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你而生(25)
初秋的楓州還是帶着些寒意。
二樓的窗戶并未關進,風從窗縫吹了進來,微涼的氣息落在屋內熟睡的男人臉側,讓他下意識的皺了下眉,緩緩睜開了眼。
游宣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總之醒來頭便疼的厲害,連帶着太陽穴都有幾分難耐的脹痛,讓他甚至以為昨天的自己是被人劫持了。
他緩緩坐起身,強忍那種困倦感,眯了下眸子,打量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是間不小的屋子,裝橫采用的都是極其溫馨的暖色系,和他自己的卧室形成鮮明對比,床邊點着熏香,淡淡的木質香氣彌漫了整間屋子,顯得溫馨且舒适,但生活氣息意外的很少,甚至隐約透着股油漆刺鼻的氣味。
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門外傳來陣輕微的腳步聲,游宣擡眼,看向不遠處緊閉的那扇門。
三秒後,門被推開了。
身穿衛衣的岑子央走了進來,手中端了個盤子,上面擺着幾個小碗,飯菜的香氣順着敞開的門縫飄了進來,先前在商場上那副幹練冷血的樣子消失的淋漓盡致,頭發乖順的垂在眼角,倒是和以前剛把他帶回家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很難想象這麽一個乖小孩會放出狠話要毀掉一整個企業。
“宣哥,你醒了!”
岑子央眼神裏滿是欣喜,他小心的将粥擺在桌前,原本蒼白消瘦的指尖此時纏上了幾個創可貼,隐隐有血跡從創可貼的縫隙裏溢了出來。
游宣看着他指尖的血跡,小幅度的皺了下眉。
“怎麽弄的?”游宣問。
岑子央啊了聲,有些局促的将手藏了起來,耳根莫名帶了股燙意:“就是……想給你做飯,但那個土豆太難切了,不小心用了點力氣。”
游宣看向身邊飄香的飯菜,很輕的眯了下眸子:“所以我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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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
岑子央笑着回答,“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先帶回來了,這是我回來之前讓公司那邊安排的房産,很安全,完全不用擔心。”
他眉眼彎彎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人畜無害的感覺,游宣輕抿了下唇角,就察覺到了唇瓣的異樣。
從剛醒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唇角泛着幾分細密的刺痛,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自己搞出來的。
游宣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岑子央看向他,漆黑的眸子輕輕眯了下。
床上的男人穿着他特地買來的睡衣,隐隐透着股矜貴,似乎是因為還不是太清醒,他眉關無意識的皺起很小的幅度,唇邊那隐約破皮的地方還殘留着屬于他的印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極其好掌控。
他一直夢寐以求的那只金絲雀正待在他所編織出來的華麗牢籠中,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岑子央心跳加速。
他的視線充斥了危險性,游宣擡眼看去的時候,恰好捕捉到了那絲尚未散去的占有欲。
“宣哥。”岑子央坐在床邊,“我今天這麽努力給你做飯……能要點獎勵嗎?”
少年聲音放的很低,卻帶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游宣眯着眸子看着他。
“不說話的話就當你同意了。”
岑子央湊過去,在游宣唇邊落下一吻。
他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會接吻,如同之前的偷親一樣,蜻蜓點水般在唇角觸碰了下,停了片刻,又馬上收了回去。
岑子央耳根有些不争氣的泛了紅,他擡手飛快的擦了下滾燙的側臉,呼吸都帶着股異樣的熾熱。
游宣似乎是嘆了口氣。
“能幫我拿件衣服嗎。”游宣道。
岑子央面不改色:“你的酒氣太重,我幫你拿去洗了,現在應該還沒幹……要不然,你先穿我的?”
他輕歪了下頭,似乎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游宣。
游宣應了。
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門邊,游宣起身,強忍太陽穴的脹痛來到了浴室。
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色隐約透着股有些不健康的蒼白,最為明顯的是唇角那塊隐約的痕跡,游宣的指尖落在唇角,似乎感覺到了那裏殘留的滾燙。
“系統。”游宣緩聲道,“解釋解釋,發生什麽了。”
盡職盡責的系統這次卻罕見的沒有及時回答,而是猶豫了很久,才吐出了有些微顫的機械音。
【宿主您……喝醉了?然後主角受怕您着涼把您帶了回來。】
游宣眼神隐約帶了些不耐。
“那我嘴上這是怎麽來的?”游宣放下手,“我自己咬的?”
【是主角受幹的。】系統如實回答。
游宣似乎是冷笑了下。
他就知道昨天那杯酒沒那麽簡單,印象中原主的酒量雖然不算太好,但終歸沒差到那種一杯倒的程度,再加上他昨天昏過去前隐約聽到了句什麽,那股異樣的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他很輕的吸了口氣。
真沒想到,一手養大的崽子居然給自己玩這套。
游宣簡單洗漱了下,重新回到房間,這才發現就連這間屋子裏所用的都是電子鎖,而且手機等一系列可以用來聯系外界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一切做的都是那麽完美無缺。
他沉默片刻,眯了下眸子,拿起旁邊的飯菜。
兩天沒怎麽好好吃飯,身體确實是有些撐不住了。
他倒是不擔心那小子能再給他下第二次藥。
約摸一分鐘後,岑子央抱着衣服進來了,一眼就看見了旁邊已經空了的碗。
“宣哥。”岑子央眼神裏滿是欣喜,“好吃嗎?”
游宣慢條斯理的拿着紙巾擦着嘴角:“還不錯。”
得到誇獎的岑子央身後那條并不存在的尾巴似乎已經搖成了螺旋槳,他滿眼期待的将手裏的衣服遞了過去,“試試這個,我專門給你買的。”
游宣垂眸看着他遞來的衣服,是件衛衣,和岑子央身上的款式幾乎一模一樣,就是顏色有些許不同罷了,無論怎麽看都像極了情侶裝。
這種衣服确實是比西裝要好些的。
游宣接過,很輕的掃了他一眼。
“我的手機你也拿走了,對吧。”
岑子央依舊挂着甜美的笑容,只是那雙漆黑的眸子隐約透着股讓人難以言喻的占有欲。
“拿走了。”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反正公司那邊也已經不需要你了,我會把咱們兩個的工作全權交給我們公司的負責人,宣哥,你就不用太在意了,這段時間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
放假?
這倒是游宣從來沒聽過的字眼。
他也沒有着急,只是自顧自的當着岑子央的面換了衣服,不經意間回眸,就發現對方耳根已經紅到快要滴出血了,在跟自己眼神接觸後,幾乎是逃避般移開了視線,頗為慌亂的在肩膀上蹭了下滾燙的側臉。
游宣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合了下眼。
從早上開始,他的活動範圍就是這棟屋子,岑子央似乎對介紹自己的裝修風格很感興趣,拉着游宣的手帶他參觀了所有房間,在打開其中一間房門的時候,游宣動作很輕的頓了下。
屋內是扇很大的落地窗,沒什麽多餘的擺設,房間內擺滿各種鮮花,生機勃勃的煥發着生機,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花瓣上的水珠緩緩低落,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股好聞的花香。
可想而知是花了多長時間才準備出的這房間。
岑子央注意到了他的停頓,欣喜的看着他:“宣哥,你喜歡嗎?”
游宣應了聲。
他想起來了,之前有段時間岑子央說他房間悶的厲害,問他以後想要哪種類型的屋子。
他當時随口說了句開滿花就好,本來時當個玩笑話說出去的,沒想到……
岑子央居然還真的記住了。
游宣無意識的捏了下指節,直到發出聲輕微的響聲,才回過神來。
“喜歡。”游宣道,過了片刻,又補充了句,“很喜歡。”
岑子央笑的越發開心了。
他随手拿起一株開的正豔的玫瑰,遞到了游宣面前,“宣哥,給你。”
游宣靜了片刻,并沒伸手接過,而是俯下身,拿起了朵黃色郁金香,指尖從花瓣上很輕的劃過。
花瓣飽滿圓潤,還帶着尚未散去的水珠,顯然是花的主人将它照顧的很好,豔麗的黃色被埋葬在花海中,倒是多了幾分悲泣的美感。
“我比較喜歡這個。”游宣緩聲道。
岑子央舉着玫瑰的手頓了下,不自覺的用力了幾分,細密的刺紮入掌心,血珠順着綠色的花莖留下,落在地面上。
“既然你喜歡,那以後我就多準備點。”岑子央彎着眉眼笑了下。
游宣看着他已經出了血的掌心,擡手,指尖溫柔的落在岑子央的手背上,岑子央下意識一個瑟縮,手中花枝跌落在地。
游宣垂着眸,幫他取出卡在掌心的刺:“怎麽這麽不小心?”
冰涼的指尖落在生疼的掌心,卻平白泛起了股異樣的熾熱,二人的距離極近,近到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岑子央小心的擡眼看去,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男人輕抿着的唇角,唇角那抹異樣的紅宣告着昨晚他偷親的事實。
岑子央耳根有些不争氣的發燙,他很輕的抿了下唇,空氣中傳來陣陣花香,顯得暧昧又眷戀。
他心念一動,踮腳湊了過去。
……
岑子央總覺得自己才是主動的那個,但回過神來時,卻是游宣在安靜的吻着他。
這是傳統意義上的吻,再也沒了之前那種蜻蜓點水般小心的觸碰,岑子央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麽叫做被吻到喘不過氣。
他幾乎呼吸不過來,下意識的想要後退,游宣卻很輕的擡起了他的下巴,溫柔且堅定的繼續着自己的所作所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游宣松開了手。
岑子央腦子已經幾乎短路了,就那麽愣愣的盯着游宣看了半天,怎麽都說不出一句話。
“接吻不換氣?”游宣笑話他,“就這還偷親我?跟誰學的,也太不專業了。”
岑子央脖子耳根紅成一片,就那麽盯着他看。
幾秒後,他猛地擡手擦了下已經有些泛腫了的唇。
“下次……”岑子央嘴硬,“下次不會了。”
游宣呦了聲,散漫的靠在牆邊:“這就開始惦記下次了?”
岑子央徹底說不出話了。
他憤憤的瞪了游宣一眼,留下一句我出去了,随即直接轉身出了房門,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游宣眯着眸子看着他離開,大門口那扇電子門緊閉的瞬間,整個屋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正如游宣所料,房子不大,但每個房間都有密碼鎖,且只能從外面打開,是很特殊的設計,他不知道岑子央為了整個牢籠到底籌備了多久,但他知道……
自己不該待在這裏。
游宣的視線從不遠處的角落中劃過,那裏隐約閃着些許紅光,藏得很隐蔽,但對他來說并不難發現。
他進了浴室,叫出了系統。
“幫我查一下,我的手機放在哪。”游宣道。
系統愣了片刻,還是報了個精準的位置,游宣看着眼前的保險箱,這是屋子內罕見沒有電子鎖的設備,倒是比那種電子玩意兒好處理了許多。
系統本來還在識海內惴惴不安的觀察着,想着自己該不該開個權限,幫着宿主将鎖打開。
沒想到游宣伸手撥弄了幾下,兩秒後,櫃門應聲而開。
系統閉嘴了。
保險櫃裏的東西有些雜亂,倒是沒什麽錢,游宣的視線從那有些破舊的甜品包裝袋上劃過,眸子很輕的顫了下。
除了包裝袋,他還看見了岑子央臨出國前穿的那件白色襯衫,被密封袋好好的包裹着,放在了最裏面的位置。
包裝袋、襯衫、他簽過字的那張成績單。
每一個東西都被保存的極其完好,沒有半分破損。
游宣輕吸了口氣,從最上面那層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聯系人給宋年發了自己現在的位置信息,讓對方以最快速度趕過來接自己。
——
幾乎是收到消息的下一秒,宋年就差點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被吓得差點清醒了,昨天晚上岑子央告訴他會把老板送回家,他就天真的相信了,美滋滋的去吃了個夜宵慶祝自己沒有加班的夜晚,等到第二天早上沒收到游宣要他去接的消息,他還覺得有點奇怪,但并沒多想,權當是他們久別重逢太過激動了。
但這……
誰能想到看起來那麽單純的小岑能玩這一出啊!
而且那地方還是最為偏僻的郊區……從這裏趕到的話至少需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那老板估計都涼透了啊!
宋年着急的不行,飛快的套上外套,打電話叫了人來協助開門,火急火燎的從家裏跑了出去。
幾個專業人士扛着撞門器出現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
宋年滿頭大汗,一路上壓着違章的線開了過來,在核對清楚門牌號後,根本不敢過多猶豫,直接吩咐人開始砸門。
不知道是不是岑子央早料到會有這一出,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大門敲開表面的那層,裏面露出的是極其解釋的金屬材質,就連撞門器撞在上面都只會發出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完全造不成實質性傷害。
“不是,你們加把勁兒啊。”
宋年緊張握拳,“我老板還在裏面被關着呢,你們快點,要是人救不出來的話可就完蛋了!”
幾個大漢一聽這話,以為是屋裏要出人命,砸的更賣力了幾分。
他們着急的不行,全然沒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游宣穿着岑子央給他準備的那件深色衛衣,雙手随意的插着兜站在他們身後,沒了平常的那股自帶的壓迫感,倒是顯得平易近人許多,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片混亂。
“你們幹什麽呢?”
宋年着急的快要報警了,自然沒空關心是誰問的問題,只顧着回答:“我老板被困在裏面了,我得趕緊把他救出來,你放心,我們不是私闖民宅,我們都認識……”
說着說着,他才發現那聲音有點不對勁兒。
宋年連忙喊停,耳邊沒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他才不可思議的回了頭。
游宣正散漫的靠在牆邊,看着他們鬧騰。
宋年:???
“老板?”宋年很懷疑的看了下眼前紋絲不動的大門,“您從哪出來的?”
游宣:“所以你這是在幹什麽?”
宋年義正言辭:“救你啊!你不是被困在這了嗎?我就帶人來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說的是讓你來接我。”游宣打斷了他的話。
宋年啞然。
他仔細回憶了下那為數不多的聊天記錄,突然發現,自家老板當時好像大概可能……說的還真是來接他。
遣散完那群找來救人的大漢後,宋年熟練的拉開副駕駛的門讓游宣坐了進去,擡手擦了下自己額頭的汗珠。
“小岑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搞這一出了。”
宋年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還是沒放下來,“老板,您真的沒事吧?您到底是怎麽出來的啊?那門窗都鎖的好好的啊,總不能飛出來吧,那也太不科學了……”
他一緊張嘴巴就開始念念叨叨,游宣沒理,只是垂眸看着手機裏的內容。
大多都是些很重要的合作商發的,都在或多或少的打聽岑子央拿到游氏股權的事,生怕自己原本就惦記好的蛋糕被人分一杯羹,語氣雖然委婉,但骨子裏帶着的那股屬于商人的貪婪氣息卻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其中還夾雜着一通電話。
游宣的指尖從電話號碼上劃過,猶豫片刻後,回撥了過去。
三秒過後,電話被接通。
“游宣。”游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卻再也沒了往日的那股威風凜凜,顯然岑子央回國的事讓他頭疼的不行。
游宣應了聲。
游父問:“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子央一起走了?”
“您是怎麽知道的。”
游父頭疼的不行:“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用管,我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什麽了,沒想到在那種地方被關了半年,反而讓他心理更變/态了……他我是管不了了,你今天抽空回來一趟,爸有點事跟你說。”
游宣安靜了片刻。
他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沉默了許久,道了聲好。
——
岑子央在看見監控中那人消失的瞬間就直接掉了頭。
身後的車在拼命鳴笛,他卻完全顧不了那麽多,自顧自的朝着來時的方向駛去,握着方向盤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
監控裏沒人……
哪個監控都沒有。
最後出現的畫面是他放着保險箱的那個房間,游宣似乎是看了一眼攝像頭,那雙淺褐色的眸子在監控中黯淡到幾乎讓人讀不懂,像是在和他訣別般,五分鐘後,游宣就像是人間蒸發般,徹底消失在了這座囚籠中。
岑子央深深吸了口氣,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太慌張。
一切都準備的很完善,不可能有纰漏,可能他的宣哥在某個監控死角的位置坐着看書,賞花,曬太陽……
是不可能離開他身邊的。
岑子央眯了下眸子,死死的咬住下唇,直到唇角泛着股異樣的血腥氣也沒有松口。
黑色勞斯萊斯以極其迅速的速度駛入別墅區,剎車的聲響在整個安靜的別墅區內顯得格外刺耳,幾乎是車還沒停穩岑子央就下了車,他怔愣的看着眼前那扇被破壞的體無完膚的房門,眼底的陰郁更加濃重了幾分。
大門沒有打開,密碼鎖還是好的。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游宣其實是在的?
岑子央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他上了二樓,看着安靜到能聽到回音的房間,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宣……”他的聲音啞到不成樣子,“宣哥?”
無人回應。
岑子央如同發了瘋般找遍了家裏每個角落,這裏寂靜到了極點,沒有任何生息。
他放在身側的手很是無力的蜷縮了下,站在那扇半掩着的房門前,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擡手推開了。
屋內窗戶大敞開着,微風緩緩吹拂進來,夾雜着股深秋的氣息。
他最為珍視的那個保險櫃也被打開了,放在最上層的手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支豔麗的黃色郁金香。
岑子央眼眶通紅,他顫抖着指尖拿起那株郁金香,将它貼在自己胸口。
他的金絲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