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
己人,羞愧的撒腿就跑,當街演了一副活色生香的裸奔圖像。
雨馨見此,不由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也笑得一塌糊塗:“真是活該。”
轉頭看向墨瑾,見他正在悠閑地品着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看窗外發生了什麽事,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是他做的,原來他知道自己在客棧中受的委屈。他這是在給她出氣,他這是在維護自己,他這是在關心自己。
雨馨定定的望着墨瑾,眼裏湧動着可見的亮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今天心裏糾結了許久的事情終于解。他這樣的人,爹爹不了解,可是她卻知道,只要他對她好,這就足夠了。
燦然一笑,千言萬語只有一句話:“墨瑾,謝謝你。”
“傻瓜”墨瑾聲音優雅而帶着疼惜:“三皇子你要怎麽動都可以”
說道這裏,墨瑾頓了頓,然後神情正色起來,“但是那天客棧裏的斬劍寒和北牧逸,你最好以後都不要再和他們有什麽接觸。”
“為什麽?”雨馨一愣。
“記得以後一個人少出門。”墨瑾手指拈着茶杯,任杯子旋轉,而水不溢出來。
雨馨自然也看出來那兩個人不簡單,可是墨瑾不說,她也就不問了。她知道這肯定是為了她好。
可是為什麽他總是和爹爹一樣,明明是為都自己好,卻都不願意解釋呢?為什麽兩個明明對自己這樣好人的,卻站不到一起呢?
雨馨收回思緒,不願意再多想,揚起一抹明麗的笑容道:“好,我聽你的。”
墨瑾乍見雨馨笑的如此明亮,不由心神一蕩,淺淺一笑,拉着雨馨就朝外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雨馨點點頭,任由墨瑾拉着她走,心裏暖暖的,臉上的笑容只增不減。
慢慢的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墨瑾突然抱起雨馨用起輕功,随後加快了腳步,兩人此時相攜相飛,像是遨游在這廣袤的天地間。
速度很快,轉眼之間便到了一條河邊,墨瑾慢慢停下,放下雨馨,雨馨定睛一看,這不是念似河邊的蘆葦蕩嗎,到這來幹什麽?四周沒有人,黑乎乎的,都看不清什麽東西。
雨馨正疑惑,回頭看向墨瑾,只見他手中折扇一揮,就見不遠處的蘆葦裏,一團亮亮的東西出來,順着絲絲涼風,飛到他們這裏。
流螢成群地在夜空中飛翔,象星的河流,燈的長陣,流螢閃爍在蘆葦中,忽出忽沒,象蘆葦裏裏藏着晶晶瑩瑩的藍寶石,把夜色點綴得分外瑰麗神奇。
看到此情此景,所有的憂情愁緒頓時煙消雲散,雨馨不禁呆了:“好美啊。”
雨馨歡笑着撲向螢火蟲,墨瑾看着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若她真能如此刻般永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不再理世俗的煩惱與憂傷,那該多好。
“墨瑾,好漂亮,你是怎麽做到的?”雨馨拉着墨瑾的手,高興的問道。
墨瑾看她自然的動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裏漾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伸手将她摟在懷裏:“你若喜歡,我們可以經常來看。”
以後嗎?真好,雨馨看向墨瑾,眼波流轉,笑容溢到眼角,兩人靜靜伫立,深深凝望,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而已,流螢為他們伴舞,熒光流轉于廣袤大地,在這黑暗的天地之間留下一片溫馨。
墨瑾拉着雨馨慢慢朝前走,順着流螢為他們開的路,走向念似河邊,慢慢撥開他們與念似河之間的最後一點遮擋。雨馨本已經為如此之多又如此之美的流螢感慨了,現在看到眼前的景物,不由瞪大眼睛,更加驚奇。
只見念似河邊的樹上,樹與樹之間,用繩子系着,挂滿了花燈,五顏六色,非常漂亮。
河面上更是飄着無數的蓮花燈,随着水波蕩漾,順水緩緩而下,點亮了這整條河流,原本黑乎乎的河岸,此時泛着五彩的光芒,幾棵系着繩子的大樹上還挂滿漂亮的五彩帶子,配合着燈籠,真是相得益彰。再看那河面上,就像開滿了熒光蓮花一般,美得炫目。
河邊又有一條花燈船,上面同樣挂滿了花燈,因為以蓮花燈為主,雖然華麗卻并不庸俗,反而多出了幾分淡雅。
雨馨看着這漂亮的花燈,足足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好漂亮。”
☆、(49)1夜旖旎
墨瑾看着雨馨的反應,寵溺一笑,溫柔地問道:“喜歡嗎?”
“都是你做的嗎?好漂亮啊!”她當然很喜歡,自己雖然也見過花燈,可是那些都是在節日上見到的,沒有在此時此景的浪漫與溫馨,是只屬于她和他的時刻。
雨馨挨個對花燈看去,上面是些綿綿情意的詩詞,看的雨馨心兒閃跳,臉色緋紅。
“喜歡就好。走,我們去點許願燈。”墨瑾擁着雨馨就朝放置許願燈的地方走去。
“許願燈?還有許願燈?”雨馨晶亮的眸子閃爍着拟比星辰的光芒。
“嗯,走吧。”
墨瑾将一個火折子遞給雨馨:“我們一起。”
“好。”雨馨此時興奮得像一個孩子,還從來沒見過雨馨有如此孩子的模樣,她雖然靈動,卻也沉穩,從未像今晚這般無憂得像個孩子。
墨瑾此時的一顆心也充滿濃濃的喜悅。這也是他一生中從未有過的,甚至從未想過的。
兩人将燈芯點燃,雨馨在旁邊蹲了下來,盯着那燈一眨也不眨。片刻後,燈籠緩緩的升了起來,乘着風勢飄向了右邊,越飛越高,樂得雨馨笑起來:“真的飛起來了呢!”
“風兒啊風兒,将我們的願望帶走吧。”雨馨雙手合十祈禱道。
燈籠飄過了大樹,足足飛出了五六米高,一陣大風吹來,它突然晃了晃,墨瑾與雨馨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雨馨差點連火折子都丢掉了,就差沒跑過去伸手接住它。不過還好,風停後,燈籠又緩緩飄了起來,不消多久就升上了天,只能隐約看到空中的一點點燈光。
“真好,我們全部點燃吧。”雨馨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
不一會,幾十盞許願燈,已經随着風飄了起來,就像剛才的螢火蟲,只不過大了幾號而已。
雨馨望着許願燈,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從來都沒試過用這種方法尋找快樂,原來想要開心就這麽簡單。找一個喜歡的人,放一宿許願燈。這比那些刺激的東西更值得珍惜,更讓人心動。
墨瑾站在一旁,看看天空這飄着的許願燈,再看看雨馨美麗的笑臉,眼底浮出濃濃的笑意。聽着雨馨開心的笑聲,他突然覺得天底下或許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兩人站立,望着這些許願燈,轉過頭來對視,思緒飛舞。
風吹雲散,此時月亮高挂,配合着花燈照亮了這一方河面。
“夜風冷了,到船上來吧。”墨瑾溫柔地說道。
“好啊。”雨馨早就看到那艘燈船了,此時要到船上去,當然很高興。
紫色的紗幔隔開船艙與外界。淡淡的幽香撲來,雨馨感到精神一振,現在才看清楚,原來這艘船的頂棚就是用特殊材質的花燈組成的,而且每個花燈之間相互契合,仰頭看去,透過船艙,還可以看到已經露出臉來的月亮。
此時兩人站在船艙裏,沐浴在月光與燈光之下,全身周圍像是被光芒所包圍,流光溢彩。
“我們今晚就泛舟而行,好不好?”墨瑾拉着雨馨在卧榻上坐下,深情款款。
雨馨望着墨瑾,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聽到墨瑾如此說,點點頭:“好。”
此時墨瑾伸出手,攬過她的腰,輕輕往懷裏一帶,雨馨便進了墨瑾的懷裏。
雨馨被他這一抱,怔了一怔,半晌後才傻傻的回過神來,将頭靠在了墨瑾的胸前。
“馨兒,我愛你。”此刻墨瑾的聲音十分的溫和動情。說完,墨瑾在雨馨的額前烙下深深的一吻。
懷裏的雨馨聽到這時,猛然一愣,随即緊緊摟住墨瑾。他說愛她了,她就知道他是愛她的。那自己呢?
“墨瑾,我也愛你。”
墨瑾笑,笑得好不惬意,他用下巴輕輕摩挲着雨馨的秀發:“馨兒,今晚的所有是我為你準備的,願它們能給你帶來無限美好的夜晚。”
雨馨仰起頭:“你在,就好。”
雨馨朝墨瑾甜甜一笑,兩個醉人的梨渦挂在臉頰上,看得墨瑾入了迷。
墨瑾看着雨馨,柔軟溫潤的唇便落了下來。雨馨冰涼的粉唇被他輕吻着,感受他溫熱的鼻息,臉頰上立刻泛起紅暈,人也跟着緊張起來。墨瑾的吻由淺變深,讓從未經歷過男女之情的她有些驚慌失措,身體便不由自主向後倒去。
兩人此時熱情如火,直到墨瑾感覺到雨馨的緊張,戀戀不舍的放開。雨馨松了一口氣,一擡眼正好看見墨瑾含情脈脈的眼神,趕緊垂下眼簾,卻惹來墨瑾一陣輕笑:“馨兒,你的樣子很美!”
墨瑾用手撐着卧榻,正對着身下的雨馨,看着雨馨緋紅的臉頰,心神一蕩,笑着在她額頭輕輕一啄,順勢又攝住了她的紅唇,再次纏綿起來。
墨瑾溫柔的吻着,用舌尖輕輕的描畫着雨馨的唇形,細細品嘗着她的甜美,趁着雨馨張嘴吸氣時,順勢将舌頭伸進了她的小嘴裏,與她的丁香小舌緊緊糾纏在一起。親吻的同時,手也緩緩下移,放到了雨馨腰間。
隔着薄薄的羅裙,雨馨感覺到了他掌心的溫度,還有滾燙的身軀。雨馨睜大眼睛看着他,臉上紅暈更濃。
片刻後,墨瑾壓制着心底燃燒的欲火,松開了雨馨,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馨兒,我等你,等你嫁給我的那一天。”
雨馨聽言,心兒顫動了一下,心一緊,臉一紅,緊了緊摟住墨瑾的手。雖然羞澀,卻也很感動,他一直在為她着想。雨馨靠在墨瑾懷裏,濡濡的聲音傳出:“好”
墨瑾翻身摟着雨馨,借着燈光看着雨馨的亮麗臉頰,嘴角含笑,輕輕撥開雨馨額前的一縷散發。
墨瑾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馨兒”
雨馨聽着那溫柔的聲音,仿佛是蠱惑,被他深深的迷住。從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到兩人共同念書,再到兩人共同經歷生死,這一切,已經在她的心裏紮根,永遠也無法抹除。
雨馨低低的笑,抛開了所有的事,不顧一切的就讓她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這美好時刻吧。
“墨瑾,不求海枯石爛,但求相持相依,不離不棄。”
“好,相持相依,不離不棄。”墨瑾将雨馨的頭拉向自己懷裏。
“馨兒,睡吧。”
一夜,相擁而眠,溫馨甜蜜,心靈交彙,許下諾言。如此的美好,讓人不忍觸碰,生怕驚擾了這美妙的夢。
殊不知,眼睛一閉一睜,世界已經改變。
☆、(50)簫政的震怒
天微微亮,東方一顆啓明星,已經在閃爍,照在小船中的兩個人身上,朦胧中顯得那麽美妙。
“馨兒?”墨瑾輕輕撫摸着睡在懷中的雨馨的臉頰。
“嗯?”雨馨睜開眼,擡頭看了一眼墨瑾,見墨瑾溫柔的看着她,想起昨天的事,不由低下頭去,靠在墨瑾懷裏。
他的懷抱好溫暖,昨天也睡得最香,沒有一絲波動一直從昨晚睡到現在,好想一直這樣,不想離開。
墨瑾見此刻雨馨的樣子,不由心神一動,懷裏的人就像一只小貓,膩在裏邊,低低的笑了起來:“馨兒,天快亮了,若是被你爹爹發現了,又要訓你了。”
雨馨聽言,擡起頭,方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無奈的垂下眼簾,嘟起小嘴,是啊,她不能再惹她爹生氣了,起身,對墨瑾說道:“哦!對哦!我要走了。”
雨馨趕緊跳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像極了做了壞事的孩子,手忙腳亂的樣子。
墨瑾看着她如此可愛的樣子,不禁笑着搖搖頭。什麽時候她也能變得這樣可愛了。
心裏雖然是不舍得放她回去,可是又不能讓她為難。再說被人知道了,他是無所謂,可是這樣對雨馨的名聲也不好,所以決定先把她送回去。
“馨兒,別急。”墨瑾用手刮了雨馨的鼻子,手扶起雨馨的肩膀,笑着說道:“現在還早,我送你回去。”
雨馨看着他,心裏滿是幸福,點點頭。
墨瑾仍然将雨馨護在懷裏,腳下輕點,運起功力,帶着雨馨一路回到簫府後門。
放慢腳步,輕放雨馨,墨瑾看着她,将雨馨被風吹亂的發絲撫到耳後,不舍的說道:“進去吧。”
“嗯,我進去了。”盡管很不舍,可是自己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必須要說服她爹爹才行,轉身要進去。
“馨兒。”墨瑾一把拉住雨馨,将她帶進懷裏。
雨馨被他這麽一拉,愣了一下,笑了笑,用手環住墨瑾,頭靠在墨瑾的肩上,對他說:“我會記得,記得你永遠在我身邊,而且我會想你。”
墨瑾看着懷中雨馨光潔如玉的臉龐,黑如鑽石的眼睛輕眨,睫毛在夜風中顫動,他的心尖也随着顫動,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只是寂靜的心動。
雨馨突然感覺到面部壓力襲來,立刻知道墨瑾的用意,臉一紅,當下扭頭過去,用手指着天邊快速說道:“快看,那邊有流星。”
墨瑾繼續靠近,絲毫不為雨馨的興奮話語而停止,用手轉過雨馨的頭,含住了她那殷紅的唇,模糊不清的話語從嘴邊溢出:“流星再美也不如你……”
兩唇相接,雨馨有一瞬間的酥麻,後來開始回應墨瑾,兩人在一陣纏綿之後,為這個夜晚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雨馨偷偷回到簫府,此時天快亮了,簫府的下人起得很早,所以雨馨就從那已經開了的後門溜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中,正準備再睡會,猛然聽到一個聲音。
“你去哪兒了?”
“啊……爹爹?你怎麽在這?”雨馨心慌道。
“我在這一夜了。”簫政話語中含有說不出的冷,這是她從未聽過的。
雨馨這一次是真真正正感覺到了她爹的怒氣,不由驚慌:“爹爹,我…我…”
“是不是又和那個羲陵墨瑾出去了?”簫政瞪着雨馨,手指微微顫抖。
“爹,我…其實他…。”雨馨低下頭去,看來想要爹接受墨瑾是更加困難了。
“我怎麽說話你都不聽呢?”簫政一甩手,手中的杯子在地上破裂。
“爹爹,您先別生氣,你聽我解釋啊。”跪在簫政的椅子旁邊,雨馨知道她爹是真的生氣了。
此時雨馨拉着簫政的胳膊道,“爹,我和墨瑾是真心相愛的,我愛他,而且他也愛我,他說過他不會傷害我,他會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傷害,是您誤解他了,爹爹。”
雨馨一時慌亂便口不擇言了。
“哼,他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的。爹爹昨天早上還為他責備了你,結果你晚上就被他又拐走了,這樣的人能好到哪裏去?”簫政怒氣未消,自己的女兒現在都被墨瑾帶的夜不歸宿了,這一夜,自己的心都快被揪出來了。
“我…爹爹,這是我自己願意跟他走的,不是他拐我,不是的。”雨馨慌忙的解釋着,她知道,這次她真的是在浪尖上又惹爹爹了。
“你竟然已經這樣向着他了,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養你那麽大,難道就是這樣胳膊肘往外扭,回頭來氣爹爹嗎?”
雨馨眼裏湧出淚水,看着簫政:“爹爹,女兒真的喜歡他,為什麽不可以讓我們在一起?他不會辜負女兒的!”
“你就怎麽确定他不會辜負你?”
雨馨望着簫政,下一臉堅決地對簫政說道:“他當然不會辜負我,他答應過的,我相信他。我們一路走來經歷過風風雨雨,甚至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也不曾離棄,我相信他!”
“生死攸關?”簫政疑惑的看着雨馨。
“爹爹…我…”雨馨這下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
“到底是什麽事情,說!”簫政十分的震怒。
雨馨咬咬唇:“爹還記得上次紙鳶大會馨兒有兩天沒回來嗎?其實,那次并不是因為迷路了,而是因為中間是被人追殺。
我和墨瑾掉到了長平山谷裏,是墨瑾一直奮不顧身的保護我,我才能安全回來,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死,我怎麽會不知道他對我如何。
所以爹請您成全我和墨瑾,接受墨瑾,馨兒求你了。”雨馨眼裏充滿期盼,她必須要她爹接受墨瑾。
“你,你說什麽?追殺?羲陵墨瑾?”簫政更為震驚和憤怒。
“是的,爹爹,可是……”雨馨還想為墨瑾辯解。
“你,你為什麽不早說!你怎麽那麽糊塗啊!你太不懂事了,你別說了,在房間裏好好反省。爹爹說過,你再不聽話就把你嫁給方家,明天爹爹就去提親!”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51)徒生變故
“爹,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能忍心我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呢?爹爹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您是愛着娘親的,您怎麽能不理解女兒此時的感受呢?”雨馨眼淚湧了出來,為什麽會是這個結果,她真不明白,為什麽她爹不接受墨瑾,她爹為什麽不相信墨瑾?
簫政沒有理她繼續往門外走。
“爹爹,您難道想讓馨兒和您一樣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嗎?”雨馨看見簫政如此堅決,一時口不擇言,說出了不該說的話,話一出口,雨馨就立刻後悔了。
“爹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雨馨很害怕,她怎麽可以用娘親的去傷害爹爹呢,她在做什麽?
簫政頓住腳步,看着雨馨,過了半晌,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小,很多還事情不明白。爹爹永遠都是為了你好。”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房間內,雨馨抱膝縮在床角,怔怔的望着前方,沒有焦距,只有茫然。
自己和爹怎麽會鬧成了這樣?爹以前很寵她的,怎麽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爹就來阻攔了呢?看着緊閉的帶鎖的窗和門,雨馨無力的垂下了頭。
她輕輕的擦拭了眼角邊的淚水,感覺很無助,如果娘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幫助自己的,娘,馨兒好想你啊。
突然,雨馨想到了墨瑾,她已經和爹爹鬧成這樣了,婉琴也因此疏離她了。可是昨夜即已經相互坦白,敞開心扉,就應該相信彼此,不是嗎?
墨瑾,我已經衆叛親離了,傷害了從小疼我愛我的爹爹,你一定不要辜負我,不要讓我失望,記得你的承諾,堅守我們的未來。
墨瑾和雨馨分開後,望着雨馨走進去很久才慢慢的離開,想着昨晚和雨馨一夜相處,心裏一陣暖意,臉上都帶着醉人的微笑。
回到府宅,立刻有人迎了上來跪拜:“參見九王爺。”
墨瑾一看,原來是母妃的心腹胡公公,墨瑾收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他來這幹什麽,難道母妃那有什麽事?
“起來吧,在這就不必那麽多禮了。”墨瑾不等胡公公起身,徑直朝門裏走去。
胡公公起身彎腰跟着墨瑾向裏走。
“說吧,什麽事?”墨瑾進屋撩起了下擺,坐着,順手拿起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胡公公低着頭,眼角瞥到墨瑾,心中想到,原來九王爺還是沒有變,口裏卻說道:“回九王爺,連妃娘娘病重,請九王爺速速回宮。”
母妃病重?墨瑾眯着雙眼,看向地上的胡公公,母妃身體一向很好,怎麽突然說病重急召他回宮呢?
心下生疑,卻又轉念一想,胡公公是母妃的心腹,若非真是母妃的事,他也不會來。說不定真有什麽事情,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難道有人要對母妃下毒手?可是自己在宮裏的人沒有來密信啊?
良久,墨瑾緩緩開口:“我會回去的,但是回宮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墨瑾負手站起。
“是簫姑娘的事情嗎?”
墨瑾突然轉過頭望向胡公公,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寒光。
胡公公忽然感覺到沉重壓力心下緊張起來,趕忙說道:“王爺不要誤會,老奴昨晚就到了,因不見王爺,詢問之下才得知簫姑娘的事情,知道王爺您和簫姑娘出去了,王爺,老奴在路上的時候,就耽擱了點時間,所以,時間緊迫,請您馬上回去。”
墨瑾心下生疑,他的事,是他随便想問就可以問得到的嗎?他身邊好像沒有那麽沒用的人吧?胡公公,謹慎多年,一朝露陷,雖然他不常回宮,更少到母妃的宮裏,可是他不是笨蛋,真當他那麽好忽悠的嗎?
既然奸細都能安插在母妃身邊,成為心腹多年,這次如此冒險前來,看來,這次實在是來者不善。奸細在側,若他不回去,他們一定會對母妃下手。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
墨瑾冷笑着,卻也不說破,撂下一句:“你自己看着辦,這件事一定要辦。”
“王爺,王爺,您要快回去看一下連妃娘娘啊,老奴自幼蒙娘娘恩典,看着九王爺您長大,老奴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不顧着連妃娘娘啊。老奴若能請回王爺,老奴就是死也甘願了。”胡公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既然甘願去死,那還活着做什麽。”墨瑾聽着他的話,雙眼一眯,語氣淡淡,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猛然降了下來。
“王爺,今天老奴就是死,也要把您帶回宮去看一眼連妃娘娘,老奴來的時候太醫說娘娘撐不了幾天了啊,娘娘想見您,因此才把老奴譴來,老奴不能辜負娘娘啊。”
胡公公碰上墨瑾的眼光,心裏不禁一陣陣發怵,但是管不了那麽多了。緊接着又說道:“王爺,簫姑娘那裏奴才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若是王爺您不回去……”
威脅?這個奴才竟然敢如此威脅自己,背後的人給了他多大的膽子,讓他敢在這裏作威作福?此時墨瑾像看死人一樣的看着他。
但是墨瑾知道如今之計并不能輕舉妄動,畢竟雨馨在他們手裏。是自己太大意,太失策了,竟未想過他們竟然會用雨馨要挾他。
“王爺,我們是不會傷害簫姑娘的,只是傳個話。”胡公公用他女人般的聲音谄媚地說道。
墨瑾皺了皺眉頭,嫌惡的看着他,但卻不得不顧及雨馨,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他們的目标是他,應該不會為難雨馨。
“好,現在啓程吧”墨瑾淡淡的說道。
“好,奴才就去安排。”胡公公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笑呵呵的出去了。
“浩七,聽令。”
“屬下在!”
……
他不在,只能留下浩七了,若他們真的抓了馨兒來威脅他,馨兒也還是安全的,畢竟她是他們的籌碼。馨兒,你不能有事。很多年了,墨瑾的心從未像如今一般不安。窗外的天色若明若暗,像是埋了一層陰雲一般,重重的壓制心頭。
☆、(52)淩霄皇室
清晨,天邊已經明亮起來,懶洋洋的太陽正從地平線先緩緩的爬起。一聲雞鳴劃破早晨的寧靜。
此時的簫府簫政的書房之內,簫政站在書桌旁邊,看着眼前一大早便來拜訪的人。
那人身穿一件玄色長袍,全身都穿包裹得很緊,頭上還戴着一頂大大的鬥篷,遮住了臉,只是微微露出尖細的下巴。由于來人身形十分的尖細,讓人看了便印象深刻,即使看不見臉,也不容易忘了這人。
“簫政?”來人說道,身形尖細,聲音也很尖細。
“正是老夫,不知閣下來找老夫有何要事?”簫政看着來人,不知是何來意,但是憑他多年的觀人經驗,他知道,來者不善。
“簫政,你知道羲陵墨瑾麽?”
“知道,他是我觀應書院的學生。”簫政皺起眉頭,心底泛起一層濃濃的陰雲,為羲陵墨瑾而來,情況不妙,難道……
“哦?就只是這樣?”
“他是淩霄皇室的人。”
“哦?你知道?”
“羲陵氏淩霄皇室獨有的姓氏。老夫雖然安居于此,卻也不會不知。”
“哦…淩霄皇室,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你可是簫…政啊。”來人饒有意味的話語令簫政心頭一驚。
“老夫只是清楚這天下的形式罷了。”簫政立刻隐藏起心底的驚異,面色不改的說道。
“你清楚這天下的形式,又是否清楚你們一家的形式呢?”說道‘你們一家’的時候來人加重的語氣,似乎在暗示着什麽。
簫政皺起眉頭,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升,沉默半晌,終于說道:“清楚得很,不勞閣下費心了。”
“簫政,你還真是客氣。”來人說着就笑了起來。那笑聲聽在簫政的耳裏,只覺得毛骨悚然,露着絲絲的寒意。
“閣下前來何事?”簫政想要撇開這個引起他內心深深的不安,而又莫名其妙的話題。
“哦,我光顧着敘舊了,倒忘了正事。”
簫政心頭猛地一跳,敘舊?
“老夫和閣下未曾相識,何來敘舊一說。”簫政鎮定了一下神色,面色如常的問起。
“也罷,也罷。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你羲陵墨瑾,是淩霄國的九王爺。”
簫政擡起眼看着眼前的人,他早知道羲陵墨瑾是淩霄皇室的人了,只是今天得到确認,他還是不由得暗自驚訝的。
羲陵皇族現在當權的是皇帝羲陵相文,羲陵相文膝下兒女成群,但是除了太子以外,只有兩個皇子被封了王。一個是六王爺,還有一個就是九王爺。一般皇室的名諱是不随便被下面百姓提起的,所以簫政并不知道淩霄九王爺就是羲陵墨瑾。
這個九王爺從九歲起,就跟随大将軍傅鵬征戰沙場。聽說當初是他主動請纓跟随傅鵬前往邊疆的。這八年以來,九王爺征戰無數,在沙場內殺敵無數,凡是他帶領的戰役,未曾一敗。也因此得到了‘淩霄戰神’的稱號。
簫政感嘆着這個傳奇人物。是什麽樣的力量和原因,驅使一個九歲的孩子主動請求将自己調往邊疆呢?九歲,還是在爹娘懷裏撒嬌的年紀啊。回頭想想,還能是什麽?皇權争奪,兄弟殺戮,或許還因為那個人……
小小年紀便如此有膽識,如此驚人的魄力,簫政很是欣賞。只是他卻怎麽也想不到,在沙場征戰數年,摸爬滾打,死人堆裏站出來的‘淩霄戰神’并沒有武将的粗犷,沒有武将的酣暢淋漓的豪氣沖天,竟然是一個俊美絕倫,溫和如風,淡定從容,氣質如仙,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這樣一個氣質優雅從容的人,竟然是在殺戮中成長的人。這個人隐藏太深太深。
簫政雖然之間過他幾面,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很深很深,絕不是他表面那樣的溫和如風,平易近人。
馨兒啊,你怎麽招惹了這麽一個人啊。簫政幽幽嘆息。那麽這次他來這裏無疑是為了長平山異動了。這些與他無關,只是,馨兒不能無端扯入這場漩渦。
簫政想着,耳邊又傳來了那人的尖細的聲音。
“怎麽?沒想到?沒關系,現在知道了就好。淩霄國只有兩個王爺,所以,九王爺身份何等尊貴,哪是你們這種小國內偏僻小城裏的人能高攀得上的呢?”那人頓了頓,朝簫政靠近幾步。
“你告訴你的女兒,不要癡心妄想了,也不要想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請注意你們的低賤身份。跟你女兒的事情,不過是年少輕狂,玩玩罷了。還有啊,九王爺今天已經走了,可能永遠不會回到這個破地方了,所以你們也就不要做什麽白日夢了。”尖細的嗓音裏盡是輕蔑和嘲諷。
簫政聞言心裏很是不悅,他從不想女兒卷入什麽宮廷之中,更別說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再說女兒也不是這樣的人。
只是這樣也好,走了好,走了就安生了,他懸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簫政沉默不語,半晌只是點點頭。
“既然你識相,那便好。”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送了,閣下請慢走。”簫政語氣冰冷。
那人見此,也不說什麽,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簫政一眼,便轉身走出房門。簫政在後面也緊跟着出去。
簫政看着不遠處的管家,朝他招手,對他說道:“今天有人來訪的事情,不要讓小姐知道了。并且這幾天看好她,絕對不準讓她出去。”簫政神色凝重。
管家點點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畢竟老爺已經多年不曾露出這樣的神色了。
蘇湘城的夜晚更深露重,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簫政背手而立,他心裏總是隐隐的不安,事情真的有那麽簡單嗎?若只是為羲陵墨瑾來的那就好了,若牽扯到躲避了十幾年的恩怨……
“唉…”簫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窗外對面院牆上微露出的桃樹一角深深斂眉,閉目嘆息道:過了這幾天就寧靜了,凝雅,你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女兒啊。
門外忽聽一陣響動,似乎是花瓶倒地的聲音,簫院士連忙轉身去開門,大喝一聲:“誰在外面?!”
卻見門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