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打擾他們,治療失戀的最好方法是新戀情。”
平彤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仔細打量迦旃幾眼,啧啧稱奇道:“咦,真的很出色,竟然一點不遜于二表弟。”
我搖頭道:“相貌差不多,但品性卻差遠了。利用一下,讓曉曉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行了,可不能真嫁給他,那還不如直接跳火坑。”
平彤奇怪道:“你認識他?”
我郁悶的道:“算不上,只是偶遇的幾率比正常值高出許多,這人好像沒有正經職業,整天東游西蕩四處溜達,所以老能遇見。”
迦旃早已看見我,适時側首向我一笑,長眸流光聲音魅惑,“咱們偶遇的幾率的确很高,但背後說人有些不太好吧?”
我一擡尖巧的小下巴,理直氣壯的道:“我那有背後說,明明是當着你的面說呢。”
不知是迦旃太過出色,還是他媚功使然,長史·曉曉的神智居然恢複了五六成,眼中重新有了焦點,目注于我吶吶的道:“表嫂認識這位公子?”
“不認識。”我果斷回絕,一指迦旃道:“這位是迦旃公子。”
“你已婚?”迦旃微愕,望向我一個釵環也無,随便編成條麻花辮,無法從發型上看出婚否的頭發,輕輕皺眉道:“見了幾次面,卻還不知道……夫人的姓名,還望不吝見告。”
“女子閨名怎麽能随便告訴陌生人。”我斷然搖頭,一指長史·曉曉道:“我表妹曉曉,未婚。”
“哎呀……”平彤偷偷拉我,尴尬的小聲嘀咕道:“你說不認識他,卻知道他的名字,說不能把女子閨名告訴人,卻告訴他小妹叫曉曉,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迦旃亦無奈的搖頭,看了眼神色還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長史·曉曉,了然的低嘆道:“你還能做得更明顯一點嗎?”
我明知道他看不上長史·曉曉,才這樣給他們介紹,此時利用完畢,也不想曉曉真的喜歡上他,便揮手道:“嗯,你可以走了。”
“過河拆橋?”迦旃瞠目,擡手輕撫光潔的下巴,探究的目注于我,勾唇邪笑道:“看來我遇見真正的對手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謝擡舉,好走,不送!”
Advertisement
“不用趕,我走就是。”迦旃再笑,奇異的是眼中竟然真有笑意流轉,宛若發自內心。握拳點胸躬身一禮,和長史·曉曉灑然作別,姿勢優美風姿絕世,一時看得衆人都移不開眼睛。
我看得也直想流口水,忍不住低喃道:“藍顏禍水……”
迦旃卻适時轉首對我道:“很奇怪,我一直沒有找到你那朋友,她真的住在藍都麽?”
我想也沒想的回道:“不告訴你!”
————————
O(∩_∩)O親們節日快樂,偶今晚有約,下章也明天下午發,今晚都過節吧。愛你們,╭(╯3╰)╮
071 通風
和迦旃分開後,我思來想去,經過劇烈的思想鬥争,還是決定去告訴那個讨人嫌的傲嬌麗人一聲,因為看迦旃的樣子,好像不會善罷甘休,若無防之下被迦旃這樣媚功深厚的妖男纏上,後果實在堪憂,甚至可能一見毀終身。
趁着街市離歌舞坊近,候平彤逛完後,我借口要去見個朋友,讓她們先回去,打發小六也跟着她們先走,自己一個人往歌舞坊而去。
我不敢從正門走,因為十之八九會迷路,別找不到麗人再把自己弄丢了,那就太尴尬了,所以徑自沿着牆根向歌舞坊的後面而去,打算還是鑽那個狗洞。
我的決定果然是正确的,憑着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洞口,不過走直線還丢的話就不是路癡而是白癡了。
鑽進院中,奇石飛泉景色依舊,但卻靜悄悄的全無聲息。
放眼望去人影皆無,我只好試探的叫道:“你好,有人在嗎?”
“……在嗎?在嗎?”悄無聲息,無人回應,只有我的語音回響,卻顯得庭院更加空寂。
難道那麗人不是住在這裏?我暗暗詫異,又叫了兩聲還是無人回答,只好拾階而上去敲那緊閉的房門。
“你好,有人在嗎?”
“你好,有人麽?”
“有沒有人啊?”
怎麽叫都沒反應,我不禁有些不耐煩,試着用力一推,房門應手而開,居然沒有上鎖。
“請問有沒有人在,不好意思,我進來了……”我怕唐突到主人,一邊打招呼,一邊走進屋中。目光所及卻呆住,只見足有兩百多平米的大廳中,四壁都是一格格的陳列櫃,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不像是住所,倒似一個樂器陳列館。種類繁多千奇百怪,有些常見樂器,有些沒見過但聽說過,有些則連聽都沒聽過,全然陌生。
“哇……”我完全忘了來此的目的,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從頭走到尾,一件件樂器看過去,心中直埋怨這“陳列館館長”不專業,怎麽不在樂器上貼個名牌,這樣我就能知道那些叫不出名的樂器是什麽了。
全看完了,我才省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忙繼續找人,但又連走了幾個房間都沒人影,甚至連人氣皆無,擺設雖精美,其上卻全蒙着厚厚一層灰塵,顯然是好久沒有人打掃了。
我越看越覺得古怪,但還是推開了最後一扇房門。雕花床榻錦帳高懸,應該是間卧室,擺設不多但全部價值不菲,房中灰塵也輕薄了許多,顯然是經常有人出入。奇怪是若說是女子閨房卻沒有梳妝鏡首飾盒,若說是男子卧室擺設又太過女性化。吸引我目光的是由整塊藍田玉雕成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長方形包裹,正是那晚那麗人懷中緊抱的那個長方形包裹。
當時情況那麽危急,那麗人都舍不得用這看起來很有些分量的包裹砸人,一定是十分珍惜怕損壞的物品。
我心思幾轉,到底按耐不住好奇心,走至桌前解開繩扣打開包裹,卻見其中物品是一張精美之極的銀藍色豎琴。
豎琴的弧形琴柄由一種半透明如藍色水晶般的礦物質制成,上面雕滿了繁瑣的花紋,并鑲嵌着七顆碩大的彩色寶石,而琴弦則由精銀絲般的銀色金屬線制成,藍柄銀弦相輔相成交相輝映,泛着夢幻一般的光澤。
那豎琴如有魔力,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豎琴?豎琴,麗人,琴大師……”想到它美麗的主人,我突然若有所覺。
那夜先是琴大師現身用豎琴彈奏了一曲,然後我便碰見了手捧豎琴的麗人,而那麗人又在歌舞坊有樂器陳列室般與衆不同的住所,雖然有無數樂器但卧房中卻只放着一把豎琴,證明她常用的樂器是豎琴,所有的綜合起來只有一個答案可以栓解這一切,那就是麗人就是琴大師。
“麗人就是琴大師,天……”我腦海中不其然的幻想出麗人懷抱豎琴演奏的場景,毫不遜色于天籁般琴聲的絕世美人,這情景想想都足以令人瘋狂。怪不得琴大師從來不露面,若是被世人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只怕人命都搭進去好多條了。
我晃晃頭,搖掉那美如夢幻的場景,心中暗自慶幸我不是個男人,否則只怕也要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了。又放開嗓子大叫幾聲,還是沒人回答,顯然麗人琴大師不在,我只好翻出紙筆,言簡意赅的寫明來意,讓她小心提放迦旃,不要被其美色誘惑,誤了終身幸福。
寫完後,左看右看非常不滿意。因為才穿來七色兩年,又一直颠沛流離沒什麽時間練字,以致還是使不慣這裏的羽毛筆,所以不但字跡歪歪斜斜,顏色還深淺不一,便如小學生的習字帖一般不堪入目。
我愁眉苦臉的瞪着字條,用腳脖子想都能想到那麗人看見時鄙夷嫌棄的嘴臉,幾次猶豫要不要撕掉,随便那麗人會不會被迦旃找到,但最後還是理智勝過面子,留下字條又從狗洞中鑽了出去。
這番折騰下來,已是日薄西山。
我怕趕不上伺候歸海夫人晚飯,忙繞到歌舞坊的前門雇了頂小轎趕回歸海府。
在聽雲臺的角門前下了轎子,才進門,兩個小丫頭就左右撲了過來,哭着說:“小六姐姐出事了,大*奶快去救她。”
我吓了一跳,忙問出了什麽事,小六現在在那裏。
兩個小丫頭中有個伶俐的,快言快語的說了大概。原來昨天伶舟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了一夜,今天便沒有和歸海·月明去店裏而留在家中養病,小六跟着平彤她們先回來後,因為我不在沒什麽事可做,便去探望伶舟,卻被燕舞撞見和伶舟摟抱在一起,便大叫了起來,于是伶舟和小六就被管事嬷嬷抓去了歸海夫人那裏,說要家法伺候,女的浸豬籠填河,男的打斷腿逐出去。
我一驚非同小可,我在這七色世界統共就剩小六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歸海夫人給填了河,即使得馬上離開這裏,不能兌現承諾幫助歸海·雲開站起來,也得優先救下小六。
“等一下。”越是危急時刻,我腦子轉的越快,停住腳步,轉身對跟在我後面的那個伶俐的小丫頭道:“你去敲後院的門,就說我找司刃,司刃出來後,你把小六和伶舟的事告訴他,讓他快去店裏請家主回來。”我很有自知之明,歸海夫人十有八九是不會給我面子滴,我只能盡量拖延時間,等歸海·月明回來救人。
“喏”那丫頭果然伶俐,一聽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忙答應一聲向後院跑去。
我這才加快腳步,向歸海夫人處走去。
——————
明天還是下午更,晚上表等。
072 發威
我加快腳步,向歸海夫人處走去,想最大限度的争取時間,捱到歸海·月明回來救人。正放盡腳步往前走時,平彤帶着菊香急匆匆的迎面趕來。
“哎呀,你可算回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平彤呼哧帶喘的跑過來,急聲道:“不用去姨母那裏了,小六和伶舟被內宅管事們帶去後院柴房了。”
我一呆,道:“帶去柴房做什麽?”
平彤跺腳,“你傻了不成,難道還會在姨母房裏用刑?當然是找僻靜的地了。”
我急道:“怎麽這麽快,都審完了嗎?”
平彤氣道:“審什麽呀,燕舞那賤婢說什麽姨母就信什麽,完全不聽伶舟和小六的解釋,沒問上幾句直接就讓管事帶走行刑去了。”
“表嫂多謝你來報信,我急得不行,先走一步了。”我心急如焚,撇下平彤,顧不得形象,一路向後院狂奔而去。
“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讓我代替小六浸豬籠吧……”還未進院,遠遠便聽見了伶舟的哀求聲。
小六的聲音随即響起,“不要,伶舟哥哥,小六死沒關系,就是放心不下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跟小姐說小六是冤枉的,若是有來世一定還做小姐的丫頭……”
我聽得眼眶發酸,一腳踹開院門,努力笑道:“傻瓜,這輩子還沒做夠丫頭麽,下輩子投胎做我妹妹吧。”
此時小六已經被塞進豬籠裏,幾個粗壯的仆婦正在往豬籠上纏麻繩,好使豬籠更加牢固無法掙脫。
“住手!”我冷喝。
小六看見我眼中一亮,哭喊道:“小姐您回來了……”
伶舟被反剪雙臂捆着跪在地上,看見我亦喜極而泣道:“大*奶,您快救救小六妹妹,我們是被冤枉的……”
那幾名仆婦聽見我的喝聲動作一滞,紛紛望向站在旁邊的內宅管事嬷嬷。
那管事嬷嬷我見過幾次,但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品性如何,正想要如何拖住她争取時間,就聽見一個熟悉的嬌俏聲音道:“這是夫人下的命令,誰敢住手?”
我循聲望去,才發現站在一堆嬷嬷丫頭中的燕舞正得意的望着我,一雙眼中滿是挑釁。
“你是在和我說話麽?”我突兀的向她一笑,慢走至她身前,低頭俯視她,一字一吐的道:“賤婢,竟然敢對主子奶奶無禮,我今兒就教教你規矩。”倏然揚手狠狠一個嘴巴抽在她的臉上。
“嗷……”燕舞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毫無忌憚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慘叫一聲立時被我打得重重摔倒在地,粉嫩俏臉亦腫了起來,張嘴吐出一口混着鮮血的口水。
“賤婢,跪好了,今兒給我好好學學規矩。”我怕她跑去歸海夫人處報信,所以幹脆罰她跪着動不了。
燕舞雖然氣得兩眼直似要噴出火來,但畢竟身份懸殊無計可施,只好咬牙切齒的爬起來頂着越來越腫的臉跪在地上。
我舉手輕揉因用力過猛而微微發麻的手腕,擡眸掃視餘下被吓傻了的仆婦嬷嬷丫頭們,微微冷笑道:“還有誰有話要說?”
衆人一起噤聲,連那幾個捆豬籠的仆婦都止住動作,偷偷瞧了一眼管事嬷嬷後垂下頭去。
那管事嬷嬷若無點眼色也不可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見我來勢洶洶神色不善,忙踏前兩步強笑道:“哎呦,大*奶您和一個奴婢生什麽氣?快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卻趁我不備時,向一個心腹仆婦打眼色,示意她去歸海夫人處報信。
我就是來拖延時間的,自然不能讓那仆婦去報信,伸手一指她,佯裝怒道:“那個是誰?為什麽見到我不行禮就跑?一個個都這麽沒規矩嗎?等我回頭告訴小叔,讓他好好整治一下府內風氣……”
那仆婦再不敢跑,吓得“噗通”跪倒求饒道:“大*奶饒命,奴婢再不敢了,千萬不要告訴家主啊……”
歸海·月明溫柔和善從不對下人發脾氣,又很少管內宅的事務,但不知為何這些仆婦嬷嬷們就是怕他,在歸海府他的名字就跟尚方寶劍一般好用。
那管事嬷嬷見狀,忙見風使舵的道:“大*奶莫生氣,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家主了,等老奴回頭罵這被豬油蒙了心竅的糊塗東西。”眼珠一轉,岔開話題,低聲道:“大*奶是為六姑娘來的吧?可這是夫人的命令,老奴也做不得主,須得夫人發話才能放……”
她想用歸海夫人壓我,我怎會上當,微微一笑道:“我沒說要放了誰呀,只是小六自小跟着我,主仆多年,她即将要被處死,我不該問清原因然後話個別麽?”
管事嬷嬷長出一口氣,連連道:“若是這樣,那就沒事了,大*奶請自便。”
我微微點頭,目注小六,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六委屈的抽泣道:“小姐,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聽說伶舟上吐下瀉病得很重,便趁着無事去看看他,進屋沒說上幾句話,他便喊肚子疼要去茅房,因為拉了一天一宿幾乎虛脫,他走路直晃差點摔倒,奴婢便扶了他一下,恰巧燕舞進來送藥,看見便大叫起來,說奴婢們有奸情禀報給了夫人,夫人只相信燕舞的話,不肯聽奴婢解釋,說奴婢和伶舟私通,按規矩要浸豬籠……”
伶舟亦哽咽道:“大*奶,小六妹妹說的都是實情,奴才們實在是被冤枉的。”
我看向伶舟,道:“你不是應該被打斷腿逐出去麽?怎麽小六都塞進豬籠捆好了,你還毫發無傷?”
伶舟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腿,道:“這個麽……,奴才也不知道。”
我目注管事嬷嬷,冷笑道:“這個我卻知道,你是家主的心腹小厮,她們怕打壞你,家主回來追究沒法交代,我卻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可以随便處置我的貼身丫頭。嬷嬷你說是不是?”
管事嬷嬷被我說中心事,臉色瞬間數遍,噗通一聲跪倒,叩頭道:“大*奶明鑒,老奴不敢……”
“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作威作福發號施令!”院門外陡然傳來歸海夫人的怒喝聲,随即釵裙簇響環佩叮當,滿面怒容的歸海夫人在歸海·星河、長史夫人和一大群丫頭嬷嬷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我提裙屈膝輕施一禮,淡然道:“琥珀不敢。”
我早有心理準備瞞不了多久,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可見府中到處都有她的眼線。她雖然一直待我不好,但并沒有什麽實質性傷害,所以我全都忍了,但今天卻實在太過,明知道我待小六親如姐妹,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處死,忍無可忍我決定不忍。
“我看你敢得很!”歸海夫人疾步走到燕舞身前,親手把她扶起來,看着她腫得豬頭一樣的臉,怒道:“好狠毒的心腸,居然下這麽重的手,誰給你的權利?”
我本就沒想長留,現又打算速走,再無顧慮,挺直纖腰,昂然道:“我是主子奶奶,她是丫鬟奴才,我沒有權利打她一個耳光麽?府中有這樣的規定嗎?”
歸海夫人大概沒想到我會反駁,無防之下被我問得一愣,随即語帶暗示,蠻橫的道:“燕舞是月明房中的人,即便是主子奶奶也不能随便責罰!”
我假作沒有聽懂她的暗示,只揪住字面意思反問道:“母親的意思是說誰房中的下人便誰來管麽?若是這樣,我願意跟小叔賠禮道歉,但我的丫頭我要領走自己處置。”
歸海夫人再次被我問住,面色白了又青,氣得渾身亂顫卻說不出話來。
073 博弈
歸海夫人再次被我問住,面色白了又青,氣得渾身亂顫卻說不出話來。
歸海夫人的心腹薛嬷嬷忙撫其背部幫她順氣,尖聲叫道:“反了反了,簡直是目無尊長……”
歸海夫人連喘幾口,才順過氣來,戳指指向我,厲聲道:“你……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說話,我要讓月……雲開休掉你!”
我一笑搖頭,道:“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走就是。”
歸海夫人大概認為我會跪下求饒,聽我這樣說,不可置信的脫口道:“你說什麽?”
我字字清晰的重複道:“不用你趕,我自己走,但要帶着小六。”
歸海夫人太看高她的歸海家了,還是不肯相信的道:“你當真肯走?”
我好笑的目注于她,認真的問道:“這裏有什麽值得我留戀?”
歸海夫人被我問得一愣,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得很,歸海·雲開已殘廢,沒有幾個女人會留戀做殘疾人的妻子,而她這個婆婆又對我不好,所以我說的未必是假話,這裏的确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
我見她沉吟不語,便不再理她,徑自走到豬籠旁邊,伸手抓住豬籠蓋往下一拽,卻因為封死了沒拽開,手心反而被竹片割出一道深深血口,鮮血随即淋漓而下。
豬籠中的小六心痛的泣道:“小姐,小姐您沒事吧?您不要因為奴婢而冒然做什麽決定,只要您幸福,奴婢死而無怨……”
“說什麽傻話,你死了我能幸福麽?”我用衣袖纏住帶傷的手,再抓住豬籠蓋,使出全力一拉,竹蓋應手而開,只是手心創口因而裂得更大,鮮血幾乎染紅了半片衣袖。
小六連忙從豬籠中爬出來,抓住我的手哭道:“小姐你的手……”
我安撫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輕拍她的肩,微笑道:“我沒事,咱們回去收拾下就走……”
歸海夫人适時冷笑道:“你走可以,她得留下接受處罰。”
我轉首望住歸海夫人,連敬語都不再用,冷冷笑道:“你确定要留下小六麽?不過她留下,我也就沒有必要走了,你可千萬千萬別後悔!”
歸海夫人眼珠輕轉,挑眉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嫣然一笑,聲音柔媚眼波橫流,魅惑的笑道:“你猜?”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我也沒有必要再裝賢良淑德,默運姹女陰功,立時冷香四溢媚态橫生。
“你你你……”歸海夫人被我乍然流露出來的媚态駭到,驚聲道:“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擡手撫鬓,神色更媚,勾唇嬌笑道:“如何?還想我們留下嗎?”
急促的馬蹄聲驟然響起,歸海夫人揚聲喝道:“怎麽回事,什麽人敢在府中騎馬?”
幾個站在門口的小丫頭探頭望了望,禀告道:“啓禀夫人,馬上人好像是家主。”
“他怎麽會回來?”歸海夫人秀眉深皺,當機立斷道:“好,你們走吧,回去收拾下馬上離開……”
“母親您讓誰離開?”人如玉,馬如龍,一人一馬猶如一道湛藍色閃電般沖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柔和清透悅耳動聽。
歸海·月明終于回來了,可是卻為時已晚。我暗嘆一口氣,斂去姹女陰功,揚首微笑道:“我!我已經和母親說好,放了小六,我便帶着小六離開這裏。”
歸海·月明一愣,脫口道:“白國你已經回不去,離開這裏你能去那兒?”
我淡然笑道:“天大地大,那裏去不得?”
歸海·月明皺眉道:“不行,太危險了,而且大哥還需要……不會同意你走的。”
提起歸海·雲開,我神色不由一暗,輕咬下唇道:“我可以先不離開白都,等幫大将康……以後再走。”
歸海·月明秀眉皺得更深,道:“既然不離開藍都,那還走什麽?”
我無奈的道:“不是我想走,是若不走小六就要被浸豬籠了。”
歸海夫人幾次想插話,都被我和歸海·月明搶了先,此時方得以接口,“她和伶舟私通,依照家規就應浸豬籠。”目注于我,語含威脅的道:“我讓你們離開,已經是網開一面,還不快走,免得我一會後悔……”
歸海·月明眸光輕轉,搖頭道:“他們不是私通,自然亦不用接受懲罰。”
歸海夫人詫異的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歸海·月明道:“前些天伶舟替我辦妥件很重要的事,我便問他想要什麽獎勵,他說想娶小六,恰巧我那天又喝了點酒,迷迷糊糊的便應允了。他們兩人既是未婚夫妻親熱一下又有何妨,怎麽能算私通?”
歸海·月明這段話說得衆人俱都目瞪口呆,連我都大出意外,愣愣看住他做聲不得。
還是歸海夫人最先反應過來,道:“此話當真?”
歸海·月明星眸微阖睫毛如翼,輕聲道:“若母親都不相信我這個新家主,那下面的人如何會信服?”
歸海夫人凝望歸海·月明面沉如水,半晌方緩緩的道:“好好好,你真的長大了,竟然懂得用……”一頓住口,轉向伶舟道:“家主既然已經應允婚事,你為何不說?”
伶舟多麽機靈,偷偷瞄眼小六,面上飛紅道:“主人那日喝醉了,奴才怕做不得數,就沒敢說。”
小六正巧也在偷看伶舟,兩人目光乍然交彙,小臉也立時紅了起來。我看在眼裏心中不由一動,暗想難道他們兩個真的互相喜歡?
歸海夫人已有心理準備,微微點頭,道:“家主既然已經應允,那今天的事便屬誤會,大家都散了吧。”扶着歸海·星河的手臂當先向外行去,卻又轉頭對歸海·月明道:“一會你來我處一趟,我有話要說。”她當着衆人的面給足歸海·月明這個新家主的面子,背後大約要責罵一番才能出氣。
“喏”歸海·月明躬身應是。
歸海夫人走過我身前時,腳步突然一滞,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別以為你贏了,比之殺掉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當然是你原形畢露更令我收獲大。我還奇怪北崖姐姐為何如此看重你,非要你離她侄兒十萬八千裏遠才能安心,真相原來如此。從今以後,你給我離月明遠遠的,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淡然一笑,同樣低聲道:“放心,我對你的兒子沒興趣。”
“這樣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歸海夫人加快腳步走出門去。
“恭送夫人……”衆人一起躬身相送,候歸海夫人出門走遠才直起身子紛紛散去。
我和歸海·月明帶着伶舟小六一起往前院走,兩個要被殺被打的人毫發無傷,我卻被鮮血染紅了半片衣袖。
歸海·月明眉尖深鎖,自責道:“都怪我回來晚了,否則你就不會受傷。給我看看,傷口深嗎?”
“絕不!松開會痛。”我緊緊攥着袖頭,一放松才覺手心火辣辣的痛,眉眼口鼻都痛得皺在了一起。
“痛也得松開上藥啊。”歸海·月明無奈搖頭,湛藍眼底滿是溫柔,讓人直想沉溺。
我眼睛才冒出小紅心,想起他那極品的母親,立時打消一切绮念。悄悄把手藏在身後,轉開話題道:“你在衆人面前那樣說過後,伶舟和小六要怎麽辦?”
歸海·月明愕然道:“自然是要成親,嫂子你真沒看出來他們原本就互相喜歡麽?”
我瞠目,不相信的轉首問小六二人道:“你們兩個小鬼頭當真相互喜歡麽?”
小六和伶舟就走在我們身後,已經聽見我們的談話,此時一起小臉飛紅的垂下頭去。雖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呃……”我不禁伸手抓頭,暗嘆自己的EQ還是那麽糟爛,歸海·月明都發現了,我居然還一無所覺。
不過小六嫁了伶舟也好,省得以後跟着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
~~~~(》_《)~~~~上了一天班,真沒空碼字更新,我對不起大家,算欠一章,十一放假找空補上。
明天應該還是午夜12點後更,米辦法啊,正常上班後白天實在米時間。
074 流年
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誤。
七色363年1月36日,午後
轉眼又是一年,雖然要等到5月過完生日我才真正18歲,但虛歲已經可以說是18了,也就是說我已穿來七色小三年。三個七色年3000天,少說也能合算成七八個地球年,我卻還是一無所有一事無成,想想還真是失敗。時間果然最無情,紅顏壯志都耗盡。
自從和歸海夫人交惡後,我反而輕松許多,左右無論我怎麽做,她都不會消除成見喜歡我,那何必還白費力氣?所以幹脆就以右手受傷不能持筷為由,請大假不再去伺候早晚飯。歸海夫人大約也樂得眼不見為淨,而且年前年後事務繁多,亦實在顧不上繼續刁難我,再次警告我不得靠近歸海·月明後,便默許了我免去早晚定省。
我連連答應着退出來,走至無人處才抱着小六連跳了幾跳,真真是因禍得福,從此以後終于能過上一段舒心的日子了。正好可以勤跑玲珑閣改良假肢,全力以赴的幫助歸海·雲開做康複練習。
不過這段時間也有鬧心的事發生,那便是歸海·雲開的心上人清韻郡主竟然真的一怒之下定了親,男方便是在太子府陷害過我的那位齊徹公子,而齊徹·瑜陷害我的原因也随之浮顯,十之八九是他早就喜歡清韻郡主,只是一直沒人知道罷了。
歸海·月明打聽到的消息更證明了這一點,原來齊徹·瑜被荒荻蠻女擄走那次救他的人便是清韻郡主的父親左丘老王爺,也就是說齊徹家和左丘家私下早有來往,齊徹·瑜和左丘·清韻可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甚至也有可能是齊徹·瑜早就愛上了清韻郡主才不近女色,卻沒想到半途殺出個歸海·雲開搶走了清韻郡主,齊徹·瑜自然恨毒了歸海·雲開,所以才會用那麽惡毒的方法陷害我。他的确和我無仇,但和歸海·雲開卻有奪妻之恨,我只是被歸海·雲開連累罷了。
因為這件事,我很是怨恨歸海·月明,強烈要求他扮成歸海·雲開的樣子去跟清韻郡主賠禮道歉表達愛意重獲美人心,可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絕,任憑我怎麽上蹿下跳的抗議也沒用,簡直就是一只頑固的笑面虎。為此我開始積極響應歸海夫人的號召——遠離歸海·月明,迎面見到都當他是空氣,直着眼睛走過去,弄得他極其無奈哭笑不得。
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是太子終于找到了可以替代歸海·雲開的人,雖然現在還處于試用期,但已甚得太子歡心,離正式取代歸海·雲開的日子不遠矣。可歸海·雲開還一心想着康複後繼續回朝為官,重現昔日風光。因此我和歸海·月明商量暫時先不告訴他實情,等他完全好了再說,那時他也比較抗打擊,更容易接受壞消息。
這接連兩件事讓我更加憐惜歸海·雲開,每日挖空心思變着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調養身體。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的精心照顧下,歸海·雲開不但胖了,氣色也好了許多,凹陷的臉頰亦鼓了起來,又恢複了幾分往日英姿。
“大将,休息一下,過來吃水果沙冰了。”我捧着放着一大桶冰沙和各種水果醬還有蜜豆的托盤走進歸海·雲開的院落,看見他正拄着雙拐在做練習,便揚聲喊道。
站在旁邊伺候的司刃看見托盤上的水果冰沙,立時雙眼冒光,遠遠的便點胸行禮道:“大*奶好。”他旁邊的夷烏和辛嬷嬷亦屈膝行禮,快步迎前來接過我手中的托盤。
我向他們含笑點頭,特意逗弄司刃,道:“哎呀,今天冰沙準備的少,只夠大将吃的,恐怕沒你的份了。”我已經做過好幾次冰沙,歸海·雲開和司刃兩人最喜歡吃
司刃亮閃閃的眼睛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