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雲卻喜滋滋告訴我她要陪老公去歐洲走半個月,讓我好好呆着照料家。我一想也好,正好利用這半個月找房子。

艾雲走了,給她家的保姆也放了假,我實在不習慣被人伺候的日子,何況自己現在能行能動健健康康的。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二章 再為錢困生焦急

再去中介看房子,卻讓我着實不淡定了。還記得08年租房子時,2500可以租個位置很好的兩居室,現在卻要4000多,那就是說我即使要合租,也要2000塊的房租。我那可憐兮兮的工資只有3500……為啥會漲這麽快……中介大哥告訴我去年的新國十條搞的,大家趕在節點前瘋狂購房,那時買房子猶如買白菜般熱情高漲。轉眼節點後大家開始觀望,于是租房呈現一片火熱的高漲。我忍不住問,還有沒有可能降?中介大哥笑得很深沉“降?不要漲的太快哦。”

我的心又一次被寒涼了,晚上買了一份4塊的涼皮,對了,連涼皮都漲了。我問自己,是不是我賺得太少了,還是物價漲的太瘋了?別人都在怎麽過?如果租個房子,我只剩1500,除了吃飯,簡直不剩什麽了。

房子沒有找到,一天表弟給我打電話,閑聊的時候說起今年老家雨水多,父母的小店屋頂塌了一塊兒,我一愣,表弟驚訝,他們沒和你說啊?前兩天還來借錢了呢。我哆嗦着給爸爸打去了電話,問起這事兒,爸爸笑笑“老房子,禁不起雨水正常,修修就沒事兒了。”我又問貨損失了多少。爸爸說沒多少,幾千塊錢,本來也是小本兒的買賣。

挂了電話,那晚我的心真的扯的疼了。一直都是我花錢,讀書時每年那麽大的消耗,除了學費,在北京的生活成本也高。如今我畢業了,卻依然改變不了生活的軌跡。反而過的一塌糊塗。我開始懷疑自己,如果有能力賺大錢也罷,偏偏也不是什麽女強人,養活自己都難。像我這樣的人該如何生存?

第二天一早,查了查銀行卡,只有攢下的這兩個月工資,不到四千塊。我全給他們打了過去。如果我有10萬塊就好了,起碼他們可以把房子重蓋一下,不用一到了梅雨季節就整夜的睡不着。

那天幼珍又給我打電話,說想找我聊。本來艾雲不在,我不想招惹這種人。但是那天心情很差,也想找個人說說話。

幼珍開着一輛紅色的寶馬停在我們樓下時,公司的人紛紛注目看着我鑽進她的車。她一摘墨鏡,說,姐妹兒,去哪兒?我抽抽嘴角,她身上的江湖氣我一下子還真不習慣,說,随便你找地兒。

她開車到了家酒吧,那時剛五點多,酒吧很大,人卻不多。她點了兩杯不知是什麽名的東東,端上來我一抿,很辛辣的沖口。我推到一邊,幼珍笑,你不喝酒?不會吧,艾雲是個酒桶,她的好朋友不喝酒?我笑笑,我是她大學同學。幼珍看我的眼神馬上變了,帶着點兒說不上是羨慕還是敬重的感覺,正色道,原來你是個大學生啊,我該打該打,還以為你也是……她沒說下去,一口把酒喝了,說,就當我賠不是了。

我笑,哪有什麽不是,你也是好心。幼珍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姐妹兒還是你懂我。天南海北的胡侃了一會兒,當然大部分是幼珍說我在聽。她又點了好幾罐啤酒,幾乎都自己喝了,喝多了,話就有點兒不利索,拉着我的手,姐妹兒,你和她們不一樣,她們都嫌我,可她們自己呢?不也是個三兒,還有那耍賴的去找人家老婆,最後惹一身臊……她們不如我……不如我?我看她喝得有點兒多,附和着,是……不如你……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三章 傾聽肺腑伏禍根

她還要打電話叫她的姐妹來,我一把扯住她“算了,人多我不習慣。”一個還行,一群小姐讓我怎麽應付啊。我有點後悔今天出來了。她笑笑“對,今天拉你出來,是還有個老板說想找個氣質好的對象兒。你看咋樣?”我一愣“對象?”她哈哈大笑“就是二奶。我覺着你比我那幫姐妹兒氣質好多了……”我哭笑不得,這算是誇我吧。

看我不言語,幼珍說“其實你得想開點兒,這種老板長情的少,玩個三兩年就膩了,你這三兩年還賺不少,現在的錢多難賺。”看我臉色不好,幼珍開始打哈哈“算了,我開始不知道你是正經人。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看我沉默不說話,幼珍又開始說“其實這樣兒也沒啥不好,以前我一個月辛辛苦苦賺不了幾個錢,現在一個月就一萬。我老公也只來一兩次。”

Advertisement

一萬,這個數字讓我震撼了,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寒窗苦讀十幾載,不如皮肉來的實惠?幼珍又開始絮叨這次這個孫老板多麽年輕有為,會疼人什麽的。我腦子裏一片翻騰,什麽也聽不進去。

幼珍忽然拿出手機對我一晃,眼前一亮,我皺眉“你幹嘛啊?”她嘻嘻笑,“給孫老板發張你的靓照,我明白你們大學生高傲,讓他主動追你不和談戀愛沒啥區別嘛?”我很想甩臉子去走人,可還是坐着沒動。不得不說,幼珍的話雖糙,但有幾句還讓我挺唏噓的。

工作難找,生活艱辛,在我這裏算是嘗了不少,如果僅僅是平時,我可以承受的下來。但是那個時候,內心充滿對錢的渴望,多想有點錢,可以幫家裏蓋房子。自己豁地出去沒問題,可是親人的羁絆會讓人的欲望變本加厲得多。

而且面對幼珍的每月一萬,雖然我很難說服自己也去做二奶,但是內心真的不淡定了。

幼珍又說“其實我們原來那行,也有大學生呢。很多客人圖新鮮,就要點,點了就後悔。”我聽她越扯越離譜,就轉移話題“你為什麽幹這行?”她忽然沉默了,抽了根煙,狠狠罵“為了個沒良心的畜生。誰願意天生當婊子?”她出語之狠讓我愣住了。

我很想問問幼珍的故事,但還是作罷了。不是看不起幼珍,只是覺得不是一路人,隐約間讓我有危險的感覺,我還是想離她遠點。

那晚幼珍喝了不少,我有點擔心,問“用不用你老公來接?”說實話,老公兩字我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可是二奶的男人該叫什麽?我的詞彙乏力了。她笑,“我老公?平時沒事打給他會挨罵,老實點兒賺錢就得了,還真指望他知冷知熱啊?”我愣住,原來做人的二奶,連這麽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提。我有點兒心疼眼前這個女人了。

她堅持要自己開車,我怕她出事不準許,最後折騰半天,打12580找了個代駕送她回去。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四章 手機那端卻是他

接下來的日子繼續找房子,不過目标已經換了,因為無意間聽人說地下室很便宜,我開始找單位附近的地下室。地下室果然很便宜,只要500一個月,只是只有一個隔間,衛生間洗漱都在公共區。唯一郁悶的是沒法洗澡。不過似乎可以通過買個大盆打熱水來解決。能這麽便宜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開始先拿了點東西過去。那天隔壁屋子開着門,裏面熱鬧喧鬧,我快步竄過去,忽然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就沖出來了,看着我直咧嘴笑。吓得我東西也忘了放,轉身飛也似的跑回艾雲家。

外面天已黑了,華燈初上,我驚魂未定靠在窗口,又一次質疑了,艾雲的生活沒有愛,可是起碼安全,衣食無憂,我居無定所,辛苦奔勞,我就有愛了嗎?幼珍那樣的女人沒有愛,艾雲沒有愛,我也沒有愛,到底什麽樣的女人才能擁有愛?還是愛根本就是件奢侈品,一般人享受不了?

如果沒有愛,我是不是可以選擇過好一點兒的生活?我打了個寒戰,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滑得太遠。不要!我甩甩頭,不再去想。

一天下班,發現幼珍已經在我們樓下等我。見我出來,拉着我胳膊“姐妹兒,還沒謝你上回幫我找代駕,一起吃飯,走走走”我搖搖頭說沒必要客氣,誰都會那麽做的,總不會深夜讓個喝醉的女人自己開車回家。卻擰不過她,被她帶到了一家飯店。

那家飯店滿高檔的,之前有所聞一直沒去過。一般商務宴請會選擇那裏。這不像她的風格啊。我一邊随她走,一邊疑惑。随着她腳步停下來的地方,一個男人站了起來。四十多,模樣一般,啤酒肚很大。幼珍介紹“這是孫老板,小薇。”那男人已經伸出手要與我握手。我只好伸出手輕輕點了一下。

那頓飯我吃的食不甘味,那個孫老板一個勁看着我,還直樂,雖說不像色狼,看着也怪怪的。還問我什麽大學畢業的,多大了,我都支吾着搪塞過去了。

大概過了一小時,我實在忍不住了,示意幼珍陪我去洗手間。一離開孫老板的視線,我立即責怪她“你幹嘛啊,我又沒同意。“幼珍一把拉着我,“傻妹子,那孫老板算這圈兒還仗義的男人了,他老婆在國外帶孩子,沒負擔,他出手又大方。”幼珍一邊唠叨一邊推開洗手間的門,正好挂包的鈎子壞了,我就幫她拎着包。

她還在說着,手機響了,“快幫我拿一下。”我掏出來,顯示“老公。”幼珍喊“快幫我接一下,我老公沒耐心,這會不接待會我找他都找不到。”

我只好接起來“喂”,那邊是熟悉的聲音卻顯得遲疑“喂?”馮子越!我吓得趕緊挂了,心撲通撲通直跳。手機又響起來,幼珍推開門,一把搶過電話。撒着嬌“喂,老公,怎麽想起我啦?啊?那是小薇啊,我在哪兒?你要來接我?”

我已經呆住了,拼命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會那麽巧。幼珍挂了電話,我祈求的看着他問“你老公,不是姓馮吧?”她一愣,“是啊,你認識?”我的頭嗡的一聲,心跳的極快,甚至有點喘,我一把抓起包,匆忙的說“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小薇,小薇”幼珍在後面追我,要逃開,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五章 與君再逢恍經年(一)

出門趕緊打了輛車回到艾雲家,還是難抑制心裏的忐忑。我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麽要答應幼珍和她一起吃飯,為什麽要認識幼珍,為什麽要來找艾雲,為什麽要來北京……

是不是就是逃不開呢,既然認識了幼珍,幼珍又是子越的……女人,再見子越,只是早晚的問題。只是……幼珍為什麽偏偏是子越的女人呢……

我像只困獸在屋裏來回走,不知道怎麽辦。手機忽然響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直響了三次我才接,幼珍說過,子越沒耐心的,響了這麽多次,一定不是子越。接起來,“請問您對投資理財感興趣嗎?”我舒口氣,“沒興趣。”

抱着手機,我在沙發上一直呆坐着,不知道何時昏沉的入睡了。

第二天去上班,我覺得自己好像做賊似的,出了門先探頭探腦看看有沒有人,下了樓又瞅瞅四周有沒有人。一切正常,我開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馮子越也許早忘了你,即使記得你,也不會像個小男生一樣在你住處附近徘徊啊。真傻。

我于是正大光明的去上班。一天寧靜,我心裏的一絲忐忑也在漸漸淡去。

到了晚上,一切都沒有發生,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準備回到艾雲家收拾東西。明天艾雲就要回來了。

住在艾雲家雖然條件不錯,就是交通很不便,每天坐公交後總要走半小時左右才能到家。記得第一次來還對艾雲抱怨,當即被艾雲嘲笑“住這兒的誰坐公交啊”

下了公交剛走着,忽然一輛車飛快的剎在了我面前,吓得我一身冷汗,真以為是想撞死我。車門開了,看着走下來的男人,我開始全身哆嗦。手心全是汗。一年多沒見,他沒什麽變化,還是很瘦,很幹練的樣子。他向我走過來,一共三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跟着他的腳步我的心在顫抖。

到了我面前,他聲音不溫不火“趙小薇,真的是你。”我抽抽嘴角,“是我,馮總。”他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想鄙夷還是想嘲諷還是想惋惜,最後彙成了一個很複雜的表情,“出去聊聊?”我忙後退,“不用了,馮總,我還有事。”他冷笑,“那我就明天去你公司等你。”我一驚,只好上車。我特意做了後座,他看着我,命令似的“坐前面”我頭皮一陣麻,他的聲音總有股沒法抗拒的威嚴,我只好乖乖下來,又坐前面。

他開車的時候還是不喜歡說話,我也一路沉默,車子開到了郊外一個度假村,一排別墅式的小院,他帶我進了其中一處。打電話叫晚飯送到這裏。

他站在窗前,點了一支煙,仔細的打量着我,“回來多久了?”“三個月。”我老實答。“就這麽恨我?”他吐口煙。“沒。”我兩手繞着,站在門邊。

沉默了一會兒,他滅了煙,走到我面前,忽然擡起我下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六章 與君再逢恍經年(二)

我掙紮着甩頭,他的唇已經覆上我的,沉重的呼吸,缱绻的吻,我只覺得全身一陣電流,從頭麻到腳的感覺。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恨過,無奈過,但是當他的氣息傳來時,我依然逃脫不了,甚至有種熟悉的激動。他的手伸向我的胸前,我用力的掙紮。他一邊繼續用力的吻我的臉,我的耳垂,一邊粗重的說“你都能做老孫的情人,為什麽不做我的?”

心裏很疑惑誰和他說我要做孫總的情人啊,這是無稽之談。但嘴上卻忍不住說“我做誰的都不會做你的。”他一愣,松開手,看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樣“你再說一遍。”我噤聲了,我不知道惹怒他又會怎麽樣。只好嘟囔了句“我誰的情人也不做。”

他似乎餘怒未消,抓起我的手又要用強,我拼命掙紮,忽然左手腕的珠子被他一扯,斷了,我腕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露了出來。

他呆住了,半天才像不相信似的要抓起我的手,我直往後躲,他看着我,沉聲說,“給我看看。”我伸出手,他拿起看了看,小心的放了下去。

服務生送來了晚餐,我們都吃的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飯後我提出想回家,他冷笑“那又不是你的家。”看我窘的滿臉通紅,他說“今晚就在這兒吧,陪着我。”我一愣,他不會又想做什麽吧。“我去裏屋睡”他轉身走了進去。

外間也有一張大床,我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屋外是一片人工圍起的湖泊,蛙鳴陣陣,我心亂如麻。想睡又不敢睡,最後在玻璃窗前的榻榻米上抱着腿坐了一宿。

第二天子越推門出來,我才驚醒,慌亂站起來揉揉眼睛。“你就這麽過了一夜?”他冷笑。我點點頭。

吃完早飯,又坐上他的車,彎彎繞繞到了一個商場,他讓我等他一下。一會兒他出來扔給我一個袋子,命令我“戴上”我打開,一條晶瑩翠綠的珠串,剛好在手上可以繞四圈,遮住我醜陋的疤痕。雖然我不懂珠子的好壞,可是那個商場的東西素來不便宜,我從來都沒敢進去過。“太貴了”我小聲說,準備摘下來。“賠你的。你不要的話自己扔垃圾桶”他臉色鐵青。我不敢再吱聲,繼續戴着了。

快到我公司了,我鼓了一路的勇氣終于釋放了“馮總,我現在挺好的,你以後。”我本來想說你以後就別來看我了。他粗暴的打斷我的話,“以後我知道怎麽做。”

我悻悻的下了車,一點主意也沒。艾雲今天該回來了,我要不要找她拿個主意,萬般糾結的過了一天。

給艾雲打電話打了一天總是關機,直到傍晚才聽到她疲憊的聲音。“回來啦?你老公在不在?”我急切的問她。她嘆氣“他要是在才奇怪了。”“那我去找你。”

挂了電話匆忙去找艾雲,她就是我的鎮海神針,此時我心亂如麻,只想趕快找到她,可是面對她我該怎麽說呢?和子越子清的故事,我能向她和盤托出嗎?心底嘆口氣,馮子越啊,你竟成了我無法啓齒的秘密。這份秘密,怎麽就那麽苦澀?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七章 叫我如何躲開他

去了半個月,艾雲又黑又瘦的,不像去度假倒像去當勞工了。可惜我無心打趣她。面對艾雲,看了她好幾次,終究不知道怎麽開口。該怎麽說,我想問什麽?如何擺脫以前上司的糾纏,即幼珍的老公?……這種很難啓齒的話題讓我滿心糾結,心不在焉。

艾雲看出了我的窘迫,笑笑“小薇,和我說說吧。”我鼓了鼓勇氣,說,“那個……你覺得,怎麽才能逃開一個男人?”“哈哈哈”艾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問題。”看我表情嚴肅的看着她,她終于正色了,扶額微笑“你讓我想想”

“你是不是心裏有他啊?”她突然問。我一哆嗦,拼命搖頭“絕對沒有。”“沒有還能躲不開?”艾雲想想又說“那就是他很有權勢?”這下我使勁點頭。艾雲笑了“他變态嗎?”我一愣,這是什麽問題,什麽叫變态嗎……想想子越粗暴的行為,我點點頭,似乎又不像,又輕輕搖搖頭。

艾雲想了想說“既然你要躲開,說明他追的很緊,追的緊說明他很想得到你,如果不是變态的話,可以考慮在一起。當然你可以逃開這裏,可是去別的地方打拼一樣艱難,難說不再遇到這樣的人,你再躲開?再說讓一般人躲不開的,想必能量不小,你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嗎?”我大吃一驚,我的一句話能引來艾雲的一通長篇大論,我直咋舌“你不當福爾摩斯可惜了。”她苦笑“睡不着的夜裏看情感文學,熬個半年,你比我都精通。”她拍拍我的肩“被人在乎的滋味很寶貴。我說過,只要有愛,別在乎太多。”

我撇撇嘴,什麽愛不愛的,怎麽扯到這兒來了“本來讓你出主意,這下好,反掣肘。”艾雲笑“主意有啊,在我這從早待到晚,就不信他能找上來。隔個三五個月,就沒事兒了。還指望他們長情啊。”

問了艾雲,也還是沒主意。不過後來這個辦法倒是算個主意。我準備先請一周假,換個公司試試看。

從艾雲那裏出來,回到了地下室。這種地下室都是老房子的,隔音很差,左邊是一群人在喝酒打牌,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右邊似乎是在行周公之禮,動作聲音也是一浪一浪。我使勁用被子蒙上了頭,還是吵得要命。等到淩晨四點多終于偃旗息鼓了,我卻已經熬得睡不着了。腦子裏胡思亂想着,馮子越的女人那麽多,應該不會死追着我不放的,現在不是就有個幼珍嗎。想想幼珍背後的大老板就是他,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也會包坐臺小姐,這麽荒唐的事情似乎不是他的作風。想想他上次難得的對我沒有侵犯,心裏不知怎麽的就有一絲絲的暖意,也許,他終究不是艾雲口中所言的“變态”吧。不過又覺得自己荒唐,變态與否,和自己又有什麽相幹,躲開就是了。一夜輾轉無眠。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八章 幼珍尋來竟相脅

頂着黑眼圈去上班,頭疼得厲害,感覺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直跳,腦子幾乎不轉彎。剛走到公司樓下,被一個人從後使勁拍了肩膀。“幼珍?”我很驚訝。幼珍戴了副墨鏡,表情滿嚴肅的,嘴角一抽“姐妹兒你還真難找啊。出去聊聊。”我很為難“我還要上班。”“請個假呗,不會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吧?”幼珍一邊說,一邊已經拽住了我的胳膊,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看着公司進進出出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們,我只好給主管打了個電話,事假半天。還好主管好說話同意了。

“咱們就在附近聊聊吧”我不明白她的意圖,不敢和她走太遠。“那就車上。”她同意了。我們一起上了車,她往前開了一點兒,停在一個商場背後。還沒等我問她找我做什麽,幼珍已經迫不及待問我“你是不是我老公以前的馬子?”我一愣,馬子?随即臉一紅,還真沒被人這麽稱呼過“不是。”我搖搖頭。幼珍摘下墨鏡,看着我,眼裏閃過一絲戲谑“跟我還不老實?那你那天為什麽突然跑了?我老公又為什麽和我打聽你?”我還在硬撐“他是我以前公司的老總。”幼珍哼了一聲“不用死不認賬了。你們的事兒我已經打聽過了。以前的事兒我不管,我就問你,你以後準備再和他一起嗎?”我使勁搖頭“怎麽會。”又補充道“我只是回來工作。”幼珍的臉色這才緩和些“小薇,你真不是回來再找他的?”我苦笑“我三月就回來了,要找早就找了。”

幼珍嘆了口氣,身子松弛些,靠在了座位上“姐妹兒,你不知道我以前的日子有多苦。好容易傍上他,出手也還大方,又不用伺候。我真的不想再回去過那種日子了。”我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不過,你要是不想再找他,為什麽不願意找孫總?”幼珍眉梢一挑,又開始起疑。“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實話實說。幼珍不屑的撇撇嘴“以前都做了,還扭捏個啥?”我心裏一痛,就想下車,被幼珍一把拉住“姐妹兒,我說話重了。不過你現在這樣兒,啥時候是個頭?”啥時候是個頭……在幼珍眼裏,我的日子就是在煎熬,又何嘗不是呢,住地下室的日子,每天忍受嘈雜和品流複雜的人群,什麽時候能到頭呢……我嘆了口氣。幼珍抿嘴笑“點點頭就有好日子過,幹嘛那麽犟?”我無心再和她說下去,就随口應付着“我會考慮的。”就下了車。幼珍也下了車,站在我面前,表情又恢複了嚴肅“最後再說句難聽的吧,姐妹兒,你不存那個心最好,你要是想搶我老公,我不會饒了你的。”六月的天,她的表情硬是讓我生生打了個冷戰。這種人的确惹不起啊。我沒有吭聲轉身離去,心裏念道,我也希望上天保佑,你的老公千萬別再來找我。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三十九章 晚宴竟是為哪般(一)

回去上班,腦子暈暈沉沉,主管和我要個數據統計表,我改了三次,勾稽關系還是不對。主管是個中年男人,脾氣挺好的沒說啥。旁邊一個三十多的大姐冷言冷語“真羨慕你們美女沒壓力啊,說請假就請假,做錯了數也不用挨批。呵呵”還笑了幾聲。她的聲音不高,我聽着卻特別刺耳,要是平時我也不會太在意,在意了也只會窩在心裏和自己生氣,那天頭痛欲裂,把文件往桌子上使勁一甩,沒好氣的說了句“誰能幹誰做。”那大姐立馬像跳了腳似的沖我理論“你什麽意思啊?我說什麽了”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辦公室外間就我們兩個,裏面是主管。我又怕把主管吵出來,只好低聲說“我沒說什麽。張姐別誤會。”大姐又往我身邊湊了湊,指尖伸出來幾乎要碰到我的臉,還沒說話,忽然主管出來了,看看我們,對我說“何總找你。”我和張姐同時愣住了。我們這間公司雖然規模不是特別大,但在業內口碑還是不錯,業務也好。全公司200多人,能見到大老板何總的并不多,我剛來三個月,又是個小職員,至今連何總的面都沒見過,他怎麽會認識我?

懷着滿腹疑問,快步走到後樓何總的辦公室,何總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敦敦實實,面帶微笑,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先是問了問我的工作情況,又問我以前呆過什麽公司,和我聊了聊他創業時候的故事,大概說了半小時,最後滿含贊賞的鼓勵我:“有人推薦說你不錯,看來還真是很有眼光,值得培養,晚上有個飯局,一起去吧。”看着何總滿是鼓勵的目光,我着實不好說出拒絕的話,雖然隐約覺得其中很不對勁。但也猜不出個究竟來。只好點點頭,雲遮霧罩的回了辦公室。

剛走到座位,張姐立即換了一副熱情的誇張的表情走到我身邊,滿是笑容:“薇薇,大老總找你做什麽啊?”看着她的表情我忽然很想笑,真的,突然就覺得可笑,面對一個表情前後變化那麽劇烈的人,真的好想笑。我忍着笑意,說“吃飯。”張姐眸子裏的失落一掃而過,拍着我的肩:“薇薇,以後你要是成了老板的紅人,可不能忘了張姐。”我笑笑:“張姐又說笑了。”

下午于秘書給我送了套衣服過來讓我看是否合身,不行就去換。我受寵若驚的去換了,雖然稍稍有點緊,但于秘書是何總的貼身二秘,平時見了我們連招呼都不打的人物,我也不敢多挑,生怕她記恨我小人得志改天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便說“挺合身的。”于秘書告訴我晚上6點直接下樓坐李司機的車,她和老總坐另輛車一起去。其實我挺好奇為什麽不能三個人坐一輛車,還節省資源,還是沒敢,只是微笑着點點頭。

于秘書剛出門,張姐就湊過來說:“二秘怕你離老總太近搶飯碗啊?還兩輛車。”我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不過也不想太刻薄,就說:“也許還有別人。”張姐撇撇嘴,還幫我打了杯水,“我看茶水間的桶裝水要沒了,新的還沒送來。”我再三的道了謝,心裏卻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就這麽一頓飯,能說明什麽?萬一吃飯後我回來依舊是平凡的小薇,并沒變成找到了王子的辛德瑞拉,張姐又該怎麽對我呢?而且,就算我會怎麽樣,人與人之間,難道要這麽相處嗎?我真的不懂,也許是我太幼稚了。

第二卷 落花逢君至,恍然若經年 第四十章 晚宴竟是為哪般(二)

到了飯店,已經有幾位在等着了。其中一個中年人站起來,何總立即快步上前打着招呼,介紹了知道是另一家公司的郭總。何總介紹我:“這就是我們公司的趙小姐,郭總好眼光。”郭總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和我握了握手,笑着對何總說:“趙小姐是牆裏開花牆外香啊,何總還不知道,已經有人先知道了。”我抽抽嘴角,勉強笑了笑。郭總對何總說:“待會給你介紹個朋友。”沒聊幾句,又有人進來了,居然是孫總。我立即頭皮陣陣發麻,不會是他搞的這一切吧。

何總一聽介紹時孫總,立即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孫總對我笑笑:“趙小姐,又見面了。”于秘書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人,馬上把傻呆呆的我往孫總身邊一推:“小薇可是我們公司的得力幹将,何總重點培養對象呢,孫總可要好好指導指導。”氣氛很熱鬧,我也只好坐在孫總旁邊。

酒過幾巡,大家都喝得不少了,可能是看在孫總的面子上,大家紛紛對我敬酒,卻不敢硬灌,我也就抿一口意思意思。喝到後來,孫總一把抓着我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口齒不清的說:“今天,很高興。”我使勁掙脫,可他喝了酒的手勁兒很大,我用力也掰不脫,又不好意思把氣氛弄僵了。只好就一直被他那麽握着。

晚飯結束了,何總又提出去洗澡,說有家會所有個很有特色的項目。郭總和孫總一聽也贊同。我為難的說:“不早了。”三位老總聊的興致正高,根本沒注意我的話,于秘書在我耳朵邊小聲說:“別煞風景。待會都會去的。”我一聽是大家都去,也稍稍放了心。

那家會所的所謂特色,我沒有體驗到,只感覺房間的布局像迷宮一樣,上上下下,很容易找不到方向。我和于秘書在相鄰的兩個房間裏做按摩。昨晚沒睡,此刻屋裏很安靜,按摩小姐揉捏着,我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我的身上摸索,我一個激靈醒過來,孫總在我身邊坐着,我趕緊跳下床,幸好身上還穿着會所提供的衣服。看我緊張的樣子,孫總坐在床邊,指着旁邊的貴妃塌說:“不要怕,先聊一會兒。”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忐忑的坐下,孫總問我:“你是A大畢業的?”我點點頭。他開始說他以前給我們大學捐過一個專項獎學金,問我:“咱們是不是挺有緣?”

說實話,他捐的那個專項我真的沒聽說過,只好微笑着點點頭。他興致更高了:“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文文靜靜的,和她們不一樣。”我匆忙打斷他:“孫總,您誤會了,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