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引子·(7)

沒有敵人,我看見王子殿下了……”

“那還等什麽,進去啊。”圖侖詫異,探頭向裏看。

我一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得更加厲害,“別看!王子殿下……沒……沒穿衣服……”

“什麽?沒穿衣服……”圖侖一愣,随即恍然,“你……你是說小王子已經被……禍害了?”

“……嗯”我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聲音艱澀無比,眼前情景即不堪入目又慘不忍睹……

127 堅韌

“……嗯”我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聲音艱澀無比,眼前情景即不堪入目又慘不忍睹。

暮霭·深藍全身赤|裸,呈大字型被綁在碩大的床上,口中系着棉巾,下|體上纏繞着個黃金打造的小蛇,蛇頭正好蓋住馬|眼,獸角|腫|脹異常,蛇身幾乎都勒進了肉裏,三角地帶一片狼|藉,覆滿黃黃白白的淫|水,一看便知有女人|洩在了身上。

想|射|卻|射|不出來,憋得他全身赤紅,筋脈蚯蚓般的凸起在細致幼|滑的皮膚上,宛若都能看見血脈在其中沸騰奔流,那種繃至極限的感覺,好似随時會爆裂開來。原本完美無瑕的身體上布滿青紫色的傷痕,抓傷咬傷掐傷等等不一而足,雙眼圓睜目眦欲裂,卻沒有焦距,空洞的望着帳頂,身上汗水淋漓,把下面床單都浸得濕透。

我觸目所及不禁僵住,心痛、憤怒、憐惜、懊惱、悔恨等等諸般情緒一起湧上心頭,只覺五內俱焚鮮血倒流。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卻忘了還捂着圖侖的眼睛,痛得圖侖“嗷”的一聲低叫,“痛死了,放開我,我的眼睛都要被你扣瞎了……”

“對不起,小妹失态了。”我這才有些清醒,忙松開手,歉意的道:“實因這情景太過……”

圖侖轉開頭望向外面,卻反手向裏一推我,急聲道:“無論情景如何,都趕快幫他收拾下,離開這裏是正經。”

我被她一語提醒,才完全回神,知道時間緊急,什麽情緒都先丢開,忙奔進帳中走至床邊,低聲叫道:“深藍,深藍你還好麽?我來救你了……”

暮霭·深藍卻宛如沒有生命的美麗人偶,對我視而不見,聽耳不聞,仍然雙目圓睜眨也不眨,因為睜得太過用力,兩個外眼角都要迸裂開來般的出現細小血紋。

床上有一個打開的盒子,裏面放滿了奇形怪狀的器具,有些一看便知是情|趣|用品,有些卻完全不明所以,其中還有兩把帶着深深血槽的小銀刀,我随便拿起一個,把綁在暮霭·深藍四肢上的繩索割斷,複想幫他解開勒在嘴裏的棉巾,卻又猶豫停手,決定先處理掉他下體上的東西,否則他一個沒忍住叫起來,招來人就麻煩了。

我先打量一下那小金蛇,然後輕輕握住往下一拽,卻因為箍得太緊而沒有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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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害部位異常,暮霭·深藍身體一顫,終于有了反應,茫然看向我,眸光卻依然沒有焦距,好似穿透我望着遠方。

“快點啊,好沒好?”帳外圖侖見我還不出去,不禁低聲催促。

“嗯,馬上……”我應,心中着急,手上不由加大力氣,那金蛇被我陡然拽起,卻沒有從獸角上脫出,而是如橡皮筋般又縮了回去,但就在蛇頭離開馬|眼的那瞬間,精|液已經噴薄而出,直濺了我滿手。射了後獸|角自然軟了下來,小金蛇亦随之脫落。

暮霭·深藍得到解脫般的渾身亂顫,赤紅的膚色亦慢慢恢複成牛乳一樣的白,軟軟癱倒,呼吸粗重,極端沒有安全感的蜷縮成一團。

“呼……”我大大的吐出一口氣,額上已冒出汗珠,随手抓過旁側被撕得稀爛的嫁衣,胡亂擦去暮霭·深藍身上的各種體|液。左右環顧想找件衣服給他穿上,卻發現幾乎都被撕得粉碎,只好用床單把他包住。

圖侖适時又道:“哎呀,急死人了,你還沒弄好麽?”

我忙應道:“好了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圖侖應聲挑開帳簾,急步奔了進來,一看被我裹得跟個蠶寶寶似的暮霭·深藍,不禁一愣,“……你這就是弄好了?”

我點頭,向地上破爛衣袍一指,道:“內外衣全都撕成了這樣,根本沒法穿。”

“……”圖侖無語搖首,目光落在暮霭·深藍的面上,眼瞳不由一亮,脫口道:“果然國色天香,怪不得三王爺發瘋……”突然用力一嗅,變色道:“帳中點了銷魂香,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銷魂香是什麽?”我本來想先割斷勒在暮霭·深藍嘴裏的棉巾,聽圖侖這樣說,再顧不得棉巾,把暮霭·深藍抱起便往外走。

圖侖緊跟着我走出裏帳,穿過中帳,向大門走去,“銷魂香是我們荒荻有名的烈性春藥,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男子,香氣入鼻立刻勃|起,只要不|射|便|堅|硬|無比,随便女子玩多久……”

“豸彧這個混蛋……”我不禁暗暗咬牙,怪不得她要用金蛇蓋住馬|眼,原來是用了這種春|藥,想持久取樂,當真是無恥之極。

我們已經快走至門口,忽聽大帳外傳來喧嘩聲,“不好,王爺的親随被殺死了,好像有人闖營……”

“身體都涼透了,快進大帳瞧瞧,王爺的心頭肉在裏面,可別出了什麽事……”

我和圖侖對視一眼,心意相通,齊皆轉身跑回頭,飛快奔至裏帳,圖侖舉刀猛然劈開氈房壁,我們才矮身鑽出,便聽見尖銳的哨聲響起,随即傳來亂紛紛的叫喊聲,“不好了,藍國小王子被人劫走了……”

“應該沒走出多遠,大家快追……”

好在哨聲雖響,卻沒幾個人出來響應,當真傾巢而出都去了王宮。

我不禁暗呼僥幸,從來不幫我的各路神靈,今晚竟然特別給面子。循着暗影一路有驚無險的回至子孫口,居然無人發現那兩個被我們打暈裝睡的婆子有問題,門仍然大敞四開着。

我們自然不會和她們客氣,徑直跑了出來,對望一眼,再次心意相通的撒丫子有多麽快跑多麽快,有多麽遠跑多麽遠。

“我……我不行了,手臂又痛又麻,姐姐你幫我……呼……把王子殿下綁到背上吧……”我力氣雖然大,卻不持久,簡單點說就是爆擊雖然厲害,但沒有長勁。跑至一半,雙臂就開始疲|軟,抖抖索索得差點沒把暮霭·深藍摔到地上,咬牙又堅持了一會,實在是扛不住,只好請圖侖幫我把他背到身後。

圖侖依言接過暮霭·深藍,道:“要不我幫你抱會兒吧。”

我搖頭,擔心的看着暮霭·深藍木然的神情,道:“算了,你不覺得他神情不對麽?還是我背着吧,別再吓着他。”

圖侖颔首,把暮霭·深藍放到我的背上,又安慰我道:“也可能是銷魂香的勁還沒完全過去,那藥不僅能使欲|望升騰,還會喪失理智渾渾噩噩……”

“要是藥物作用,那就太好了,我就怕他不堪刺激,精神失常……”我們腳下不停,小半個對時後終于回到了圖侖的家中。

家中一切如舊,球球圓圓玩累了,已經依偎着睡着了。我請圖侖幫我燒桶熱水,好給暮霭·深藍洗個澡,他一身靛液必定十分難受。

圖侖答應着去了,我便把暮霭·深藍放在了我睡過的床上,輕手輕腳的解開他勒嘴的棉巾,卻見陷進口中的這一截上滿是血水。我一驚,忙掰開他的嘴巴查看,只見他舌尖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顯然是曾經試圖咬舌自盡,且幾乎已經成功,一半的皮肉已被咬斷。大約是被豸彧發現了,所以用棉巾束住了他的嘴,但也幸虧如此,才保住了這條小命。

“這個傻子,你是男,她是女,吃虧就當占便宜了,便是醜點,閉上眼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為何要自殺?”我心痛無比,不禁低聲暗罵,從歸海·月明幫我準備的萬能行禮中翻出極品刀傷藥,小心翼翼的塗在暮霭·深藍舌尖上。雖是外用藥,但這世界還沒有化學添加劑,都是純天然藥草,便是吞了應該也沒有大礙。

暮霭·深藍像個破碎的娃娃般任我擺弄,即使拿掉了束嘴棉巾,也仍然不說話,癡癡呆呆的看着我,眸光依舊茫然不聚焦。

“深藍,深藍?是我呀,我是琥珀,你不認得我了麽?”我柔聲喚他,生怕他受到一點驚吓,擡手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水,試着道:“寶貝,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似乎是那聲“寶貝”觸動了他,他迷霧籠罩的眸中起了微微震蕩,但随即卻又慢慢平複。

我自然不肯放過一點機會,忙又柔聲叫道:“寶貝,寶貝,寶貝是我呀,我是琥珀,教你射箭的琥珀,字寫得很難看的琥珀,總是和你鬥嘴吵架的琥珀……”

他眸中震蕩更大,雲霧翻滾湧動,底下慢慢泛出一點光來,口齒不清的一字一吐道:“呼……珀……”

我忙應道:“對對,琥珀,我是琥珀……”

他愣愣擡眸向我望來,下意識的重複,聲音卻因舌傷而模糊,“壺……珀,湖珀……琥珀……”眸中突然一亮,卻不是光,而是溢起層水色,“琥珀?”淚水沖淡了雲霧,眼底漸漸清亮起來,二目圓睜,一瞪再瞪已至極限,卻仍不敢相信的舉手用力揉搓,“琥珀?琥珀真是你麽?”

“是我,是我,千真萬确,如假包換……”我幾乎喜極而泣,不禁有些詞不達意。才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不堪刺激,駭瘋了或者得了什麽自閉症,尋思最少也得過些天才能慢慢恢複。卻沒想到,他的心志比我預料中堅韌許多,不過一會便恢複了神智,簡直是意外之喜。

128 賭咒

我沒想到嬌貴纖弱的暮霭·深藍,心志竟很堅韌,慘遭精神雙重打擊,卻不過一會便恢複了神智,簡直是意外之喜。

“琥珀,真的是你麽?我是不是在做夢……”暮霭·深藍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個手指碰觸我,見我沒有破碎,又加大點力氣捅下,我自然不會消失,他卻依然不敢相信的嘟囔道:“或……或者……我已經死了?”

“呸呸,童言無忌,你才幾歲,離死遠着呢,胡說些什麽……”我心中雖然難過,卻不敢表現出來,反握住他的手,強顏歡笑道:“你即沒死,也不是做夢,真的是我,不信你摸摸……”拉着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讓他感受我的溫度。

暮霭·深藍初時還不敢用力,生怕我會幻滅,但溫熱的觸感給了他真實性,眸光漸漸透出殷切,手上亦加大力度,揉搓得我瑩白皮膚都泛起紅色,始喃喃叫道:“你竟然是真的……,可是這怎麽可能……”

我憐惜又心痛,側首用臉頰輕蹭他幼滑的掌心,柔聲道:“自然是真的,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只看你肯不肯做……”

“……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只看你肯不肯做……”他輕聲重複我的話,眸底光華大盛,神智愈加清醒,卻猛然把手抽出來,向後退去。

我一愣,詫異問道:“怎麽了?”探前想再握住他的手,他卻把雙手背到身後,顫聲道:“別碰我,我……我很髒……”

我呆住,随即心如刀割,猛然撲前把他抱在懷裏,哽咽道:“傻瓜,你髒什麽?你是受害者,施暴者才髒,髒的是豸彧那個混賬……”

“所以我被她染髒了,我好髒,真的好髒……”暮霭·深藍的聲音中透着深深的自我厭惡,眸中又浮起濃厚的霧霾,遮住才泛起的光芒,用力掙紮,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小些再小些,恨不得可以憑空消失掉。

“不,不是的,殿下你聽我說,你一點都不髒,這又不是傳染病,她如何能感染了你……”我想抱住他,他卻拼力命掙紮,發瘋一般,大力得我都制不住。

他小臉漲紅,額角青筋暴流,手腳一起掙動,瘋狂叫道:“不對,不對,我就是好髒,髒死了……”

“髒怕啥,洗洗就不髒了……”圖侖适時拎着兩大桶熱水走了進來,粗聲大氣的吆喝,道:“水燒好了,殿下可以洗澡了,洗完保管您幹幹淨淨……”

“洗澡?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暮霭·深藍眼睛一亮,猛然竄下床,裹在身上的床單差點滑落,他本能的一把抓住,神智稍見清醒,愣在當地。

圖侖把熱水倒入早就備好的浴桶中,暮霭·深藍看見傾瀉的水流,又激動起來,不等圖侖把旁側大盆中的冷水兌進去就要躍入桶中,吓得我急忙一把抱住,柔聲哄道:“殿下等等,等圖侖姐姐兌好水再進去,否則會燙到的……”他卻聽若罔聞,用力掙紮,試圖把我甩開。

圖侖見此模樣,急忙把冷水倒入桶中,試下溫度,向我點頭,“可以了,我去煮點粥,小王子應該一天沒吃東西了,洗完澡正好喝了睡覺。”

我感激的點頭,“多謝姐姐,小妹幸虧遇見了你,否則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事已至此,還客氣什麽?”圖侖豪爽的擺手,從壁角木箱中翻出一套荒荻男子衣褲,放在桌上道:“洗完先将就穿這套吧。可能有點大,是我小舅舅的衣服,他也在外販馬,只不過他喜歡到處亂竄,居無定所,不像我和娘基本就在白國。”

“好的,謝謝姐姐。”我忙再次道謝,圖侖不在意的揮揮手,大步走了出去。

暮霭·深藍早已不耐煩,牛股糖般的在我懷中擰動,圖侖出去後我稍一松手,他就連裹着的床單都不要了,赤|裸|裸的掙脫出來,“噗通”跳進浴桶裏。

反正水也兌好了,我也不再攔阻,由着他自去清洗。我們雖然曾經肌膚相親,但到底不是真心的相愛,只因形勢所逼沒得選擇,才一夜風流,事過便如春夢了無痕,誰也沒想過要負責。所以我圍着浴桶團團轉了幾圈,到底不好意思幫他洗澡,只好退至一旁,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等着。

可等了又等,圖侖不但煮好了粥,還做了幾樣小菜,暮霭·深藍卻仍然沒有洗完。我催他快點,他卻宛若未聞,仍然低着頭弄得水花四濺,我只好走到浴桶邊查看,卻見他正一手拽着小|弟弟,一手使勁擦洗,也不知道已經揉搓了多久,原本的小鳥,被蹂|躏得又紅又腫,甚至有兩塊已經蹭破了皮,露出其下油汪汪的血肉,看着分外驚心。

“不要再洗了,已經洗掉皮了……”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那裏還顧得上不好意思,低頭細看他紅腫的小鳥,不禁心痛不已。

“髒,好髒,我要洗幹淨……”暮霭·深藍卻拼命掙紮,小獸般的哀鳴,“放開我,我要洗澡,我要洗……”

我自然不肯放開他,用力把他拽起來,柔聲哄道:“不用再洗了,已經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而且水都涼了,泡在冷水裏會生病的。”

“不,你騙我,沒有洗幹淨,還是很髒……”他卻使勁往下墜,還想坐回水中去,用力搖頭,自言自語般的嘟囔道:“髒,好髒,沒有洗幹淨,洗不幹淨了,怎麽辦?怎麽辦?好髒,好髒……”

我焦急又心痛,顧不得他滿身是水,攔腰抱住,硬從浴桶中拽出來,放到我才坐着的椅子上,然後抓過一條大棉巾幫他擦拭身體,他卻不肯合作,左扭右擺,甩得水珠亂飛。我無奈之下,只好用棉巾把他裹住,俯在他耳邊道:“殿下是男子,即不用守身如玉,亦無什麽名聲桎梏。你熟知去歌舞坊睡個花伶得多少錢,咱一分錢沒花就把荒荻女族的三王女睡了,實際是占了便宜呀……”

“便宜?她?我占她便宜?嘔……”暮霭·深藍愣了一愣,竟似聽懂了般的俯身嘔吐起來,好在腹中沒有什麽食物,只吐出幾口酸水。

“洗完了沒?吃飯了……”正巧圖侖端着一大托盤熱氣騰騰的食物走了進來,看見暮霭·深藍在嘔吐不禁一愣,問道:“怎麽吐了?快喝兩口熱粥壓一壓……”

“好。”我忙端起粥碗,舀起一勺米粥送至暮霭·深藍嘴邊,暮霭·深藍眸色更見清醒,不再掙動,配合的喝了兩口,我欲再喂他吃點菜,他卻搖頭拒絕,裹着棉巾默默走至床邊,掀起棉被把自己密密包住,面向裏縮成一團閉目不語。

我和圖侖對視一眼,不敢去打擾他,胡亂喝點熱粥吃幾口小菜便算完事,因怕夜長夢多,商量明早就啓程離開這裏。怕驚動暮霭·深藍,也沒撤下浴桶,圖侖自去外帳休息,我則又打了個地鋪,睡在暮霭·深藍床邊好照顧他。

因為擔心暮霭·深藍,我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他卻仍然保持原樣,蜷縮着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見他一直不動,不禁有些害怕他想不開,又咬了舌頭什麽的,便悄悄爬起來,探頭查看,但見他滿面淚痕,正在無聲哭泣,也不知道已哭了多久,以至把睡枕都打得濕透。

我一時心如刀割,想也未想的伸臂從背後抱住他,哽咽道:“不要再想了,都已經過去了。咱們明天就啓程回藍國,太女已死,你自然也不必嫁了……”

“我要殺了她……”暮霭·深藍突然出聲,聲音細小,若不是我貼得這麽近,根本就聽不到,但那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恨意,在暗夜中聽來卻格外驚心,賭咒發誓般的低喃道:“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他不斷的重複這句話,咒語般的念來念去,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慢慢睡着了。

我這才長出一口氣,小心的放開他,悄巧回地鋪上,望着他縮得小小的背影,心中酸痛異常,但無論多難過,到底抵不住本能,眼皮漸重,朦胧睡去。

是嘈雜聲把我驚醒,一看天色才蒙蒙亮,就聽見外帳圖侖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闖進我家裏?”

一個陌生的女聲,張揚喝道:“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我們穿着戰甲,你說還能是什麽人?”

我一驚猛然躍起,把地鋪卷上擲到床裏,一手捂住暮霭·深藍的嘴,以防他突然醒來叫出聲,一面伏在他耳邊輕喚,“殿下快醒醒,有人來了。”

圖侖堵在裏帳門口,為我們拖延時間,“這是戰甲麽?我好久沒回荒荻了,一時認不出來也很正常,再說就算這是戰甲,你們也不一定便是士兵呀……”

那個陌生女聲不耐煩的吼道:“廢話什麽,趕快給老娘滾開,老娘是三王爺的親衛軍,奉三王爺命令搜查一個逃跑的男寵,你竟敢阻攔不成?”

聲音入耳,我急得不行,環目四顧,空空蕩蕩,只有床下能藏人,但躲進去百分之百會被搜出來,根本就是無用功。

圖侖擋在門口不肯讓路,高聲喝道:“你說三王爺的命令就是三王爺的命令嗎?空口白牙如何作準,我要看憑證。”

此時暮霭·深藍亦醒來,也聽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懼,下意識的死死抓住我的手。我一向富有急智,俗稱考試型人才,一眼看見還擺在地中間的浴桶,掀開棉被抱起暮霭·深藍,低聲對他說道:“別怕,現在沒時間解釋,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保證沒事。”

暮霭·深藍用力點頭,美眸中透出深深的信任,抓着我的手亦松了少許。

“你屏息藏到水裏,千萬別出聲。”我抱着他快步走至浴桶邊,彎腰把他放進水中。反手三兩把脫光自己的衣裙,亦跨入浴桶中站定,飛快的往身上撩幾把水,然後把長裙一邊搭在桶外,一邊掩在胸前,正好形成個斜面小帳篷,遮住其下的暮霭·深藍。

“你他|媽再不給老娘滾開,老娘就殺了你,難道那男寵藏在裏面……”我才做好這些,就聽外面“嘭”然聲響,圖侖被猛然推進來,帳簾亦被她勾掉,随即湧進一群膀大腰圓的女兵……

129 關卡

“媽的再不給老娘滾開,老娘就殺了你,難道那男寵藏在裏面……”我才做好這些,就聽外面“嘭”然聲響,圖侖被猛然推進來,帳簾亦被她勾掉,随即湧進一群膀大腰圓的女兵。

“啊啊……”我抓着一角裙擺掩胸,特意放聲尖叫,假作驚恐的顫聲道:“你們……你們是誰,想……想要幹什麽?我我只喜歡男人,強迫我也沒用……”

那群女兵齊皆一愣,領頭的怒道:“呸,那個喜歡女人?你他娘的胡說些什麽。”

我佯裝不解的問道:“那……那你們闖進來做什麽?強……強盜?我們沒錢……”

“誰是強盜,你他娘的是瞎子麽,沒看見我們穿着軍裝?”那首領拿眼四處一掃,氈房空空蕩蕩一目了然,狐疑轉向圖侖道:“什麽都沒有,你為何不讓我們進來?”

我忙接道:“我在洗澡,姐姐自然不能讓你們進來。”

那首領皺眉道:“你又沒把,有什麽怕看的?”

我假作氣憤的道:“你洗澡時,我帶一群人去參觀,你姐姐可同意?”

那首領回頭瞅了眼身後幾十號人,個個如狼似虎的盯着幾乎全裸的我,情景的确有點詭異,不禁抓了抓亂蓬蓬的大頭,咕哝道:“我他娘的沒姐姐……”語氣大有松動,不似先前疾聲厲色,顯然信了幾分。

我才偷偷松口氣,忽然一眼瞥見昨夜用來裹暮霭·深藍的三王府床單,雖然皺成一團扔在地上,但材質優良繡工精美,和這房中粗陋物品格格不入,若被發現,實難解釋。且她們又是豸彧親兵,若有人見過這床單,那就更加糟糕透頂百口莫辯。我一急之下汗都冒了出來,好在她們全在找尋能藏人的地方,沒注意到床單,我忙拼命向圖侖打眼色。

圖侖卻在奇怪我把暮霭·深藍那麽大一個活人藏那去了,亦跟着那群女兵四處撒麽,沒注意到我眨得快要抽筋的眼睛。

我急得不行,直想撲過去抽打她,活了兩輩子也沒這樣努力抛過媚眼,她卻完全不領情,看都不向我看一眼,真是好憂傷……

但生活的精彩之處,往往便是出人意料。我以為圖侖心思粗大得已經不能再粗大了,居然能罔視我三五十個眼色,那群女兵立時便予我迎頭痛擊,幾十個人都沒在意地上那亮燦燦的床單,看了看床下和箱子裏沒人便揚長而去,走得那叫個決絕果斷,唬得我都傻了眼,真真是沒有最粗心,只有更粗心。

我的站在浴桶中,張大嘴巴完全無語,想了又想也沒想明白,荒荻女族怎麽能存在這麽久還沒被七色滅了國,若論心思細膩聰明機巧,荒荻女子打|飛機都追不上七色男子,如此粗心大意,她們到底是怎麽活到今天的?簡直就是千古之謎!

圖侖到現在也沒發現我的異樣,跟着出去關上氈房門,又“噔噔”跑回來瞪大眼睛四處亂看,詫異之極的問道:“妹子,小王子到底那裏去了?”

“在這裏……”我這才猛然回神,忙掀開長裙一看,只見暮霭·深藍還原樣蜷縮着,整顆頭都浸在水中一動不動,不禁脫口道:“天,不是憋壞了吧?”飛快伸出手,向上一拽他,“殿下,殿下,沒事了,她們走了……”

暮霭·深藍随着我的力量仰起頭,“噗”的吐出一口水,小臉紅得紅布一般。

“殿下,你沒事吧?”我見他無事,自然開心,探手撫去他面上水珠,本以為臉紅是憋的,卻覺掌下火熱,不由一驚道:“怎麽這樣燙,是不是發燒了?”

暮霭·深藍卻猛的把頭轉開,抿唇道:“沒有……”

“沒有發燒,怎會這樣熱?”我詫異的跟着摸向他額頭,他卻不讓我碰觸,把頭愈加向後扭去,面上更紅,眸光閃爍的低聲嚷道:“都說沒事了……”

我一愣,心思電轉,不禁滿面通紅。原來我全裸對着他,他坐在水裏,頭部正好平齊我的三角地帶,我站了多麽久,他便對了多麽久,少年熱血,又已經嘗過歡|愛滋味,自然難免欲|火中燒,身體滾燙實屬正常反應,我卻當做是發燒,他不尴尬才怪。

圖侖卻還來湊熱鬧,張大嘴巴驚嘆道:“天,竟然藏在水中,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才還偷偷奇怪妹子你怎麽跳進了桶裏……”

我十分想說你要是能看出來才奇怪,但感念她的好,到底忍住,苦笑道:“姐姐你能不能先出去,讓我和王子殿下穿上衣服再說。”

圖侖這才恍然,一面捂嘴偷笑,一面向外走去道:“我去牧場趕馬,再順道買些吃食,你們穿上衣服收拾下,等會兒我回來接你們一同上路。”

“嗯,姐姐去吧,我們馬上便好。”我忙答應,等圖侖出去後,當先跨出浴桶,飛快穿好衣裙,再把圖侖小舅的衣褲遞給暮霭·深藍。

衣褲有些肥大,但總好過床單,只是沒有鞋。我從行禮箱中翻出一雙自己的麝皮靴給暮霭·深藍試穿,但他雖高不了我多少,也就一米七二三的樣子,腳看着亦秀美纖細,卻連靴筒都塞不進去,更不用說穿上了。無論長得多美麗,男子就是男子,骨架擺在那裏,天生差異沒有辦法。

無法之下,只好等圖侖回來再說。我先把行禮箱打好,又收拾下房間,把那床單塞進竈下燒掉永絕後患。球球圓圓一直在床裏睡覺,被我随手扔到床上的地鋪卷壓在下面,反而沒被粗心大意的女兵們發現,經我叫醒還不開心,搖搖擺擺的又鑽進行禮箱裏繼續睡。我一貫溺愛它們,拿它們毫無無法,只好放任不管。

大約半個對時後,圖侖滿頭大汗的拎着個包裹走了進來,順手塞進我懷裏,道:“外面到處都是兵,搜查得太嚴了,對七色人更是百般盤問,這裏是套我族女子衣裙,你換上再走,省得麻煩。”

我自然沒有異議,圍胸短裙又不是沒穿過,雖然好久不穿有些不習慣,但生死關頭,那還顧得這些,馬上避進角落裏換上,竟然極其合身,露出纖腰長腿,別有一番風情。

圖侖雖然仍嫌我纖瘦,但還是忍不住稱贊了兩句,暮霭·深藍更就雙眼一亮,雖不好意思多看,眼角餘光卻不時瞟來,流露出愛慕依戀之色。

暮霭·深藍雖然穿着荒荻男子的衣服,但他長得實在太美,無論怎麽看也一眼就能看出不對,所以我很是擔心,問要不要塗些灰之類的遮掩下。圖侖卻說不用,她自有安排,聽聞暮霭·深藍沒有鞋子,便找出雙她小舅的鞋給暮霭·深藍穿,雖仍然是大,但總勝于無。

一切妥當,我們便跟着圖侖走出門來,只見200匹馬并一輛大車,烏泱泱的一大片,好在圖侖家比較偏僻,草原廣大,最近的鄰居離着也有幾百米遠,是以無人理睬我們。車上亂七八糟的放着幾箱荒荻特産,和兩大包吃食,并一些鍋碗瓢盆,還有幹柴、牛皮帳篷等物。

我正想圖侖要怎樣安置暮霭·深藍,圖侖便從車下拽出個抽屜般的匣子,道:“這是我和娘用來運送貴重物品的暗格,王子您委屈點躺進去,雖然會有些氣悶,但非常安全。”

暮霭·深藍經此大變,沉默許多,一聲不響瞪進去,長短還有富餘,裏面又鋪着層毛氈,跟張小床一樣,竟是個不錯的藏身所在。

我大喜,這才放心,把行李箱放到坐騎上,翻身上馬,圖侖趕車,馬群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向前行去。

長話短說,轉眼便是三天,雖碰見數波女兵,也被叫住搜查幾遍,但俱都有驚無險。路上又聽聞豸彧雖然還沒有攻下王宮,但已經占了上風,太女部落敗走東遷,草原深處,女王強撐病體死守王宮,下旨封大王女為太女,招其回援平息叛亂。

眼見前面便是荒荻邊界一線天,我和圖侖不由俱都精神一震,過了一線天雖然還有三天路程才能到達波瀾江,藍國勢力範圍,但到底是出了荒荻國境,心理上覺得安全許多。

我正開心,突然一眼看見守在一線天入口處的領頭之人,竟是闖豸彧大帳時,遇見的那個身手高絕的英俊金發男子。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可是看見過我的臉,雖然當時燭火昏暗,我又滿面血污,但習武之人眸光銳利,他能認出我來也不奇怪。

圖侖顯然也認出了金發男子是誰,但她那時蒙着臉,荒荻女子身材又都差不多,金發男子認出她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倒不怎麽驚慌,只是擔心的向我看來。

我心中着急,下意識的一勒坐騎,卻忘了後面的馬群,緊跟在我身後的那匹馬,一頭撞在了我坐騎的屁股上,我坐騎被撞得揚首一聲嘶鳴,随即往前竄出。我無防之下被颠得差點摔下馬來,正想勒住坐騎,突然心中一動,便就勢一頭栽下馬去,接連幾滾,沾滿灰塵,又抓起泥土抹個滿臉,忽見地上有幾堆新鮮馬糞,幹脆一咬牙,屏息把臉按上去,臉上立時沾滿黃黃綠綠的糞便,那個味道不呼吸都直入心扉,感覺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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