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就好。

十二月初是我的生日,一大早收到了子清得花,辦公室的姑娘們起哄。唧唧喳喳的把子越從辦公室震出來了。他看了看我桌上的花,沒有吭聲。

下午快下班,他給我短信,下班等我。

下班了他讓我去他辦公室,指着桌上一個小盒子,讓我打開,我打開,一條很精致的項鏈。是tiffany的,可惜當時我還是個沒見過什麽好東西的村姑,也不認識那牌子,看了一會合起來放桌上,說,我不要。他也不說話,扯過我的手包把盒子塞進去。說,又不是割你的肉。

又問我想去哪吃飯,我對他的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實在厭煩夠了,每次我都像個鄉下妹一樣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我問他,我說了算數?他難得的笑了,今天聽你的。我想捉弄他一下,說,那你別開車,現在就和我走。他居然聽了。

我帶他下了樓,彎彎繞繞走了好幾個胡同,到了家小陳面館。這裏是我經常解決晚飯的地方,小老板一見我就熱情招呼,來啦。他斜看我,你和這兒很熟?我得意的笑笑,這是我的地盤兒。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面上來了,我很快開吃了,他卻看着面不動,我冷笑,吃慣了山珍海味吃不下?他居然又笑了,我小時候連這都吃不上。說完大口吃面。

吃飽肚子,我和他心情都不錯,他拉着我上車,開車七拐八拐的,到了昌平的一個會議中心,具體也不說了。那地方有個後山,我們沿着臺階爬上山頂,天上是星星,右邊的湖裏倒映着星星,太美了。如果是子清陪我來,我一定會大笑大跳撲進他懷裏。可眼前的人是子越。我只是靜靜看着這些。

看了會星星,子越說起他小時候在的山村,星星也很美。我對他的身世不感興趣,只是靜靜的聽。

待了一會兒有點兒冷了,我和他前後下了山,他發動了車說熱會兒車,看着我,似乎情不自禁的一手摸上我的臉,俯身下來覆上我的唇,他今天動作很輕柔,我躲了一下,他又用力攬住我,看着我沒有言語。我居然不象以前那麽惡心反感,雖然還是對他的動作竭力抵制着。我用力推他,說:“這是車上!”

他一邊攬緊我一邊說:“車上怕什麽,多少女人想上我的車。”這句話有着不可一世的睥睨,我不覺有些反感。他卻已經狂熱,我的壓抑和他的激動,伴着漫天的繁星,似乎有種特別的情愫,在悄悄的綻開着。

那晚之後,我和子越的關系似乎有了些變化。他對我不象以前那麽粗暴了,偶爾也會閑聊幾句。不會見了我除了主題就沒別的。偶爾出差回來還會帶個小禮物什麽的。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十六章 夾縫生存難為繼

新年快到了,公司要開年會,子清回來了。兩個多月的分離,我特別想他。他媽媽還在。他就晚上住我那裏,好在同屋的姐姐很寬容,還特意去同學那呆了幾天。

很久沒見,都說相思離別苦,我和子清算是嘗到了。太久的相思,太久的煎熬,我和他都情不自禁的想着對方,甚至有些情難自已。他瘋狂的吻我,卻有些出乎意料的關鍵時刻戛然而止。他不好意思的說可能太久沒見我了。我雖然有些難受,還是安慰他不要緊,我們還有時間纏綿。

第二天去公司,一早被子越叫到辦公室,安排完工作,他站起來到我身邊,捏起我的下巴,冷笑:“臉很紅啊。”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說我和子清吧,我的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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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住我的肩,我慌忙掙脫,說:“子清回來了,我不能——”他不耐煩的打斷:“我就是想要。”掙紮無用,我雖然心中萬般苦澀,更有萬般的不情願,尤其是子清就在離我不遠之處。可是,在這場說不上是交易還是陰謀的過程裏,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晚上回去,又要應付子清。我都很佩服自己的游刃,自己也鄙視着自己的人盡可夫。可是對子越,我無力反抗,對子清,我心有愧疚。哪個都是我今生無法救贖的劫數。

那個禮拜很糾結,道德的淪陷,情感的糾纏,我有些無法應對。子越天天去公司,像是和子清鬥氣一樣,子清不明就裏,依然赤誠對我,對他的負罪感越來越重,心靈疲憊不堪。可是我悲哀地發現,和子清無法實現的歡愉,在子越那裏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什麽是愛情,什麽是本能?我有些迷惘了,難道愛情和本能本就是兩回事嗎?我覺得自己很可恥,可恥的在愛情和情欲間游移着,完全将靈與肉剝離着。

子清年會後走了,我松了口氣。開始像過年回家的事。按理子清過年該去我家看看了。

子清媽媽讓我很擔心結婚後得婆媳關系什麽的,但是子清一再和我說結婚後一定不和他媽媽同住,我想想既然這樣,那也可以接受。

春節回家了,給爸爸媽媽買了兩件羽絨服,每件一千塊左右,現在覺得不是很貴,可當時那差不多是我一個月得工資。南方的潮濕讓我有點身體上的不适,沒有暖氣也覺得挺冷,很快就感冒了。很享受感冒的日子,爸爸媽媽每天跑前跑後給我遞藥,問我想吃什麽,我真相一直待在家裏。

表弟偷偷給了我一萬塊,讓我別告訴姑媽。我把錢又給他,說,我幫他搞定了個大項目,這錢你自己攢着吧。表弟回來後找了個臨時工,很少出去混了,也讓我很欣慰。

子清本來說初三過來,初三推初五,初五推初八,爸媽開始嘀咕,到底想不想來了。我又催了幾次,初十,子請到我家了,爸媽對他簡直滿意的不得了,笑得都合不攏嘴。一個勁問我們什麽時候辦事。

我偷偷問他為什麽這麽晚來,他吞吞吐吐說他媽病了,我心裏又是咯噔一下,他媽媽是心病。我賭氣跟他說,你就守着你媽好了,還來做什麽?他捏捏我臉,我得來娶媳婦。我捶他,誰是你的媳婦。

帶着子清看了我小學,初中,高中的學校,子請一路很沉默,我問他,你想什麽呢!他認真看着我,我在想要是我能和那個黃毛丫頭一起上學就好了。我撲進他懷裏,眼睛潮潮得。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十七章 孽緣難堪自流産

本來加上年假可以休到過十五得,結果十二子越就打電話把我叫去了。子清也直接去了t市。到北京的那天,我心裏很沉重。晚上回到出租屋,發現子越的車停在那。我一愣,子越下車沖我走來,把我手中得箱子包一起扔到後備箱,把我推上車。

“我們……去哪兒?”我問。他不吭聲,車子七拐八繞,到了一個小區。他拉着我上去其中一間,裏面簡單布置了一下,看着很新。

“這裏是?”我問。他盯着我,聲音很低沉,“還有兩個月,住在這兒吧。”只剩兩個月,我就能自由了。一陣輕松,兩個月嘛,可以忍,和自己說不要惹火他改主意。

我點點頭。去收拾東西。我正在往衣櫃裏放衣服,他忽然從後面摟住我,他的攻擊總是出其不意。那晚他仿佛有心事,有些沉重。我小心翼翼問,“我兩個月後可以走是吧?”他答非所問,“我想你了。”我心裏一緊,說不上什麽滋味。

三月份得時候,我得好朋友沒有來。我心裏一緊,趕緊去醫院檢查。自作孽不可活,我懷孕三周了,按時間算,是子越的。之前一直在吃藥,不知道怎麽就會懷上。那時的心裏……沒法說,天塌地陷,又有一點兒緊張和好奇。第一次和一個男人有了孩子,已經在我身體裏成了個小生命。我一整天都用手捂着肚子,在想她會是男孩女孩呢?

下午,給子越發短信,晚上一起吃飯好嗎?他很快回複,好。

晚上看着他,很想微笑,這個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啊。他皺眉看我,笑什麽?我還是在微笑,他也忍不住笑了,問我想去哪兒吃?我說随便。我們去了一間蠻有情調的餐廳,我喝了一點紅酒,臉很快就紅了。他看着我,覺得我挺奇怪。我沖他粲然一笑,子越,幹杯!他抓着我的手,有點動情,小薇,我會好好對你。

那晚面對他,我沒有掙紮。

第二天,我去了醫院。當冰冷的器械在我身體裏的時候,我哭了。從醫院出來我不停的幹嘔。全身哆嗦。回家覺得有點燒,倒頭就睡。夢裏有很多的人,看不清臉,都在指着我,我只能不停的哭。忽然哭醒了,子越摸着我的頭,怎麽發燒了?

我掙紮起來去廁所,流了好多血,昏昏沉沉回去接着睡。忽然子越沖進來,拿着我醫院的一堆單子扔到我臉上,大聲吼,這是什麽?我頭痛欲裂,沒有回答。他聲音直哆嗦,用力搖着我,你怎麽不說?我一揮手,煩透了,回擊他,和你說了又怎麽樣?這孩子能要嗎?你能做他爸爸?他揮起拳頭,我閉上眼睛,打吧打吧。他一拳砸在牆上,扭頭出了門。

他又把之前的保姆請了回來照顧我,他很少再來了。偶爾來一次,也只是看看我,話都很少說。公司我也基本不去了。有次小麗打電話吞吞吐吐問我在哪兒。說大家都傳我做了馮總的情人。我語塞。這個樣子,算嗎?他和我之間,總是他在需求索取,我在給。談不上感情,可我有過他的孩子……

小麗的電話,讓我害怕了,我不敢再去公司,好在子清只打我手機。還有一個月,我就解脫了。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十八章 他也會有溫柔時

和保姆時間久了,我很依賴她,有時候在外面吃到好的也會給她帶一些回來。她有次看似無意的說她是某個花園山莊的長做的,那裏一年內前後住過三個女人。我聽了不覺得什麽,子越的花是人所共知的,我從來也沒對他抱過什麽幻想。

我的身體也恢複了,樓下有間花店,服務生是個挺可愛的小妹妹,我常常下去和她聊聊花,幫她插花。有天我正帶着一捧花興沖沖回來,子越回來了,看我那麽高興,他也受了感染,微笑起來,問我願不願意陪他去海南出差。我沒有猶豫回答可以。

海南的四月很美,天氣也好。在海邊大海的寬廣可以讓人忘了很多煩憂。傍晚我們在馬路上溜達,看到有個乞丐,我扔了幾枚硬幣。他笑,你不怕是騙子?我答,給予了我心安,管他呢。他若有所思,随口和我聊,他外祖父母文革時受迫害,他和父母一直在農村帶了很久。小時候沒吃的就去偷地瓜,還被生産隊抓起來關小黑屋。好在沒多久就平反了,他父親回去做了某市的公安局長。他那晚說了很多,我第一次知道他的一些經歷,卻不知怎麽接話。

那天晚上我們看了一場秀,中間有場幽默劇很搞笑,我開心的笑着,多久都沒有放聲笑過了,那一場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子越一直緊緊抓着我的手。

出來的時候,有個小女孩跑過來說,叔叔,給……她看着我猶豫了,停頓了下說,給這個姐姐買束花吧。我噗嗤笑出聲。他皮笑肉不笑的付了錢。十一支玫瑰,據說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可我和子越,不可能這樣。

回了屋子,我開心的向服務生要了個小花瓶把玫瑰插起來,擺出了點姿态,子越抽抽嘴角,說,你擺弄過的花兒還真不一樣了。我得意的笑笑。

他雙手扶住我的肩,低頭看我,覆上我得唇。動作格外的輕柔,在他那裏,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之前那個還債的女人,不是那個任他侮辱的女人,我也不知何時化解的他的戾氣。

他的溫柔讓我有些失神,有幾分驚訝,也有幾分動容。和他一起,也不算短了,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有過害怕,有過憎恨,可是當遇到他的溫柔,我第一次覺得有些無法抗拒,不是被迫,而是從內心仿若被什麽圈住了一樣。也許就如沙漠中的綠洲,冰雪中的一點微火一般,粗暴中的一抹溫柔,便讓我覺得抓住了救生的繩索般渴求。

他的吻第一次很細膩的遍布全身,我有些害羞,用手拽他,“不要——”從來沒人如此待我,我有些無法接受。何況是他,更讓我惶恐。他推開我的手,繼續他的固執。他不似過往那麽熟練。想來對女人也不會常這樣。我心裏有種說不上是感動還是震驚。一剎那,我聽到了自己心裏冰雪漸漸融開的聲音,對他,我第一次不像個木頭,回應了他,他有些意外,繼而忘情。

最後他抱着我說:“小薇,不要離開我。”我一個激靈:“你說的一個月不能反悔。”他不再吭聲,睡了過去。

自從那晚之後,再看子越,總有點難為情。他倒是沒什麽感覺,一如既往。

再有一個月可以自由了,想起來就特別高興。子清的電話更少了,剛去T市的時候每天早中晚三個,後來每次句子越來越簡短。後來每天一個電話,現在要兩天才有一個電話。他也許真的很忙吧。而我也越來越膽怯于聽他的聲音。尤其是有過孩子以後,有一周沒有接他的電話。我之殘破之身,實在不配那麽好的子清。可是,我又的的确确愛着他。人總是很自私,我很厭煩這樣的自己。好在也快結束了。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十九章 無言慚愧對子清

公司已經沒法再回去了,整日無所事事。也許是與他承諾的半年期限相近,子越這段時間來的特別頻繁。現在看他,少了當初的厭惡,竟會有些習慣與他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雖然他說的東西,我時常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也缺少聽下去的動力。但是我的靜默,他的幾句問候,也算是種獨特的平靜與溫馨?我說不上來。只覺得反感仿佛春蠶剝繭般正緩緩褪去,而又有什麽破繭而出,對于他的要求,我竟然會有種漸漸習慣的愉悅,愉悅過後,會有失落內疚,但是面對他時宛如罂粟般的欲望,也在滋生。我心裏哀求着,一個月,趕緊到吧。我開始害怕自己內心的變化,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四月末,只剩十天了。保姆說我最近氣色很好,人也開朗了不少。這天早晨有點熱,忽然很想洗澡,出來發現有一個子清的未接電話。一般這個時間他不會打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回撥過去,正在通話中。一般他會回撥過來。

半個小時後,手機又響了,是子清的。我開心的接起來,喂?子清的聲音很陰沉,問我“你在哪兒?”我全身突然發涼,我強作鎮靜,“我在辦公室啊”子清冷笑兩聲“是嗎?那我怎麽看不見你。”

我呆住了,全身如浸在冰窖一般寒徹,開始打冷顫。卻啞口無言。子清的聲音沙啞疲憊“我回家了,你回來吧。”說完便挂了電話。我機械的放下電話,腦子裏一片空白。保姆阿姨看我不對勁,問“小薇,你不舒服嗎?”我結結巴巴的說“馮總回來,你告訴他我回家了、一把抓起包,随便換了件衣服就跑。

出了小區怎麽也打不到車,我就往前跑,想着出了這個死角就好,結果跑得太急,摔了一跤,膝蓋蹭了好大一塊皮,我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只想着趕快回家,我要見子清,要快,否則他就走了,不要我了。想到他不要我,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好容易欄了輛車,趕回家,門大開着,子清靠在窗口抽煙,看着特別憔悴。我站在門口,手腳不知道怎麽放,怯怯的喚了一聲“子清”。

子清看着我,目光很陌生,仿佛不認識我一樣,半晌,開口“小薇,你去哪兒了”

我看着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等了幾分鐘,又問“你已經兩個多月沒去上班了,是嗎?”我點點頭。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手微微顫抖,像在掙紮什麽,半天,說“你做了馮子越的情人,是嗎?”

我的身子一晃,頭皮刷的就麻了,是還是不是,我的确和馮子越住在一起了,可我沒有花他的錢,算是還是不是。我回答不出來,痛楚的看着子清。

他盯了我很久,問“為什麽?”看我還是張口結舌,他步步緊逼,“寂寞了?空虛了?還是貪他的錢?”

我拼命搖頭,哭着喊“不是,不是啊.”

子清使勁晃着我,眼睛血紅“趙小薇,那是為什麽啊”我哭着拉着他的胳膊“子清,原諒我,是我錯了,再也不會了。”為什麽,我能說的清為什麽嗎,從表弟的事,到後來,一件件一樁樁,我說的清嗎,我能說他一次次的要了我嗎?

“啊”子清瘋狂的低吼,用力捶着自己的頭,像一頭困獸。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眼淚不停地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子清顫抖着說“我在T市定了套房子,終于夠了首付,準備加你的名字,我急着回來找你說這事,卻——哈哈”他又哭又笑,我心像刀割一樣疼。捂着臉放聲大哭。

“滾,你滾”子清一把把我從地上扯起來推出門,用力的關上了門。這扇門,我已經兩次被推出來了,一次是他媽媽,一次是子清,子清,你家的門,說容易也容易進,說難,怎麽就那麽難進?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章 門外一夜難別離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很久,看着子清家的窗簾拉上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知多久,天黑了,燈始終沒亮。我的心痛的像被什麽在揉捏擠壓一樣,疼的喘不了氣,每呼吸一口都會疼。終于,我站起來,走上馬路,打了車回到子越那裏,下了車,我怎麽也邁不了步進去,這個時候,我不想看見子越。是他,毀了我的清白,毀了子清對我的愛,毀了我的一切。可是,我能去哪,哪兒能讓我歇一歇呢?原來的出租屋已經退掉了,我該去哪兒?

猶豫了很久,我給保姆打電話“馮總回去了嗎?”那邊是子越的冷聲“你在哪?”我慌忙挂了電話。身體微微顫抖着,說不出的凄涼。都問我在哪,我卻哪兒也去不了,哈哈,我沿着馬路走到河邊,河邊大橋上車來車往,開的飛快,都市的霓虹和倒映在河面上,難以摹狀的絢爛。我的心煎熬着,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在橋上來回的走着,自己是那麽的渺小,仿佛要被這個都市淹沒了一般,我不止一次有想跳進去的沖動。如果我死了,會有人把我埋在這春天裏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欄了輛車,回到了子清那裏。我沒有敲門,在子清家門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只要他出來,會心軟的吧,我的眼淚又出來了。

四月的天還是有點涼,到了後半夜,我撐不住了。直打哆嗦。好幾次走到子清門口,舉起手,最後還是沒能敲門。我沒臉去敲。我只希望他能看到我在乎他。抱着胳膊來回搓着,這是我最難熬的一個夜晚。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相愛的人,卻被門隔着,無法在一起。而這扇門,是我自找的。

第二天清晨,樓上樓下的人來來往往,都驚訝的看着我。我站起身來,腰酸背痛,幾乎都要站不穩,踉跄的扶着牆緩緩的活動者身體。有個大爺好奇的問“姑娘你在這幹啥呢。”我只好笑笑“忘記帶鑰匙了,等人。”大爺好心“到我那等着呗,外頭多受罪啊。”我實在熬不住了,笑笑“我再敲門試試。”說着站起來去敲門,大爺居然仍然好心等着,似乎屋裏如果沒人就會招呼我去他家。我鼓起勇氣,敲了兩分鐘,子清頭發亂蓬蓬的開門了,見是我,一愣,把門打開。

屋裏的熱氣和外面的清冷的大反差讓我有點受不住,踉跄了一下,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子清跑過來晃着我,我醒轉過來,拉着子清的胳膊,哭着說“子清,我等了你一夜,你為什麽不出去看看我?”子清一下把我樓在懷裏,吻着我的頭發“小薇,我想了一天,我離不開你。我們一起去T市,我們結婚”我哭着答應了。我當時單純的相信,我愛着他,他也愛着我的,只要有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都将随着時光過去的。只是那時的自己,太年輕,太簡單,不知道人的情感除了愛情,還有掙紮,還有無奈,縱然一顆心,也會被很多種情愫摻雜着,使得愛情這種感情,往往沒有那麽的純粹。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一章 再見決絕心凄涼

子清幫我去辦理辭職,跑了好幾趟,馮總不在,簽不了字,單位就沒法轉檔案。那我以後就沒辦法工作。因為所有的單位,哪怕是代理,都會要求轉檔案的,除非是臨時工。已經拖了快兩周了,T市那邊的項目又一直在催,子清只好先走。我答應他等馮總回來簽了字,就去找他。他還是不放心,說要找個朋友幫着辦,我和他先過去,我心裏明白我如果不給子越一個交代,他是不會放我的。我和子清說還是自己辦細致些,省的遺漏了什麽又得跑回來重新弄。他雖然不放心,但也無奈,只好同意了。

子清走的當天,我給子越打電話,他沒有接。又等了兩天,他才給我短信:來我家。我心裏一沉,直到最後,還不肯放我嗎?但是為了以後,我只能去找他。

看到我,他嘴角抽了抽,讓我坐下。拿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他只是抿着喝酒,并不吭聲。等了一會,我只好先開口“馮總,我要辭職。”他眉頭皺了皺,擡頭盯着我,還是沒說話。我覺得挺窘,喝了一大口酒,反而嗆了,咳個不停。他才幽幽開了口“準備去哪兒?”我咬咬牙“結婚”。

他身子一震,走到我面前,捏起我下巴,直看着我“再說一遍。”

我梗着脖子,“結婚”。他看似痛苦的閉上眼,猛地一把扯開我的衣服。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對自己說:最後一次。

他的動作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粗重不堪。他低吼着問我“你能忘了我嗎?小薇,你忘得了?”

我忘得了嗎?夢回千轉,叫我如何忘記這一段恥辱?如何忘記給了我恥辱烙印的他?我的前半生,雖無繁花似錦,卻也一片坦途。在父母的驕傲和師長的關愛中成長着。只是出了象牙塔,便開始重重的遭遇生活的磨難。開始體會世态的炎涼。從找工作難,到租房難,到官司難。他似解決了我的問題,卻帶給了我終身難滅的恥辱。

被他侮辱已經出離了我的承受,而更不堪的是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卸下了抵抗,甚至有些接受這樣的感覺,而他的偶爾溫柔竟讓我對他有了絲絲渴望,這才是更大的恥辱。

我的教育,我的靈魂,都無法容忍我如此的蛻變。一如他此刻的原始粗暴,卻能挑起我本能的回應。

我無顏面對自己。我哭着喊“子清,子清”,心裏在哀號,子清,子清。希望這個名字可以揮走我心裏對他的那一絲絲的難以抗拒。而這個名字讓他獸性大發,更加粗暴,我的身體像撕裂了般的痛,頭被他一下下的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意識恍惚,暈在了地上。

當我感覺到夜風吹拂過來的時候,全身火辣辣的痛,子越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我搖晃着站起來,穿好衣服,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走吧。”我心裏一喜:“我可以辭職了?”

他站起來:“但凡你心裏有我一點兒位置,我不會放你。”說完轉身回屋,再沒有看我。出門我翻包包想給子清打電話告訴他我可以辭職了,發現包裏有一張銀行卡,我毫不猶豫的從門底下塞了進去。已經夠髒了,我不想更髒。

子越給我的辭職報告簽了字,我卻再沒有見到他。離開北京,我沒有想象的那麽高興。愛過恨過的城市,我呆了7年。這裏埋葬了我的青春,也綻放了我的青春,我有過象牙塔裏安寧的自習,快樂的春游,盎然的課堂,也有過懵懂的感情,激烈的愛情,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這就是故事的結局,算不算很美好?像童話裏的王子公主終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呵呵。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二章 同居檐下心難系

到了T市,子清買得二手房已經拿了鑰匙。買得時候着急過戶,我又在北京辦理辭職的事兒,就先辦了子清的名字。等我到了,準備抽個時間辦共有。

我們定好的周五去辦,誰知周三的時候,子清的媽媽來了。我那時終于想明白一件事,子清曾經答應我的不和他媽媽同住根本就不可能。他是家裏的獨子,從前沒買房子,他媽媽都要來,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肯定要來。而且我們也沒能力買兩套房子。看到他媽媽,我頭皮就是一陣麻,但是也安慰自己,只要時間長了,他媽媽肯定會接納我的。

周四晚上吃飯的時候,子清媽媽說“聽說你們明天要去辦共有?”子清回應是。他媽媽笑着說“小薇出了多少錢啊?”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我家收入少,這次子清也沒說缺錢,自己就付上了,所以我也沒和家裏張口。我自己是沒什麽存款的。子清笑着說“一人一半啊”子清媽媽說“我看還是寫個借條吧,把小薇出的錢寫上,将來結了婚再辦共有。你們年輕人不知道這事兒,萬一出個岔子有多麻煩。”子清不吭聲了。我知道那句“萬一出了岔子”戳中了他的心窩,何況我并沒有出錢,于是我笑笑“阿姨說的是,還是結婚以後再說吧”子清感激的看我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子清吻我的頭發,“小薇,你真懂事。”我笑笑,沒吭聲,我本來也不是那愛占便宜的人,之前是子清提議的,我覺得既然要結婚了,就沒想那麽多。既然人家家人不放心,我又有什麽資格非得堅持呢。

子清動情的吻我,我因為想着他媽媽的事兒,有些心不在焉。子清停住了動作,猶豫了一下,問我:“是不是不夠用力?”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無意還是有意,我聽了臉立馬紅了,腦中像閃電一樣掠過子越的動作,想起他的粗暴動情,竟然本能有了反應。子清一把推開我,背着我睡了。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雖無言,卻彼此心知肚明。一剎那,我仿佛跌入了冰窖,難道子越将在我的生活中如影随形嗎?不要!我一夜難眠,心裏徘徊糾結,暗暗想着一定要努力将這個人從我的世界裏抹去。

T市的工作也不好找,在北京是簡歷丢出去幾百分沒回應,在T市是沒地方可丢。網絡招聘信息特別少,不得已還得去跑人才市場。子清的公司我不想去,不想再和那家公司有任何關系了。

子清很忙,通常都是晚上很晚回來,他媽媽中午基本不做飯,晚上如果子清回家就會有好飯好菜,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也就是稀飯剩菜,我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麽說的。但時間久了,難免也不舒服。有次自己想再炒個菜,他媽媽板着臉說“現在咱們家就子清一個人掙錢,還有房貸,得省着點兒。”我心裏莫名煩躁,卻也無處發洩。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三章 獨自快樂無人享

徘徊了一個多月,終于在一家玩具廠找了份人力資源職員的工作。通知我錄用的那天,我興奮的給子清打電話,卻總是通話中。于是我自己轉悠了一下午,咬咬牙為自己買了小瓶雅詩蘭黛的眼霜作獎勵。我平時很少買化妝品,只是最近照鏡子發現眼角的魚尾紋多了好多,這個變化不可逆轉,心裏還是有點小擔心,才買了那麽貴的一瓶眼霜。

下午5點多回到家,和他媽媽打過招呼。她擡眼看見我拎着東西,問“買什麽了?”我心裏咯噔,他媽媽知道了肯定又該不高興了。我勉強笑笑“阿姨,眼霜,防皺紋的。”“多少錢?”我心裏一想,要是說400多,肯定該跳腳了,我就憋出個“100.”他媽媽眼睛瞪得老大“什麽東西要100塊?”說着拽過我手裏的袋子打開端詳起來。半天,遞給我,冷着臉說“小薇,女孩子家不能大手大腳,子清賺錢不容易,你們還有貸款,他的壓力那麽大。”車轱辘話又一次開始。我心裏很不舒服,再不濟我還存了幾千塊的老本呢,現在也是一直花着自己的錢,我咬咬牙,說“阿姨,我找到工作了。”他媽媽一愣,沒說話,扭身回屋了,飯也不做了。

我也不會去哄她,看她不高興,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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