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世情涼薄人情暖(二) (38)

要不是對方公司恰好和我認識,我險些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我又被她惹火了,正好那時認識了白副總,卻沒料到通過她認識了她的妹妹白萍,進而認識了那個人。那可是尾大魚,有了他,我的生意可以做大數倍。

沒有時間再去和她較勁,我把心思放到了白副總身上。可是怪了,以前得心應手的事情現在總是少了興致。一夜頹然很早到了辦公室,卻看到她也在。她在等我?忽然冒出的念頭竟然讓我不禁一喜。走過去看到她電腦上的照片,心又瞬間跌到低谷。很好,心裏惦記着子清?那我就把他弄走。

男人最大的誘惑是事業,給他提個職,他果然已經欣喜于色。問我能不能帶個助手。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要是答應讓他帶那個助手,我給他提職是為什麽?我玩味看他:“你先去安定安定,半年後再說。”

他愣了一下,以他的聰明,我不信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可他居然什麽也沒說就走了。慫貨,趙小薇真他媽瞎了眼。我把手裏的筆折斷了。

半年,這是我最長的記錄。以前連半個月都不願意。女人是種很麻煩的物品,一旦時間長了,會變的難纏,要求會多,**會大,會難擺脫。最好就是淺嘗辄止,玩夠就要抽身而退。可唯獨這個像木頭的女人,很難說夠或不夠,她的心思,似乎從來就沒在你身上,半年,也許更久,她都不願意成為那個麻煩。我想知道,用多久,能把她從心裏征服?

她的生日到了,讓她挑吃飯的地方,居然帶我來了家面館。不大的鋪面,卻讓我有些一怔。她知道我愛吃面?這個女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是覺得這家小面館的面超過了很多大飯店。一碗面的動容,讓我仿佛年輕了二十歲似的,忽然想帶她去看星星。看着她微笑沉吟的樣子,在湖水倒映滿天繁星的景致裏,我的心第一次倏地軟了。我問着自己:這個安靜的女人,跟我要求過什麽?從來也沒有。自己對她的折磨,似乎很無理。

那個春節的假期分外的長,實在忍不住把她叫了回來。看着她對我笑意吟吟的樣子,我的心漸漸的沉醉了。和她在一起會輕松,她的笑,很幹淨,沒有任何**。很久沒做承諾的我,對着她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說着:“我會好好待你。”

那天看她躺在床上發燒,去翻她的包找病歷,卻看到了她流産的單子。我完全憤怒了,那是我的孩子,她憑什麽一聲不吭的就處理了?她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在她眼裏,我的孩子就像個災難讓她迫不及待的解決掉?

我的心第一次疼了,這個女人,真狠。可是她哭着質問我能做孩子的爸爸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對她,總是情不自禁,無法自持到去想措施的問題。可是即使讓我知道,理智的講,我不會留她的孩子。可是為什麽這事由她做出來的時候,我會那麽心疼?

我不想看見她。狠狠的讓自己忙着。直到日歷提醒我和她的半年之約已經接近尾聲了。這麽快。她為什麽也不找我,私自做掉我的孩子,竟然就一直沉默着?算了,沒時間再和她生氣。這種事就是個博弈,一向沉得住氣的我,面對這位更穩坐泰山的大師,我敗下陣來。

帶她去海南,第一次買玫瑰送給一個女人。昏昧的一室燈光,看着她嬌怯的樣子,我願意低下身段,讓她快樂。這對我來說甚至是不可思議。

子清要回來,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我沒有告訴小薇。我希望子清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幹脆挑明了,讓趙小薇重新選一次,我倒不介意她繼續做我的女人。

可是現實還是給了我狠狠的一擊。那個女人,原來自始至終,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她選擇了辭職,和子清一直走。我有憤恨,有不甘,可是我竟然不忍心再去勉強那個心裏沒有我,卻能咬牙和我生活半年的女人。給她點兒錢去吧,讓自己生活好一點兒,這也是這種事的解決方法。

可是第二天早晨,那張卡靜靜的躺在門口,我有些怔忡:原來,我真的從來沒看懂她。

她走了,我心裏空落落的。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女人,你可以征服她的身體,卻征服不了她的心,你可以用錢為她解困,卻仍然不能用錢征服她。只是有點兒可惜,她走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生活又恢複了日與夜的交織,不會再有個安靜的女人在屋子裏等着,撓着你的心和她鬥氣。一時還真不習慣。和他們去會所,一人點了一個帶進房間。這種女人,我一般只帶進來不會碰,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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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女人一進來,在燈光下的側臉讓我頓了一下,和她真像。我做了件別人看來很瘋狂的事:包娼。不過,我自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番外二:君心我心,不負相思——子越番外(二)

去意大利出差。認識了一個叫孔令宜的女人。很會交際的女人,一個偶然的幫忙,她能找出很多的理由和你再見面,卻不卑不亢,理由找的剛剛好。這種聰明的女人,進退有度,合我的胃口。

和我熟悉的老孫打趣我:“有了孔令宜,還養着閑人,你有錢沒地兒花?”

我淡笑不語。卻不由想起那個恬靜如水的女人,她該結婚了吧?

孔令宜的能幹超過了我的想象,每次帶出去交際,總會有意外之喜。把關系潤滑的無孔不入。對幼珍的心也漸漸淡了,再相似,終歸不是她。夜裏回去看到的,不是那張無欲無求的臉,而是滿臉脂粉氣;閑着聊天,也不會淺淡溫柔,卻是三句不離要東西。可好幾次想開口,看着那張臉,仍然說不出去。

心情好的時候,去孔令宜那不錯,雖然藍調紅酒不是我的菜,但是一個漂亮聰明的女人,填補你的寂寞沒有問題;心情低落的時候,只想去幼珍那兒,燈光昏昧的暗影裏,她和小薇真的很像,喜歡撫摩着她的頭發靜靜坐着,每當看到她想張嘴,我忍不住會皺眉:“別說話。”她一說話,所有的感覺,都不對了。

我自己也納悶,一個幾乎悄無聲息的女人,怎麽這麽久都揮之不去?還是自己刻意放大了和她在一起的安寧?

那天給幼珍打電話,一聲熟悉的“喂”,讓我幾乎以為在做夢。是她,不會錯。這種聲音,軟軟糯糯的,肯定是她。幼珍的回答更讓我确定無疑,她回來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屬于自己的,兜兜轉轉,還是會回來的。

幼珍跟我說:“她要做老孫的情人。”我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少打她的主意。”沒有這個拉皮條的,小薇怎麽會認識老孫?不會的,她不是那種女人。

我迫不及待去找她。一別多半年,她更瘦了。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竟然已經回來三個月了。我的火騰的就起來了。我像個傻瓜似的守着個像她的女人,她竟然根本就沒想過找我?我真想把眼前這個女人揉碎,看看她心裏有我幾分的位置。可看着她看到她腕上的傷,觸目驚心,子清個王八蛋,就是這麽對她的?很好,你能把她折磨成這樣,就徹底滾出我的視線。

和她的重逢,實在來之不易,一向不信命數的我這回相信了。我要抓住她。決不能讓她再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正準備給老孫打電話跟他說別亂打我女人的主意,老孫的電話倒先來了,聲音戲谑:“老馮,你是不是快把北京的女人玩遍了,找了個純情的妞兒,又說是你的女人。真的假的?她要是拉大旗作虎皮,我饒不了她。”

“趙小薇?”我冷冷問他,“要是她,你敢動,我先饒不了你。”

“還真是啊。”老孫收起了戲谑。我從來沒這麽嚴肅跟他說過話。挂了電話,我的心竟然微微一蕩,像什麽舒展開。她說是我的女人。那我還等什麽?趕緊去把她找回來啊。

打聽到她的住址,我開車沖了過去。可是看着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我聽見自己的心陣陣發緊,她就住在這兒?她寧肯住在這兒,都不找我?我心裏又是堵,又是火,說不出來。好容易問到她在哪間,走了進去,看見她的樣子,從來沒有過的心酸,她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一個打赤膊的男人居然也能給她買飯,我堵幾乎說不出話。一把抱起她走了出去,我不能允許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活成這樣,我不能允許我的女人受這種罪。

第二次讓她跟了我。她猶豫了,是因為心裏放不下我猶豫嗎?我情不自禁把她擁進懷裏,這是我的,進入她的身體,從沒有過的激動、快樂的感覺像浪潮一樣沖着我的大腦,我自己才明白,原來我這麽想她。

可是結束後,她第一次開口跟我要錢。像盆冷水直接把我澆的透心涼。我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是太高估了她的人格?原來她是被錢困住了,才答應跟了我?心冷了,挺好,跟所有的女人一樣,也他媽是場交易。她賣身,我付錢。可是我怎麽會心這麽冷,冷得全身都抖。冷冷出門上車,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趙小薇,你真混。

同樣的是女人,怎麽有的女人就能把你心窩子戳的那麽疼,趙小薇,你讓我疼了,你知不知道?我瘋狂的折磨着她,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做,看到她一身淤青,我更疼。她淡淡的告訴我:“錢夠了。”我才驚覺,她要錢做什麽?

“老家的鋪子塌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嚎啕大哭着,我的心讓她的哭聲揪的緊緊,她家境不好,可她要錢從來就不是為她自己,為了她表弟,為了她家人,我怎麽這麽混賬,就從來沒耐心問問她?

出差的飛機上,我第一次為個女人失神着,對趙小薇,我是種什麽感情?明明知道她不貪慕虛榮,可就是不相信會有這種淡然的純淨。是不是我的心,已經被塵世的污濁熏的太久,看不清了我一直想要追尋的美好?如今上天把這份美好擺在我面前,我必須好好珍惜,牢牢抓住。

擁着她一起站在窗口,微風吹着,她能低低的說着:“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的句子,滿臉陶醉,帶着我的心癢癢的。再平常不過的日子,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做到的擁着她聞花香,都能讓她覺得那麽美,還詩情畫意的讓你跟着覺得美?擁她的手更緊了,這個女人,如果她願意,我再也不想放手了。

第一次帶她出席老徐的生日。對她,我不想帶出來招搖。她是我的,看着別人在她身上游弋的目光,我會不舒服。可老徐這兒得來,我要讓她接受一種生活方式,改變她原有的固執。沒想到她給了我個意外,出口成章的樣子讓一屋子男人嗔目結舌,好樣的,我心裏給她叫好。惹麻煩又怎麽樣,我給她擺平,她的表現給我挺長臉。

一杯淺淡的蜂蜜水,一句暖心的話,她的細膩從不張揚,卻能浸到內心深處。出差去廣州,我第一次有了種牽挂的滋味兒。忍不住給她發着短信報着行程。卻是晚上身體就出了狀況。手術後聽着她在電話那頭滿是期待的“你早點兒回來。”我的心第一次有種恨不得飛回去的感覺。

欲速不達,傷口還是裂了,吃着她溫水浸過的蘋果,細致的扶我起坐,為了令宜的電話跟我拈酸吃醋,我那顆蒼硬的心,不知道怎麽就變得柔軟,有這麽個女人在身邊,真好。

幼珍說她懷孕了,我冷笑,我碰過她幾次,我自己有數,又是做的什麽措施,我更清楚。這種花樣,在我頭上玩兒嫩了點兒。正準備找人帶她做了那個禍害,卻傳來她已經失足流産的消息。正好省了麻煩。

這世上的女人,我以為看清了,卻還有看不清的。有的女人想方設法用孩子拴住你,有的女人卻就是梗着脖子不肯給你生孩子。有的女人的電話頻頻打着讓你心煩,有的女人你找她一夜,她愣是不接。我的心煩到發狂,這女人跑到哪兒去了?卻接到保姆的電話,趙小薇收拾着東西要走。我的火又一次騰了起來,傷好了,就甩甩尾巴要走了?你拿我當什麽了?

看着她倉惶要走的樣子,我發狂了,還是要逃嗎?我的心痛的厲害,聽着她幾乎出口的“直到現在,我心裏還是沒有你”,我捂住了她的嘴,我聽不下去。我忽然累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麽對一個女人。如果這樣,還是沒法得到她的心,那就算了吧。

分手了,我忍不住還想回去那個曾經擁着她聞花香的屋子,那裏有她細心照顧我的點滴,也有她俏皮嬉戲的玩笑話語,我狠狠吸着煙,看着窗戶,卻沒勇氣上去,更沒勇氣看那間空落落的屋子。

我開始頻繁的去孔令宜那兒,想在咖啡美酒裏頭找到些許慰藉。可是為什麽這個看着高貴優雅的女人,就是沒法貼心呢?西方的文學藝術,她說的頭頭是道,比趙小薇更學富五車,可我怎麽就是想着那句柔柔的“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為了那句我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原來下句是“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看着薔薇兩個字我笑了,這個撓人的女人,這種小心思總是半遮半掩。怎麽除了她,身邊再也找不到這種磨人心癢癢的女人了?

她在做什麽?我很想知道,跟老徐應酬了一晚上,在去他家的路上,看到了徐碩懷裏的女人,天再暗,燈再昏,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得她。這個女人跟了徐碩?第二天又聽老藺給我電話:“上次你那純情的小秘書怎麽住周二少家了?”

我不禁疑惑,她跟了徐碩還是周二少?打聽了一番周亦的背景,心中悶的慌,她的選擇沒錯,不管是徐碩還是周亦,都能娶她。那才是條正路。可自己的心,瞬間荒蕪的厲害。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番外二:君心我心,不負相思——子越番外(三)

我冷笑着問自己,馮子越,你真的沒資格得到她?忽然收到了她的告別短信,握着手機,上面幾個字“祝你一切順利!”***,天天堵心,怎麽順利?

我匆匆發了兩個字“等我。”快步走出會場,李秘書在後面提醒着我:“馮總,待會兒還有個見面儀式。”

“讓柯經理代我。”我快步走出,頭也不回。那個見面儀式比起我要見得的人,不算什麽。我一路飙到180,趙小薇,你別走!

當我再次把她擁在懷裏的時候,她咬了我一口,手不疼,心疼,小薇,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容我自私一回,陪我一陣子。讓我這輩子,還有點兒美好的光陰能回憶。

到緬甸出差,當地接待方同我聊起了盛産的紅寶石,我特意讓他帶我去看了看。她從不會張口要什麽東西,我送她的項鏈,從沒見她帶過。我想給她挑件禮物,我想在她身上,束着屬于我的東西。

挑了三個小時,一條做工精致的手鏈映入眼簾,垂着流蘇,正好能遮住她的傷痕,就它了。看着那串紅色在她腕上閃爍,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活到四十多歲,我第一次體會到,男人賺錢做什麽?沒地兒花很可憐,拿錢做情感交易更可憐,唯獨給自己喜歡的人,哪怕添置一個小物件,看着她的傷痕能被完好的掩飾住,這錢花的,是最值的。

同她在一起,見到了她的朋友,一個心直口快的女孩兒,替她問着她在我心裏的位置。我在乎她。我如實說着。是不是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一個巧笑,一聲嘆息,都能讓我琢磨半天。除了她,我沒什麽耐心聽人說話,可對她,卻由不住的細細品味着。有的人,真的能把你的性子磨得繞着她去轉。

她帶給我的驚喜,越來越多。她會用三個電影試探我對她的心思,傻瓜,你不知道你在我心裏的位置嗎?她問我有沒有難忘的女人,如果不難忘,我不會找個和她相似的女人填補自己心裏的缺憾;只是現在,我終于不必去忘;她會徹夜的等我歸來,當我冒着風雪從郊區的車間處理現場回來後,看着她幾乎恍惚的等待,我被震動了。她寫着我的名字熬到天亮,熬她自己還是熬着我的心,要心疼死我嗎?我給她承諾,只要在北京,我就回來陪她。不要再擔心了,我的心裏,也只容得下一個女人的位置。

她給我買襯衣,為我學着做面條,帶我去買菜,漸漸讓我有了家的溫暖。我越來越想回去看到她。

在紹興的日子,古鎮小橋,沒有大山大川的壯闊,卻因為有了她的陪伴,變得溫柔缱绻的不同。小小的烏篷船,柔柔的采蓮曲,蒼涼的若耶溪,第一次把腦中的煩憂都能抛下。她的那絲靈動,不論你說什麽,都能轉眸就理解的透徹,都說有前世今生,那時倒有種和她認識已久的默契。

喝多了酒總會口渴,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用她的嘴,送了我一口口的水。我的心被暖的幾乎化開。她就像絲清泉,一滴滴的,滲入你的皮膚,到肌肉,最後到骨頭,讓你完全割舍不了。我是什麽時候徹底愛上她的?就是那時,我确切的告訴自己,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要這個女人的一輩子。其她的潤滑劑,如果會傷她,我都可以放棄。

而我自己的心,也在陣陣收緊。原來一旦真的愛上一個人,再流連花叢變得艱難,有的話,你只想對她說,有的事,只想對她做。自己的心也渴望有個港灣,能讓一直漂泊的心有所歸依。

她的生日,我為我們買了一處江南園林式的別墅,她會喜歡,那裏會盛放我們的幸福快樂。

下午卻忽然接到了令宜的電話,趙局那邊的單子又有問題,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囑咐李秘書先去接她回去,帶着蛋糕。我去找令宜。到了她家,她提醒着我,趙局跟她說過很久沒出去看看了,不如帶趙局去國外走一圈。這不算什麽大事,我點頭同意,随手拿起手邊的雜志,有一頁折着的,打開一看,我的腦子轟得的一下。介紹上島的彩頁上,赫然是周亦和趙小薇拉着手含情默默的樣子。

我開始抖着,這個周亦,一直如鲠在喉。從老藺告訴我小薇在他那住開始,到後來見到他,他的神情,掩飾不住對小薇的蠢蠢欲動。居然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我是太相信自己還是太相信小薇

頭忽然很暈,令宜從身後抱着我,我無力的把她推開,她看着我手裏的雜志嬌笑着:“這兩個人我認識呢,這是周家二少,那個是她的助理。他們好像是男女朋友,我上次去找周川,看到她們很親密呢。不過金童玉女,很登對。”

我極力壓着心裏的火,問她:“哪兒來的雜志?”

“上次去你公司等你,和一個叫王茉的女孩兒聊了聊,她說這家上島她也去過。我正好認識那兩個人,就把雜志跟她要來了,準備下次帶給周川看。”令宜說着把手伸過來。

我心裏的火無處發洩,一把把令宜扯過來摔到沙發上,她柔順的閉上了眼睛,我胡亂的吻着,腦子裏卻全是那張嬌怯的臉,一直騙我?玩我?我把火洩在了令宜身上。可為什麽,沒有一絲快樂,全是痛苦?

結束後令宜遞給我一杯紅酒,紅酒安神,喝完後我昏昏欲睡。第二天要和令宜,趙局一起去意大利,上了電腦看到她的MSN留言,才想起昨晚是她的生日,怒火加上酒精,我暈沉的睡了一晚上。随手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要去意大利,再沒有別的話想跟她說。

桌上有個大信封,沒有任何字跡,我打開,手又忍不住顫抖,趙小薇和周亦的各種照片。我的心徹底涼了。

和趙局令宜去了意大利。令宜急于想把單子做成,問我能不能用些“非常規”手段,我心知肚明。有些詫異的看着她:“這事你自己決定。”她自己的身體,願意付出多少是她的事兒。對這個女人,我有欣賞,有贊許,有感謝,卻從沒覺得她和我有太大的關系,她的事情,我不想做主。

趙局滿面春風的答應了單子的事兒,回去的感謝宴上,意外的出現了趙小薇和周亦。看着周亦旁若無人的照顧着她,我冷笑了,很好,敢明着搶我的人。

我用她的朋友威脅,終于把她圈在了我的籠子裏。我把周亦想收購的酒廠用盡一切辦法搶了過來。可我不開心。我把那些照片看了一遍一遍,照片上周亦的年輕讓我嫉妒的發狂,我嫉妒周亦,不止是年輕,我給不了小薇的東西,他能給。

雜志,照片,接着又是一份流産的報告,我找到那家醫院,看着蓋章的原件,我手抖了,還是不甘心,把醫院門口那張照片的另一個人找來,答案一樣讓我痛苦。我回到了原來的屋子,一個人呆着,我忽然很想把她殺了。是她讓我本來是止水的心泛起了波瀾,讓我愛的忘乎所以,也是她把我狠狠的從雲端拽了下來,讓我有了萬念俱灰的徹骨。

我扯着自己的頭發,頭痛的直想撞牆,趙小薇,我殺了你同歸于盡算了。

過了很久,終于平息了些,打開床頭櫃,想取點安眠藥,發現了一些治療抑郁的藥。她病了?看着開藥的日期,是半個多月前,她一直沒有藥也不吭聲?

我不明白,我用盡一切想去保護她,守着她,怎麽最後就走的漸行漸遠?她什麽都不吭一聲這麽痛苦?我想了很久,從認識她一點一滴想到現在,如果說她心裏沒我,我不信,那種心心念念的眼神,騙不了人。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當面問她個清楚。她解釋不來,可篤定的回答,讓我心裏安定了不少。我該相信她,不是嗎。先放了她讓她治病,剩下的我來弄清楚。如果連這點小把戲也拆不了,怎麽保護她?

她的朋友給我打電話氣憤不已,卻也告訴了我條重要的信息,她以前做過孕檢。我找人調出了那時的結果,果然,她從沒有懷孕過。

自從出事以來,我一直是關心則亂,如今靜下心想想,其實也不難猜。那個崔小青調去的大華的老總,令宜去年就公關過了。我辦公桌上的照片,除了王茉,沒人有機會放進來。而報告,我找了關系問了問,這種改動,沒有上頭的壓力,是改不了的。我心裏有數了。

我開了王茉。和令宜提出分手。她的眼淚,無法令我動容。她的不擇手段,她對小薇的那些手腳,早已在我和她之間,劃了一道深深的鴻溝。在我身上用手段的女人,我不會容忍,不管是誰。

當身邊浮華終于散盡,我想要的女人,在徐碩的訂婚宴上,卻以周亦女朋友的身份出現了。我看着她,痛的說不出話。問她一句:“你好嗎?”她說好,可她看我的眼神騙不了我。

她問我好不好,我沒有回答,只是快步走開。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會好嗎?

當周亦裹着她離開的時候,我喝的一塌糊塗。

西郊的宴會,我提前問了主人家,周亦去不去。告訴我會。我不想去看他們相依攜伴的身影,可是不去,我連見她的機會也沒有。越到目的地心越亂,一個不留神追尾了。

停下車處理好,我靠在車上吸着煙。我還是想去,哪怕就去看她一眼。一輛車在我跟前戛然而止,她穿着裙子眼淚婆娑的站在了我面前,一股暖流從頭湧到腳,看着她我淡淡笑了,小薇,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放下我。

一場鬧劇,我的女人,回到了我的家裏。就這樣吧。以後,不再猜疑,不再背棄,我會用我的一生,保護你,愛你。

生命的丁字路口,讓我認清了自己的心,也認清了你的心。我很感謝老天,讓我單薄的情感人生,能遇到一個值得我豁出命,也能為我豁出命的女人。

老家古廟前的杏花,開的正是繁茂,一身杏花雨的小薇,眉目含情,寫着“愛勿別離。”我擡手系上樹梢,擁着我的愛人,今生已然知足。

只要我活着,我們不會別離。即使我死了,三生石畔,我會等你跟我一起輪回。小薇,等着我,好嗎?

補記:上次問起子越的大哥,子越的胃口還好嗎,子越大哥微微沉吟:“還好,那天說想吃南瓜餅了。”我的淚瞬間滑下。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後記

這是一個故事。一個也許在我們身邊每天都會上演的悲歡離合,點滴交織的故事。故事裏有我的情感,你的悲歡,他的傷痛。這個故事裏,愛情變得奢侈。

愛情綻放的同時,責任,道德,社會,同時映射在愛情的肩上,使得這份愛情沉重的無法擔負。

對子清: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對周亦: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對子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人生浮世,也許不過繁華夢一場。只是夢境,可由自己營造的或美麗或醜陋。

不忘初心吧,這樣再回首來時的風雨兼程,我們才能給自己寫首小調,名字叫“不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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