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然有人敲門, 男人去開門，外面一張幹練的女人臉，兩人看着彼此, 互有戒備。
淩霜還拎着東西, 以為自己走錯樓層了，表情出現一瞬間的迷惑：“這是編劇老師蘇糖的家嗎？”
話音剛落，她聽見唐棠在裏面喊：“季衍，她是我朋友！”
男人嗯了一聲，讓開路。
淩霜愣在當場，這個人……就是季衍？！
她打量對方，男人個頭極高，身體曲線流暢又健康，皮膚冷白, 劍眉星目, 戴一副金絲邊眼鏡, 斯文又性感。他穿着随意, 周身卻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尤其他的眼神不像生活裏常見的近視眼，格外銳利。他剛剛看淩霜的時候, 像極了上位者在審視下面的人，鏡片後的某位略微垂下來, 清冷幽深，不怒而自威。
淩霜的心怦怦跳，感覺這個人地位不低。
尤其讓她震驚的是，關于這個男人，糖寶居然沒有誇大其詞，季衍這顏值、這氣質、這身材……的的确确是男人中的極品。只一眼, 淩霜就明白了為什麽唐棠會在這個男人手裏栽得這麽徹底。
任她是什麽眼高于頂的大小姐，也要向美色折腰。
淩霜跟在季衍後面進屋，職業病開始發作，盯着人好一頓研究，當然沒放過那個又挺又翹的屁股。
唐棠：“咳咳！”她要殺人了。
淩霜反應過來，沖她飛了個不好意思的媚眼。她平時在工作裏見多了花美男，對帥哥幾乎完全免疫了，今天居然沒把持住，罪過罪過。
唐棠踩着拖鞋，慢吞吞過來給兩人介紹：“她是淩霜，我的好朋友。”然後一指男人，再多的含義不必言說，“他是季衍。”
季衍：“嗯。”又是個單音字，他看上去并沒有要和淩霜進一步認識的意思。
果然如糖寶所說，這男人好JB高冷……
淩霜沖唐棠使眼色，用嘴型說了兩個字：“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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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得意的小表情說明了一切。
“你們聊，我還有事。”季衍這次冒昧前來，本就是計劃之外的行程，現在人見到了，知道她有朋友在身邊，他心裏是踏實的。
趁他換鞋的工夫，淩霜把唐棠拉到一邊，小聲問：“他有興趣出道嗎？”
唐棠：？？？
淩霜激動了：“這是個好苗子啊！只要他會一點點才藝，我就能把他打造成明日巨星！實在不會也沒關系，我可以請老師教，他一定會紅的，到時候會有很多人愛他……”
“你在想屁吃！”唐棠仿佛被觸了逆鱗小惡龍，“季衍是我的！”
她這話聲音不小，在門口的男人自然聽到了。他招了招手，喊她：“糖糖，過來。”
唐棠立刻換下那副占有欲極強的表情，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季衍囑咐：“在家好好養病，別的事先放一邊。”
“你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她眼裏有期待。
“有空就來。”男人說着，忽然擡起手撫上她下颌處，輕托她的臉仔細觀察。生病以後，小仙女憔悴不少，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唐棠還以為他要說什麽，但是沒有，他松開手就走出去了。
門關上。
她呆在那裏，淩霜幽幽地開口：“姐妹，和男人接吻是什麽感覺？”
唐棠沉默半晌，答：“舌頭麻麻的，又熱又爽，舒服得不行，恨不能把自己粘在他身上，一輩子不分開。”
淩霜臉有點燒，她就是問問，說的這麽詳細，也是太……
“……夠了嗎？”唐棠說，“不夠我再編點。”
淩霜：？
唐棠無語：“我病着呢，接什麽吻，病氣會過人的。”
淩霜：“那他怎麽盯着你嘴巴看？我還以為你們接吻了呢。”
唐棠也不知道，她順着淩霜的話想，難道剛剛季衍想吻自己？他這麽冷靜克制的一個人……其實也有可能，他們這麽久沒見，面對她這樣的病美人，他突然有了生理沖動也不奇怪。
唐棠找了個小鏡子，左看右看，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美貌。
“我嘴巴這麽好看，他看一會兒解解饞怎麽了？”她小聲嘟囔。
淩霜：“有檸檬嗎？給我吃點。”
唐棠噗嗤一下笑了，放下鏡子走過來：“你給我帶什麽啦？”
“都是你愛吃的。”淩霜把零食取出來放桌上，“你最近在網上鬧出這麽大動靜，不知道多少影視公司想簽你，我們少東家也說了這話，你呢，要不要考慮一下簽聚星？雖然我知道你應該看不上，但我聽少東家的意思，他是想讓你參與《天下》的項目。”
“世訊的人也在聯系我，還想買我的小說版權。”唐棠拆了一袋零食，“我考慮一下吧。”
“你改主意了？”
“我不用嫁給宋家大公子了，和世訊再沒什麽關系，合作嘛……”唐棠把一片芒果幹塞嘴裏，“只要錢給的多，也不是不可以。”
季衍浪子回頭，她要積極賺錢養家了，以後他們在一起了，男方的壓力會小點。
此時，公寓樓下，男人上車就給季繁繁撥了個電話：“過來一趟。”
季繁繁睡個午覺起來，發現家裏沒人都懵了：“哥，我聽說你去江城了，怎麽這樣突然……”把她一個人丢在京城，連個招呼都沒打，秘書也說不清他這次行程，這在以前很少見。
“你抽空過來。”季衍說，“把我房間裏那些口紅帶過來。”
季繁繁：？
到底是什麽樣的高貴客戶，連續出動他們兄妹，就為了那一盒子口紅？季繁繁吐槽，這生意要是沒賺個幾億，在她這裏真的說不過去。
挂了電話，季衍看到沈黎曜的消息：【搞這種不要臉的營銷，還被你挖出了一盒酥糖這個古老大神，你運氣倒是好，我已經派人去談了，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來。】
看着那行字，季衍不由勾了下唇角，他的運氣麽……确實是不錯。
在唐棠休養生息的這幾天，人機大戰鬧得沸沸揚揚，終于落下帷幕。沒有感情的網文制造機器Zero宣布認輸那一天，它留下一句話：期待未來更好的相遇。
人類有恐懼，有蔑視，也有期待。不管怎樣，下一個時代已經在向世人招手。
Zero輸了，世訊的股票卻在短時間內翻了番，成為全場矚目的大贏家。唐棠上網看到這個新聞，憤怒地發微博表示：奸商！
然後，這條微博就被世訊集團的官微點贊了。
唐棠：“……”宋家那位大公子的臉皮真是厚得坦蕩蕩。
讀者們湧到她微博底下問故事還會不會繼續寫，唐棠看到好多眼熟的id，以前喜歡過她的人，現在依然很愛她。多年前，她就是給這些人寫故事攢下了第一筆錢，雖然投入股市以後宛如泥牛入海，但她心裏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她回答：【你們看，我就寫。】
近日還個好消息，那就是《民國小食光》在世訊平臺的評級從B提到A了！對于他們這種小成本網劇來說，這個結果很讓人欣慰了。項目評級提升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他們的劇能賣更多錢，還能獲得平臺更高級別的推廣資源。制片人和導演都高興瘋了，一定要拉着大家出來聚餐。
聚餐地點定在江城，劇殺青的地方。唐棠閑着沒事就去了，和侯斌、杜薇他們見了一面。小食光還沒播出，但男主已經确定糊了，就算未來網劇火了，他也吃不到紅利，從這點來看，秦風算是全劇組最慘的一個人。
“來來來，我們敬制片人一杯！”導演大着舌頭說，“你們知道嗎？世訊的經理太嚴格了，咱們制片人在地下室待了整整一個月，盯着他們把給平臺審核的前五集剪出來，劇情、節奏、後期、特效一遍遍順，最後才讓咱們這個項目拿到了A！”
資深編劇侯斌經歷過大小項目，沒這麽激動，一直和唐棠聊天：“……不錯呀糖糖，你手裏頭有項目，萌萌也接到節目邀請了，我帶過的編劇都發展很好。”
劇組氣氛融洽，唐棠中途離開包廂去洗手間，聽見裏頭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杜薇，你不也爬了別人的床？在我面前裝什麽清高！”
唐棠進門的時候踩了那人一腳，那女人跟躲避瘟疫似地跳開，尖叫：“我的jimmy choo！”
她怒視唐棠，正要發飙，卻在看到對方愛馬仕的時候硬生生把怒火吞進了肚子。
“抱歉，沒看見。”唐棠一臉高冷。
那人估算了一下自己的LV和唐棠愛馬仕的價格，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下次注意點！”
唐棠懶得甩她，進了洗手間發現杜薇在擦眼淚，她假裝沒看到，杜薇垂下頭：“讓老師見笑了。”
“什麽老師不老師的。”唐棠專心補妝，“我比你小兩歲，叫我糖糖就行。”
她上廁所的時候，杜薇接了個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你什麽時候到家？不用接，我自己過去。”唐棠出來，杜薇沖她笑了下，“抱歉，我要回去了。”
“男人找？”唐棠擰開水龍頭，語氣漫不經心。
杜薇沒吭聲。
唐棠遞了支口紅給她：“換個顏色。”
杜薇有些不解。
“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唐棠看着鏡子，自信安利，“這個色號好看。”
杜薇整理好妝容，出去的時候比先前更有自信一點了。唐棠陪劇組喝到一點多，也打算提前離席。走出包廂，她發現樓下大堂有桌客人很眼熟，再一看，小仙女秒變小巫婆。
季衍，他居然在跟一個女人喝咖啡！
她立刻走過去。
七號桌，季衍正跟孫恩靜說話：“怎麽是你過來？季煩煩呢？”
孫恩靜：“你不是讓沈總幫繁繁請了老師？她這幾天往老師那兒跑得很勤，就托我來送東西了。”
“嗯。”男人視線裏出現一個窈窕身影，他餘光微動，怔住。
唐棠不偏不倚就坐在他對面，不知她跟服務員說了什麽，過了一會兒，服務員竟然端上來一個玻璃魚缸。她弄了點魚食，在那兒堂而皇之地逗小金魚。
季衍沒法将注意力從她臉上移開。
孫恩靜說了別的什麽，他時不時嗯一下表示有在聽。他注視着唐棠，但對方完全不看他一眼，好像壓根不知道他在這裏一樣。她又招來服務員，兩個人一起離開座位。
孫恩靜：“我聽說這家店的冷萃咖啡還不錯，你嘗嘗看？”
服務員端着東西上來。
孫恩靜微笑：“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愛喝咖啡，看你喜歡，我也嘗試了好多……”
季衍剛喝了一口，表情就變了。
酸得無法想象，好像姥爺的洗腳水，裏頭還泡着在外面瘋玩一天的孫子的臭襪子。
含着那口“咖啡”，他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這時，唐棠邁着輕盈的腳步回來了。
“好喝嗎？”孫恩靜期待地問。
季衍的注意力都在唐棠身上，女人看起來若無其事。他擰着眉，面無表情咽了下去。
從食道至胃，這幾秒，仿佛奔赴刑場。
這根本不是咖啡，是……鎮江陳醋！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爽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