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情涼薄人情暖(二) (9)

豢養的金絲雀,每天無所事事,等着他的臨幸,才是個職業二奶的本分?

本以為,我可以和他進行些交流了,可遇到事,他仍然固執的有他的看法,而我的解釋也仍然蒼白無力。

我收起眼淚,倔強的推開他的手,用左手拿起勺子,緩緩的開始吃飯。

他猛地起身,沒有再看我,去了書房。聽到他在書房打了幾個電話,我的心有些麻木,默默的把餐桌收拾好,回到卧室靜靜躺着。

不久之後,他也躺過來,自顧睡去。我睜眼無眠。

卻是後半夜,突然他的手機響了,平日裏還算柔和的鈴聲那刻分外的刺耳。我本來就有些失眠煎熬的大腦被鈴聲一刺激頓時痛得像要裂開,又開始想吐。抻到床邊卻只是反胃幹嘔。

他看了眼名字,起身準備向外走。看我難受的樣子又停了下來,一邊拍着我的背一邊接起了電話。寧靜的夜晚,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似乎是個女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子越,我又不太好了。”

馮子越的聲音微微有些着急:“那我讓李秘書去接你,再去**醫院看看。下午有事兒,沒來得問他你的情況。”

我的心有些扯得疼,**醫院就是我下午碰見李秘書的地方。看來打電話的是白小姐吧。

子越挂了電話,顧不上問我怎麽了,繼續給李秘書打着電話,囑咐他去某個小區接白小姐。那個小區,正是艾雲查到的白萍的住址。

我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推開他的手,向衛生間跑過去。如果真的很醜陋,請不要再讓我聽,如果真的很惡心,請不要再讓我看。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零六章 繼續相信實不易

剛才的惡心勁兒已經散去了,我雙手撐在洗臉池上,想吐吐不出來。

半晌,放開涼水,使勁沖了沖臉。

從衛生間出來,迎上了馮子越滿是疑惑的目光:“你——怎麽了?”

現在有時間關心我了?悲涼從中而來,是啊,我的身體我的精神幾乎都要被你的一舉一動操控了,我還能怎麽樣。我淡淡的說着:“我沒事,胃不好。你該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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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我,待确定我臉上沒有絲毫的賭氣或怨恨,似乎有些失神,眉頭微微

蹙起:“你希望我去?”

我希望不希望有用嗎?縱然我告訴你如果你去了,我會難受的像百抓撓心一樣,我會心疼的如萬箭齊穿一樣,又能怎樣?你該去還是要去。難道我要像邵琦那樣哭哭啼啼披頭散發拽着你別去?還是拿着碎玻璃割腕讓你別去?那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我不會屈意承歡,更不會低眉折腰。只是你要去了,我是不是也該走了?這種大半夜和別的女人搶男人的事兒,有人做的出來,我卻承受不來。

我淡淡笑着:“去不去随便你,我沒事。”沒敢看他的眼睛,我捂着胃緩緩的挪進了卧室,是捂着胃還是捂着心,我也快分不清了。

他跟着我進來,繼續躺在床上。

“不去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結果是我沒有想到的,絲絲的暖意又開始湧上來。

他哼了聲:“明天再去。”背對着我睡去。

我緩緩的蜷起身子,也背着他躺到天明。心未安,卻也暖。

周末又無法去學車了,他早晨如常起來,只淡淡的問了句:“要去換藥嗎?”

我也淡淡的應着:“我自己去就可以。”

他深看着我,唇際抹出一絲笑意,卻陰冷的可怕:“自己去還是有人陪?”

我的心一沉,看來昨晚他和李秘書的電話裏除了聊白小姐的身體,順便把周亦陪我去醫院的狀況也一并聊了。自己還真是缺心眼。看到李秘書就該繞道而行,非蹭上去打什麽招呼。

我沒有吭聲,也沒有看他。這種解釋,我累了。

看我倔強冷淡的神态,他對我微微笑了笑,那絲笑意怎麽看都有種冰寒的意味,繼而平靜的通知我:“對了,昨晚我通知了周川,你以後不用再去上班了。”

我一愣,擡起頭看着他,他冷冷立在那的樣子還真像個主宰者,仿佛這天下,都得是他的臣服。我開始從心尖泛涼,直到全身涼徹。

我特別想沖他大喊一句,憑什麽?憑什麽你一個電話,就把我的工作丢了?憑什麽你的一句話,就讓我被打回了一無所有的原型?這個社會規則是你們定的麽?想開人就開人?想怎麽玩人于股掌之間就怎麽玩?

可我知道我的爆發絲毫無濟于事,拼硬氣,我絕不是他的對手。我咬咬嘴唇,沒有回應他。既然我無力反抗,我只能用冷漠來回應,用木然來表達我內心的不滿。

他像沒看見我的無聲抗議般,仍舊冷冷的吩咐着:“穿衣服,去換藥。”

我一愣,他和我換藥?那他的白小姐呢。

事實再次證明我着實多慮了。他帶我在樓下的花店包了一打百合,放到了後座。粉色的花散發着濃郁的芬芳,說不上來的悲涼混着鮮花的味道侵蝕着我。認識他這麽久,才知道他不是個木頭,原來也會給女孩子送花。只是像他說的,可惜我不是那個女人。

到了醫院,他拿起鮮花,吩咐我:“先等我一下。”

我下了車,像對個普通朋友般客氣的笑笑:“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昨天我也是在這家醫院清理的傷口。”說罷也不看他,蹭蹭蹭的快步往大廳走去。

他疾走兩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面色有些不好看,也不說話,直接把我拽出了大廳,向住院部走去。

我有些懵,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待上了四樓走到病房門口,我才意識到他是要帶我進去看那位白小姐。這是什麽狀況?想到待會要見那位我見猶憐眼睛會說話的白萍,我心裏就是一抖。我使勁拖住馮子越的胳膊,哀求似的看着他:“不要,我不去。”

他冷冷掃了我一眼:“為什麽?”

我的眼淚快要急出來了:“你覺得合适嗎?”他是覺得我沒心嗎?我還得進去看他們恩愛的樣子?我是忍者神龜,我不是個死人啊。

“合适!”他的語氣生硬的沒有緩和的餘地。

我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掙開他的手,眼淚忍不住出來,語氣有些決絕:“你自己去。我等你。”

他看看我一臉的淚水,嘆口氣,指着走廊裏的椅子說:“坐着等我一會兒。”

看着他走進病房,我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任淚水流着,這是婦産科的病房,住在這兒的,能會是什麽病呢。白萍見了子越會恨開心吧,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撲進他懷裏?我有些後悔了,早知在外面也這麽煎熬,真不如跟着進去。就算被他們你侬我侬的情深刺激,也比在外面想象的煎熬好。我使勁扯着自己的頭發,頭痛的要裂開般。

卻是沒一會兒,也就十分鐘,馮子越出來了。看我滿臉的狼狽就是一怔,片刻,走到我身邊,伸出手:“走吧,去換藥。”

我無力的伸手搭上他的,腳底像被抽空一樣跟着他的步子,忍不住問着:“你的朋友,沒事吧?”

“懷孕了有點兒問題,現在沒事了。”他牽着我的手,像說着件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事。

可是“懷孕”兩個字卻刺激着我的神經,這是什麽朋友?懷的又是誰的孩子?想問問他,他卻在忙着打電話聯系醫生,不一會兒,便沒用挂號直接帶我進去了。我只好把那些問題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

醫生是位比昨天更老的大叔,打開我手上的紗布一看,有些驚訝:“昨天沒清幹淨吧?化膿了。”

我的心一沉,果然倒黴的總是我。便破罐子破摔的說道:“那就再清一次吧。”

醫生也不含糊,雖然年紀大,動作比昨天的大叔雷厲風行多了,立馬開始行動。可能是職業習慣,動作快速,卻不甚輕柔,我痛的直抽涼氣,大冬天身上一層接一層的冷汗。

我偷偷擡眼看了看馮子越,他随着醫生劃拉的動作眉頭越皺越緊,覺察到我在看他,冷冷的一束目光沖我掃過來,頗有一種你真是活該的表情,我打個寒戰,沒敢迎上他的目光。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心疼、憐惜的神色,心裏絲絲的開始漸涼,任手上的疼痛漫過心頭,我死死咬着嘴唇,甚至感覺到了甜腥的味道,沒有呻吟一聲。

醫生笑笑:“別看是個女孩兒,挺堅強。”

只是這個堅強的代價好大,當我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剛才憋着一口氣全在手上,已經全身汗淋淋,要虛脫一般。醫生吩咐着前三天要每天來換藥。我像踩了棉花般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馮子越身後出了醫院。

他卻對我的辛苦視而不見,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着。我實在跟不上,便停下來在後面喘着粗氣。

他終于停下步子,回頭看着我,冷冷問着:“疼嗎?”

這是明知故問吧,我倔強的扯出個微笑:“還好。”

他沒再吭聲,繼續前行。

車向着回家的方向開着,一路他和我都沒什麽話。偶爾他随意的問兩句,我懶懶的答着。那絲情分,在不知不覺的煎熬中,似乎漸漸的在淡漠。

忽然手機來了條短信,我翻着包包,東西有點多,又摻了幾張剛才在醫院的處方和幾瓶藥,更是怎麽翻也翻不到。

子越随手拿起座椅右邊格子裏的手機撥了一下,我慌忙阻止着:“不用撥——”話音還沒落,高亢的女聲已經響起了:“你寂寞才找我,你情人那麽多,換了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完了,我的臉頓時燒成了大番茄。表情僵在了那兒。

天,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偷偷擡眼看着馮子越,他一直緊繃的臉倒是被這個鈴聲震開了,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着,正好前面是紅燈,他索性停下來看着我,目光一絲玩味:“你怎麽選個這樣的鈴聲?”

我尴尬的笑笑,卻憋不出個合理的解釋:“我,這個,不是流行麽——”

他看看我,聲音恢複了嚴肅,有些冷:“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有些氣結,是我想多還是就是多?我忍不住回嘴道:“也許,本來就多。”看他沒有反應,又補了一句:“就像在婦産科的病房看望一個朋友,其實——”我咬咬嘴唇,想說只要不傻,都明白怎麽回事。卻生生的把後半句吞了回去。真的撕破臉,逼他說出現實,我還是缺點勇氣。寧肯自欺欺人的猜度着,也不要他告訴我血淋淋的現實,便又改了口“也蠻容易誤會的。”

他一怔,半晌,冷冷的憋出了句:“相信我,我和白萍,不是你想的那樣。”

相信你?我怔住了,要相信嗎?我心裏一動,不由的脫口而出:“那你們是?”

他淡淡的回了句:“以後再告訴你。”

我有些懊惱,什麽關系還這麽難以說明?要我信,怎麽信?便也淡淡道:“說不說都行,無所謂。”

他臉色一繃,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零七章 二奶扶正的秘籍

別別扭扭的過了個周末,子越周六陪我換完藥後回家,在書房悶了一天,周日便出去不見蹤影,直到半夜才回來。只是讓李秘書陪我去醫院換了藥。現在看李秘書,總覺得像個饒舌婦女一樣可厭,态度也冷淡了許多。

周日下午給周亦電話,不知周川是否和他說了要我離職的事情。

周亦倒是很堅決:“先在家把傷養好。不管周川怎麽說,我這裏的工作需要你。”

我心裏微微的雀躍了一下,畢竟周亦還是會堅持的。但又轉念一想,為了我讓人家兄弟起隙,似乎也不妥。何況周川和周亦本來已有些芥蒂了。但如果周川和周亦真的要擺陣對壘,周亦這邊也确實缺人手,不比周川多年經營,人心牢固。我是不是該留下來幫着周亦?

越想心越亂,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便索性不想,等傷好了再說。

周一抽空給邵琦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邵琦父親的情況好轉了,原來是腦梗,昏迷了兩天又醒過來了。邵琦自己回了老家,周川并沒有回去。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有些挂念。

“我已經回來了啊。今天早晨的飛機。”邵琦的聲音無可奈何。

“怎麽就呆了兩天?”我有些不可理解,自己的父親,能放心嘛。

“情況已經穩定了,我留了些錢,我呆着也沒用。”邵琦嘆口氣道,“在老家心裏也一直不踏實,還不如回來。”

我有些堵心,她對周川的情深,有些變态的依戀。我實在理解不了。也許在艾雲眼裏,我也是個變态。

又聊了幾句準備挂電話,邵琦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對了,你還記得關太太嗎?”

我一怔,關太太,有印象。上次馬太太探聽馮子越病情的時候,認識的關太太和邵琦。大約三十多歲,保養得很好,算不上大美人,也還算有風韻。

“記得,以前見過。”我應着。

“你知道嗎?關總離婚了,把她娶了呢。”邵琦的聲音裏滿是羨慕。

“哦。”我淡淡應了一聲。倒不覺的分外驚奇。商人又不是政府要員,離婚除了麻煩點,財産損失點,不會斷了事業前程,所以離婚再娶雖不常見,倒也不至于艱難卓絕。

“今天中午她叫了幾個朋友聚餐,你同我一起去吧。”邵琦央着。

我和關太太不熟,不太想去。卻架不住邵琦的勸道:“走吧姐姐,就當陪陪我,我和別人也不大熟的。再說,你不想去取取經嗎。”

取經?取而代之的經?我從沒生過這個念頭,但邵琦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我也不覺有點好奇,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可以真正的實現取而代之?

邵琦開車來接上我,去了一家飯店。外面看着很不起眼,裏面布置的卻很有情調。随服務員到了一個包間,已經有幾個人到了。關太太一見我,很親切的打着招呼:“小薇。”

我也忙應着。心裏嘆息她們的記憶力真的很好。交際于這麽多人中,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我都能快速的叫出名字。

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來齊了,一共有十個人左右。年齡參差不齊。三十多的居多,也有幾個二十多歲的。

我坐在邵琦身邊,只默默的聽着她們對話。不知誰說了句:“馬太太怎麽沒來?”

我的心一動,若是馬太太來就好了,好歹我還有個認識的人。

不知誰打趣了一句:“怕是不好意思來吧,馬總說了好幾年要離婚了,到現在也沒離,她哪好意思來啊。”這話便說的太露骨了。

關太太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句:“她有點兒事。”旁人便也不再說什麽了。

我不由的又打量了下關太太,與上次變化不大,唯一變化的是多了自信和從容。名分真的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底氣。

一邊吃着一邊聽大家聊,其實這些女人來的主要目的怕也都是取經,想問問關太太是用什麽法子最終翻身的。話題便也多多少少都繞着這個。

有人問着:“如馨,老關離婚給他前妻分了多少財産啊?”如馨想來是關太太的名字。

關太太微微一笑:“一千萬贍養費,好幾套房子,還有棟別墅。也算把她下半輩子都安頓好了。”

聽得我直抽涼氣,離婚的代價真不小。剛才那人道:“诶喲,也不少呢。你不管管啊?”

關太太眉毛一挑:“管?怎麽管?他前妻就是管的太多才下崗了。”一句話說的大家有些噤聲。關太太柔柔的說着:“男人啊,到了這一步,那虛榮心和自尊心都膨脹的不得了,你就得哄,就得捧,要是總拿自己太當回事兒,又老喜歡掰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情分,在他跟前唠唠叨叨,也就該被他嫌煩了。”

一席話說的大家頻頻點頭,我抽抽嘴角,看看邵琦,邵琦正聽的津津有味。另一個人附和着:“所以說如馨聰明呢,聰明的女人才能走的順。”

關太太對這句話挺受用:“聰明談不上,不過多點兒心眼總是沒錯兒。傻乎乎的想啥說啥那是年輕女孩兒的特權,咱這把歲數就得能憋住話,能藏住事兒。”

有人接起話頭:“對了,好久沒見秀枝了,聽說就是被小姑娘攆走了。”

關太太冷冷來了句:“秀枝就是氣性大,遇到點兒芝麻大的事就急,穩不住。動不動就哭哭鬧鬧的,人家小姑娘哭鬧着都好看,咱哭鬧着除了惹人煩有啥看頭?撕破了臉,男人對你那一點兒情分都淡了。要說年輕的姑娘,好是好,白嫩水靈的,誰不喜歡?咱就是吃黃瓜不還愛吃口嫩的脆的麽?”我聽到這句差點兒就憋不住笑出聲。這都是什麽理論。但又細想想,話糙理不糙,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哭鬧了,梨花帶雨的惹人憐,可若是到了三十多,縱然風韻猶存,再哭起來就幹巴了。不覺一聲嘆息,年輕是資本。這關太太能逆勢而為,也算是有能耐的。

關太太話鋒一轉,“不過人年輕呢,就驕傲些,開始寵着哄着圖個新鮮,日子久了,就咱們那幫子大爺,誰能天天守着哄她們?”這句話我倒是不敢茍同,縱然人家對新人厭煩了,也不見得會再回來找你們啊。

果然就有人嘆氣了:“唉,這個膩了,下個水靈的又出來了。”

“那就得往男人心裏鑽啊,讓他覺得你好,啥時候他疲了乏了,到你這兒都能睡個安穩覺,吃頓熱乎飯,那就差不離了。”關太太笑笑,“最好再有個一男半女,勝算就大了。不過這事兒就是個賭,還得看人,我們老關是重情義的,碰上那沒心肝的,就賭輸了,自己帶着孩子就受罪去咯。”

我偷偷問邵琦:“關太太有孩子嗎?”

邵琦點點頭:“男孩兒,三歲了。”我抽抽嘴角,這才是最大的勝算吧。

有人恭維着:“如馨也是有手腕的,聽說老關的原配能耐也不小,還自己開了家服裝店。”

關太太似乎有點不高興:“什麽服裝店,就是個小鋪子。再說了,原配後配不要緊,配好了才是關鍵。他前妻呀,總覺得自己不容易,就不想想,老關需要她不容易嗎。做好了該做的本分才行,老關一回家,除了聽她擺事實講道理,連頓順口的飯都吃不上,真是可憐。”關太太對原配兩個字很敏感,總在強調“前妻”。似乎這就能表明她和那個女人只是時間先後不同,并無地位等級的差異。

有人轉移着話題:“要不要喝點兒紅酒?”

另一個皮膚很白的女孩兒說着:“算了吧,晚上我家老于回來,不喝了。”

先前那個打趣着:“媛媛,你不用這麽怕老于吧?”

叫媛媛的嗔了她一眼:“你哪知道,這些大叔,當初喜歡你的放浪,可一旦你成了他的人,就不是那回事了,聞到你身上的酒味,就覺得你還是個交際花,理都不理。”

關太太點點頭:“媛媛說的是這個理,酒氣熏天的,男人最反感了,骨子裏瞧不上你。”這個倒是新鮮。

一頓飯吃的食不甘味,我看其他人也是各懷心思,大家似乎都想聽聽關太太的轉正秘籍,卻又對她的理論不盡同意。所以人吶,各有各的情形,各有各的想法,看到別人的成功會羨慕,但是同樣的經驗轉到自己身上,就懷疑是否有效了。

飯後分別,關太太格外的熱情,似乎一別難見的樣子。

邵琦道:“她今天請大家聚聚,以後怕是就不常聚了。”

“為什麽?”我有些好奇。

“人家已經邁入正室的行列,以後怎麽會還和我們一起聚,當然該走和正室打交道的路子了。”邵琦凄然一笑。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都是有區別的,明暗兩路,互不交織,各顯其彰。

和邵琦回去,邵琦還在回味着,有些失神道:“姐姐,我是不是就是太煩了?”

我嘆口氣:“你是太癡了,把對周川的心收幾分,你就不用這麽苦。”

邵琦笑笑:“姐姐,太晚了,我收不回來了。”

我的心一揪,沒再說什麽。

不過關太太的話讓我倒是想到了艾雲,便讓邵琦把車開到艾雲那裏,去和艾雲講經去了。

我把關太太的一席話竹筒倒豆子搬到艾雲那裏,總結來就是一要溫順不唠叨,二要賢惠能解憂,三是不能撕破臉,四是不要老酗酒,這第四點尤其适用艾雲。還沒說完,艾雲就搖着頭:“讓我伏低做小去和狐貍精争林育誠?想都別想。”

我有些着急,直看着艾雲:“你倒是想不想和林育誠過日子?你想不想你肚子裏的孩子有個完整的家?”

艾雲咬着嘴唇看了看我沒吭聲。

我嘆口氣:“反正我看她們的秘方就一個“順”字,順着他的意,林育誠不就是脾氣随着能耐長嗎?你又是個暴脾氣,你以後試試也溫柔點兒,多關心關心他,看能不能好轉。”

艾雲斜睨着我笑:“趙小薇,不是我說你,你是能忍,可讓你對馮子越順着,去讨他歡心,你幹不幹?”

我被她噎住了,半晌才回轉過來,瞪了她一眼:“我幹不來。”

艾雲拊掌大笑:“你都幹不來要我去做?”

我抽抽嘴角:“那能一樣?你可是個要保留身份的正室,我又不求轉正。”

艾雲一愣,想了想,沒吭聲。我趁熱打鐵:“你試試呗,人家半路殺出的小三用這法子都能轉正,你和他那麽多年的情分,現在也沒到了人老珠黃,正是青春妙齡的年紀,又懷了孩子,用這法子還能留不住林育誠的心?”

艾雲默默點了點頭。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零八章 以我之口度你水

調教了艾雲一番,想想關太太的話,聯想聯想自己,除了賢惠能解憂做不到,其他的三點做的很好,從不唠叨,連話都極少,更不會撕破臉的鬧騰,也不會酗酒。也是個安分守己的情人了。自嘲的笑笑,便也把那話放在了一邊。轉正這種事我是絕不會想的。只等自己的心能放下了,或者他的“一陣子”到了,也就該是徹底清醒的時候了。

到了周三,接到了周亦的電話,公司一個數據填報系統的密鑰在我那裏,被我鎖起來了,現在急着報數據要用,也只能找我了。

我詢問需不需要我過去送鑰匙。周亦忙說:“我去找你拿,你在家繼續休息。”

只一會兒工夫,周亦就到了。我早等在小區門口了,見他的車過來,忙揮揮手。

周亦停了下來,幾天不見,似乎瘦了一圈。

我打趣着:“到底是自己家公司,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周亦定定的看了看我,從頭到腳認真的看了兩圈,才舒了口氣:“還不錯,這下能放心了。”

我開着玩笑:“別說你拿鑰匙是假,想來看我是真。”

周亦附和着:“被你看出來了?這個理由找的可真費勁。”

他說的語氣竟有幾分認真,我聽了心裏一慌,忙轉移話題:“你的貸款怎麽樣了?”

周亦笑笑:“大冬天的不找個地方坐坐?就這麽就着西北風聊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前面有家上島。”上島咖啡該給我發個會員卡,就沖我這頻頻給他們帶客戶的熱乎勁兒。

到了上島,選了個靠窗戶的座位,點了兩杯卡布奇諾,冬日的暖陽,照的很舒服。我懶懶的看着周亦,随意的聊着:“顧婷婷被你搞定了嗎?”

周亦搖搖頭,撇撇嘴:“都說美女難搞,她比美女都難搞。”

我嘻嘻笑着:“就沖你把人家和美女劃清界限,人家就該不批你貸款。”

周亦苦笑:“先送了個香奈兒的限量版的包,她眼睛都不眨的笑納了。”

我一愣,香奈兒的限量包得多少錢,我沒概念。但應該價格不菲。我嘆口氣:“那說明她胃口很大,你再接再厲。”

周亦啜了口咖啡:“才幾百萬的貸款,難道還送套別墅麽?”

我有些疑惑:“幾百萬,對公司來說是個小數目。何必還得去貸?有求着顧婷婷的時間,那個小酒廠都開始運營了。”

周亦眸色有些凝重:“財務審批在周川那兒,他不點頭,我哪動的了錢。”

“你父親不是支持嗎?”我更不明白了,之前明明說過和周川打過招呼了的。

“周川,他開始就不支持并購,前陣子他主投了個另個項目,現在借口周轉不靈,向父親求援。父親索性誰都不管,讓我們自己折騰。”周亦笑笑,“無所謂,自己走出來的路才是自己的,靠別人幫忙終究不長久。”

我佩服的看着周亦,他身上的确沒有一絲的纨绔之氣。但我都替他發愁:“那現在怎麽辦?”

“攻心為上。”周亦挑挑眉毛,“投其所好比一擲千金更管用,我已經打聽好她的愛犬剛剛OVER,再送一條就得了。”

我的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挺難的,找個工作不易,頤養父母不易。現在覺得周亦更不容易,為了做成一件事,屈下身段,去揣摩一個女人的心思,這又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放下多少的傲氣?

我有些失神,周亦捏了捏我的手,滿含期待的看着我:“小薇,所以你得幫我。”

我點點頭,偷偷的把手抽回來,自嘲笑笑:“我能幫什麽呀。”

周亦沒回答,笑笑看向窗外,目光卻是一怔,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個高挑的美女正拿着單反沖着我們這邊拍着,看我扭過頭,粲然一笑。我也回以一笑。現在是個單反街拍都流行的年代。如果我可以潇灑走一回,也挺喜歡做個背包客,到處去走走。

“看見美女又移不開目光啦?”我抿嘴笑着。

“至于麽。眼前這個美女都讓我看不過來。”周亦搖搖頭。

我心一跳,時間也不早了,便忙起身和他寒暄了幾句匆匆回家。

這兩天我的手已經停止了化膿,開始愈合。碰着也沒那麽痛了。和子越一直別扭着,我對他強勢武斷不許我去工作心存腹诽,也被他和白萍的關系撩撥着,盡管他再次讓我相信他,我卻微微有些不能确定那份相信。而他對我的擰巴別扭估計也很計較,每晚都是快半夜才回來。他越不回來,我心裏便又生出些哀怨,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用左手緩緩的夾着,更覺凄涼。

周四晚上,難得的回來的很早。

我淡淡問着:“吃了嗎?”

他冷冷回句:“沒吃。”便和我一起坐下吃着外賣。

我這兩天左手已經不像原先那麽笨了,雖然慢些,卻穩當不少。右手繼續處于保護狀态。

他掃了我幾眼,看我吃一筷子都要好久,可能實在忍無可忍了,一把抓着我的左手,嘆口氣:“松開。”

我心裏一酸,眼圈紅了。您今晚有空駕臨了,知道我吃飯不容易了。前兩天我左手比現在還不順,不也得每天吭哧着吃嗎,你關心過嗎,知道我是怎麽一口口的吃嗎?

便死死抓着不肯松手,卻也不敢擡眸看他,只是努力的含着眼淚不讓它滴出來。

他輕輕拽了拽,見我不松手便也作罷,半晌說了句:“明天我去出差。”

我的心一抖,手裏的筷子應聲落在桌子上。心裏不停的泛着酸,若是平日,出差本是常事,可今天,就是忍不住眼淚了,一股悲涼油然而生。也罷,我本就不是溫室的嬌花,也不指望能被人知冷知熱的疼着,更不指望在我受傷的時候有盆雪中送來的炭。

我拼命收着眼淚,擡眸看他笑笑:“嗯,你照顧好自己。”

他撿起桌上的筷子,抽出張紙巾,把筷子擦了擦,夾起一筷子菜送到我嘴邊,聲音低沉有力:“陪我去。”

我一愣,顧不得去吃嘴邊的菜:“為什麽?”

他瞟了眼我的右手,聲音平淡無味:“這個樣子,你說呢?”

心裏松了一下,仿佛有株幽幽的茉莉袅袅的升起,忽然就安定了,絲絲的幸福仿佛随着那幽幽的茉莉也溢開來,直沁的心都悠悠泛暖。

但還是一時緩不過來勁兒,便擡眸看着他,咬着嘴唇不知該說什麽。

他又把筷子往我嘴裏送了送,嘆氣:“真是磨人。”

那頓飯吃的很慢,卻是我最幸福的一餐。他淺淺的笑着,我切切的看着,如果不去想其她的人,那瞬間,我感覺到了幸福綻開的聲音。

第二天随着他去了機場,才知道目的地是紹興。先坐飛機到杭州。我心裏便又有了些雀躍。離家越來越近了,近鄉情更怯,好在還不是回家鄉,便既為熟悉的景致開心着,又少了幾分回鄉的忐忑。

飛機上一直睜眼看着窗外,子越看看我,合上眼睛随口問着:“不困?”

我有些失神:“你回故鄉的時候,會不會有心慌的感覺?”

他沒有吭聲,半晌,幽幽的說了句:“我已經快20年沒回去了。”

我一愣,問他是不是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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