套口袋裏某處一張沒來得及扔的登機牌。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短途車車票。

房光霁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瞬間明白了花才心情如此不好的原因。

哪怕過了這麽多年,房光霁還是能夠一眼看透花才鋼鐵般堅硬外殼下,脆弱而痛苦的心。

房光霁深吸口氣。這時綠燈亮,他兩旁的車紛紛提速開走,房光霁等行人道上最後一個旅客匆匆踩着信號燈的尾巴沖到馬路對面,才點火開車去。

黑色的SUV一路劃破開上的水幕,向房光霁在S市近郊區的別墅行去。

許久後。

緩過神來的花才半睜着眼向他,從被窩裏。

雖然這景象十分賞心悅目,但房光霁背後白毛汗留給不停。

因為花才的眼神說的是,你死定了。

然而房光霁有自己的理由。

草自己老婆還有什麽好說的。況且老婆也不是不願意,瞧他剛剛在床上哭得多快樂。果然能滿足老婆的只有我,其他男人哪有我持久,細致,服務到位。

什麽花才不是你老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花才就是我老婆。

房光霁砸砸嘴。憋了這麽多年,忽然洩洪,讓他腦子裏暈乎乎而軟綿綿,愉快的感覺自腦神經散播到四肢百骸,至于怎麽善後的問題,暫且就被他抛在腦後了。

花才萬萬沒想到,自己處理了老家那邊的糟心事,回來還能有更糟心的。

房光霁把他強上了!

第二天,等他緩過氣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找菜刀。

房光霁低頭跪坐在客廳裏,一副你殺了我吧我也不後悔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花才提着菜刀,氣勢洶洶從廚房殺出來,像揮舞劍一般揮着菜刀指着房光霁說:“你他媽……你他媽……”氣到說不出話。

房光霁說:“我只有一句話要說。”言辭懇切。

花才氣得腦門芯疼,他咳嗽一聲,說:“你最好狗嘴裏吐得出象牙。”說罷拿刀一指房光霁,說道:“有屁快放!”

房光霁說:“是不是你媽又出事了。”

花才一愣。

握在手裏的刀哐當一下,砸在房光霁家兩萬一平米的木地板上。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房光霁說:“我出面吧。你和你媽關系一直都那樣,你說,她也不聽。”

花榮是花才內心最不願意為人所知的秘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堂而皇之地觸及它,提起它。那個人是房光霁。

“我媽喜歡你。”花才冷冷地說:“她甚至可以不收錢讓你白睡,你知道嗎。”

……房光霁尴尬地揉揉鼻子。

“她那個人沒救了,她就是自甘堕落,她又要養男朋友,又喜歡被不同男人追捧,所以活成了那個樣子。”花才說:“你不準出面。”

花才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房光霁和花榮扯上什麽關系。想都不用想,他媽只要有機會,就能毀了這個大明星。

用一切方式。

“聽懂沒。”花才蹲下,撿起地板上的菜刀,蹲在地上,像個流氓似的看向房光霁。菜刀寒光一閃,房光霁打了個冷顫。

“那你怎麽辦。”房光霁問。

“關你屁事。”花才光着腿,只穿了一件房光霁的白襯衫,擡起就是一腳,把房光霁踹飛出去。

房光霁苦口婆心:“打我是可以,你不要随便擡腳,因為這樣會走光……啊!痛!”

“煩死了,話怎麽還是這麽多!”花才罵道。

花才在房光霁的房間裏一通亂翻,最後不可思議道:“沒有現金?草,你手機密碼多少,給我直接轉賬!”

房光霁把手機藏在身上,說:“給你是不可能給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你的。”

花才煩死他這優質的舉動,冷笑一聲,然後出其不意把手機搶過來。

手機設了指紋鎖,花才打不開,又彈出密碼提示。

花才根據房光霁的腦容量推測了幾個簡單的密碼組合,包括1234567,12345678,1122334455,888888,結果沒一個對。

“密碼多少。”花才冷冷地問。

房光霁搖頭,死都不說。

“草。”花才心道這麽大塊頭一男的,現在裝得弱柳扶風淚眼晶晶,不愧是影帝,就是會演,就是會搞人心态哈。

他冷笑一聲,拿起手機就往兜裏揣,說:“不說是吧?那就等我暴力拆機。弄壞你什麽資料照片別怪我。”

說罷套上褲子準備出門。

“19970709。”

花才:。

“密碼是19970709。”

房光霁站起來,依靠在門框邊,低頭看花才,淡淡笑着,說:“你試試。”

草草草草草。

別演我了行不行。

別做這種深情人設給我看了行不行。

花才緊緊握着手機,頓了幾秒。

然後,像扔燙手山芋一樣,遠遠地把房光霁的手機丢開。

門砰地一聲關上,花才走了。

房光霁隔了好久,才默默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機,他熟練地輸入密碼19970709,手機彈出成功解鎖提示。

這麽多年了,他的密碼永遠都是這一個。

永遠都是花才的生日。

沒有變過。

花才從房光霁家火箭般地沖出去,然後人傻了。

他在房光霁家的別墅底下轉悠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出小區的路,況且手機也快沒電了,這就讓想在別人家小區裏開導航,都成了難以實現的奢望。

就在這時,房光霁慢悠悠地下來,一臉老奸巨猾,沖花才招招手,說:“散步餓了吧,上來吃飯。”

花才火冒三丈,但是眼看着天要下雨,烏雲一層一層疊疊樂一般堆起來,天空中傳來不詳的雷鳴聲,最近是雷雨高發期,打雷期間在外頭走有被雷劈的可能性。

一堆借口,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回房光霁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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