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定親
雙鯉一見弄玉又皺眉,就知道他又要拒絕。
也不知為了什麽,鬼使神差地,他拉住了弄玉。
弄玉看着他,不解。
他看着弄玉,祈求。
弄玉就愣住了,他發誓,雙鯉傷心時的樣子,他一輩子都不願意看見。
陸以風說得沒錯,雙鯉有一雙會說話會傾訴的眼睛。
他用這雙眼睛看着你時,你的世界,只有他。
弄玉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雙鯉感激地笑了笑,他們都說他是未央宮的三少爺,可到底,他是一條鯉魚。
“可以等一下嗎？我讓人送過來。”
南子卿沒有想到雙鯉這個剛才還在找茬的年輕人會答應她,而且看弄玉默認的态度,也是對他極為順從的。
不過确實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朝着雙鯉笑了笑,以示感謝。
雙鯉回她一笑,那時候,她只想到一個詞,眉目奢華。
雙鯉說到做到,當即就把未央宮傳信的鴿子放了出去。
鴿子給誰？明顯是也只能是給陸以風了。
“信？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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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的目标就是陸以風,而鴿子到未央宮時,他在鬼醫那兒。
“你收斂點,惹了雙鯉,雖沒有什麽大麻煩,但就是那些小麻煩,也足夠你心煩的了。”鬼醫正巧在邊上,停下手頭的工作,若有所思地叮囑着。
“我已經夠讓着他了。”陸以風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手指略過那個結痂的牙印。
“他還小,你別跟他計較就好了。”
“哼,不說他,表哥,你說說,這怎麽辦？”陸以風把小信條遞給鬼醫。
鬼醫瞄了一眼,“找個時間再算一下祁顏的姻緣。”
“那是自然,我是說,現在怎麽辦？”
小信條的內容是,“把宮主和夫人同意祁顏和子卿成婚的信件送過來蘭陵南家,急用。”
他們都知道,那邊的人,和這邊的人,都知道根本沒有這封信。
“還記得小時候你是怎樣幫我和你哥哥逃課的嗎？”鬼醫突然說起,這些被時光掩埋的故事,語氣語調,平穩無波瀾,跟往常并無一二。
陸以風的表情瞬間扭曲,痛苦,懊悔,恨意,歉意,輪番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不懂,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為什麽鬼醫還能用這種語氣說起以前的事？
他終究不是鬼醫,做不到對已經發生的慘劇全盤接受并淡然處之。
其實,表哥他或許真的是一個怪物。陸以風不止一次這樣想。
鬼醫好似沒有發現陸以風的不對勁,他用一種懷念的語調在說話,“那時候,你模仿筆跡的功夫□□裏的夫子都分不出真假。”
“好,我知道了。”陸以風盡量用一種比較平穩的語調說話,後面還嘗試以開玩笑的方式掩藏自己的心虛,“這條死魚,看到信的時候可不要吓到才好啊!”
他的笑聲真假。
鬼醫帶着幕簾,所有的表情都掩在幕簾之下,沒人能看出他是什麽表情,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就像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面無表情的,可眼淚,就這麽下來了,落在地上,濕了土地。
陸以風的辦事效率大家已經領教過了,不過寫封信,分分鐘搞定。
鴿子大人也就歇了那麽幾分鐘,馬上又要啓程了。
“這麽密集的任務量,誰家鴿子有我慘？”飄着淚,小小鴿子,展翅飛翔。
而在南家的三位少爺,也都是心驚膽戰的,都清楚那封信是不存在的,他們一邊期待着陸以風能給他們驚喜,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畢竟,陸以風從沒有說過,他還會模仿別人的字跡。
所以,當他們看到那封信的時候,都有點懵。
幸福來得好突然。
“哦,天哪,哥,你什麽時候聯系的爹娘？”祁顏一臉的不可思議,完全沒想到啊!
“這的确跟爹的字跡一模一樣,但是……”弄玉欲言又止,其實他也不敢确定。
“唉,這應該是死瘋子自己照着宮主的字跡寫的。”雙鯉沉痛地道,那死瘋子,到處都留着一手,不知道還藏着什麽本事。
“什麽？”祁顏一把搶過信件,“這是……小風子寫的？”
“墨沒幹,剛寫的。”弄玉看着手上沾上的墨汁,淡淡地補充。
祁顏咬咬牙,“這次,算我欠了他一筆。”
“不,這一筆,算我頭上。”雙鯉淺淺笑着,揚了揚抓在手中的小鴿子。
祁顏也不争搶,笑嘻嘻地就拿着那封熱乎乎的信,找南子卿去了。
“先把信晾幹。”雙鯉追在後面喊。
祁顏還在跑着,應該沒聽見。
“算了,他是去見子卿,又不是見家主。”弄玉在一旁提醒。
“希望子卿的腦子還在,”雙鯉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算了算了,估計等他走到子卿那裏,墨已經幹了。”祁顏是個路癡,這真是一件好事。
弄玉覺得雙鯉這模樣挺好玩,不自覺地,就笑了。
雙鯉愣了許久,等弄玉再次恢複面癱臉後,他才回過神。
“弄玉哥哥,以後多笑笑,很好看,知道怎麽笑嗎？這樣,”雙鯉的嘴角慢慢上揚,弧度越來越大,“知道了嗎？你再笑一下。”
弄玉微微歪着腦袋,“這樣？”他學着雙鯉的樣子,把嘴角往上提。
“好看。”雙鯉滿意了。
後來,雙鯉多次回憶,說那時候弄玉的笑容,雖然很別扭,但卻讓他有了一種他擁有整個世界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了。
晚飯準備好了,雙鯉和弄玉被管家帶着到飯廳去時,子卿已經在那兒了,可祁顏不在。
一問之下,才知道祁顏到現在還沒有走到子卿房間。
南家家主,那位英雄,南則,當即就讓管家去尋他,結果子卿卻說,“還是我自己去吧,就你們,想找他還太嫩了。”
南則笑呵呵地就讓她去了,“也對,你們小兩口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南子卿說得還真是絕了,應該也就是五六分鐘後吧,她就帶着祁顏回來了。
雙鯉覺得很神奇,就像南子卿讨教一兩招。
南子卿似乎是生祁顏的氣了,說話像打火炮,“就他那腦子,很難懂嗎？就一條路線,循着走就是了。”
雙鯉本來還想說,“的确難懂,也就你們腦電波在一條線上的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被祁顏截斷了。
“子卿別生氣了,我下次不翻牆了。”
他還不是走着走着急了,又慌不擇路走到死角去了,那種情況下,除了翻牆,還能怎麽逃生？
子卿瞄了他一眼,坐到她的位置上,見祁顏還站着,撇了下嘴,“還站着幹嘛,過來坐着,吃飯了,你不是餓了嗎？”
祁顏一聽,樂了,屁颠屁颠就跑過去坐下,比家養的狗狗還乖。
“下次就算再急,也不能翻牆,知道嗎？”子卿認真地道。
祁顏抿着唇,狠狠地點頭,如果後面有條尾巴,它一定搖得很歡。
“吃飯吧,”子卿夾了塊魚肉給他,“小心有刺。”
這整個過程中,南則自顧自吃飯沒理他們,弄玉也是只吃不看,只有雙鯉,全程盯着人家夫妻。
“弄玉哥哥,你家弟弟被管得這麽慘,你不解救一下？”
弄玉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事後雙鯉再問起時,弄玉說,“我能感覺得到子卿沒有惡意,祁顏說得沒錯,子卿對他很好。”
一頓飯,就這樣漸漸落下帷幕。
吃飽喝足之後,就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爹,我跟子卿的計劃是盡快成婚,但我父母那邊近期都不在家,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定親,”祁顏從懷裏掏出那封信,“這是我父母的信件,請爹過目。”
這下,不僅南則,連南子卿都吓了一跳,這件事,祁顏還沒有提起。
她以為沒那麽快的。
不過,這樣也好,越早定下來,她就越安心,祁顏就越安全。
“訂婚？”南則顯然也沒料到有這麽一出,展開信,一行行讀下來,眉頭先是緊鎖,後又舒展開來,等到讀完,又是一通大笑。
除了子卿,那三人都是捏了一把汗,這到底啥意思啊,這老爺子表情豐富過頭啊!
“可以啊!”南則倒很爽快就答應了,“其實不需要那麽麻煩啦,待我明日請示皇上,下一份诏書,廣告天下,至于未央宮,親家的意思是讓小玉來弄,其實也就是發一份文書,沒什麽其他的事。”
“嗯,待我們明日回宮,便即刻昭告天下,還請父親放心。”
“放心放心,小玉一看,就是個會辦事的。”
這件事,就在這飯桌上定了下來。
而南子卿,在聽說祁顏他們明天回宮後,就一直恍惚着。
直到祁顏叫她時,她才猛地站起來,“爹,我明天跟阿顏一起去未央。”
這一下子,房裏的人,包括家裏的下人,都齊齊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我一個月內沒有戰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