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苦地捂住腹部,鮮血不斷從指尖滲出。

這個混蛋,眼睛閉着還踢得那麽準,不要在別人的重傷上撒鹽啊喂!

“怎麽樣?她過得這麽‘好’,你們還想讓她待在這兒嗎?後面的宇智波鼬,手不要太用力了,否則我會比你更用力。”

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山口次郎提着,我看見止水那冷峻得可怕的表情,看見鼬那結了冰的黑眸。

鼬定定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眸變得血紅。那眼裏蘊含的感情太複雜,我只能說,我看出的是他好像在示意我配合他。

我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既是表示沒有這個必要,又是表示我已沒有能用鬼道的精力了。

鼬瞳孔驟然收縮,我像是要被吸進去一樣,腦中一片空白。

“破道の四·白雷!”這是我的聲音嗎?為什麽我突然能用鬼道了呢?精力在一點點流在,我的腦中樞卻仍處在停止運作的狀态。

山口次郎躲開了白雷,将我的雙手都拽住,“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力氣……”他的腳踩在我的傷口上,狠狠地碾壓,但我卻恍然無覺。眼前的影子都是重的,止水好像陰沉地看着鼬,又好像妥協地點了點頭。

“君臨者啊!血肉之假面、萬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真理與節制……”一句句的詠唱文從我的嘴裏流出,山口次郎想要捂住我的嘴,甚至嘗試過把我擊暈。

但是沒有用的,在鼬的幻術下,我的精力是高度集中的。更何況不敢睜開眼的他只能錯亂地搖晃着我的身體。

“破道の三十三·蒼火墜!”爆炎緊貼着我的身體放出,山口次郎為了躲閃,只好稍稍放松了我。

可是就這一瞬,已足以讓宇智波止水抓住我。我被帶到了另一邊,撕裂的傷口還在滲血,蒼火墜的炎火也波及到了我。

幻術已經解除,但我只來得及看見最後一刻仍拼命抓住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山口次郎狠戾地從袖中滑出一把劍,然後——

然後我被拉到了止水身後。

雙眼已經模糊起來,但為什麽眼前盡是鮮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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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的,濺出來,先是止水,再是山口次郎。止水的胸前噴湧而出的鮮血,即使我被拉到他身後,也能夠看得到。

而山口次郎,正被鼬按在地上,同樣的部位,同樣鮮豔的血,汩汩湧出。

我、我必須要幹點什麽!那是止水,是宇智波止水啊!

就算他不那麽信任我,就算這真的是個測試,可是那又怎麽樣了。

只因為那是宇智波止水。

我爬到止水的正面去,雙手覆在他的傷口處,讓僅餘的查克拉都傾瀉出來。

止水緊緊抓住我的手,死命地想要拉開,“不要……再用查克拉了。”

“可是,可是你這樣不行,止水!”

他靠向我,緩緩說道:“岚……我和鼬,都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所有傷感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全湧上了心房。

“我怎麽能夠不相信你們呢?!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爬滿了臉頰,我泣不成聲,手忙腳亂地重新将手覆在止水的胸口上,他卻竟然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讓我在哭的同時還得惱怒地蹬着他。

而面前的鼬,眼中有什麽晶瑩的東西,将落未落。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親們弄清整個事件的起因過程結果木有……估計下下章會補全番外,應該是鼬中心,畢竟第一人稱有第一人稱的缺陷,各種看不明白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還請親們提出【鞠躬】

☆、Chapter 41 病初愈,事事皆休……

這一病竟然就是幾個月。

從土之國回來之後,我就一病不起。倒并不是說腹部的傷無法愈合,只是精神創傷似乎有些嚴重。被鼬的高級幻術控制了一遭,我開始産生間歇性的恍惚,有時會自顧自地出神,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些什麽

來看我的醫生只說了四個字——“自我保護”。

這的确是一個神醫,沒有辜負雲子伯母事前的誇贊。

但是這樣一來,也清靜了許多。考慮到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富岳暫時沒有給我分配任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愧疚,但在我們三人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刻,他的眼神是沉痛的。

我和止水勉強靠在鼬的身上,由他攙扶着我們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傷口被紗布包着的地方,還在浸出團團血跡。

“幸苦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涵蓋了所有的一切。我不能對他質問些什麽,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諱莫如深的。

難道要我問他:你把我推向風口浪尖,只是為了一個忠心的證明嗎?

難道要我問他:為了試探我竟然不惜把我的情報透給岩隐村,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還是要我問他:若是我真的叛敵了,就會立刻毫不猶豫地丢棄我嗎?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一顆最大的功效,就是用來脅迫止水和鼬的棋子。

庭院裏的雪層早已融化,那些被埋在地下的種子一個接一個地發芽,不論是才種下的,還是被冰層壓抑了許久的,都擠破了頭似的從土裏冒出來。

在床上躺久了,我對于自然事物的感受也變得敏銳多了。

第一朵花在清新的拂曉裏綻放的聲音,回巢的布谷鳥清脆啼叫的聲音,慵懶的風輕輕拂過窗棂的聲音……這一切,都是我不曾注意過的。

是否靜美,也是一種幸福?

止水也看出了我的心情,常常是沒事的時候就陪我坐着,什麽也不說,就望着窗外的風景。

至于鼬,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逐漸成為了暗部的骨幹,聽說不久便将升為分隊長。分隊長意味着什麽?漸遠、崩塌、滅族、離析……

還有,止水的死亡。

我望向止水,他正專注地看着窗臺上啄食的小鳥,揉搓着手上剩下的鳥食。在家裏的時候,止水是不喜歡穿忍者服的。他會着一身淺藍色的浴衣,只在邊角有些花紋,在背上有一枚小小的家徽。除此之外,都是藍的,恰如他給人的感覺,清淺而寧靜。

他也感覺到了我看過去的視線,便偏頭對我道:“怎麽了,岚?”

“你和鼬,最近關系如何?”

“當然是很好的。”止水沒有一秒的停頓就立刻答道,反倒讓人覺得有種不真實之感,“雖然他現在比我還忙了,但是我和鼬的感情不是用呆在一起的時間長短來衡量的哦。”

說得這麽暧昧,就像……就像……好吧,我不說了。

“啊啊對了,绫雪和鼬現在怎麽樣了?該不會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樣子吧?”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倒是變多了呢。”止水若有所思,目光又游離到了窗外。

這種事情,我和止水都無法評說。我不能妄自揣度鼬的心意,認為他只是在勉強自己。興許鼬也被绫雪的溫柔可人所吸引,就此接受了呢?

窗臺上的布谷鳥突然猛烈地扇起翅膀,鳥爪也淩亂地在窗臺上留下葉片形的印記,而後它便“布谷”一聲,急速飛走了。

我趕緊低下頭去伏在床上,止水也立刻蹲在了地上。從窗外投進來的光全數被遮擋,一只巨大的鳥爪伸進了窗內。

等到随風刮來的鳥羽飄散完畢,我才起身下鋪,從小金的爪上解下信箋。

小金的體形已經完全和它的名字沾不上邊了,我一直很奇怪,為何小金的父母體形如此正常,它自己長大了卻可以變成一只巨鳥。這個暫且不提,我還曾有一段青春無知的時光,為了小金的巨大而高興——

“小金,以後你不只可以發揮信鴿的作用,還可以當坐騎了!”

“不行!”

“為嘛?!”

“因為——我的本質是一條魚。”

一開始,我認為這只是小金在忽悠我,我幾乎已記不起它金魚時候的樣子。小金滿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威武地揮了揮鳥翅膀,示意我上去。我屁颠屁颠地抓着它的翅膀爬了上去,還沒坐穩,就華麗麗地滑了下來。

“不對不對,再來一次!”

但事實證明,再來幾次都是沒用的。小金是一只神奇的鳥,表面上看起來金燦燦的羽毛和一般的鳥構造無異,但實際上卻滑膩無比,人根本坐不上去。怎麽說呢,就像金魚的表皮一樣?

所以,這貨是正宗的鳥魚雙用合體獸!

哦不,其實這貨根本就是除去送信外什麽用都沒有啊!

随意地把剩下的鳥食抓給小金,我坐回榻榻米上,展開了本次的信箋。

止水當然不會看我的信,他已經翻到窗外去為小金順毛了。

出乎我意料的,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既然是作繭自縛,那麽能把你解脫出來的,只有你自己。”

蠍子,其實你副業是研究哲學的是吧?

這些的這些,我都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又是一回事啊。

本來期待着蠍的回信能給我一點慰藉,這下看來問題仍舊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披上了一件開衫外衣。畢竟是春寒料峭,風自然也是冷的。

止水見我從房裏出來,稍稍有些吃驚地望着我,“要出門嗎?”

“嗯,想出去走一走。”

止水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終是沉默地撫着小金的毛。小金那家夥看見我準備出門,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這倒黴孩子向來就是有異性沒主人的主。

宇智波家的街道跟往常沒什麽不一樣,興許最不同的就是凝聚在我身上的視線和滋味陳雜的目光。作為一個許久沒有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人,我能夠在街道上正常地走路的确會引人注目。倒是聽來看過我一次的卡卡西說過外界的一些傳言,譬如我在外出游歷時遭到岩忍的誤解而被拘禁,譬如我因為宇智波鼬和宇智波绫雪的婚約而精神受創,譬如我因為想脫離宇智波家而被富岳家法……

總之各種不靠譜,各種天馬行空不合理想象。我不知道宇智波家的人會不會接近更多的事實,但無疑,富岳不會告訴其他族人那名為任務的一場測試。

信步走着,竟然就來到了族長大宅,那個我第二常出沒的地方。雖然,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

其實只要美琴在,是根本用不着我來的,只是有時候習慣了會來幫幫忙。想來這段沒有我的日子裏,美琴也會把兩個寶貝兒子照顧得好好的吧?就算美琴又外出了,鼬應該也知道好好地給佐助泡泡面吃吧?

想到富岳、鼬、佐助坐成一排吃泡面的樣子,我不自覺地就笑出聲來。

“笑什麽笑,切。”這裝逼的語氣,這賣萌的童音,不是佐二少又是誰?

我看見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的三人,方才的笑容還保留在臉上。

“岚,你已經好了嗎?”绫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急忙對我發問。

“嗯,好多了。”我看向鼬,他正抓着佐助的手,後者正埋怨道:“尼桑,你突然之間抓得我好疼……”

绫雪點點頭,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麽似的對我說道:“岚,要不要來我家吃飯?今天中午族長大人和美琴阿姨都不在,鼬和佐助正要來我家搭夥。”

“哦,不必了。”

他們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向他們揮手作別。绫雪和佐助(雖說有點不情願)都對我回揮了幾下,只有鼬,一直沉默地看着我。

這眼神甚至讓我暗暗心驚。等到绫雪不住地拉他的手,他才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望着那個略帶涼意的背影,我的心突然堵得慌。就算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我仍是不斷地問自己:

什麽時候開始,他連這些小事,都不再需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岚對于止水和鼬的感情,也許連我這個作者都不能理解?【PIA飛!】其實都是親人以上,戀人未滿的心情罷了呆久了之後,大部分濃烈的愛情都會轉化為親情的吧。更何況,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愛情存在。或許,漸漸的,可以來個化學變化?接下來會是鼬中心的章節,指不定會有幾章,可以确定的是——這是一個大揭密,完全擊破大家關于鼬少路人甲的想象……

☆、Chapter 42 宇智波鼬的驀然回首(1)

宇智波鼬無法忘記那一天的清晨,四代火影帶來帶土犧牲的消息,那兩個人僵立在當場的神情。

好像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了止水的身上,父親和哥哥接連死去,除了年僅六歲的止水,家裏只剩下兩個女性。而雲子阿姨和朽木岚抱在一起痛哭的樣子,觸動了宇智波鼬內心深處的那一根弦——

戰争究竟有什麽意義?為什麽這樣一件只會傷害人的事,會沒有人能阻止呢?

宇智波鼬向來是厭惡戰争的。作為宇智波族長的兒子,戰争中的他總會成為其他忍村的暗襲目标,只因為“宇智波”那三個字。從小,鼬就被灌輸家族意識,他知道在父親的心目中,家族高于一切——就算天平的那一邊是木葉也一樣。

可是從心底裏來說,鼬是喜歡木葉的,十分喜歡。

他喜歡和止水在訓練場練習體術,風吹過訓練場的時候,長得密密長長的草會拂過他們的腳,空氣中寧靜得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喜歡和朽木岚穿過宇智波家的一條條小巷,再穿過木葉繁華的街市,最後來到丸子店前,欣賞朽木岚和霓虹燈一樣五彩斑斓的表情。

他最喜歡的,是他們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朽木岚把番茄切成細碎的屑狀,他再一勺一勺地喂到佐助的嘴裏,飯桌上發出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家的聲音。

宇智波鼬的家不單單是宇智波,是整個木葉的氣息,是那些讓他感到溫馨的人。

鼬開始思考和平的意義,家的意義。

平時在家的時候,他就看着小小的佐助,看着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吮吸着指頭,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咿呀聲。這個時候鼬就會想,每一個生命誕生的時候,都是這樣混沌而迷蒙,漸漸長大之後,卻變得愛思考很多很複雜的事——就像他一樣,雖然還小,卻心事重重。

鼬想好好地珍惜這個生命,這個還很單純的生命,他希望弟弟在提到“宇智波”這三個字的時候,會有家的感覺。他希望弟弟的生命裏,不再經歷那樣殘酷的戰争。

可是就算戰争結束,時局仍舊動蕩不安。

比如那個月夜,九尾襲村。鼬突然覺得自己什麽也不能幹,他相信身旁的朽木岚也是一樣的感受,因為那時她的目光中,有恐慌也有決心。

那一夜的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止,也許他也是時候下定決心了。

宇智波鼬第一次那麽贊同父親的決定,通過忍者學校的特殊考試,考入了止水和朽木岚所在的畢業班。

學校的生活果然很不一樣,至少不像鼬想象的那樣。班級裏不僅有學習上的競争,更有戀愛上的競争。

鼬不明白究竟什麽是戀愛,但是就算不明白,他也知道班上的很多女生看止水的目光和看其他男生的目光不一樣。那是好像看一眼,就會燙到的目光。他無意中聽到一些女生議論“喜歡”這個詞,忽然明白過來,也許這就是喜歡?

看朽木岚的樣子,像是喜歡止水。因為她看宇智波绫雪的時候,會偶爾露出讨厭的眼神,興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難道這就是三角戀?

宇智波鼬弄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因為這些事無論怎樣,都和他扯不上關系吧,要說他什麽時候真的注意到了,那也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那兩年的日子波瀾不驚,鼬覺得如果生活一直按照這樣的軌道過下去的話,那應該是相當不錯的。可惜,他們終有畢業的那一天。

止水開了寫輪眼,這在鼬的直覺上并不是什麽好事。事實也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止水的行蹤開始隐秘起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接受了什麽秘密任務。朽木岚的想法顯然和他一樣,并且她的第一懷疑對象是他的父親,宇智波富岳。

鼬可以理解,父親的野心,他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但連續的調查表明,止水并不是在做父親大人給的任務。事實上,父親大人是絕不會把機密任務交給一雙還未成熟的寫輪眼的。鼬看見朽木岚一直坐在回廊上,從拂曉到日落,呆呆地望着門口的方向,等止水回家。他突然也想起了他的家,佐助應該也在哭着要他抱吧?

鼬沒有想到自己也和止水一樣,會有不能歸家的一天,只因為那一天他看到了那個蒙着面具的男人。鼬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再見到這個人的,随着年齡的增長,他漸漸了解到這個人當初救朽木岚絕不是一個人情能夠還得清的。

面具男冷笑一聲,對止水說道:“止水,鼬就交給你了,三天之內,讓他開寫輪眼。”

寫輪眼豈是說開就開的?

但止水只是沉默一晌,便說道:“他會的。”

鼬很好奇,止水是為了什麽要聽那個人的話。止水沒有回答他,只是望着遙遠的天際,嘆息一聲。

就鼬個人理解,應該是力量的差距,以及那個人做下的誘人承諾——改變這個家族。

可是等他開了寫輪眼,看見圍在家門口的人山人海時,又突然懷疑起這個家族是否能夠改變來。也許,只要有寫輪眼的存在,宇智波就永遠是如今這個樣子的宇智波。

鼬一眼就瞥見了站在人群中望着他的朽木岚。錯愕,訝異,甚至是害怕——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當時的表情。鼬只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只受了傷的野獸,獵人已經布下了最後的陷阱,她仿佛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一般,水般的黑眸裏充滿着戒備和傷心。夕陽的光芒帶着濃重的血色灑在了她身上,像是在祭奠着什麽。

鼬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神經錯亂了,他竟然想走上去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她,像是平時的止水一樣對她說:“岚,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可是止水已經走了上去,走上去對她說:“回去吧。”

鼬看見朽木岚突然收縮的瞳孔和顫抖起來的雙肩,想要走上去的腳步硬生生停滞住。他有些明白了,“回去”兩個字跟他和止水的寫輪眼,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就像朽木岚所擔心的那樣,他和止水越來越忙,他們兩人不得不在面具男、宇智波和木葉之間周旋。

在有一點上,止水和鼬是絕對一致的,那就是盡量不要吧朽木岚牽扯進這場紛争中。鼬親眼看見止水是如何盡力說服身為族長的父親,如何和自稱是宇智波斑的面具男約法三章。無論任務有多麽艱難,止水都要求自己200%的完成,然後以最自然的笑容回去面對朽木岚。

那些時候,鼬才明白,興許是自己想錯了。止水和朽木岚之間,從來都不是誰喜歡誰的問題。

也正因為如此,朽木岚對于自己被排除在任務之外很是不滿。她好像也知道,止水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其實對于牽涉到她安全的事異常堅定,所以她便想盡力去說服他——宇智波鼬。

她很少叫止水宇智波止水,也很少叫他宇智波鼬。但是當有一天他去拜托她幫佐助開家長會的時候,她卻顯得很生氣。

“宇智波鼬!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她戳了戳他的右肩,似乎對他紋絲不動的表情感到很是氣惱,“你幹嘛不去給你親愛的弟弟開家長會,讓我去做那個該死的任務呢?”

“不行。”

“宇智波鼬!!”

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軟下心來,但他那清冷的聲音盡量放柔和,對她說道:“岚,聽話,不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她被他的語氣震動了,也許是因為太不習慣,她不再反駁,只是低聲埋怨道:“早說了要叫姐姐了……”

那個時候鼬覺得自己一定笑了——岚,你分明一點也不像姐姐。

最終他們還是沒能護住她。

鼬早就知道岚是不會放棄四代目的兒子的,盡管四代目和她的接觸并沒有和作為弟子的止水多,她卻好像很喜歡波風水門。看到漩渦鳴人那個孩子,鼬就明白,或許是因為那一家的人都給人一種暖到心底的感覺,岚才會如此眷戀。

貪戀溫暖本就沒有什麽不對。

何況,在他們等着開家長會的她回來的時候,她和鳴人緊緊相握的手讓他也對那個小孩讨厭不起來了。

盡管現實終究還是殘酷。那天勝站在門口等他們回家的時候,鼬就已經預感到了事态的嚴重。預感歸預感,當聽到勝的口中說出“族長”那兩個字的時候,鼬還是沒能抑制住憤怒。止水犧牲了那麽多,他自己犧牲的也不少——

卻仍是換不回一方安寧。

但是他必須冷靜,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止水不可能冷靜得下來,岚也不可能。

可笑的是,一向以為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冷靜得下來的宇智波鼬,仍是失态了。他平靜地接受了父親給的婚約,平靜地跪坐在衆人面前聽着不管出于什麽目的的祝福話語,卻在父親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有想要摧毀一切的沖動:

“我知道绫雪和止水是很好的朋友,鼬比之你們要小兩歲,以後還要讓止水多介紹介紹。哦對了,小岚也和他們的關系很好呢……止水,你是不是也是時候考慮一下你和小岚的事了?”

事後鼬曾經想過無數次,為什麽那時候的自己會慌亂到在绫雪家吃飯到一半的時候就跑出來,可是他始終想不明白。

大概也不用再想,當宇智波鼬站在那盞昏黃的路燈下看見止水懷裏的岚時,他隐約覺得,有什麽悠長深邃的東西在心裏慢慢被分解掉,然後一粒一粒地,被揉進心裏,藏在裏面再也出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着寫着我就想,我是不是也還要寫個止水中心的!

☆、Chapter 43 宇智波鼬的驀然回首(2)

鼬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了。他是為了什麽忽然那麽地想看到朽木岚呢?也許是因為她是她唯一能夠說說話的女性?

可是那兩個人在燈光下重合在一起的影子,分明就容不下任何的空隙讓他進入。

所以當岚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她時,他不由得氣結了——宇智波鼬也有想任性的時候。他說他已經和宇智波绫雪有婚約了,她那震驚的表情讓他一瞬間迷茫了。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鼬弄不明白,所以他走得很快,把止水和岚丢在了後面,把所有想不通的事都抛在腦後。

但所有的煩惱和宇智波斑比都不算什麽,當那個人出現在止水和他面前的時候,正如以前一樣,有什麽殘酷的事要發生了。

萬花筒寫輪眼,那是必須殺掉極重視的人才能開的一種眼,威力和普通的寫輪眼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止水,殺掉朽木岚,開萬花筒寫輪眼。”

“不可能。”這是鼬和止水同時說出的話。斑也并不意外,“別以為你們可以逃避,想要改變這個家族,萬花筒寫輪眼是必須的。你們以為這樣一個沒有萬花筒的家族能有什麽前途?還是說,你們甘願守着這平庸的寫輪眼等着木葉的剿殺?不想殺朽木岚也可以,我相信你們會有另外的選擇,比如那個你們三人共同的老師……”

那個男人帶着譏諷的笑容從他們眼前消失了,臨走前還撂下一句話:“忘了告訴你們,我在很久之前就見過朽木岚了,果然,她是個很有用的人呢。”

長久的沉默之後,止水終是對鼬說:“那個去霧隐的任務,求族長改為四人行動吧。”

鼬知道止水做了怎樣的決定,他在那一刻有這樣一種錯覺:也許在止水的心目中,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吧。

但那也只是錯覺,宇智波鼬清楚地知道,止水是怎樣一個重大義的人。

這是他們四人重聚的任務,也是最後一次在一起的任務。岚不知道,所以盡管在深夜出村,她還是顯得興高采烈。鼬看着有些心酸,一路上他不怎麽和岚說話,怕一不小心就會洩露出不穩定的情緒。

以往那個言行都不靠譜的勝哥哥,如今也顯得很是淡然。早在鼬開寫輪眼之後,他們和勝的距離就越來越遠,高難度的任務幾乎都交給了他和止水完成。但勝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始終是親切而無可替代的,可惜這種無可替代的關系如今卻成了開萬花筒的憑借,這真是對宇智波一族絕好的諷刺。

鼬慶幸自己不用親眼目睹那一幕,更慶幸朽木岚不會看到那一幕。可是止水呢?這個時候的鼬才清晰地有了一種止水作為兄長存在的實感,兄長,原來是要背負起那麽多東西的。

兩個地點的伏擊讓他們在中途就分為兩組行動。很久沒和岚一起出過任務,鼬還有一點小小的不習慣,那種氣氛很明顯和跟止水出任務的時候不同,空氣中的分子仿佛都要活躍一點。

岚的鬼道一如既往地炫目,能夠很快地制住一大群人,所以盡管合作的時候沒有止水那麽幹淨利落,卻還是不至于拖他的後腿。

鼬想起了小時候和她一起做護送商旅任務,那個時候還是第三次忍界大戰時期,商旅也是完完全全的陷阱。作為人質的絕佳選擇,他被敵忍包圍在崖上,朽木岚竟然就那麽跳下來把他抱在了懷裏。那次的任務對鼬來說是一次刻骨銘心的失敗,不但因為自己而使四人都陷身于危險之中,還讓朽木岚一路護着他。

這次輪到他們背靠背作戰了,鼬覺得是時候轉換一下位置了。拉過岚到他身後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就連對那兩個霧忍用幻術的時候,也顯得不那麽壓抑了。

以往總是站在她身後的他,現如今已經可以站在她身前了。

在整個戰場結束後,宇智波斑竟然就那麽出現在他們面前。鼬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他又想起那件殘酷的事,甚至還害怕斑就這樣說出那件事。

但再是不忍,也終有傷痛的時候。

那個時候鼬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那個畫面太過沖擊,他只有緊緊的按住岚的腦袋才可以讓自己稍微平靜一點。而在他懷裏拼命掙紮想要看到止水和勝的岚讓他覺得,他們不過是岸上脫水的魚罷了,再怎樣掙紮也擺脫不了幹死的宿命。

“你覺得你可以就這樣一輩子不讓我看嗎?!”

鼬怔住了。一輩子……那是他們無法觸及的東西。

以往他們身邊逝去的人并不算太少,但勝卻是極特別的一個,他的逝去讓鼬覺得有什麽在悄然開始,以他們不能控制的節奏行進,最終會到達一個不可想象的結局。

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任務回去以後,绫雪會來找他,就在他們三人在他家門□完任務分開之後。

“你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會不會也有和我一樣的情緒呢?”绫雪望着止水和岚并肩而去,語氣裏含着絲絲凄涼,眼裏有點點悲光。

鼬沒有回答她,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绫雪把目光移到他身上,那眼神中分明充溢着怨訴,“鼬,既然你根本不喜歡我,為什麽要答應?”

“你也可以拒絕的。”只是他們都沒有這種勇氣而已,“你對止水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你說不過如此?!”绫雪那一向溫和恬靜的臉上竟出現了近似于瘋狂的表情,“我那麽努力地追逐他的腳步,你說不過如此?你知道嗎?暗部已經決定要用我了!”

“那又如何?”鼬不想再看绫雪,他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家。和绫雪每多在一起一秒,他就更加深刻地感覺到他們不過都是可悲的人罷了。

“可是你喜歡她……宇智波鼬,這不公平,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你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鼬停在了家門口。門口挂着一串他從水之國帶回來的貝殼,叮叮鈴鈴地響着,如同他突然狂躁起來的內心。

“他們不懂你看她的眼神,可是我懂,我比誰都懂。我們是一樣的人,鼬……”

他已不能再聽她說一句話。停下的腳步快速地離去了,鼬已經不明白自己的內心了。

自從绫雪加入了暗部,她和他們的聯系就變得緊密起來。鼬常常在绫雪的眼裏看到一種虛妄的滿足,僅僅是和止水有片刻的在一起,也能夠讓她這樣滿足嗎?鼬承認自己不能理解。

那一次他們出任務,绫雪一不小心被背後追來的忍者擊傷了,幸虧止水反應很快撲開了她才不至于要命。可是那之後止水卻要他來背绫雪,“鼬,绫雪就交給你照顧了,現在的形勢對于我來說有很多的不方便。”

鼬看見绫雪眼中的光一下黯淡了下去,也許她一開始就不該存有任何希望的。

任務回去之後,岚竟然在木葉大門口等他們。鼬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有人會在那裏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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