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扯虎皮

就這麽一個小礦,從陶家老頭到兒子再到劉拐子最後轉到他們手裏,短短半年多轉了好幾轉。對了,當中還有一個沒接手成功的謝大,又是始亂終棄又是賭博還鬧鬼,聽着都讓人頭大。

陶家養兒不教,從心裏上宋時風鄙視陶家兒子的做派,不管是始亂終棄還是被人設計賭博,姑且說是設計,一個沒定力沒是非觀的人渣,活該守不住家業。

這事如果是個局,自然就有做局人,按照正常推論做局人自然也就是得利者,可是他找不到得利者。你說李拐子得利吧,他也沒得什麽錢,他們接手這個礦用的錢也沒有出格,李拐子幾乎就是平進平出,掙個三萬五萬在這上面還真不算掙錢。剩下的就是他們,可他們肯定不可能是做局人,難道做局的就是想讓陶家家破人亡?跟陶家有仇?

這裏面可疑人就兩個,李拐子和謝大。李拐子賣礦當時看着沒什麽問題,現在想來怎麽都不對。他根本沒說為什麽賣礦,只是一臉為難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他們就意會了,現在想來他為什麽賣礦?誰好不容易弄了只下蛋的金雞不好好捂着,幹嘛轉手就賣?關鍵是還沒賣高價,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行為。

還有就是謝大,這個人他見過幾面,彌勒佛似的整天笑眯眯的,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要說是他做局也有可能,可是他為什麽在陶家賣礦的時候不接,非得在李拐子扒層皮以後再接?這不是神經病嗎?

宋時風直覺事不簡單,人也不對勁。反正現在也沒什麽頭緒,不如從這件事入手,說不定能有點收獲。

說幹就幹,他先去打聽了行為最奇怪的李拐子,結果不打聽不知道,這人個早在他們買了礦之後就消失了,說是去南方做生意,再沒有人見過。至于他跟陶家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半點厲害關系都沒有。這條線還沒展開就斷了個幹幹淨淨。

宋時風啥也沒查到,只好再去打聽另一個,謝大。

撇開什麽做不做局的不說,這個姓謝的會不會因為沒買着礦給他們使絆子?宋時風越想越可能,那自然是一分鐘都不相等,當晚就約了酒局。

有了方向目标查證起來也變得簡單,雖然這幾個月他沒交到什麽真心朋友,但是酒肉朋友還是有幾個,一頓酒下去,也有那個「好朋友」遮遮掩掩的透漏了信息。

是有人讓他們格外關照他們的礦,至于是誰,差不多也已經點明了。

宋時風算是心裏有了底,知道是有人使壞他就不怕了,不過這事他不能一個擔着。

當晚他就去找了陳鐵軍,這會兒人正在辦公室值班。

陳鐵軍聽了下巴都掉地上撿不起了,“不是,這事也太、太……”他一時間都麽找到合适的詞來形容自己的震驚,半天才說,“當是演電視劇呢?”

“反正事就這麽個事,我費了老大勁才打聽出來,不信你自己去查。”宋時風說。

“我能不信你嗎?按你這麽說我們不就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陳鐵軍給了個極其恰當的形容。

“嗯呢。”宋時風給予高度認同,然後看着他,“怎麽,那你還想吐出來?”

“想都別想!”陳鐵軍張口就來,厲色道,“老子真金白銀買的,誰敢伸手試試!”

“已經伸手了,你還試試,現在你說怎麽辦吧。”宋時風打斷他口頭發狠。

“那是剁掉他是手!”這句更狠。

“好!”宋時風舉雙手雙腳贊同,把抽屜裏的水果刀丢過去,“你剁。”

陳鐵軍捏着小刀噎了個半死,指着宋時風半天沒說話。

“別看我,我沒剁過人,手生。”宋時風幽幽的說。

陳鐵軍把刀子一丢,“少廢話,這事總得解決,你确定是隔壁的謝大?”

“八九不離十。”他光棍兒的說,“人家也不可能直接指名道姓的告訴我是誰,但是咱們截了他的胡千真萬确,不給咱找點不痛快都說不過去。也就是咱們是外鄉人沒人跟咱們說,這礦上不知道多少等着看咱們笑話呢。要不是闫冬說咱們還蒙在鼓裏。”

“要不找老張來,咱們合計合計,好歹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陳鐵軍有所顧忌的說。

“他?”宋時風張口就反駁,“天上掉個樹葉都怕砸着,聽了這些指不定什麽反應呢,你是叫他來幫忙還是搗亂?”

“別那麽說,他就是謹慎慣了。”陳鐵軍提了一句也沒堅持,他也知道張愛國那性子,在相對單純的學校裏待久了,膽子小,氣量也不大,這事還真不能找他。

“是謹慎,忒謹慎。”宋時風不爽的嘀咕兩句就丢開,“這事怎麽辦還得你拿個章程,你是大股東。”

陳鐵軍一時間也犯了難,頭一回遇上這種事,腦袋瓜子到現在都是懵的,讓他拿主意,拿個爪爪主意!

再一看宋時風正悠哉悠哉的吃抽屜裏的小餅幹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說礦是我一個人的?你動動腦子行嗎?”

“行行行。要我說給他找點事兒忙活,人一忙肯定顧不上別人家的事,我看就是閑的。然後再扯張虎皮吓唬吓唬那幫人,應該能安生一陣子。”

“我看行,先過了這關再說。咱們分分工,我去給他找事,你呢把那虎皮扯起來,至于老張……”

“看家。”宋時風想也不想的說。

“嗯。看家好。”陳鐵軍笑噴,轉眼不确定的看着他,“扯你虎皮沒問題吧。”這事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辦的事。

“包在我身上。”宋時風早在心裏有了方案,他把手伸出來,手心朝上,“公關費。”

“賬上沒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墊着。”陳鐵軍一毛不拔。

“我也沒錢。”宋時風瞪眼。

陳鐵軍掏了全身的兜兒,零零散散一百二十三塊八都擱在了桌上,“除了寄回家的就剩這些。”

宋時風一把抄進手裏,很不客氣的就要往兜裏揣。

“我還得吃飯吶!”陳鐵軍一把搶回來,小心翼翼的揣進自己褲兜,“我就是讓你看看。”

“操!”宋時風氣笑了,可真是他的好朋友。

“你去活動活動就有了,我知道你來錢的地方多,少根我哭窮。”陳鐵軍拍着他的肩膀,“賬上有錢就給你報銷。”

“有多少報多少,張愛國要是叽歪你頂上。”他提前聲明。

“我頂。”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悠着點啊。”

什麽叫悠着點,不弄出個大動靜怎麽能掉的來大鯉魚。

宋時風弄錢的地方多啥,不就是有地方借呗。也是長老了臉皮,跟兄弟張嘴算不上什麽事。老三宋時雨第二天就把錢轉了過來,當天他就揣着鼓鼓的腰包就開始行動。

陳鐵軍去怎麽找事先不提,宋時風這虎皮扯的相當有戲劇性,必須得說道說道。

首先虎皮必須是只虎,猴子皮肯定不行,所以得是個有分量起碼能壓住那幹牛鬼蛇神的人物。這縣城大人物有數,能被所有小人物認識的大人物卻不是那麽多,畢竟沒事誰會記得縣長書記張什麽樣?倒是頂頭上司的女兒兒子都記得清楚。當然,也是他根本攀不上那些實權人物。宋時風就盯上了這麽一個圈裏有名的權二代。

這位權二代名氣夠大,大腿夠粗,更妙的是人品也将将在及格線上,不至于讓他送走狼群又引來老虎,非常非常符合他對虎皮的需求。就是結交起來有點費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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