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咒怨

大學畢業後蘇槿并沒有急于成為那種薪水高、地位高、住房高的三高白領,而是找了所略有名氣的練馬區的小學去做一名光榮的偉大的人民教師誨人不倦。(毀人不倦?)

不過,懶如蘇槿當然不會去做什麽勞心費力的班主任,而是托人找關系當了一個每天任務比較清閑的音樂老師,當然,正派大學教育系出身的蘇槿完全有能力勝任這個職務,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工作态度罷了。雖然說日本不像Z國一般藝體老師只是應付上級檢查的擺設,上課時彈次琴教首歌頌XXX的曲子就可以應付了事,但是除了節假日排節目還是沒有多少事情要忙活,蘇槿仍然是每天落得個清閑。況且日本人向來有尊敬教育的習俗,所以面對着一堆懵懵懂懂的小包子軟軟地左一句右一口地叫着自己長谷川老師,已經進化為笑癱的蘇槿就覺得自己又化身為狼的沖動。

于是蘇槿就過着這種每個月拿着十幾萬日元(等于1萬多人民幣)的工資的糜爛生活,其餘時間都在家裏當個徹頭徹尾的宅女,偶爾去酒吧之類的消遣一下也是點杯雞尾酒慢吞吞地喝了兩口就走了,上來不懷好意搭讪的男人一律過肩摔。

然而很快蘇槿就快混到了27歲卻仍是形影單只,而對她稍有表态的其他男人全部被她偶爾露出的更加爺們的行為給鎮壓住了,于是久而久之導致到了這個年齡蘇槿還沒有和別人牽小手,對此母上大人長谷川真理奈表示十分擔憂,并異常自責自己當初将蘇槿掰成僞男的行為。

蘇槿當時溫油一笑,說道:“媽媽你太多心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滿大街都是嗎,要不我現在出去給你牽一只回來?”于是長谷川真理奈閉嘴了。

蘇槿雖然還是個單身貴族,但神奇的是木下和綠川卻攪在了一起,如膠似漆。婚禮上蘇槿以毒辣的眼光看着綠川婚紗下微微凸起的小腹淡然微笑不語,而洞房前被蘇槿和一堆大學損友灌得爛醉如泥的木下卻賴在地上抱着蘇槿的小腿哭嚎道自己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沒把蘇槿認出來說不定現在就XXX了,現在的綠川本性畢露如何腹黑如何恐怖Balabala,蘇槿抽了抽嘴角勉強保持微笑踹開了木下對着将他拖回房間的綠川揮手示意,關門後緊接着就聽見類似于“啊!!!親愛的我錯了!”“別揪耳朵啊痛痛痛痛痛!”的慘叫聲

蘇槿:“……”啊,這位表妹好像被她熏陶得越來越脫離日本傳統女性的軌道了。

到了27歲的那一年末,蘇槿在周末時照例踩着十厘米高跟皮靴畫着妝去了附近的酒吧,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吧臺前慢慢酌着酒,空閑下的日英混血兒調酒師Arno滿臉黑線地看着她說道:“你每次坐在這裏都只點一杯酒,看見你在這裏害得其他男客都不敢來坐這兒了你知道嗎?”

蘇槿驚訝道:“為什麽?我只是在這裏安安靜靜地喝杯酒欣賞美人又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Arno憂郁的藍瞳幽幽地望了一眼蘇槿,以一種悠長深遠的聲音回答:“因為在這裏和你搭讪的男人無一例外地被過肩摔,嚴重的甚至躺醫院去了。”

“你難道不知道你在這裏有個‘過肩摔殺手’的稱號嗎?”

蘇槿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應該穿樸素一點。”

Arno:“……”這根本不是穿着的問題好不好!

但是明顯有人還不清楚這個傳說中的“過肩摔殺手”是何許人也,蘇槿話沒說多久肩就被人拍了一下,濃重的酒氣伴随着低沉的男音在蘇槿背後上方傳來:“那個,小姐,請問你是一個人嗎?”

在金發藍眼美人Arno對男人同情的注視下,蘇槿拉大唇邊的弧度,笑得極燦爛,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狠狠地送了男人一個過肩摔。

“讓你打小爺(咦?)的主意,明天去和漂亮的護士妹妹們作伴吧……咦?小林!”

小林倒抽一口冷氣,從地上爬起來震驚地看着禦姐樣的蘇槿震驚地問着:“長谷川君,你怎麽在這?!”

蹬着十厘米高跟小皮靴穿着小皮褲的蘇槿收回張狂的笑容,淡然挑眉:“喝酒,叫我繪葉就行,你這是……”眼神上上下下視|奸了一遍小林,蘇槿恍然大悟欣慰道:“你終于開竅了。”大學四年沒看見小林的女朋友,蘇槿默默地把小林歸為悶騷一類。

小林突然臉色通紅地結結巴巴地争辯着:“才、才不是!長谷川君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蘇槿默默望了他一樣:”叫我繪葉就行,我又不是男人。“

”好吧繪葉,請不要誤會,我只是和別人打賭而已!”小林指了一下不遠處一堆人面紅耳赤地解釋道。

蘇槿點了點頭,了然道:“我明白……祝你好運。”

“……”剛想道歉的小林木然地被蘇槿拉住手臂拖向那堆人,然後看見蘇槿在那堆驚掉的人面前摟住小林的脖子微笑道:“這樣行了麽?”

等小林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和蘇槿并肩走在一條不認識的路上了,小林茫然問道:“長谷川……繪葉,我怎麽在這裏?”

蘇槿訝然轉頭:“咦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

小林:“……”什麽!什麽時候?

第二天蘇槿上班時默然地在辦公室發現了自己的新同事,勉強微笑着打招呼:“日安,小林。”

小林:“……日安,繪葉。”

然後小林和蘇槿就幸福快樂地一起去誨人不倦了。(…)

直到有一天——

入學典禮儀式結束後,因為作為一年級二班的導師的小林臨時有事所以蘇槿就暫時接代了他的工作,在校門口附近蘇槿看見一個女人正握着新生佐伯俊雄的手,猶豫不決地叫着她的名字:“長谷川老師…………那……那個……我姓佐伯……我兒子……俊雄……就麻煩你照顧了。”

注意到穿着白色套裝的女人渾身顫抖着,沒有看清她的臉的蘇槿皺眉走上前。

還沒看清女人的長相,她像受到驚吓一般松開了佐伯俊雄的手逃跑似的離開了,蘇槿呆愣着留在原地,心生疑惑。

壓下心中淡淡的疑惑,蘇槿牽了佐伯俊雄的手領進教室,卻覺得這一幕異常的熟悉。

很快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連續幾天,蘇槿在上一年級二班的音樂課時都發現那個叫做佐伯俊雄的學生缺課,詢問了一下小林卻發現連他也不清楚,想到了佐伯俊雄那奇怪的媽媽,蘇槿不禁皺了眉。

雖然說蘇槿很沒有責任感,但是今天小林俊介已經請了假去拜祭自己的父親,蘇槿也只好幫忙去家訪一下佐伯家了。

院子裏鋪滿了落葉,花壇裏也長滿了雜草,相識很久都沒人打掃過的樣子。“還真是破敗的家呢。”蘇槿不禁皺眉。

叫了幾聲都沒人來開門,蘇槿試着扭了一下門把手卻驚訝地發現門沒有上鎖。

然後進入了庭院,蘇槿也這樣打開了房屋的門,一股長期無人居住的臭味撲面而來,帶來的是不祥的詭異感覺。

“抱歉……我進去了。”

在玄關脫下鞋子,蘇槿試着喊了聲佐伯俊雄的名字,卻依然無人回應。

安靜的可怕,蘇槿皺着眉。

[屋裏雖然不像庭院亂的那麽誇張,但東西也是四散各處,,而且,裏面比外觀看起來更寬廣,玄關前面是一條直直的走廊,兩側有幾扇門,另外在奉關的旁邊,有座樓梯可以通往二樓。][摘自原文]

右邊的門開着,蘇槿走了進去卻發現空無一人。

“咚咚咚咚!”小孩跑步的聲音從蘇槿背後傳來,她立刻轉頭卻發現空無一物。

“俊雄君,是你麽?”蘇槿問道,仍是無人回應。

“奇怪呢。”蘇槿低喃道,這時候房裏傳來了貓的叫聲——

”喵—喵—“

凄厲異常的貓叫讓蘇槿想起了小時候看見的那些野貓被吊死在樹上的殘忍模樣,她背後微微滲出了冷汗,終于發覺這個屋子不尋常的冷清氣氛了。

擡頭望向窗外,夕陽欲墜,黃昏的餘光像是被隔絕在屋外了一般,房屋黑沉沉得如同張開嘴的野獸,伺機待發。

”……俊雄君……俊雄君……“蘇槿呼喊着,聲音像斷翅的飛鳥墜入了黑暗,她開始稍稍地緊張了起來。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蘇槿慌慌張張地打開了手機,上面顯示出了”小林俊介“的文字。

松了口氣,蘇槿接通了手機,那邊傳來了小林低沉的男低音:”喂,繪葉……“

“嗯,有什麽事嗎小林?“

“不,只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

“請說吧,我會好好聽着的。“

“繪葉……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從你還是長谷川君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

“……小、小林,你為什麽突然要說這種話……你是在開玩笑嗎?”

“不是玩笑,繪葉,請認真聽我說。我喜歡你,從一開始你遞給我手帕的時候,不過好像每次丢臉都有你在一邊幫我收拾爛攤子啊,繪葉,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

“你很優秀也很漂亮,大學時,有很多人喜歡你……包括我,但是那時我以為你是個男生,所以一直都沒能告訴你,因為我怕你會覺得我很惡心,連朋友都不能做下去,這樣的我,很可笑吧?不過,後來你告訴我們你是女生……說實話,知道你是女生,我很高興。”

“但是,我也一直沒能告訴你,但是今天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有一種今天再不說就再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了。”

“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蘇槿默然的聽着,手機中卻逐漸變成刺耳的聲音:“喳喳……喳喳……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槿從耳邊放下手機卻發現已經通話結束,而手機也突然顯示電量不足。

蘇槿皺了皺眉,看着一閃一閃的電格輕聲自言自語道:“奇怪……不是今天早上才充滿嗎?”

把手機放回手提包內,蘇槿深呼吸後屏息凝神,蹑手蹑腳地走上了樓梯,走到樓梯口時聲音從一旁的房間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媽媽……長谷川老師來了……你要出去和她見面嗎……”

“俊雄……你做的很好……我很高興……”

“俊雄君,是你在說話嗎?”蘇槿倏地推開了門卻沒發現任何人,地上、盆栽上等等的縫隙中胡亂放滿了圖畫紙,紙上畫的全是用黑色蠟筆畫的大大小小的貓,天花板的縫隙中的畫浮現出幾雙貓的漆黑眼睛,就像孟克(EdvardMunch)畫風的畫一般,畫中充滿了詭異的不祥氣息,完全不像是一個一年級的小孩該有的風格,渲染出一種恐怖的氣氛。

退出了房間,蘇槿在走廊上尋找着,開始不由得後悔來這個房屋了。

“喵——”貓的慘叫重現在身後的房間,蘇槿毫不猶豫地沖進了突然打開的門。

這裏像是佐伯夫妻的寝室,地板上散落着繩子及折疊刀,并且散落着像是幹掉的醬料什麽的黑色斑點——蘇槿下意識的這樣認為——盡管她心中并不認同。

蘇槿注意到寝室角落的桌子前擺着幾張照片,想起了那天行為舉止怪異的佐伯夫人,走上前去想看一下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女人都穿着白色的,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後,小巧的臉上挂着的是陰沉的表情。

只一眼,目光便再也移不開。

突然爆發的恐懼淹沒了蘇槿的理智,她突然想起了,為什麽會覺得當時佐伯俊雄的名字熟悉,佐伯夫人行為舉止怪異了。

伽椰子!伽椰子來找她了!她要來找她複仇了!

目光控制不住的下移,卓沿上放着的是一本咖啡色的剪貼簿,已經毛邊的封面上面如同小學生般笨拙的筆跡歪歪扭扭的寫着一個名字——川又伽椰子——而之前它還并不在這兒。

“沙—沙—“天花板上有種物體移動的聲音。

“長谷川君……“蘇槿聽見有個女人的聲音微弱地呼喚着她。

蘇槿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半瘋狂地發出“啊……啊……”的低嚎,用盡全力地往樓下奔跑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

瘋了一般捶打着堅固的門直到體內的力量用盡,蘇槿渾身顫抖着滑坐了下來背靠着門雙眼大睜,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嘶叫。

這時候提包裏的手機響了,蘇槿顫抖着拿出了手機貼在耳邊,響着的聲音鑽入她的耳內:“……長谷川老師……”

“……你現在在我家吧……看到了伽椰子嗎,她很喜歡你啊……”

“……從今而後,俊雄就請小長谷川老師多照顧了。”

“啊!對了……長谷川老師……小孩生出來了喔!”

蘇槿突然想到通話顯示的是綠川的號碼,她的腦中出現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今天綠川說要和木下來她家做客,說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要出生了不然就沒時間來了。

“是長谷川老師的小孩喔……長谷川老師跟漂亮太太的小孩……啊,她是個女孩子……唉,真是讓人羨慕,長谷川老師,我也希望第二胎是女孩呢……”

随後男人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像是瘋了一般地聲音不停鑽入蘇槿的耳中。

“……長谷川老師……以後你就像我一樣了啊……孤身一人的活着吧!”

蘇槿木然地坐在門前,腦中回想着剛才佐伯剛雄的話,怨恨源源不斷的從心中深處湧出——

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遭受這樣的懲罰,明明沒有做任何事,這樣的奇怪的事情……一定是夢吧……等夢醒後,媽媽,爸爸,奶奶。綠川,木下,一切都還好好的,沒有川又伽椰子,沒有佐伯剛雄,沒有佐伯俊雄,一切都還好好的……

冷淡的童聲從樓上墜下:“媽媽,你要去見長谷川老師了嗎?”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什麽奇怪的物體拖動着下來了。

蘇槿麻木地看着肢體被包裹在塑料袋裏的“那個東西”像鼻涕蟲一樣蠕動着下來了,淌着鮮血,看着她腫脹的唇溢出鮮血聲嘶力竭地低聲叫着她:“長谷川君……長谷川君……”

“那個東西”——伽椰子蠕動着靠近了面無表情的蘇槿,指尖碰觸着蘇槿的腳,眼神裏充滿了乞求和哀憐,“長谷川君……”蘇槿聽見她斷斷續續地念着。

這就是……對她的懲罰嗎?

蘇槿忽然笑開了,笑得極燦爛而溫柔:“伽椰子……你喜歡我嗎?”

伽椰子被縱向割開的臉上出現了愛戀的神情,像是聽到了蘇槿的話一般微顫地帶着喜悅地點了點頭。

“……是嗎?”蘇槿的笑容擴大,逐漸轉為尖利的瘋狂笑容——“那麽你永遠都不會得到我!”

手中早已緊握着的美工刀劃開脖頸的皮膚是如此的容易,蘇槿以伽椰子無法預料的速度割斷了頸部動脈,像是惡魔般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詛咒你,永遠痛苦地存在着,沒有人會愛你,永遠!”

溫熱的鮮血噴在伽椰子的臉上,伽椰子睜大了充血的眼睛,看着對方美麗的面容逐漸蒼白冰冷下去,唇邊仍然帶着殘忍的笑意,卻無法捕捉到對方散去的靈魂。

“不——”

[NO.97號已死亡,重新進入穿越通道,開始傳送,進入世界未知,地點未知,任務無]

作者有話要說:A于是今天去下館子了于是發晚了[[掩面]然後伽椰子路人了是對的因為我習慣性的歪主題而且我寫作還不成熟[[跪]下一章番外咒怨篇就結束了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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