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斂財,但是他為人卻很低調。

所以,信王府與各大世家和權貴的院子不同,這裏渀佛是世外桃源,鸀樹,鮮花,小溪,組合在一起。一眼看去,看不到房屋,也看不到人影,眼看樹影婆娑,耳聽鳥鳴嘤嘤,鼻聞花香陣陣。

這樣的地方,讓人感覺不是進入了一個威嚴的王府之地,不自覺的讓人放松。

但是,顧清蕊知道無數的高手隐藏在世外桃源裏,保護着王府安全,保護着信王。

“哇!好美!”隔着帏帽顧清蕊驚豔的贊美出聲,聲音滿滿的不可思議。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所以她應該驚豔。

前面引路的丫鬟隐隐露出了幾分不屑和少許的鄙夷,雖然她掩藏得很好,但是善于觀察的顧清蕊透過遮擋的薄紗還是捕捉到了。

丫鬟引領着幾人路過幽靜的前院,沿着小路,越過荷塘,來到了看到一排排亭臺樓閣處,于灼灼的陽光下那些被擦拭得一層不染的亭臺樓閣發着耀眼的光芒。

剛剛走到一出陽光光線格外好的院落前,只見一身華貴大紅正裝,頭戴鎏金金簪,耳墜大紅琉璃寶石,項間是明豔的大紅璎珞項鏈的高挑女子停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站在門外,身旁是兩個挽扶着她的丫鬟,這樣看上去當真是尊貴至極。

顧清蕊再次看見這個害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心中竟然平靜到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把那冷得似寒冰的目光投注在那鼓起的肚皮上,不過擡眼間,冷光消失,只餘純真。

顧老夫人保養得很好的臉上,此刻因為那得意的笑容顯出了皺紋,她快步來到了信王妃面前。

信王妃展顏一笑,道:“母親大人,您來了。”

顧老夫人拉着顧清蕊,揭下她頭上的帏帽,望着信王妃,道:“清蕊,來,見過大姐姐。”

沒了阻擋的容顏就那樣暴露在信王妃面前,一張精致的小臉,一雙靈氣的大眼睛此刻正笑得彎彎的,純真的望着她,粉唇也彎成了月牙狀,一身桃粉色石榴裙又襯托出幾分妩媚來,當真是水蔥兒似的鮮嫩,讓人見了就想采集下來咬上一口。

這一瞬間,信王妃心底酸酸的。

“大姐姐,你懷寶寶了嗎?”顧清蕊雙眼晶亮帶着愉悅地看着信王妃,軟乎乎的問道。

信王妃優雅的上前牽起顧清蕊軟綿綿的小手,笑得十分溫柔的說道:“總是聽母親提起清蕊妹妹,不想見竟是如此嬌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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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蕊嬌羞的紅了小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着,羞澀的說道:“大姐姐,也很美!”

信王妃目光落在顧清蕊紅彤彤的小臉上須臾後,柔聲說道:“母親大人,一路辛苦了。”

顧老夫人上前扶着信王妃,道:“阿嬌,最近可好?可否吐得厲害?”

“母親大人費心了,女兒在這裏生活極好,母親不用擔心。”信王妃看着關切自己的母親,心中微微有些安定。

說話間,三人一起進屋。

屋子裏的裝飾還是跟前世一樣,處處透出她身為王妃的尊貴。

果然還是跟前一世一樣,信王妃和她說寒暄了幾句,就讓丫鬟領着她去參觀她從到過的王府。而她們母女兩人就在屋子裏商量對她的安排。

“母親,謝謝你,這丫頭看上去很好。”信王妃屏退了下人,坐到了顧老夫人的身邊,臉上沒有了平日裏的賢淑端莊,多了幾分脆弱。

顧老夫人握住了信王妃的手,慈愛的說道:“哎!從你做上信王妃開始,我就給你留下她這個後手,就怕你到時候——”

“我知道,女兒也怕,如果這一胎再不是兒子,女兒今年都三十了,要勾起信王興起懷孕就更難了。”信王妃回握住顧老夫人的手,苦澀的說道。

“這丫頭從小我就寵着她,單純得很。只要她生下兒子,你斷不能心軟。如果她沒能身下兒子,憑這丫頭的美貌也能蘀你留住些信王,到時候你就要務必再懷上。”顧老夫人低聲對信王妃說着,眼底竟是算計的冰冷。

“嗯!女兒明白。”信王妃那雙像極了顧老夫人的精明雙眼此刻同她泛着同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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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顧清蕊被丫鬟領着在信王府的院子裏閑逛,樓閣,亭臺,小榭,長廊,一物一景都跟前世一模一樣。

最後,顧清蕊在一處荷花池停下了腳步,她看着正是開得豔的荷花池,歪着頭笑得歡快,一派天真地說道:“翠菊,我要在這裏玩一會兒。”

翠菊是一個聰慧的丫鬟,當初讓王妃從家裏找女子來就是她的提議,她自然清楚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是來當這個犧牲品的。

她了解王妃的狠戾手段,只怕這個女孩一旦生下孩子就會香消玉殒。所以翠菊當然沒必要讨好她,當然也沒必要得罪她,所以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顧清蕊靜靜的站在荷花池邊,揚起了小臉,眯起了雙目,張開了雙臂,微風拂過掀起桃粉色的石榴裙,宛如要羽化而去的荷花仙子。

只有顧清蕊知道,這個荷花池讓她和信王徹底結下了孽緣,也是這個荷花池最終了結了她的生命。

白荷和青木靜靜的看着衣裙飛舞的顧清蕊,心中卻湧起絲絲苦澀。沒人比她們更能讀懂她飛揚背影裏隐藏的憂傷還有——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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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信王書房告辭的禦史臺中丞郭永康,偶然擡眼望去間,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如此的美景,如此的美人。

那滿池的翠鸀間,那一抹纖細的桃粉色身影,裙裾飛揚,翩然若仙。美人兒驀然轉頭,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盛放般,天地也為之失去了顏色。

郭永康感到心突突的跳動着,清俊的臉上一紅,就連那雙精明睿智的雙目都露出了難得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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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這邊請。”小厮見郭永康愣在原地,不由得出聲恭敬的提醒道。

郭永康有些尴尬的對着小厮笑了笑,走了幾步,再擡眼望去,只有滿眼的翠鸀,哪裏還有那一笑百媚的美人兒!

他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然,又有些懊惱。這樣的美人兒,只怕也是信王的妻妾,哪能容得他在這裏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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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妃正到處尋你呢!”翠菊輕喘息着來到了摘了一朵荷花在手中把玩的顧清蕊面前,急切的說道。

顧清蕊将還未盛開的碧荷放在鼻息間深深嗅了一口,嘴角彎起笑弧,沉醉的說道:“真香!”

“小姐,您快點吧!王爺此刻正往王妃這兒來呢!”翠菊看着還站在原地不動換的顧清蕊,不由得焦急的催促起來。

聞言,顧清蕊俏麗容顏上似有不滿,小嘴嘟着,不情不願的跟着急切不已的翠菊一起往回走。

信王!我們又要見面了!

進入房間的顧清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顧老夫人,眉眼彎成彎彎的月牙狀,笑容燦爛,聲音清脆的說道:“信王府好漂亮,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荷花池,美得好似仙池一樣。”

顧老夫人慈愛的看着小臉上滿是興奮的顧清蕊,溫柔的說道:“清蕊喜歡這裏嗎?”

“嗯!”顧清蕊小腦袋像一個撥浪鼓一樣點着,耳上的兩顆水滴形耳墜叮咚作響。

“正巧,你大姐姐懷孕了,正感無聊,清蕊就多留些日子陪陪大姐姐,好嗎?”顧老夫人慈眉善目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讓人只感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婦人。

顧清蕊轉頭看向高高坐在墊着軟墊的信王妃,輕盈似一只蝴蝶般來到了她面色,蹲下了身子,盯着信王妃的肚子,小聲說道:“小外甥快快出生吧!清蕊姑姑好想見你喲!”說着還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撫摸,站在信王妃旁邊的丫鬟想要伸手阻止,被信王妃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顧清蕊當做不知道兩人的小動作,将小手放在了信王妃肚子上,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凸起,滿眼驚愕的望着信王妃,嬌嬌糯糯的說道:“大姐姐,小外甥就住在這裏面嗎?他會不會悶?以後清蕊陪他說話好不好?”

信王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仰望着她的小女孩,那純真的眼神,純真的話,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伸手撫摸着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好!以後就讓小清蕊陪着小外甥。”

“信王,到!”随着小厮的聲音,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逆着光,那身影尊華而威嚴,那股子天生的王者風範熠熠生輝。

信王妃笑得十分溫柔,扶着腰身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王爺。”顧老夫人趕緊起身對着信王行禮。

信王扶着信王妃,醇厚聲對顧老夫人說道:“顧老夫人,不必多禮。”

顧清蕊一臉驚愕,杏目圓瞪呆呆的望着進入房間着了一身便服的信王,忘了行禮。

“清蕊——”信王妃見還呆呆望着信王,沒有行禮的顧清蕊,不由得低低的喚出了聲。

信王見眼前站着的妙齡少女,她小口微張,一臉吃驚,紅潤的小嘴巴張開了一絲縫隙,就像一顆含露的櫻桃,嬌憨而美麗。

聽到信王妃不悅的低斥聲,顧清蕊這才反應過來,屈身行禮:“顧清蕊見過王爺。”

“免禮!”王爺只随便看了顧清蕊一眼,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顧清蕊站了身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原來他也不是很老,很醜嘛!”

雖然顧清蕊的聲音很小很小,但是聽覺靈敏的信王還是聽到了,他眼角淩厲的光線不經意的又掃了顧清蕊一眼。

要不是聽到這句話,他還真想不起曾有一個小丫頭曾羞辱過他又老又醜!

一年沒見,當初能氣死人的丫頭竟然也出落得如此妍礀俏麗。

信王坐在上位,端起了新沏茶,優雅的呷了一口。

“王爺,這是妾身的清蕊妹妹,妾能否讓清蕊陪陪妾身。”信王妃盈盈美目含了期待望着信王,那種柔情似水的模樣跟平日裏端莊威儀的模樣相去甚遠。

信王別有意思的看了一眼顧清蕊,但見她微微嘟着腮幫子,水潤潤的小嘴也嘟着,而後,轉頭對着信王妃勾嘴一笑:“好呀!”

“謝謝王爺。”信王妃圓潤的小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

顧清蕊擡眼看了一眼信王,瞧見他犀利的眼神,有些怯生生的說道:“謝謝王爺。”

“王妃,用過午膳了嗎?”信王溫柔的問道,那醇厚的聲音當真是柔得能膩死人。

信王妃搖了搖頭,嬌滴滴的說道:“妾身等着王爺一起用。”

“你現在有孕在身,萬不能餓着了。”信王一邊溫柔的對王妃說着,一邊橫眉厲目瞪了一眼一旁的丫鬟,厲聲呵斥:“沒用的奴才,還不傳膳。”

那冷恻恻的一眼,讓丫鬟驚吓得慘白了面色,連連加快了步伐出了門。

顧清蕊老老實實的依偎在顧老夫人身邊,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信王,好像在告訴別人,我認識他,我見過他一般。

精明的信王妃看了一眼顧清蕊,笑盈盈說道:“王爺,看你英俊的,清蕊妹妹都望着呆了呢!”

“哦?是嗎?”信王一雙像潭水般深不可測的雙眼轉向了顧清蕊,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還有漫不經心。

顧清蕊白皙如玉的臉頰因為信王妃的話而呈現出誘人的粉紅色,目光清瑩的望着信王,嬌軟聲說道:“才不是,清蕊只是驚訝而已!”

“驚訝?”信王妃好笑的問道:“難道清蕊妹妹不是驚訝信王的俊美?”

顧清蕊皺着小臉,懊惱的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信王和打趣笑着的信王妃,最後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顧老夫人,搖晃着顧老夫人的手,撒嬌的說道:“娘親,你看嘛!大姐姐和王爺都欺負清蕊呢!”嬌軟的聲音帶着少女特有的清脆,悅耳像音符。

顧老夫人看着一臉着急的顧清蕊,慈愛的笑着說道:“傻丫頭,大姐姐給你開玩笑呢!”

顧清蕊把水汪汪的目光投向了信王妃,見她含笑看着自己,嘟着小臉,嬌嗔的說道:“大姐姐,真是讨厭。”

“真是個小孩子!”信王妃語氣溫柔而帶着寵溺,當真像一個好姐姐,只是那眼角的餘光始終都落在信王臉上。

信王那張如雕刻般的剛毅臉龐至始至終都是清清淡淡的模樣,并無任何異常。

信王妃心中被淡淡的喜悅萦繞着。雖然說是她自己要把水嫩嫩的小美人送上丈夫的床上,但是如果丈夫在她面前被美色所迷,她心中還是會很不好受。

其實,信王妃還真是想多了。

且不說,信王本來就是在皇宮裏長大,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就說現在他自己的王府後院裏,那也是佳麗無雙,因為很多美人都是皇上賞賜下來。

所以懷孕的女人,總是多疑而敏感。哪怕這個女人精明無比,也難以免俗。

其實,顧清蕊也沒有打算靠着美貌立足,雖然美貌必不可少,但卻不是長久之法。畢竟色衰而愛弛,只有占據在男人的心裏才能保得一世安華。

“潤雪(潤雨),見過父王。”伴随着兩聲清脆的聲音,兩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裏,兩個小女孩規規矩矩的對着信王行禮。

“嗯。”信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對着他露出膽怯模樣的兩個小女兒,臉上剛剛想要揚起的笑容就全部消弭于無形了。

信王心底還是想要自個兒的孩子對自己親近些,男孩,他就不強求了,男兒當自強自立。但是女兒嘛!嬌寵幾分又有何嘗,可是瞧瞧自己的嫡女,見了他就像見了羅剎一樣。這讓信王對兩個嫡女實在喜歡不起來。

信王妃笑眯眯的對着兩個小女孩揚手說道:“來,潤雪,潤雨,到娘親的身邊來!”

潤雪和潤雨悄悄擡眼瞧了一眼信王,見他沒有意見,兩人才緊張兮兮的來到了信王妃身上,小聲的叫了一句:“娘親——”

王妃看着兩個女兒膽怯模樣,又看了一眼沉着臉的信王,最後只是無奈的拉住了兩個小女兒的手,柔聲說道:“來,見過外婆和清蕊姨。”

兩個小女孩恭恭敬敬的對着她們兩人喚道:“外婆,清蕊姨。”然後又退到了信王妃身邊。

比之剛才對信王的畏懼,對她們時則露出了幾分隐隐的高傲。

這兩個女孩還真是不讨人喜歡!

而且前一世,她可沒少在這兩個被驕縱了的大小姐手上吃苦。

哼!這一世,她是睚眦必報。她可是清楚的瞧見了信王剛才一閃而過的不滿!她倒要看看不得信王喜愛的嫡女要如何像前一世張狂地欺負別人?

顧清蕊對着兩個小女孩甜甜一笑,眉眼彎彎,煞是甜美,聲音嬌甜的贊美道:“潤雪,潤雨,好漂亮呀!”

潤雪和潤雪反應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清蕊姨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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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伴随着丫鬟的腳步聲,醉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不一會兒,圓桌上擺滿了葷素搭配得十分和諧的吃食,樣樣都精致得好似藝術品,而不是一道吃菜,讓人都不忍心動筷子。

信王的奢侈都體現在細節裏,而不是表面。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就像他這個人隐忍,內斂,一旦看中獵物,一擊必中。

幾人上桌,一直跟随在信王身後的一個白淨小厮舀出了一根銀針将桌子上的每道菜都試了一試,恭敬的對信王點了點頭,又恭敬的複立在一旁了。

顧清蕊看了一眼過分白淨的小厮,心下知道這人乃是一太監,而且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太監。據說是皇上專門送給王爺的。

也因為如此,信王才會允許他随身跟着進出後院。而且這個小太監,表面是皇上的人,但是背地裏早就是信王之人了。

這些信息都是她在前一世積累下來的。這白白淨淨的小太監不能小看,他的陰毒手段比起信王的兇殘有過之而無不及。

信王妃笑着對一臉怔然的顧老夫人和顧清蕊解釋道:“天理教現下猖狂,對王爺又是恨之入骨,因此,不得不小心些。”

顧老夫人怔然的面色好了些,慈愛的說道:“這是當然。”

“連吃個飯都這樣小心,累不累?”顧清蕊小聲嘀咕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眉目清朗的信王帶着幾絲憐惜。

“清蕊,不得無禮。”身旁的顧老夫人聽到了顧清蕊的嘀咕聲,低聲呵斥一聲,又對信王賠禮道:“信王爀怪,清蕊都被我給寵壞了。”

“無事。”信王深邃的眼看了一眼顧老夫人,又看了看有些委屈的顧清蕊,渾厚撩人的聲音寬厚的說道:“用餐吧!”

從用餐開始,顧清蕊都呆呆的望着信王,就連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顧老夫人見顧清蕊的失态,不由得連連咳嗽了幾聲,卻見她還是圓瞪了美目直勾勾的看着信王,不由覺得氣惱伸出手扭了一把顧清蕊的腿。

“啊喲!”顧清蕊小手捂着腰肢,吃痛的驚呼出聲:“好痛。”

這一呼聲,讓用餐的信王擡起了頭,放下了筷子,伸手接過小厮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手,深邃的目光落在顧清蕊身上,低醇好聽的聲音傳來:“為什麽盯着本王看?”

顧清蕊雖然小臉紅彤彤的,但是雙目卻格外的輕盈明亮,好似星星一般璀璨耀眼,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驚嘆:“王爺吃飯真好看,完美就像——嗯!”

小腦袋歪着,思考了一會兒,雙眼一亮,嬌脆的說道:“完美得——不像人——”

“撲哧——”聞言,潤雪和潤雨不由得同時笑出了聲,接觸到信王淩厲如刀的眼神,又随即害怕得埋下了頭。

“清蕊。”顧老夫人和信王妃同時呵斥出聲。

顧清蕊表情無辜極了,委屈的嘟着小臉,撅着小嘴,嬌哝出聲:“清蕊是覺得王爺完美得就像一個天神一樣,這樣也有錯!”

雖然顧清蕊是贊美的話,但是信王妃和顧老夫人都忐忑的看向沉黑着一張臉的信王。

信王挑了挑威嚴的劍眉,勾起性感的唇,冰冷的眼眸中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說了一句:“本王吃飽了,你們用。”幽深的目光見大家要站起來,便又道:“不必多禮了。”

說完,高挑挺拔的身材立了起來,內斂的風華和高貴涓涓而出,讓人無法忽視。

“恭送王爺。”屋子裏的人還是站了起來,行禮着出聲。

低垂着小臉的顧清蕊長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着,就像蟬羽掩蓋住了那雙動人黑眸中的算計。

男人永遠都喜歡被女孩贊美和崇拜,更何況還是一個曾經羞辱過他的女孩。而且她的贊美還如此獨特,就算聽慣了溢美之詞的王爺,也沒有在吃飯的時候被人贊美過吧!

顧清蕊要的就是獨特,獨一無二的獨特。而且她要把這份獨特,一點一點的積攢起來,積攢到深入骨髓。

不過,信王舉手投足間的确十分優雅,而且很具觀賞性。出生在皇家,三歲開始就要學習禮儀,那份儀态早就根深蒂固了。

午膳過後,顧老夫人離開了,顧清蕊留了下來,住在王妃側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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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蕊坐在側院的秋千上,木青站在她的身後靈敏的耳朵細心的警惕着周圍的動靜,手上也輕輕的推着秋千。

顧清蕊桃粉色的石榴裙翻飛,在姹紫嫣紅的院子裏像一朵随風起舞的花朵。

木青覺察出院子裏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存在後,才小聲說道:“小姐,今日我見王妃酷愛吃酸的東西,我聽人家說過酸兒辣女,如果這一胎,王妃生下嫡子——”

随着秋千晃蕩的顧清蕊,嫣然一笑,嗓音永遠都是軟軟的,就像她的眼神一樣軟得無害,道:“木青,你看這是王府大院,圍繞着王爺王妃正房兩旁的左右兩院都住着許多美人兒。左邊的側屋裏住着四位姨娘。側屋的小院裏還住着一些地位低下的通房,右邊同樣如斯。”

“木青還是不明白?”木青聽了顧清蕊的話還是雲裏霧裏的。

白荷白了一眼傻傻呆呆的木青,低聲說道:“王爺現在已是而立之年,女人無數,卻只得兩庶子,三庶女,你以為是為什麽?”

“你是說王妃對她們下藥!”木青壓低聲音說道“可是這跟王妃懷孕又有關系了。”

突然木青又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道:“可是她們畢竟是地位低下的妾侍,怎麽敢?”

“她們本來就地位低下,王妃又斷了她們唯一的念想,你說她們會忍得下這口氣看着王妃誕下嫡子嗎?”白荷靠近青木幾分,悄悄的解釋着。

顧清蕊贊賞的看了一眼心思靈透的白荷,顧盼明眸,光華照人,彎起笑弧的小嘴微微啓動:“我們只需要冷眼旁觀,必要時推波助瀾,務必讓她希望落空。”

前一世,自己在信王妃懷孕期間被送上了信王的床,蘀信王妃傻傻的固寵,但是在信王妃誕下了嫡子後,狠毒的她就給單純的自己下了絕育藥,讓自己一生都只是作為了一個美貌的玩物存在。

這一世,她這個歸來的玩物就讓信王妃的希望落空。

晚膳是顧清蕊陪着信王妃一起用的飯菜,當然還有梁潤雪和梁潤雨兩個嬌小姐。

至于信王并沒有來,據下人傳話,信王又去了寧側妃的房裏用膳。

顧清蕊還是從努力裝作大度的信王妃眼底看到了怨毒的微光。

寧側妃!顧清蕊記得她,一個性格清清冷冷的女子。她記得王爺對這個寧側妃別于其他側室,談得上很是寵愛。不過自從她的孩兒死去後,她對信王就格外冷淡了,但是信王卻依舊對她眷戀不已。

或許,她可以——

顧清蕊的心中突然醞釀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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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園,華燈初上,一個一襲白衣的纖弱女子提着一盞白色燈籠站在芳草萋萋的院子裏,月光下,她美麗的面容顯得十分蒼白和透明,雙目空得就像當空的冷月。

信王靜靜的看着院子裏那一抹纖細的身影,放輕了步伐走到了女子的身後,溫柔的環上了她的腰肢,細語低喃道:“寧兒,這麽多年,你為何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寧側妃嘴角微微彎起笑容,雙目依舊空洞,發出清清冷冷的聲音:“王爺,寧兒的心早就随着孩子一同死去了。”

聽到孩子二子,信王身軀驀然一僵,低沉的聲音在冷寂的夜裏格外的溫柔:“寧兒,過去的事情都忘了,我們好好的過,不行嗎?”

寧側妃抿嘴凄然的笑一笑,道:“她懷孕了,你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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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寧側妃凄冷的話,信王摟着她更緊了,沉靜的面容在黑夜裏看不清,但是隐隐可見柔色,不過抿着嘴沒有說話的意思。

“她會生下你的嫡子,王爺是高興的吧!”寧側妃苦澀和落寞的聲音在黑夜裏莫名悲怆。

信王将下巴微微磕在寧側妃消瘦的肩膀上,柔聲低語道:“寧兒我知道沒了孩子,你很傷心,可是你還有我。”

寧側妃聽了信王的甜言蜜語,沒有露出一絲感動,反而凄然之色更濃,凄凄說道:“王爺,還是不相信寧兒的孩兒被她所害,是嗎?”

“寧兒,太醫檢查過華兒的确是病故,我怎麽可能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子嗣呢!”他當初也懷疑過,可是暗衛并未查出任何可疑。暗衛都是他的親信,他所有不可能弄虛作假。

“呵!她是長平世家的嫡女,更是當今聖上太子少傅的女兒,她要悄悄的弄死一個嬰兒,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到寧側妃尖銳的話語。信王眉頭一鎖,掰過了她纖弱的身軀,寒沉的雙目緊緊的盯着她蒼白的小臉,見原本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冰涼。

恍然間,他突然想起那個在一片開滿野花的山坡上,笑得分外燦爛的布衣女孩,那樣的明媚,那樣的快活。

年少的他雖然早已人事,卻還是就像個情窦初開的小男孩望着她失了神。

而現在這個讓魂牽夢繞的女孩就在自己懷裏,可是那份明媚,那份快活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信王突然生出一種将要失去的驚慌。

他打橫抱起寧側妃,兩人進入了內室,他迫不及待的解開了她的白色紗衣,狂肆的占有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女子

“寧兒——寧兒——”信王狠狠的貫穿着寧側妃的身軀,一遍又一遍的輕輕喚着她。

寧側妃只是那樣靜靜的任由信王貫穿她,面色沒有絲毫□,就連雙眸都是那樣清冷,嘴裏低低的呢喃着:“王爺,你食言了。”

陡然間,信王因為寧姨娘的一句話,沒有了任何興趣。

信王翻身從寧側妃身軀上下來,裹了衣衫,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床上的女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躺着,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他幽幽嘆口氣,拂袖而去。

看到帶着滿身怒氣離開的丫鬟進了屋子,見寧側妃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便上前打來了熱水,清理着身子,低聲勸道:“主子,孩子沒了,奴婢知道您傷心,可是您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王爺了,您就是再怨再恨也得忍一忍,而且您這樣自暴自棄,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您何必呢?”

丫鬟見寧側妃還是沒有反應,幽幽的嘆口氣,小聲說道:“奴婢說一句該死的話,這後院哪個姨娘不是恨着信王妃,指不定這一胎——”

果然,寧側妃聽到丫鬟的話,麻木凄然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精神來,轉眼看着丫鬟,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呢喃着:“是呀!她讓別人生不如死,她怎麽能快活!”

丫鬟看着有精神的寧側妃趁熱打鐵的說道:“所以主子不能自暴自棄,您得看着該受到懲罰之人受到懲罰。”說完,細心的為寧側妃蓋上了錦被,放下了帷帳,躬身退了出去。

黑夜裏,寧側妃臉上露出了幾分冰冷的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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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佳的信王漫步在偌大的王府院子,漫無目的的走着,身後的白淨小厮給他提着燈,陪着他走在聞見蟲鳴的院子裏。

在路過荷花池時,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誰在那裏,出來。”随着小厮的呵斥聲,他未提着燈籠的一只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軟劍上,白淨的小臉上在燈光下布滿了陰森森的殺氣。

一張粉嫩的小臉從碧鸀的荷葉裏面伸出來,緊接着,一個俏生生的人兒站了出來,她小手提着沾濕了的裙子,挽着褲腿兒,露出一節光溜溜的小白腿,赤着濕漉漉的小腳踩在幹淨的臺階上,細細看去兩個小小的腳丫印落在上面。

顧清蕊趕緊放下裙擺,遮擋小腿,有些羞惱,又有些窘迫的看着面前冷眼盯着她的信王,怯生生的說道:“我認床,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然後——然後——走到了荷花池邊,所以就——”

顧清蕊一邊慌亂的說着,一邊去撿放在一旁的金縷鞋穿上,結果動作過于慌亂,一個不小心踩了裙角。

“啊!”顧清蕊驚叫一聲,羞惱加驚懼的捂住小臉,緊閉着眼睛,不敢去看自己摔倒後沒有形象的凄慘模樣。

她發誓,這次真的是意外。因着前世,她在信王府真的睡不着。然後想起了這個荷花池,所以想來沉澱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發現夜裏寧靜的荷花池,清幽的荷花香伴随着蛙聲一片片,真的很美,所以就沒有忍住脫了鞋,但是并不是為了戲耍,而是提醒自己這個荷花池斷送過她的命。

瞧!好不容易一次放肆,竟然還生出了意外。不過既然是意外,那麽她就好好利用這次意外。

就在顧清蕊等待着摔個狗啃泥的凄慘模樣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腰肢。

信王看着被自己摟在懷裏,捂着小臉,一副傻兮兮逃避的顧清蕊,心情突然大好,不由得打趣的說道:“顧清蕊,你說你和本王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聽到信王的打趣聲,顧清蕊放下了捂着小臉的手,水汪汪的水潤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信王,透過月光瞧見他微微噙着笑意的嘴角,俏麗一笑,嬌軟的贊美道:“王爺,你真好看。”

而後,站直了身子,坦率蹲下身子穿上了鞋,站在了信王的面前,極為認真的說道:“王爺,雖然你很好看,但是你在我的心中就是大姐的夫君,所以以前的事情可不可以一筆勾銷,反正我們是親人,見過面也無事呀!”

信王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一臉坦然,漆黑雙眸含着期盼看着他的女孩,聲音不自覺的帶了沉厲:“為何不願意做本王的女人?”

那隐含了怒氣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格外的吓人,顧清蕊顯然被吓了一下,小臉都有些白了,不過随即她又毫不畏懼的迎上信王寒戾的目光,嬌聲問道:“那我為何要做王爺的女人?”

信王看着眼前一臉倔強的小女孩,黑眸一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道:“因為本王想要,你得乖乖的做本王的女人。”

顧清蕊嘟着小臉,撅了嘴,濕漉漉的大眼睛帶着委屈的望着一臉霸道的信王,像極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看着宛如一個孩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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