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瓶邪】《每天下班都能看見我負責的作家在作死》作者:玄武拒屍之地
(作家瓶×責編邪,HE)
今天是我負責的作家來接我下班的第七天。
什麽,你說反了?應該我去接他下班?
老實說,我也覺得反了。想我以前負責那枚叫“解語花”的大神的那段時間,那叫一個備受壓榨說多是淚,特別是當解小花久拖稿不交的時候。我必須鞍前馬後地伺候大爺,給他做飯送他上班替他做家務,不然人随時都有“我的肚子太餓它表示不準我碼字”“帝堵地鐵太擠擠得我腳趾骨折痛得不能碼字”“我的房間太亂我身為一個潔癖加強迫症簡直不能忍所以碼不了字”的理由,為了催稿我都覺得我就是一凄凄苦苦的小白菜。
可是自從我接手了這位叫“啞巴張”的神級大作家,我就深刻地感受到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幸福與快感。這位真名叫張起靈的推理小說大師,除了寡言少語、性格較冷像個悶油瓶讓我很是憋屈以外,不僅每次都提前保質地交稿,有時還可以幫我搞搞校對弄弄排版,效率超高感動得我差點以身相許。
和悶油瓶合作也有大半年了,但實際上我們之間的交流不多,也就最近一起完成了他新書的宣傳推廣。不過在半個月前的慶功宴上,一向只跟我說“寫完了”“要幫忙?”“沒關系”“弄好了”的悶油瓶,居然跟我提起他的房東毀約賣了房子害他沒地可住的事。
當時我已經被主編王胖子灌酒灌得有點麻,看悶油瓶委委屈屈地坐在我旁邊(事後證明那只是幻覺),同情心止不住地大漫北京城,桌子一拍就路見不平一聲吼:來來來來!小哥跟我!水電全包!交稿就好!
于是悶油瓶在第二天就悶聲不吭地提包入夫哦不我家。我也打算好了,要借着這個難得的機會與我不僅現在而且将來的超級搖錢樹處好同伴關系,無論他要我做什麽,只要不踩到我的底線,我都答應。
所以七天前,當這位以驚險迷奇的劇情、連環巧妙的構思着稱的推理小說家對我說他想寫一部愛情小說時,我先是表示了對他跨界挑戰的敬佩,還未來得及追問他是否有大綱,大師就說他沒有過戀愛經歷,希望我能陪他感受一下。
當時我想,要是我是個長發及腰的美膩女紙,當張大作家說他想和我一起體驗戀愛的感覺時,我肯定會嬌羞一笑,然後說“少年何不娶我更好”。但是我是一臉上有草胯下有鳥的男銀,面對張大作家的一臉面無表情但我就是能看出期盼的樣子,我本想拒絕,但狠了狠心,幻想了一下以後坐在張搖錢樹下有錢任性的樣子,點頭說好。
張大作家很開心(我就是看得出來),拿出一張紙列了個提綱:
D1-D6 小學
D7-D12 中學
D13-D17 大學
……
我:“……什麽意思?”
張大作家:“是關于青梅竹馬的故事。”
我想,我有時候的确高估了推理小說家的情商。他有很棒的邏輯性與執行力,但也有我琢磨不透的感性思維。這體現在,第一天他來找我的時候,帶了兩套XXXL碼的實小校服。
入戲不帶這麽深的啊小哥!
于是我們兩個小男孩子,明明大學都畢業老久了,還是穿着實驗小學的校服,在實驗小學的操場上和實驗小學的孩子們一起愉快地玩耍。我很開心我能在六天內就從一年級的小鮮肉升級成為六年級的大哥大,畢竟被年級比自己高的小盆友喊叔叔并不是一件多麽驕傲的事。
今天,是我讀初中的第一天。跟我一起從實驗小學考上實驗初中的悶油瓶,和我約好放學後一起騎自行車回家。
當坐在辦公室裏等他的時候,我忍不住對這麽少女漫畫的情節幻了個想。對一般的中學生來說,“一起騎車回家”肯定是兩個人分別騎一輛小鳳凰,在空曠無人的道路上比賽着你追我趕。但這對從我家騎車出發的張大作家不現實,因為他一個人騎兩輛車太困難。而且,他寫的可是青梅竹馬,小學時性別不分沒什麽,初中卻是小男生小女生第二性征覺醒的關鍵時期,更何況女主性格比較內向,肯定會羞澀一點。
所以我糾結了,待會兒他叫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時候,我到底要不要嬌羞地環住他的腰;當他騎着車帶我經過花瓣飄落的觀景道時,我到底要不要45°仰望天空,一只手輕輕擡到眉毛處擋住陽光,再對回頭的張大作家逆光一笑。畢竟我扮演的是小說裏的女主角,我的任務是讓男主角怦然心動。
即使我很想說一句瓦特惹法克。
張大作家進來的時候,不出我意外,穿着實驗初中的校服。他臉嫩,又因為不經常活動面部肌肉而沒什麽細紋,要不是個子較高,看着還真像那麽回事。我打完卡就到一樓廁所換了衣服,又挑沒多少人的後門和他一起出去。本來我都豁出去了,決定待會兒就忘記我是個叫吳邪的男人,專心扮演小鳥依人的初中女生,結果在我看到那輛車的時候,我就明白我想多了。
“麻麻!窩也想要葛葛們騎的那種車!”
“葛葛們騎的車必須要兩個人配合,寶寶太小騎不了,乖哦。”
“诶同學啊,你們這車哪裏買的?我也想給我家倆崽子買一輛,兩輛車太麻煩!”
同騎一輛觀光式雙人自行車,體力總是開外挂的張大作家是在前面悠閑自在地騎,我這個長期缺乏鍛煉的人則在他身後累死累活地蹬,還不能像他一樣,對周圍各式人等所行的注目禮完全免疫。
我覺得我對他抱着少女般的幻想就是個錯誤。
等騎到實驗中學門口時,我的老腿已經要斷了。最終,我這位文藝女主角的初一,不僅沒有讓我的男主角怦然心動,反而讓他遺憾地(我就是看得出來)看着球場,把我們的小清新自行車鎖在學校外,扶着我坐在籃球場旁。
不知是不是才下課的緣故,籃球場上有很多打球的少男少女。我們兩個老年人穿着校服混在裏面也不顯突兀,特別是嘴裏還咬着學校裏賣的兩個餅。
現在的學校都用一卡通,吃飯購物全靠一卡搞定,從物質上避免了外校人員混入生活的可能性。不過悶油瓶沒有卡也能買到餅我并不意外,因為他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明顯只有女孩子才會買的小白兔草莓酸奶。
那瓶酸奶最後被我喝了。其實我喝的時候聽見了一些細微的哀嚎。
晚飯過後,對于中學生來說就是晚自習,但對我們兩個僞中學生就不是了。我們依舊坐在操場邊上,看着夕陽下的人影漸少,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不知是不是被主人遺忘的籃球。
我休息夠了,而悶油瓶看着天不說話。我想了想,拿手肘碰碰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指指那個球。
“男主,”我說,“你這時候就應該來一場帥氣的裝比給你喜歡的人看,小男生都愛現。”
悶油瓶聽了,還是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我疑惑地看回去,他也毫不避諱地繼續看。我按照長久以來琢磨出來的“張大神肢體語言轉換法”思考了一會兒,得出結論:他這是在嫌棄我這個女主角沒演到位。
于是我糾結了一下,扯出一個笑:“小哥,我想看你打球。”
沒想到悶油瓶緊接着問道:“一起?”
我盡量笑得嬌羞而自然,但手裏捏的校服估計變了形:“小哥你又開玩笑,人家是女孩子,不會打球。”
關于女主對男主的稱呼,我曾經和張大作家讨論過。我讓他告訴我男女主的名字好讓我入戲,結果人家直接說沒想過;我又說那至少有個稱呼讓我喊你吧,他想了想,說就你叫我那樣就好。
當時我就差沒吐血了。你說你讓個男人來演女主和你體驗“戀愛的感覺”就算了,你連稱呼都不換一個你真的是寫言情而不是耽美?
別問我為什麽知道耽美畢竟我是編輯我看過。
張大耽美作家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才狀似滿意地起身走向那個球。球放在三分線外,他走過去拿起球,擺出标準的投球動作,然後帥氣地一投,球順暢地從籃框裏落下,打在地面上發出很大的一聲響。
他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漂亮得緊,我不禁拍手叫好,又見他變換了幾個位置投了個三分,手就有點癢,也不管要演的是個溫婉可人的小女生,起身就想加入他。
沒想到這時卻傳來了噩夢般的怒吼:“哪個班的!居然逃課打球?!給老子站住!”
我還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