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6)

名啊,我還以為是男人。有聯系方式嗎?”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看起來他有點警覺。

“噢,我親媽不是在美國嗎?”我解釋道,“我就想問問她認不認識,你知道,我媽以前也是做這行的。”

他若有所思稍稍停頓,“我明白了,你是想幫丁煜是不是?”

心事被戳破,眉角不由自主抖了抖,我支吾:“呃……這個……”

小周突然毫無介懷笑了笑,“你何必這麽扭捏?聯系方式也不是不給你,不過Clare Su為人低調,很少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她的中文名更是無人知曉。就連她年輕時曾在君華呆過這事,我也是最近才聽別人提起。”

我有點失望,“也就是說,有可能我媽知道的信息也不會比你們多了?”

“也不盡然。”小周說着拿出電話調出一個號碼給我,“她在美國工作室的號碼。”

我依着輸入了手機,在存入通訊錄時,卻發現已有重複的號碼。

“你确定真的是這個號碼沒錯?”我嚴肅地問他。

“嗯。怎麽了?”

“沒事沒事。”我心頭卻掠過一陣狂喜。

小周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也不再說什麽。

“你還記得四年多前在美國酒吧,我和他打架的事嗎?”小周拉開車門,突然對着已經繞到副駕門邊的我說。

我點點頭,我們之間隔了一個車身的距離。

“我問他是不是不全是因為夏伶。”他停頓望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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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點無所适從,岔開話題道:“小周,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倆以前不是水火不容的嗎?怎麽今天好像盡是替他說好話,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這不都因為是你麽……”他似有些許無奈。

我幹笑了一聲。

想到回到家又要一個人面對空曠的屋子,我便打電話問老唐可不可以上他家去讨幾口酒喝。

老唐的回答比較奇怪:“來吧,只要你不怕被吓到。”

我心想:我那暈車的小心髒今天都已經坐了過山車,你還能使出更高段數的折磨不成。

小周将我放下在老唐小區門口就走了,只道改天再敘。君華中标了,小周也該回去忙着歡天喜地了。

聽了他半個晚上的解釋,心裏卻并沒有比先前輕松多少,反而越來越多的疑惑四面八方将我擠壓得混沌不堪。我簡單收疊了一下紛擾的思緒,敲開了老唐家的門。

“進來吧。”大門緩緩被打開,後面露出了穿着家居服的老唐,顯然已經洗了澡。

“你澡都洗了,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喝酒了,等下又喝出一身酒味。”

“噢,沒事,大不了再洗過。”老唐關上門。

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雙熟悉的女鞋,“宋宋也在啊?”

“嗯……”老唐應了一聲,自己先進了客廳。

換好鞋我趕緊跟上,走到沙發上剛一屁股坐下,就看到宋宋拿了一瓶紅酒從廚房出來,坐在我和老唐中間往茶幾上的三只高腳杯倒酒。

我好奇地盯了她幾秒,猛然注意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宋宋也穿着家居服。

“你們……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又驚又喜,屁股挪遠了宋宋一點,瞪大了眼盯着他們。

老唐籲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保守秘密的重擔,背往後一靠,伸手攬着宋宋的纖腰将她拉近了自己一點。

“我從家裏搬出來了。”宋宋俯身取過一杯紅酒遞給我,她臉上也有幾抹緋紅,又指了指老唐,“房東。”

老唐撲哧一笑,耳朵卻是異樣的紅。他在電話裏說的沒錯,來這裏我的确被吓到了。

我心嘆:原來老唐辭職來舟立集團是為了躲避前女友。

“這就是你上次想跟我說的事吧?”我接酒杯問宋宋,她點點頭,我眯眼壞笑地看着他倆,“難怪看到你那時候笑得那麽出心蕩漾,還有老唐來公司報道的第一天,還戴了你送的領帶。都怪我自己太遲鈍了,居然沒發現你們的奸_情。”

我向他們舉起酒杯,“我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臺詞都不知道暗暗排練了多少回。哥,嫂子,妹妹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早生貴子……”

他們默契地相視一笑,三只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愉悅的聲音。

我呆了一會便走了,三人都小心翼翼地避開前男友、前女友的話題,只是聊着一些小時候的趣事。

回到自己冷清的家後,我一看已是将近11點,美國時間也快到了中午,于是撥通了Clare Su工作室的座機號。

“喂,阿昀啊?”那邊傳來熟悉的女聲。

“嗯,媽媽,是我。”我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對即将要說出口的事心裏有些忐忑。

“你都好久沒有打電話給媽媽了,最近過得怎樣?”

“嗯,還好……”我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決心單刀直入,免得聊着聊着又冷場,“媽媽,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ˇ072.重返陶家ˇ 最新更新:2014-02-14 02:53:10

幾日後,避我如瘟神的向游終于肯接我電話。

“小付昀,你就別瞎折騰了。”他有點洩氣,仿佛被我堅持不懈或說死纏爛打的精神所打敗,“丁煜要瞞着你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是我哥們,我已經答應了他要嚴守聯盟的秘密,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球哥,當初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幫我把丁煜打包送回來嗎?”我僞裝溫柔的語氣,“你要是說了,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可你要是不說,我可不敢保證你還有胳膊肘哦。”

“這個……”

“游哥,學長!我靈魂都跪下來求你了行不……”我架起了哭腔。

向游嘆氣,“你怎麽不直接去找丁煜呢?”

“你看吧,找你都如此艱難,更別說找丁煜那種整天被美女纏身的男人了。”

向游不悅,“你這是拐彎抹角罵我沒有美女相陪呢?”

我忙陪笑,“我發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意思是,我想多了?”

我咬咬牙,“沒有,您的推測很符合常理。”

向游嘿嘿笑了兩聲,“等我電話。”

我一愣,這話題跳躍性也太大了,“什麽意思?”

他大聲嚷嚷,“等我電話帶你去見丁煜啊。”

我樂道,“球哥,你真是個好人。”

“我也覺得。”

挂了電話又等了幾天,向游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跑來,載着我穿梭在陌生的街道上。

“我們這是往哪走?”我看到他上了環城高速,頓時有種賣豬崽的感覺。

“我家。”他目不斜視答着。

“你家?”我驚道,“去你家幹什麽?”

“難道你還想去他家?”向游不以為然,“不說去我家怎麽把他給騙出來?”

“騙出來……敢情他還是不樂意見到我啊?”

“你倆還是不見面為妙。”

車子下了環城高速,直奔一片別墅區,最後開進了其中一棟的大門內。天黑看不清房子大小,從目力所及的範圍來看,簡直可與丁煜的并肩。

甫一下車我便看到了丁煜的車,我隔着車子望向向游尋求答複,他會意點點頭,道:“進去吧,他在客廳。”

我走向大門推門而入,枝形吊燈投射下的柔黃燈光裏,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回頭,看到我時他面露不悅,劍眉緊蹙,薄唇抿出了凜冽的線條,卻一點也不意外。

“丁煜,見到我你不用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吧。”我撇撇嘴,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我們中間的茶幾上擱着的煙灰缸裏,橫七豎八躺滿了煙屁股,也不知道是他的傑作還是和向游傾力合作的結果。丁煜手上還夾着一支煙,袅袅白煙飄渺在半空,我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香煙味,突感一陣惡心,我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他略一愣怔,伸手将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我輕輕捶了捶胸口,清了清嗓子,說:“小周都告訴我了,投标會的事。”

他緩緩擡眼看我,“然後呢?”

“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他冷聲道,倚靠着沙發背,雙手抱臂,俨然防禦的姿态。

我皺眉看着他,咬着下唇,因為他的拒人千裏,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我只是想……替你分擔點什麽……”

丁煜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錯愕,旋即聲音柔了些許,“如果你真想替我分擔,那你就什麽也別問,乖乖聽我的話,照顧好自己。”

“可是……”因為他的話心裏反而起了無名之火,“你別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好歹我也是一個心理健全的成年人。你是打算演戲演到什麽時候?”

“既然你也知道是演戲,像你這樣演技差的就不要來瞎攪和了,我沒那麽多盒飯發給你。”

“哼,演戲……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假戲真做。”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看不到劇本內容的路人甲,只能假裝路過看他和溫慧卿卿我我。“還有,你既然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就沒資格再要求我不做這個做那個。”

他被我氣道,瞪了我一眼。

“今晚來這裏,也沒抱希望你能和我坦白,但我只是想告訴你,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整明白這一切。”我站起來,“我要說的就這麽多。”

我擡步離開,路過他的沙發時,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拽進了懷裏。

“丁煜,你放開我!”我手腳并用地掙紮,兩只手卻被他緊緊鉗住,“我不管你出于什麽原因跟她在一起,你再跟我糾纏不清你就是一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他一愣,松開了手。我迅速起身,揉着手腕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談得怎麽樣了?”向游看到我出來,從車旁迎了上來問。

“你倆不愧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不說,他更加不願意說了。”我不耐煩地朝他揮揮手,“算了,我再從其他地方突破吧。”

“付昀,其實你為什麽不能像煜哥希望的那樣,就什麽也別管,讓他以他的方式來保護你呢?”向游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不知他心底在琢磨着什麽。

“這樣子的話,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那算什麽啊?”我暫時無意再繼續這個問題,“球哥,麻煩你再送我一程,把我載回家吧。”

***

既然在公司時候,老唐和丁煜有已勾結的嫌疑,我本以為可以從老唐身上找突破點,哪知連老唐也緘默不語,我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這三個男人給氣炸了。

幾乎要向丁煜投降之際,小周卻打了電話給我。

“阿昀,你還記得投标書洩露的事嗎?”沒聊幾句,小周突然舊事重提。

“嗯,怎麽了,有什麽新情況嗎?”

“你能猜到是誰謀劃的嗎?”

我猶豫了一會,答道:“能吧,但不敢确定。”

小周莫名其妙失笑,“溫慧對嗎?”

我驚道,“小周,你怎麽會知道?”

“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你想不想聽?”

“你說。”

小周卻約了見面說,而且時間定在了晚上7點半。熬過被好奇心折磨的一下午,夜幕降臨不久,小周依約出現在我家樓下。

我們在他的車裏說話,他先給我遞過一張邊角已經稍有磨損的照片。我接過一看,上面背景是酒店大堂,兩個打扮低調的中年人親密地走在一起,臉上是祥和的笑。

這是小周媽媽和她的秘書桐叔。

“這……”看到照片我有些驚駭,難道小周真的想讓我看到這段夕陽紅的地下情?

“很驚訝,對吧。”小周自嘲笑笑,“我也是剛剛知道。”

對于小周的自曝家醜,我一時作何反應,幸好在徹底冷場前他又繼續說:“當初溫慧就是用這個來威脅他們,逼迫他們把你踢出君華。”

“你是說,當初是溫慧……”

他點點頭,“那個酒店在度假村,當初就是溫慧推薦桐叔去的,她和桐叔怎麽認識我倒不知道。我媽媽對此拼命掩藏,所以我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麽東西也查不到。”

“那這次你又是怎樣知道的?”

“當初跟丁煜商定好之後,我修改報價書的時候,發現報價已經被人修改得比丁煜提供的還要低了。能接觸到報價書的就那麽幾個人,很容易就查出是誰幹的。”小周歇了一口氣,“這次桐叔為什麽會答應溫慧,一定會幫忙修改報價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聽着出了一身涼汗,桐叔就是一把安全鎖,即使小周拒絕改報價,只要桐叔改了,外界都會誤以為是那封洩密郵件闖的禍。

“我以前也曾懷疑是溫慧,但只因沒有直接證據,所以也只是推測。沒想到她的戰線能拉那麽長……”

小周的手機響了一聲短信提示音,他讀完之後擡頭看着我,“還有比這更長的戰線呢。時間到了,阿昀,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陶子羽。”

我感覺到胸口劇烈地起伏,“你怎麽知道她在哪裏?啊,不對,你怎麽知道她還活着?”

小周苦笑,“我知道的途徑和你的差不多。這事有點複雜,你先告訴我想不想見?”

我毫不猶豫點點頭,小周發動車子往陶子羽家的方向趕去。

“對了,我媽媽的事……能幫我保密嗎?”

“嗯。”我輕聲應了他。

穿過敗舊的樓梯來到陶子羽家門口,已翻新的房子已看不出當年火災中被燒烤的模樣。

“我們需要敲門嗎?”我問小周。

“不用,她很快就會出來了。”小周示意我随他一起站到上樓的樓梯處。

靜等了十來分鐘,果然聽到咔的一聲開門聲,一道并不陌生的女聲傳來,“爸爸,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女人身子剛探出門外,發現我們時神色一僵,随即又淡定自若地拉上了門。

“付昀,好久不見啊。”對方仍是溫婉一笑,“還有周同學也是,這麽多年了還是護花使者的角色啊,啊,不對,聽說您都已經離婚了呢……真不好意思。”

小周不跟她一般見識,我應她:“真是好久不見,我該叫你陶子羽呢,還是溫慧呢?”

“也許不久的将來你得稱我一聲‘丁夫人’。”溫慧雙手抱臂,嘴角上揚,笑得甚是陶醉和自得。

“是嗎?但我建議你先去地攤找算命先生改名換姓,聽說,‘溫’和‘煜’可是水火不容喲。”我假裝訝然。

“喲,老同學,哪有多年不見就淨講些鬼話擠兌人呢?真是一點也不客氣,不過,看在前女友的日子過得那麽難堪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多計較了。”

她心裏的臺詞也許很簡單:閉上你丫的烏鴉嘴!

“是呀,我應該給你賠罪才是,把這麽多年來欠你的白菊花都一齊送回來給你。啊,不對,我忘了,花店裏的白菊花都被你買光送給我了。”我故作遺憾道,“不過我可以送給你幹花,保證你一年四季一連幾十年都能看常開不敗的白菊花。”

她皮笑肉不笑,說:“沒想到,多年不見,你嘴皮子倒變厲害了。”

“一般般,這都是丁煜把我給操練出來的。”我捋了捋耳邊的發,這個樣子一定很羞赧。

她冷笑一聲,“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難怪你這麽多年了還一事無成,還是個小小的助理。”

“被你說對了,真不好意思。”我亂笑了幾聲,連我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當然不能像溫經理您一樣成大氣,這麽多年被人當空氣,吸進肚子當個屁放掉了。”

“你……”她惱羞成怒,揚起巴掌幾欲打下,小周将我扯到一邊,擋在了我前頭,我差點都将他忘了。

“付昀,你以為丁煜真的愛你嗎?”她臉上的表情全是蔑視,“你看看他的前女友們,夏伶,向揚,相貌才情兼而有之,哪個不是滿漢全席的等級?你嘛,頂多算一路邊攤,有客人來光顧全憑好奇。”

我心想:這女人瘋了。

“溫小姐,俗話說物以稀為貴。現在山寨技術那麽強大,什麽東西一旦大批量生産,那可是要大大掉價的,所以還是全球唯一版的值錢。丁總可是商人,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這點看貨眼光還是有的。”小周氣定神閑地說。

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小周的手臂,對他挑了挑眉,意在贊他的機智。小周亦笑笑回應我。

溫慧氣得臉都白了,卻又強忍下怒氣,假笑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走着瞧好了。希望到時在丁煜面前哭的可不是你喲。我先走了,就不打擾兩位幽會了。”語畢她昂首挺胸,輕飄下了樓。

我一身暢快和小周下了樓,到得樓下卻發現他的車旁邊站着一個窈窕的女人。

女人看見我們笑着迎了上來,小周用下巴指了指她,問我:“你還記得她嗎?我的秘書,孫萌。現在也是我女朋友。”

“噢,記得。”我沖她笑笑,心嘆:原來大家都有歸宿了。

孫萌和我坐進了後座,小周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我們,說:“孫萌以前住在陶子羽對門,剛才就是她發信息告訴我溫慧來找她爸了。”

我點頭,小周一邊開車一邊說:“十多年前那場火災,其實——”

“阿彥,我來告訴她吧。”孫萌搶白道。我差點反應不過來她口裏的“阿彥”就是小周。

小周微微點頭,孫萌繼續說:“那場火災,有兩個人去世了。”她頓了一頓,我點點頭。

“其中一個是陶子羽的媽媽,另外一個……是我的親妹妹,孫柔。”

“啊……”我吃驚地輕嘆,所以當年我看到那具燒焦的屍體是孫萌的妹妹?而不是陶子羽……

“這聽起來可能會比較荒唐,孫柔……在火災前就已經去世了。”她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艱難,“嗯,自殺。陶家的火勢蔓延到我們家,所以……火災發生前恰好陶子羽她爸送她去外地,家裏只有她媽一個人。後來陶紀平找到我爸……給了我爸一大筆錢,只要讓他對外宣稱去世的是陶子羽。因為并沒有實質性區別,迫于當時家裏的經濟壓力,我們家就接受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受到的震驚讓五髒六腑都要被震碎了,這簡直沖破了我固有的思維模式。

良久我才問她是不是向揚也知道這個故事。

她颔首,“我和向揚的關系就像你和宋繪真一樣。”

向揚知道,那丁煜應該是知道了。

***

我将孫萌的故事複數給老唐和宋宋聽後,感覺自己像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很久才能複原力氣。

在家從四月下旬呆到了五月中旬,不用上班的日子我變得越來越慵懶,無所事事就變得嗜睡如命。

陸芩終于給我打電話,通知我下周一回公司上班,我的嫌疑已經洗清,是有人在溫慧的U盤裏種了木馬,通過U盤移植到了我的電腦上,于是有了那封自動發出的郵件。處理了兩個相關人員,溫慧卻不在其中。

我兀自笑了,感覺一下子許多事都沒有想象中那般重要了。

挂了陸芩電話不久,我給宋宋打了電話,先告訴她我要回公司的事,她自是祝賀一番。

又閑扯了幾句,末了,我說:“宋宋,周末有空嗎?陪我去趟醫院吧。”

“啊,怎麽了?”她語調突然緊張起來。

“我好像……算錯安全期了……”

ˇ073.懷孕風波ˇ 最新更新:2014-02-15 16:04:28

宋宋答應我先瞞着老唐,幫我找了一家資質不錯、周末不會人滿為患的醫院。去到才知道,這不正是付曉被忽悠來的那家蓮花醫院嗎。

宋宋說:“有熟人在。”

再細問之下,才知所謂的熟人是高中那位才子前男友,現在是某科室主任。

換做以前,我一定打趣她幾句。而現在,一是礙着她已是老唐的女朋友,二來我還在忐忑不安的狀态,于是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排隊挂了號,宋宋去了趟洗手間,我坐在婦産科走廊的長椅上等她。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來往的人臉上挂着各色的表情,或是陰郁、或是喜悅、或是憂愁、或是困惑,各懷心事匆匆往各自目的地趕。挺着大肚子的婦女大多有人相陪,也有年輕女郎只身前來。

“付昀,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你,咱們倆真是有緣。”頭頂上方冷不丁出現的女聲險些将我吓得魂飛魄散。

我深深運了一口氣,站起來平視着她,腹诽道:有緣無分,我和你最終還是會掰掉。

“是啊,溫經理怎麽自己一個人來呢,您那位親親男朋友怎麽沒有來陪你啊?”我故作沉思,“啊,不對,聽說他女朋友挺多,也不知道現在流連在哪個溫柔鄉裏。”

她倒面不改色,“這裏明明噴了消毒水,怎麽我還是嗅到了一股醋酸味呢?像煜這樣的男人,身邊經常有女人投懷送抱那也是常情,就是有些女人太沒自知之明,不自量力地來倒貼。”

“溫經理的思想覺悟真高。丁煜要是一棵大樹,就有人把自己當做考拉,手腳并用想一直挂在他身上。”

她笑着長嘆了一句,“不管是考拉也好,蕨類植物也好,最後都黏在了大樹身上。倒是苦了那些樹蔭下的小草,一輩子都只有幹巴巴仰視的份。”

我只覺得好笑:自我認識得真夠深刻,這不就是你多年來的真實寫照嗎,脖子還沒仰出頸椎病嗎?

溫慧擡起右手輕輕拂了拂自己的右臉頰,仿若古時女子在小河邊對影自憐狀,“自從你被調去做陸芩的助理後,我手頭上的雜活都只能自己消化,最近又幫着煜忙着準備接待ClareSu的事,累得我內分泌失調,就馬上來找醫生看看了。這女人要是過了25歲還不注意保養,可是很容易老成黃臉婆嫁不出去呢。”

我又笑:學你往高麗潇灑走一回,出去黃臉婆回來白骨精。還想友情提醒她一句:蓮花醫院精神專科不在這一層樓,煩請下樓右拐,走錯路的話還能進太平間歇歇腳。

“溫經理為着舟立集團,連青春都無私奉獻出來了。”本意就是,你丫早沒青春了,抓緊時間治療你的蛇精病吧。“說起來我還該感謝丁煜,賞了我那麽多天帶薪假期,可把我閑出病來了。”

“阿昀。”宋宋漫長的廁所之旅終于結束,她從溫慧身後走到我身邊,睨了溫慧一眼,“陶子羽,多年不見,變漂亮了嘛,都叫我認不出來了。有個詞怎麽說來着,啊,對,判若兩人。”

溫慧臉上有着隐忍的怒意,“宋女神,別來無恙啊。”

“哪裏無恙,不就是抱恙了才來的醫院嗎。”宋宋嫣然,突然模仿起溫慧剛才的語調,“我可不想變成黃臉婆嫁不出去啊。”

我低頭忍着笑意,瞥見溫慧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她托辭不再打擾我們,便走了。

目送溫慧進了婦科三室,宋宋低聲罵了一句,轉而又對我說:“你猜我剛才在廁所碰見誰了?”

“你去了那麽久,我還以為你掉茅坑裏了,沒想到是幽會故人了。”跟溫慧拌了一會兒的嘴,我竟然有心情開玩笑了,搖搖頭道,“猜不到。”

“副市長的千金,馮書穎。還記得不?”

“記得。”我點點頭,“不過自從去年九月底爬山,她腳崴了,被向游馱下山後就再也沒見過。她認出你來啦?”

“什麽呀。”宋宋小手一揮,“她根本不認識我,我也只是認得她而已。”

我一想,好像也是。宋宋催我快點去看醫生,我卻猶豫起來,剛進醫院時的不安發酵得更濃。

“宋宋……”肚子裏的話卡在喉嚨,幹癢得甚是難受,宋宋稍稍歪頭不解地望着我。

“我有個比較無恥的要求,不知道你……”我吞吞吐吐道。

“阿昀,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宋宋沉着臉,“你什麽時候變得跟你哥一樣扭扭捏捏了。”

“呃,好吧。”我清了清嗓子,“我能不能借用你的名字挂號來檢查?我不太想被別人知道,尤其是那位。”我朝婦科三室揚了揚下颌,溫慧已從裏面飄出來,背對着我們從走廊另一頭的出口離開了。

“你怕她會查到?”宋宋柳眉微蹙,咬唇凝思了一會,自顧自微微颔首,“按照她的風格,的确有可能。走吧,我們重新挂號。”她輕輕推了推我的後背。

我帶着印有宋宋名字的挂號單和病歷本去看醫生,醫生喊“宋繪真”的時候,宋宋差點就先進去了。彩超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我們兩只頭湊到一起瞧着帶着三幅小圖的檢驗報告。

超聲提示:宮內雙胎妊娠6W+

“是雙胞胎……”宋宋顫聲道。

“嗯……”我雙手捂住大半的臉,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要當媽了,心情格外激動。我要當未婚媽媽了,心情格外複雜。我可能要當單親媽媽了,心裏不是滋味。我要當兩個孩子的媽了,手不夠,奶水不夠,一挑二真是一點勝算也沒有。想想從此刻起我的肩上扛着三條性命,任重道遠得差點讓我老淚縱橫。

除此以外,我不但要養兒,還需要防狼。

“有什麽辦法可以拿到溫慧的檢查報告?我好奇她今天都檢了些什麽項目。”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我将單子小心翼翼疊好收進包包內層後問宋宋。不過想是想,能不能又是另一個問題。

宋宋望了望婦科三室的辦公室,眼珠子溜溜一轉,問我:“你還有多少現金?我這可能不夠。”

宋宋眼也不眨,從我錢包取走了一大半,叫我找個人少的地方等她。我跑到了樓下樹底下的長凳上坐着,大約半小時後,宋宋手裏執着幾張紙,緊繃着臉朝我走來。

“怎麽了,碰壁了?”看着她手裏的紙張,心裏卻泛起一股異樣感。

“沒有,拿報告倒是異常的順利。只是……”她包含深意地瞅了我一眼,踟蹰了一會,仿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下的決心,她直直将紙張伸過來,“溫慧做了尿檢和彩超……”

我接過,第一張就是彩超結果:宮內單胎早期妊娠(10W+)。

拿着她的結果單比拿着自己的還要抖顫,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任憑心跳肆無忌憚的加速,力氣一點點從身體抽離。

“有可能這個孩子不是……”宋宋過來取走了檢查報告,拉過我的手腕示意我不要慌。

“嗯,不是……丁煜的……有可能……”我颠三倒四地接了一句。

10周,比我的早了一個月,那就是三月初。我突然意識到,她自稱“丁夫人”的自信從何而來。隐隐約約覺得,卻又不敢承認的是……丁煜該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丁煜一定不會跟她……

我拼命挖掘出一些東西來安慰自己,比如……她才懷了一個,而我有倆,打架吵架都是我這邊的天下。

比如……可是心裏亂得跟亂葬崗似的,一點也想不出我哪裏能蓋過她……

***

蘇女士的飛機在周一早上到達,按計劃公司會派人将她接到酒店先休息。豈知蘇女士老當益壯,長途飛行後依舊持着殘存的體力先來公司參觀一番。

接到陸芩從機場打回來的急電後,我立刻致電問宋宋:“有沒有什麽藥吃了可以不幹嘔?”

宋宋默聲了片刻,道:“我又沒經驗,你問我有啥用呀?不過這是自然而然的早孕反應,你還是放棄那些歪門邪道吧。”

我在自己的嘆息聲中掐斷了電話。宋宋勸我坦白才是正途,坦白才能解脫。我說無論坦不坦白,卸貨之前我是沒法解脫了。

沒多久丁煜帶着蘇女士殺到了公司貴賓會客廳,身後跟着幾個副總。我給他們上茶的時候,蘇女士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了。丁煜則是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面無表情。

他們在談着房産界的動态,我和陸芩立于一旁。沒多久我便走了神,看着蘇女士那張和姨媽一模一樣的臉,當真恍如隔世。考上大學那年她回來瞄了瞄我,一晃八年多就到了現在。

一股惡心感又順着食道湧上來,我難受得皺眉,忙用手按捂着自己的胸口,試圖把這股作嘔感壓回胃部。

“你怎麽了?不舒服可以先回去,這裏有我就可以了。”陸芩在我耳邊低聲道,臉上神情關切。

我搖搖頭,“沒什麽,早上搭公車來的,現在還有點暈車。”

好不容易熬到他們扯淡完畢,丁煜先打發走那些副總,自己又帶走了陸芩,留下偌大的空間給我和蘇女士。

“媽媽。”我怯怯喊了一聲,走到她跟前,“怎麽搭了那麽久的飛機,也不先休息休息。”

“聽說你在這裏上班,又不好特意叫你請假,所以媽媽先來看看你。”蘇女士笑着,站起來給我一個擁抱,“都長成大姑娘了,媽媽都認不出來了。”

我暗地裏苦笑:您再回來晚點,小姑娘都要爬出來叫你外婆了。

“丁煜就是你要媽媽來舟立集團的理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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