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下雖然得到了最關鍵的符紙,但江浸月的心中卻始終有疑問:“這符咒化獸的弱點究竟是它體內的咒印,還是有劍靈的神兵?為什麽我的符刃和鞭子連創傷它都做不到?”

“那不是現成的還有幾只嗎,拿下來挨個試試不就知道了。”流景說道,他這會兒已經完全放寬心了,把剩餘的四只鷹隼一起取了下來,一人一只攥着。

祝靈囿依舊是保持着與青霭共鳴的狀态,讓幾個咒印都顯示出來。

江浸月率先結成了細劍對準符咒刺去,這一劍用力過猛,把鷹隼的側腹都給擠壓變形了,可劍尖還是抵在了皮面上,一寸都紮不進去。她喪氣地說道:“你看吧,還是不行。”

祝靈囿道:“阿彥,試試你的。”

仇彥點點頭,往劍身上灌注了靈力,一劍正中咒印,那鷹隼當即就劇烈地掙紮起來,沒一會就消散了。

祝靈囿又讓胡越桃也試了試,她的劍雖然刺進去了,卻無法令鷹隼消散,拔出劍後那傷口也很快就複原了。

“看來這玩意是免疫一切符咒效果啊,冷兵器都能刺進去,不過好像還是得靠靈力破壞內部的咒印才行,倒也不算難對付。”祝靈囿道。

流景聞言長嘆:“不是吧,報應這麽快就來了?”

祝靈囿奇怪他的這種說法,問道:“什麽報應?”

流景道:“你看,杜岳華的活屍是專門針對你們劍修的吧,那這怨獸就是針對我們符修的啊,連普通的兵刃都能紮進去,我們這符修愣是怎麽都打不動。”

江浸月道:“那倒也未必,我看這些怨獸總歸逃不掉怨氣的本質,我覺得還是可以試一試,看陣法能不能困住這玩意。”

符陣雖然還是要用到符咒,但只是用符咒來作為陣點基礎,陣法一旦形成就和符咒本身沒有太大的關系了,所以她覺得還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可以通過陣法困住它們。

她方才在與這些怨獸纏鬥的時候就想過這個辦法,一直沒能付諸實踐,這會兒終于能靜下來好好嘗試一下了。當即就驅動起兩腕的符紙,從其中挑出幾張特定的符咒,開始布置最簡單的縛靈陣。

只見她兩手驅動符紙,讓特定的符咒落在特定的陣點方位上,每下一張符紙,鷹隼的底部就會顯現出一點法陣的脈絡。等到法陣完成時,衆人放開了手,那鷹隼就開始在法陣之中撲騰,但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來了。

江浸月見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自信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幾個人瞧見了都心照不宣地覺得還是這樣的笑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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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獸的事情這下就算是有了眉目,這也是他們對此所能獲得的最多的信息了。

至于呂苗所說的嵋山中的陣法,既然是針對邪修的陣法,他們倒也沒必要去破解它,而且也不知道這陣法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他們所猜測的那樣。他們這次出行的首要任務是杜岳華,幾人還是決定先回蕖楊城與其他人彙合,之後再來考慮陣法的事。

一行人敲定了注意,江浸月就從腰上取下來了一張符紙。玄清山派的幾人還是第一次見她用那兒的符紙,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符咒。

只見她運轉靈力驅動起符咒,符紙上咒印一亮,就把剩餘的幾只鷹隼連同陣法一起吸進去了。

祝靈囿大失所望道:“不是吧,我還以為你藏着掖着什麽厲害的符咒,原來就是儲物符?”

江浸月被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藏着掖着了?”

祝靈囿被問得一愣,随即一想也是,儲物符有什麽必要還特意給他們展示一下。不過剛才他與青霭共鳴的時候江浸月為什麽突然臉色那麽難看?這話他還是沒問出來,一行人往山上去了。

幾個人順着村民平時上山的路走,才行到半山腰,就見一隊人馬迎面走來,正是之前與他們分道揚镳的周似錦一隊。

兩隊人互通了一下消息,得知他們那一隊比這幾人要早回到蕖楊城,并且其餘的小隊也全部清查完畢了,都沒有發現杜岳華的蹤跡。

周似錦聽聞只剩祝靈囿這一隊沒回來,想着說不定還是讓他們給遇上了,便主動帶着人尋了過來,沒想到得到的結果也不如人意。

兩隊人堵在并不寬敞的山間小路上,臉色都不大好看。

他們這一次搜尋的範圍足足有蕖楊城方園三百裏那麽大,他們預估的杜岳華在這段時間裏所能活動的範圍只有可能比這小,不可能更大了,但是他們幾乎找遍了這個範圍,還是沒有找到一點杜岳華的蹤跡。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就是杜岳華的确已經完全恢複,并且壓制住了身上的怨氣,徹底躲進人群中了。

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這意味着以後門中弟子下山除祟須得謹慎又謹慎,以免一個不小心落入了杜岳華的陷阱中丢了性命,還給了他繼續鑽研邪術的資本。

祝靈囿沉重地說道:“看來杜岳華背後真的是有高人指點了,這麽快就能壓制住怨氣。”

幾個人好不容易才燃起了點希望,這會又被現實給澆透了。呂苗的死和那奇怪的符咒化獸可就是剛剛才發生的事,他們哪能不知道杜岳華背後“那個人”的厲害。

周似錦不知道其中緣由,看這中間氣氛有些壓抑,安慰性地說道:“其實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們不是有扶陽派給的符咒了嗎,即便遇到他也不用害怕。再說了,大不了以後不要單獨行動就是,任他也拿我們沒辦法。”

這話說得很是生硬,連他自己聽了都不相信,別說是旁人了。

兩廂又沉默了一小會兒,周似錦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回玄清山去禀報張長老嗎?”

祝靈囿想說這個搜查結果怎麽說得出口,但除了接受現實好像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說道:“那我們回……”

“不,不急着回去。”仇彥突然出口打斷了他。

祝靈囿不解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仇彥道:“還有一個地方我們一直忽略掉了。”

周似錦疑惑道:“該搜查的地方我們都搜查過了啊,沒有遺漏掉哪處。”

祝靈囿沒理會周似錦的話,接過仇彥的話頭猶豫地問道:“莫非,你是說這兒?”

仇彥點點頭道:“嗯。我們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杜岳華重傷之後一定會逃離嵋山,但其實杜岳華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這次行動不成功必定會招來門派的追捕。攜帶着一身怨氣的他無論躲到哪裏都會被星盤所察覺,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事實也是我們的确遺漏了這裏。”

流景疑惑道:“但杜岳華背後不是有‘那個人’的指點嗎,壓制這點怨氣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他大可以混進人群中,又何必铤而走險地繼續躲在這裏。”

仇彥道:“呂苗這樣一個不入眼的棄子,只學得‘那個人’的一點皮毛就這麽難對付了,你覺得如果是被‘那個人’親自看上的杜岳華,接受了‘那個人’悉心的培養,還有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我和師兄打敗了嗎?”

江浸月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杜岳華并沒有完全接受‘那個人’?”

仇彥道:“嗯。杜岳華若是像呂苗一樣接受了‘那個人’的建議成了徹底的邪修,早就不止是這個水平了。按杜岳華現在的狀态來看,他和‘那個人’的關系很有可能正處在相互試探的階段,他并不完全相信‘那個人’,所以才遲遲沒有選擇成為邪修。而‘那個人’也沒有将自己核心的知識傳授給他,甚至很有可能是在故意引導,讓杜岳華不得不成為邪修。”

祝靈囿捏了捏下巴思索道:“的确,我從第一次與杜岳華交手的時候就發現他體內還有殘餘的怨氣未清,如果他真的一早就和‘那個人’關系密切,那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更不會費心地去制造活屍了。而且我們最開始決定繞過嵋山去搜尋是因為覺得其他邪修會被亂葬崗的怨氣吸引過來,威脅到重傷的杜岳華,認為他不可能還留在嵋山。但現在從呂苗口中得知嵋山上是有陣法在的,一般的邪修根本無法破陣進入,那我們最開始的想法就不成立了。”

流景恍然大悟道:“是啊,要是杜岳華真的和‘那個人’勾搭上了,‘那個人’連怨獸這種東西都能做出來,不過是要壓制杜岳華身上的怨氣又有何難。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杜岳華真的會冒着這麽大的風險躲在嵋山嗎?”

仇彥道:“對于現在的杜岳華來說,邪修對他的威脅要遠比我們對他的威脅大得多,同樣是冒險,他只能擇優選擇避開邪修。而且蕖楊城周邊我們已經找了個遍了,唯獨嵋山沒有,再不合理這也只能是唯一的答案了。”

周似錦一行人既沒聽說過呂苗這個名字,更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指的是哪個人,稀裏糊塗地插不上話,只一知半解地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要徹查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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