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仗

重景離開後,四姑娘前來報告。

“四兒今天幹得不錯。”蓋亞毫不吝啬這類褒獎。

“是尊上教導有方,四兒不敢居功。”四姑娘柔柔地行了個禮,那叫一個妖豔美人。

蓋亞把棋子重新擺上,正是方才重景進來時他在下的那盤。

“怎麽,今天有發現那個人嗎?”

四姑娘正了正臉色,認真起來,“沒有,重景到了那以後,就沒與那個人碰過頭。”

蓋亞:“如果他不是看中了重景的身份,又何必潛進暗淵把人帶走?既然已經帶走了,為什麽又要任重景離開?”

他搖搖頭,“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還有那個“審判”,到底是什麽意思?

四姑娘:“奇怪?說起來,四兒倒是覺得那個鬼醫挺奇怪的。”

蓋亞:“鬼醫?那是胡亥,他最近跟他老朋友鬧矛盾了吧,打打殺殺的有些時候了,這會兒又躲到哪兒去了?”

四姑娘:“在未央宮呢,好像是客卿。”

蓋亞:“哦?那倒是巧了,那祁顏神君,不就是未央宮的二少爺?”

四姑娘:“這都在未央宮呢,尊上還讓重景進去,不怕亂套?”

蓋亞:“鹬蚌若不相争,我這個漁翁又怎能得利呢?”

四姑娘:“尊上,四兒覺得,那個鬼醫,不是胡亥。”

蓋亞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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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話怎講?”

四姑娘撓撓頭,“其實四兒就是這麽覺得,可觀察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麽破綻。”

蓋亞笑了。

四姑娘慌慌張告罪,“是四兒逾越了。”

蓋亞搖頭。

“四兒可不要妄自菲薄,直覺的力量可是很強大的。”

四姑娘臉上青白交接,心裏七上八跳,拿不準尊主的意思。

蓋亞:“天賜與重景會面了?可有探到天賜的住處?”

四姑娘:“重景把鬼醫的消息給了天賜,我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是鬼醫擋了天賜的路,看天賜的樣子,是真想置鬼醫于死地,至于天賜的住處,四兒無能,打探不到。”

蓋亞:“他藏了十多年的老穴,自然不會那麽容易找到。”

他一股腦把棋面全部打亂,一手支着腦袋,狐貍似的笑着。

“這個天賜,今年該有六十三了吧,還剩幾年呢?”

“唔,四兒,讓你三姐把那邊的事兒解決了,早點回家。”

“那邊不要繼續盯着嗎?三姐好不容易才到那個位置,要放棄嗎?”

“火已經點起來了,也有人往裏面加柴火了,我們自然得撤了。”

“是。”

蓋亞不厭其煩地繼續擺棋,每次總是解到一半又突然把棋面打亂,然後繼續。

如此循環,玩得不亦樂乎。

再說南子卿這邊。

從噩夢中驚醒,就看到重景坐在桌邊。

“你醒了。”

“我又麻煩你了。”

說實話挺不好意思的,他們本就沒什麽關系,可她又總是讓他幫忙。

“每次子卿姑娘喝醉酒似乎都會遇上重景,說來,也是一種緣分。”

“呵呵呵。”

子卿只能笑,看來這位仁兄,還打着娶她的主意呢?

最近桃花有點多了哈,她又不貪。

“那個,神子大人似乎不喜歡喝酒。”

“不習慣而已,已經家裏管得比較嚴,倒是子卿姑娘,不愧戰神之名,果然豪爽!”

這個,豪爽跟她愛喝酒有關系嗎?難道酒鬼其實是個褒義詞?

“神子大人謬贊了。”

“子卿姑娘喚我重景便好。”

“不敢。”不合适吧,我們又不熟。

重景倒也不再勉強,依舊溫和地笑着。

子卿尴尬地嘿嘿笑了兩聲,躺在床上裝死。

“怎麽,子卿姑娘還不起?”

“呵呵,宿醉嘛,頭暈,再睡會兒。”好尴尬好尴尬。

“可要喚大夫過來?”說着,重景就要起來。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子卿吓了一跳,直接蒙上被子。

寂靜,尴尬。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局外人來打破僵局。

所以,南子州來了。

“将軍,有敵軍來襲。”

這個時候的南子州,眼中只有戰事。

子卿二話不說,直接起床,也不用梳洗,披了件外袍就出去了。

南子州跟在她後面,說着敵軍的情況。

“将軍是聯鑰,他帶了大概有五千人,就在谷外叫嚣。”

“我軍有幾人?”

“兩千不到。”

“太少了。”

“前些日子我調了六千人出去尋人,剩下這兩千,是留着守谷的。”

……

他們漸漸走遠,重景人生第一次被人無視,不怒反笑。

“這個南子卿,倒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他欣賞她,無關愛情。

營帳之中,南子卿已經換上戰袍,一把纓槍暫時別在身後,頭盔放在桌上,頭發束成一束,眉眼之間,盡是豪氣。

她指着地圖,謎雨谷的出口處,即南門,“他們在這裏,有聯鑰,還有五千騎兵。”

然後手指曲起,晃了晃,停在北門的出口,“這是一處斷崖,高度差在二十米左右,我們是處在下方,如果他們事先在這裏做了埋伏,我們的人一出現,便是死無葬生之地。”

“所以,我們這唯一的一條出去的路,已經被他們堵死了。”

一名副将說話,“為何不死守?謎雨谷呈碗狀,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的确,謎雨谷作為南家軍這麽多年來的軍事演習地點,是個絕佳的又極其刁鑽的地方,是易守難攻的典範。

不怪副将這麽說,南家軍現在只有兩千人留在駐地,對方明面上就有五千人,實力懸殊,想要以少勝多,難,倘若退一步,如果他們待在谷中不出去,聯鑰的大軍也根本進不來,糧食的問題,水源的問題,因為南家軍本就在此常駐,更是不成問題。

聽起來,這是一個好辦法,因為他們還有援軍,那六千人終歸是要回來的。

可是,行不通。

“這麽快就忘記上次的教訓了?”

其實就是不久前,聯鑰帶人來過一次,那次是土匪打扮,也是土匪作風,他們分別從東西兩邊上山,山上樹木郁郁蔥蔥,正是絕佳的僞裝色,土匪擅長的就是這種山裏的活,他們乘着南家軍演習完畢都集中在演武場,從邊緣滾下巨石,碾死了不少弟兄。

又一名副将說話,“那如果我們都不留在谷中呢?”

南子州擡頭,“不行,必須有人留守,而且不能少。”

對此,南子卿予以肯定。

“不錯,我們若是出了谷,可能就再也進不來了。”

稍作調整,子卿指向東西兩側。

“我們必須出谷,但只能從東西兩側出去。”

副将:“可上面有土匪。”

“土匪會玩游擊,你們不會?”

這話,她是沖着南子州說的。

其實這也是湊巧,南子州在江湖中漂泊多年,更習慣,更擅長的,不是軍隊作戰,而是更為刁鑽的藏匿和偷襲,這一點,與豐都的土匪倒是重合了,甚至,南子州做得比他們還要好,南子州早在幾年前剛當上副将時就申請成立了這麽一支隊伍,招的都是一些江湖俠士,特別是想要洗白的殺手暗衛一類,這些人,本就擅長這些,再多點團隊意識,與豐都的土匪對上,略勝一籌談不上,旗鼓相當是肯定的。

南子州擔心的是這個,“可怎麽上去也是一個問題。”

或者這樣說,上去的方法有很多種,但因為上面有土匪有敵人,所有方法都行不通。

想想,如果你在攀爬過程中頭頂突然出現一塊石頭,或者一支羽箭,如果你爬到一半繩子被人切斷,或者被人澆火油引燃……

南子卿神秘一笑,指了指東西兩側的中間。

“這裏是一扇門,裏面是一個螺旋狀的樓梯,直通山頂。”

在場一共四位副将,都沒有聽過這回事,包括南子州。

“別這樣看我,這可不是我的傑作,這玩意可比我大多了,起碼也是千年前的文物了。”

南子卿突然想到,這豐都三番四次對南家軍出手,也許目的就在謎雨谷,可是,謎雨谷裏,究竟有什麽呢?

“南副将,你帶着二十個人,從東邊出去。”

“李副将,你帶着二十個人,從西邊出去。”

這個李副将是南子州當年的好友,後來跟随南子州從軍,今年剛當上副将,在這之前,他也是南子州那支隊伍裏的人。

“剩下兩位副将,一位守在北門內側,一位留守本部軍營。”

“我,本将軍,就帶上一千個弟兄,去會會那個聯鑰。”

“是。”

出發前,南子卿又叫住南李兩位副将,“你們記住,進去之後別往深處走,直接上樓梯,裏面的東西也別動,按照畫好的路線行走,還有,裏面禁止明火,你們各去庫房取兩顆夜明珠,交代好你們的人,裏面連說話都最好不要。”

“明白。”

南李二人雖有疑問,但作為軍人,服從軍令即可,多說無益,照做便是。

只是南子州卻也在想着,等回來之後,好好問問這個謎雨谷的來歷。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天然的谷地,現在看來,也許是人為的也不一定,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裏原本應該是座山,可究竟是什麽人,能把一座山,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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