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跑了
雙鯉要找陸以風。
他到陸以風住所撲空後,直接轉向鬼醫的偏殿。
鬼醫的殿子,正常情況下是不準鬼醫以外的人出入的,這個偏殿,就相當于未央宮的一個禁區,當然,這些條規對陸以風而言就是個擺設。
雙鯉可就沒個福分了。
他只能站在門口,放開嗓子大喊。
“小風子,你想擺脫祁顏的連環奪命追殺嗎?你想回到過去那種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幸福生活嗎?你想重新贏回你的地位從此風光無限好嗎?”
“快出來吧,我這裏有方案無數,分分鐘讓你重得精彩人生。”
“叫魂呢你,”陸以風風風火火地從屋裏出來,張嘴就是帶刺的話,“怎麽,不去勾搭弄玉,來我這幹嘛?”
“來捉奸啊,看看,這衣衫不整,戚戚。”對于這位的起床氣,雙鯉已經可以應對自如。
“哼,”陸以風鼓着臉,急急忙忙整理衣服,“你最好有什麽要緊事,不然?”
陸以風是少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時,氣勢是沒有的,倒是妖冶了許多。
“自然是要緊事,”雙鯉還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不然,咱也不好到鬼醫的地方打擾,對吧?”
“你找鬼醫?”
“不,我找的是你,陸以風,陸管家。”
陸以風愈發覺得這家夥來意不善,開始想着要不要把鬼醫叫出來。
“祁顏這陣子鬧着成親,當然這事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呢,是我們想請你幫忙,制造宮主遇難生命難保的流言,讓弄玉提前上位,主持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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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說得很認真,陸以風相信他不是在開玩笑。
“呵呵,”陸以風朝着雙鯉笑了兩聲,猛地又大喊道,“鬼醫,你出來。”
“什麽事?”鬼醫慢騰騰地走出來,看到雙鯉時明顯吓了一跳。
雙鯉看着陸以風,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在說,你幹嘛把他叫出來啊?這不是坑我嗎?
陸以風撇撇嘴,“你們的事難度系數太大,我不幫。”
鬼醫聽得稀裏糊塗地,把他叫出來的人又不打算解釋,便主動問,“以風,怎麽了?”
“祁顏那家夥為了結婚,把主意打到他爹媽身上去了,說是制造點流言,先把弄玉弄上宮主的位置。”
“這主意應該不是祁顏出的,”這句話是對着陸以風說的,下面一句是對着雙鯉說的,“是南子卿出的注意吧,她把弄玉說服了?”
“鬼醫果然厲害,一猜就中。”
很明顯,雙鯉也是個能伸能縮的能人,拍起馬屁來,那是得心應手。
“少拍馬屁!”鬼醫是什麽态度不知道,反正陸以風表現得就很氣憤。
“這件事……我也不是不可以幫忙。”
這話一出,不僅雙鯉,就是陸以風,也反應不過來了。
“您……的意思是……”
“別誤會,我只是說不是不可以幫忙,而不是說我可以幫忙。”
“這……有區別?”
“死魚,鬼醫的意思是說,請他幫忙可以,但不能幹白活,就是要讨點好處。”
雙鯉恍然大悟。
鬼醫輕咳一聲。
雙鯉說,“死瘋子,看來我們兩溝通比較容易,我說你怎麽跑鬼醫這兒跑得這麽勤,原來是來兼職翻譯的啊!”
鬼醫說,“以風,以後說話含蓄點,以前怎麽樣不好說,但你現在好歹是未央宮的管家,說話用語得注意點。”
陸以風滿不在意地撇撇嘴,低着頭不說話。
鬼醫覺得,他應該又在問候他姑姑姑丈了。
陸以風的姑姑姑丈,就是鬼醫的媽媽爸爸。
“雙鯉啊,這樣,我幫你們這個忙,你們也幫我一個忙,公平交易,如何?”
雙鯉警惕了,鬼醫的活?接是不接?
因着幕簾的遮擋,鬼醫是看不清雙鯉的表情的,但雙鯉周圍的氣場變了,這是他可以感覺得到的。
那時候,他就在想,這小鯉魚兒真可愛,明明煩得要死,明明看得很透,還要裝作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
“放心吧,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忙,小忙。”他的聲音帶着笑聲,這一次很明顯。
“能先說說嗎?”
“我要忽地笑的種子。”
“忽地笑?”
“一種花的名字,找一種花,這不難吧?”
“……不難。”可真的就這麽容易?雙鯉覺得不可能。
算了,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成功了,至少,他沒有把他的底牌用了不是嗎?
說到底,如果真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他會用嗎?其實,還不好說。
回去的路上,雙鯉一直在想,陸以風和鬼醫,似乎都是好人,那,跟他們敵對的他,是不是應該算作壞人呢?
南子卿說鬼醫和陸以風是他的臆想敵對方,其實不對,他一直,都把鬼醫和陸以風當作敵人,至死方休的敵人。
雙鯉走後,陸以風小聲問,“找那個忽地笑的種子,難不難?”
他比雙鯉要更了解鬼醫的性子,所以他更能肯定,鬼醫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絕對另有玄機。
“怎麽?你想試試?”鬼醫反問。
“我不想試,我就想知道它的難度系數,跟我做的那些任務比怎麽樣?”陸以風笑嘻嘻的,眼中閃着小人的光芒。
“比你做過的任務都難就是了。”鬼醫很幹脆,鬼醫很直接。
陸以風嘿嘿笑了,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樣,他做過的任務集中在中級那一塊,比中級難的任務,那就是高級咯!
這真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有人歡喜有人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喜的人是陸以風,悲的人,是祁顏。
未央宮來了個男人,說是來找南子卿的。
這不是祁顏悲哀的原因。
後來證實,那個男人是子卿的弟弟,也就是祁顏素未蒙面的小舅子。
小舅子來了,本來是一件喜事,但壞就壞在小舅子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一個消息。
一個壞消息。
“姐姐,豐都那群人欺人太甚,我帶着我們南家軍在謎雨谷演練,他們竟然趁我們精疲力盡之時偷襲,這擺明了就是挑釁。”
“我軍傷亡如何?”
“傷亡共計四百零三人,其中八十二人死亡,四十死人重傷,兩百七十七人輕傷。”
“他們是偷襲?”
“是,他們的人邪門得狠,我們在那裏駐紮多日,一直沒有發現他們,他們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我們沒有防備,這才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有點像是五行八卦。”南子卿頓了頓,又問,“他們是民兵組織?還是正統軍隊?”
小舅子想了想,“都不太像,真要說起來,他們更像是強盜。”
“強盜?欺人太甚,小小強盜,竟然敢動我南家軍?是看我南家不如從前了?”
“全體南家軍,請求将軍,率領我方,殲滅敵軍,揚我軍威。”
小舅子單膝跪地,義正言辭,言之鑿鑿。
所以祁顏不開心了。
好不容易成親有望,結果又來這麽一出,不是搗亂嗎?
小舅子全名南子州,是南家軍的副将,他比南子卿還要小七歲,今年只有十五歲,已經是南子卿的得力助手,而且,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靠的全是自己。
只能說,這又是一位軍事天才。
另外,他還是一位戰争狂魔,小小年紀,便嗜戰成癡。
他曾說,他南子州此生,注定為戰生,為戰死。
南則差點被他氣死,把教他兵法的夫子辭了,可在家族大比中,他竟然還拿了第一。
無師自通啊!
外人不知道其中細節,覺得理所應當,可卻把南則和南子卿吓個半死。
最後,南則發話,自己的人生,自己去打算,也不管他了,任他自生自滅。
南子州離開家,那年他才十歲,一個孩子,在中州闖蕩,名氣還不小,後來被南子卿叫回來,也是從底層士兵做起,到了現在,副将都已經當了有兩年了。
被這麽一個弟弟這樣請求,南子卿想拒絕,但她說不出口。
“你先起來。”她的口很幹,她的聲音很沙啞。
“将軍,你想讓将士們心寒嗎?”
“你先起來。”
這兩姐弟像是杠上了,誰也不肯退讓,就這麽僵持着。
一個跪着,緊抿着唇,咄咄逼人。
一個站着,怒目圓睜,精疲力竭。
祁顏心疼了,南子州如何他不會管,南家軍如何他也不會管,但他見不得子卿為難。
“你先是一名将軍,再是我的戀人,子卿,你知道你該怎麽做。”祁顏握住子卿的手,溫聲道,這不靠譜的小孩兒,偶爾,也會表現得像一個大人。
“我明白了。”子卿反手握住祁顏的手,源源不斷的力量啊。
“我們立即出發,為兄弟們報仇雪恨。”她挺直了胸膛,對南子州說,又轉過頭,對祁顏說,“你陪我。”
“好。”雖然大哥不會放他出行,但他還是不想跟子卿分離,一刻也不想。
這樣就好。
子卿帶着祁顏逃出仙靈域後,看着身側的男子,子卿松了一口氣。
她把他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地守着,這樣,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