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麻!我回來了!肚子好餓哦!有沒有做好……當麻!當麻——!為什麽我們家會有一個陌生人——!當麻快過來救我啊——!”

與往常一樣被餓到脫力的茵蒂克絲一打開家門就看到沙發上躺着一個陌生的白發男人,慌張之中反應過度的尖叫起來。

而從睡夢中被驚醒的一方通行也顯然沒搞明白為什麽會有小女孩在自己不遠處尖叫,頂着猶帶睡意的迷茫表情在自己的手邊摸索着武器。

搞什麽啊這兩個笨蛋。

上條當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吐槽。

解釋清楚了茵蒂克絲并不是搞恐怖襲擊的殺手、一方通行也不是擅闖民宅的歹徒之後上條當麻開始認認真真的把他們介紹給彼此。

“這是一方通行,我從國小一直到高中的朋友。現在我們是同事。”上條當麻指着一方通行說道。

“糾正,是上下級關系。”一方通行淡淡的評論。

上條當麻笑着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別那麽死板啊。啊,這位是茵蒂克絲,雖然年紀和個頭都很小,但非常厲害,現在在文書科工作,順便一提飯量也非常大。”

“把最後一句給我去掉啦當麻!”茵蒂克絲氣惱的揮舞着雙手,“對了!必須補充一點!現在我和當麻是同居狀态!”

“哦——?同居?”一方通行饒有興趣的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被陰冷視線掃過的上條當麻立刻大聲反駁:“什麽同居啊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沒有任何不純潔的關系!她可是有監護人的!再說我看起來是會對那種平胸小鬼出手的混賬家夥嗎——?!”

“當——麻——!”

“喂……等等茵蒂克絲我不是故意的!那個……原諒我好不好……喂——別過來——!”

“你說——誰是平胸啊——?!”

“哇啊啊啊啊——!不幸啊——!”

安靜坐在一邊觀看真人版虎口逃生的一方通行毫無危機感的打了個哈欠。

——

一方通行看了看餐桌上清一色的蔬菜,撐着下巴虎視眈眈的瞧着上條當麻。

被看的人明知故問:“怎麽?不餓嗎?還是不和胃口?”

“你說呢。”

感慨着面前的人長了一張素食主義者的臉,卻偏偏生了個大型肉食動物的胃,上條當麻筷子一放,滔滔不絕道:“其實啊,如果你沒把自己弄傷的話我是準備了其他食材的,但是為了你能早點好起來就先将就一下吧,畢竟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嘛,啊,這麽一說吃過飯之後要記得吃消炎藥——”

“閉嘴。”一方通行咬牙切齒的打斷了對方和尚念經一樣的長篇大論,十二分不情願的拿起了筷子。

茵蒂克絲被夾在氣氛怪異的兩個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一邊繼續低頭朝嘴裏不停的塞着食物,一邊說:“其實唔唔……我之前有聽當麻說過你哦。”

“我?”感覺看着茵蒂克絲吃飯就已經飽了一半的一方通行挑了挑眉。

“哎——我想想啊——”

“咦?等等……”回憶起什麽的上條當麻想要制止茵蒂克絲将要脫口而出的話。

“當麻說過‘是個不解人情還總是自作主張,性格張揚還不知道收斂,每次都惹上一大堆麻煩最後還一甩手消失不見的混蛋’,對吧?”茵蒂克絲對上條揚起一個天真的笑臉,仿佛等待表揚的小孩一般。

“哈?原來我是這種人啊?”一方通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雖然內心吐槽着“是的你就是這種人”,上條當麻還是被一方通行投過來的陰冷視線吓得打了個哆嗦。

茵蒂克絲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說:“當麻!我吃飽了!要去睡午覺了!祝你們兩個聊天愉快!”

然後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愉快個鬼啊。

上條當麻強作鎮定的開始收拾餐桌,試圖像剛才的家庭秘書一樣蒙混過去,意料之外的卻是一方通行并沒有抓着問題不放,反而反問道:“我走的這六年對你影響這麽大嗎?”

“當然。”上條當麻把餐具放進洗碗池裏說:“倒不如說不管是什麽樣的家夥,身邊有個人被安全局抓走還失蹤了六年都會耿耿于懷的吧?”

“搞不好你這樣二十二世紀還會親手洗盤子的家夥是世界上的珍稀品種呢。”一方通行倚在廚房門口看着洗刷餐具的上條當麻,試圖岔開話題。

上條當麻關上水龍頭,把最後一個盤子收進壁櫥裏,擦幹自己的手:“別耍花招。現在是坦白時間。”

“坦白?你想聽什麽?”一方通行挑眉:“比如這六年我在另外一個城市裏娶妻生子生活美滿?哦對了,你想不想看看我女兒的照片?”

說着還真做了個要從錢包裏拿出心愛的女兒照片的動作。

“看個屁。”上條當麻只想揍面前的人一頓,将圍裙摘下來随手一扔,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我和你有什麽好說的。”一方通行聳聳肩,轉身走開:“如果你現在能發發慈悲放我回去我會感謝你的。”

上條當麻不依不饒的擋在了白發男人面前:“我不相信。”

“我說過吧,這和你沒關系,我過的好不好是生是死都和你沒關系,麻煩收起你泛濫的同情心。”一方通行伸出手指點了點上條當麻胸口,臉上仍帶着笑,卻是即将發怒的前兆。

“怎麽可能沒關系!你難道認為我對你是像同情路邊的野貓野狗一樣的嗎?六年前突然消失的是你,莫名其妙回來卻一句話不肯說的也是你!你在耍我玩嗎?!”

上條當麻難得的強硬了起來,直接将一方通行逼退至房間的角落,雙手撐住了牆壁兩側,氣勢洶洶的模樣與往常判若兩人。

“你想打架嗎?”

“別岔開話題。”

“去了哪裏?”一方通行突然用力的拽住了上條當麻的領帶,笑着說:“我殺了人,死過一次,還去了地獄,等好不容易從那裏爬了出來以為能忘掉那些東西,你卻讓我去想起來,一點點說給你聽?”

“我——”

“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麽意義嗎?你能回到過去阻止那些事的發生,還是想像安慰做惡夢的小鬼那樣拍拍我的頭告訴我沒事了?難道最好的結果不是我還活着嗎?那些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過了,你知道它們又有什麽意義呢?幫助啊、照顧啊、保護啊這些東西我已經不需要了。已經太晚了。”一方通行凝視着對面男人的眼睛,紅色的瞳孔裏不知名的情緒在翻湧着。

“你是在埋怨我當初的不作為嗎?”

“你想多了。”

“我沒有。”

“我從來沒想過責怪別人些什麽,不管是什麽樣的路都是我自己選的。”

“那就告訴我!”上條當麻突然大聲喊道。

“我說過了我不想說!”一方通行用更大的吼聲回應。

對方的頑固程度遠超出想象,上條當麻有些失措的放下了手臂,最終還是習慣于在吵架中先妥協的他讓步了:“好……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沒辦法,但是這次我不會再讓你輕易離開的。”

似乎被上條當麻認真的表情逗樂了,一方通行揚起嘴角問道:“如果我一定要走怎麽辦?”

“如果你突然間莫名其妙就消失掉的話我可能真的無能為力,但是如果像是六年前那樣你被哪個人強行帶走的話,我肯定不會什麽都不做,就算被你罵我也不會放手的,就算要因為濫用職權丢掉這個工作我也會把你搶回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我這種家夥值得你這麽做?”

“值得。”

一方通行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上條當麻一會兒,突然笑出聲來。

如果我人生中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你,我還會成為人人畏懼的怪物嗎。

“我怎麽了嗎?”上條當麻摸了摸自己的臉上是否占了髒東西,不然那個人怎麽會笑的那麽高興。

“沒有。”一方通行搖搖頭,說:“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的,你知道得越多就在裏面陷得越深。當然這些話都是借口,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而已,或許應該說,那些事情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我不想讓本來應該被憎恨的我因為這個原因獲得別人的同情,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只要我還活着。”

“別突然說這麽可怕的話啊——”

“等真的看清我的本性的時候再來決定是否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上條當麻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手腕上便攜情報終端的來電打斷。

“等一下。”上條當麻有些不情願的背過身去接通了電話,但在聽了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幾句話後他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很快被認真與嚴肅取代。

通話結束,上條當麻從沙發上拿起外套:“走了。”

“有案子?”

“三鷹市有市民報警說發現了屍塊,土禦門他們已經出發了,我們這邊也要抓緊。”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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