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補償

宋時風因為補償心裏攬下了重任,一天三頓飯外加上藥清理屎尿屁就都是他的活兒,其他都好說,狗子知道自己落誰手上了,倒也配合,就是清理糞便差點沒要了他的命,瀉藥的勁兒是真不小,第二天狗子還在拉稀,其中滋味就別提了。

自作孽,不可活,半點不假。

宋時風拿出伺候大爺的架勢伺候了半天狗祖宗,便便都收拾了三回,一拍腦袋才想起來買止瀉藥。

真是腦子被狗啃了。

剛買回來藥傳呼機接叫了起來,陳鐵軍問他怎麽沒去上班。

他哪兒還顧得上上班,狗子搞成這幅模樣歸根究底有他一半責任,不料理清爽了他都沒臉見狗主人。

可是他也不能說在家管狗啊,這不是明擺的,給人小辮子抓,幹脆就一杆子支到公事上,說在想轍解決問題,這幾天上不了班。

糊弄過去合夥人,再一次給狗子清理了垃圾,宋時風攤在椅子上生無可戀。

指着被剃的東一塊西一塊傷痕累累的狗子想罵卻又張不開嘴,最後指了半天才丢了一句,“你可真是我大爺!”

“趕緊好吧,以後随便你打劫行了吧。”真是欠你的。

狗子的自愈能力比宋時風預想要快得多,不過兩天就精神了很多,宋時風也可以放心出門了。

這兩天除了伺候狗大爺他也沒閑着,就折騰着怎麽把那事平了,最好是一勞永逸。

當然,也不是說就不給孝敬啥的,就是別另外折騰人就行,他要求那是真不高。

外出跑了兩天也沒跑出個頭緒,關鍵是沒有人脈,這要是在他老家尚禹城根本就不是個事,當然也沒人會沒事找他的茬兒。

唉,啥叫出門萬事難他算是知道的真真的。

正琢磨着闫冬出車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他一進門就先撲過去看狗子,雖然每天都接到宋時風給的消息,可沒看到真狗他就是不踏實。

大黃見了主人那叫興奮,耷拉了好幾天的腦袋高高挺着,不顧傷腿就要往闫冬身上扒,然後就被主子按住撸住了大腦袋,幸福的直嗚嗚。

“果然誰的狗就是誰的狗,我伺候了好幾天都沒沖我搖搖尾巴,這差別也忒大。”宋時風靠在門口假模假樣的酸不拉幾調侃。

“辛苦你了。”得了,你告訴這位大爺以後別打劫我就成。”宋時風氣哼哼的告狀,“我都跟他說幾百遍了,它就是不鳥老子。”

闫冬摸摸狗頭,“放心,大黃很聰明。”

“呵呵,不打擾你們父子團聚,走了。”

結果這一團聚就是四五天,宋時風天天早出晚歸的總能看見這位跟狗子親親我我。

“你怎麽還沒出車?”

“不幹了。”

“就就不幹了?不是假都不好請?你不去了你那師傅還能出車?看不出來你比我還任性啊。”

“給徐師傅找了人,這點數我有。本來也沒打算幹一輩子。”闫冬挑了一筷子面條,“開大車給不了我想要的。”

宋時風鹹魚癱,“挖煤也給不我了我想要的。”

“那你還幹?”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道路是曲折的,錢途是光明的,有了錢才有機會得到想要的。”他嘆口氣,“就是這錢也不好得的很。”

“挖煤還不掙錢就沒有掙錢的行當了。”

“一行有一行的難處,不說了,心煩。”宋時風吃了一口面條,“诶我說,你突然不幹了是不是因為狗?”

“嗯。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闫冬平靜的說。

“那可真是你兒子,親的。”

“是兄弟。”

“幾歲啊你,幼不幼稚。”還兄弟,跟真的似的。

闫冬看了他一眼,眼神帶着自嘲,“從我十二開始就一個人住這,一個人做飯吃飯,一個人睡覺洗衣裳,一個人幹所有一家人幹的事。有時候為了有人跟我說說話就在同學家死皮賴臉的玩兒到大黑天,人家不想帶我吃飯就攆我走,後來沒地兒去就滿鎮子溜達,反正就是不想回這個空蕩蕩的家。”

真宋時風說笑的心思淡了很多,他知道對方一個人住了很久,可怎麽也沒想到這麽久,十二三歲一個人生活那跟個野孩子有什麽區別?這個人過得不容易,心裏為朋友嘆氣,臉上卻沒顯出來,他知道,闫冬現在很好,不需要同情。

“後來你就養了大黃是吧。”

闫冬吃完放下碗,“嗯,是在第二年冬天,我撿的,你不知道當時它就這麽大一點,”說到狗他臉上的表情明顯生動起來,“大黃就跟我住在這,我們分着吃一個窩頭,喝一份豆腐腦,有一回它還給我往回叼過兔子,就是那兔子瘦的都沒肉,最後煮了一鍋兔子湯,我們吃了當年的唯一一頓肉。”

“肯定不好吃。”

“一看你就沒缺過吃的,餓了什麽都好吃,怎麽說也算是肉,三剛子差點沒羨慕死,結果自己也弄了條狗,第二天就讓他媽給扔了。”

“你哥呢?有二哥就有大哥他們不管你?”宋時風皺眉,要是他可幹不出吧十幾歲弟弟一個人扔外面的事。

“給錢給糧有房住,還要怎麽管?最小的哥哥都大我十三歲,都有一大家子要管,住住不開吃吃不好,都得遷就委屈,何必呢。還不如一個人住,自在。”闫冬說的實實在在,“再說有大黃以後我就有家了,有兄弟,更舒服。”

“倒也是。”宋時風雖然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可也能想象寄人籬下的不痛快。接着順着話題說下去,“那大黃年齡可不小了,怎麽還這麽,”他想了想,最後用了個活潑。

“大黃才九歲,不老。”闫冬瞬間反駁。

“嗯嗯不老不老。”宋時風敷衍一聲,突然問,“那你不是才二十二?”

“嗯。”

“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比我小!”宋時風這下可驚的不輕,接着就意義不明的啧啧兩聲,“瞧瞧你那張臉,說三十都有人信。”

“我這是成熟穩重。”

“對對,成熟穩重的小東子,以後叫哥啊,哥哥給你買糖吃。”

“滾。”

插科打诨話題都不知道劈了幾個叉,心情竟然還不錯。現在飯也吃了天也聊了,該幹啥幹啥去,時間啊經不起耽誤。

宋時風出來門又拐回來,向闫冬打聽,“你認不認識什麽厲害人?”

“我。”闫冬非常不謙虛的指向自己。

“就知道問也白問。”可還是存了僥幸心理。

“你找厲害人幹什麽?打架?”

“打你個頭。”宋時風翻了個大白眼,“拉大旗扯虎皮,懂?”

“呦,這是遇上麻煩了?”

“還幸災樂禍上了啊?我看你是讨打!”自從知道了闫冬比自己小宋時風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明顯沒了原來隐隐約約的;

“說說,說說,萬一幫得上呢?到時候再求我我可得要報酬了。”

宋時風倒是沒想着他能幫忙不過這幾天也把他給為難壞了,正好把苦水嘩啦啦往外倒。

“你這麽說我倒想起個事來。”闫冬往狗碗裏添了水,“你這個礦本來是陶家在幹,在鎮上也是數得着的有錢人。就在去年夏天吧,他兒子弄大了隔壁鎮女孩的肚子弄大了不說還把人甩了,女孩家糾了一大幫子親戚來讨說法。也不知道怎麽的沒談攏直,人就接把陶家家砸了個稀巴爛。他們要砸陶家也不能讓啊,陶老頭裹在裏頭被一榔頭敲在腰上,當時人就躺下了,到現在還起不來。老的倒了礦就交到了小的手上,你沒想錯就是那個兒子,獨生子。接着沒多長時間就傳出要提前買煤,據說這位賭錢賭大發了,掏幹了家底子也沒清賬,就打上了礦的主意,因為要價低,煤都先收了款後付煤,欠條都打到了一年後。”

“要是這樣也沒我們什麽事了,後來肯定又出事了。”宋時風非常上道的說。

“沒錯,賭債是還了,可賭瘾還在啊,沒多長時間又被人勾着去賭,這下賣煤都抵不了了,只能賣礦,可這會兒他這礦上又出了事,鬧鬼。”

宋時風瞪大眼,他怎麽沒聽過?

“當時鬧的挺兇,根本沒人敢買他的礦,就有人提議賣給外鄉人。”

夠損的,宋時風牙根兒癢癢,“可我們不是從陶家手裏買的礦。”

“從劉拐子手裏買的,我知道。陶家着急還錢又沒人買,這時候李拐子突然冒出來說要買,據說價格被壓的很低。”

“可跟我有什麽關系?”

“別急啊,這裏頭還有個傳聞。”闫冬喝口水,“李拐子就是無賴,往上三代數都是窮光蛋,哪兒來的錢買礦?可偏偏這會兒他就買了,據說是中了彩票。”

“這可真是巧了。”

“還有更湊巧的,才買了沒三個月,這人又要賣礦,為啥也不說,反正神經兮兮的。對了,還說已經找了買主,就是你們的鄰居,謝大。不過當時他的礦上出了事故,這才有了你們買礦的事。”

“你是想說這礦不吉利?”真不是他多想,看着大半年都出了多少事,簡直就是個是非窩兒。

闫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過去,宋時風頓時老臉一紅,趕緊描補,“我就是這麽一說,當我傻啊,鬧鬼肯定是有人搗鬼,我來好幾個月了也沒見過鬼影子。”

“有沒有人搗鬼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就這些,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太有用了,謝了弟弟,我得好好捋捋。”

“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