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燭龍山
說起燭龍山,可謂是在天下三大國之一的蒼離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誰都清楚,這山惡劣恐怖着實令人畏懼,地頭蛇的天高皇帝遠,強盜匪徒聚集,山不動人動。最大的特點:搶!啥都搶,只要人家想,管你是誰、管你在哪兒,照搶不誤,天王老子也別想着有道小小後門可走。
要問人家為何如此猖狂,要問為何江湖正義或者官府兵馬們通通不管?慕雲寒會告訴你,咱慕家寨,你,管不着!
易守難攻的地勢,數千人的大漢。
一道盤旋蜿蜒的小道,山底通到半山腰,再後來才是燭龍山上歷代匪徒人工開鑿之所。青石地板誇張的兩丈寬敞道路,三步一崗,一崗兩人,大刀利劍在手要麽兇神惡煞要麽虎臉瞪眉一看就不是啥良人,難得還訓練有素組織嚴密。
就在這會兒,山道之上,距離遙遠山頂最近處的那一抹紅毯鋪就青石板的地上,明晃暖和陽光下,隐隐的一道高壯深色身影急沖沖自身後大排黑色建築群裏跑出,一腳跨出堅固門檻,手上緊緊捏個白花花小白紙樣的輕飄飄東西,一路往着山下大跑一路還大嚷。
“大寨主呢?!大寨主去哪兒了?!”
“二寨主好!”
“二寨主!大寨主一早就到後山去晨跑啦!這還沒回來嗎?”
道路兩旁的站崗人一見到這高壯漢子,通通恭敬高聲大喊問好,知情人跨前一步就大聲講出這急沖沖奔跑的漢子口中所問。
大家夥都疑惑呢。
難得會見他們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只聽大寨主話的二寨主,會露出匆忙着急的模樣。
其實他們不知。二寨主朱大山,只不過是一上午沒見着自己的大寨主,心中慌忙總覺得缺了個啥。再加上手上剛剛收到的一個可大可小情報消息,自然就趁此顯得匆忙着急了一點罷了。
“知道了!”
高壯漢子離着人近了,才讓人看清他是看着高壯其實本來也不算啥高壯的類型。誰讓他長得一身土圓肥黑呢?肩上還扛把白布裹着的大刀。給人又憨厚老實又兇狠殘暴的矛盾感覺。但是慕家寨二寨主的名頭,卻是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小觑的。
這朱大山這會兒得了大寨主信息也不慌了,一手按按肩頭大刀,點點頭,心道:也許咱大寨主又興起晨跑跑着跑着就忘記時候了,這不還忘記了吃早飯。這過度奔跑不吃飯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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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山也是真關心大寨主慕雲寒的,一下子就掉頭又往山頂寨子建築群中跑去。踏過龍飛鳳舞镌刻“慕家寨”三字的高闊大門,拿了一水袋幾個熱氣騰騰饅頭包子,再才折回來往後山慕家寨大寨主慕雲寒晨跑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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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主!”
遠遠的就聽到熟悉的大吼聲。
懸崖邊伫立的背影一動。
慕雲寒忍不住眉動失笑。睜開雙眼,收了手中長劍入鞘勾唇淺笑轉身。
一轉身,就是一番剎那花開的風景。一勾唇淺笑,就是一朝年華綻放的難以相忘。
原來號稱天底下第一匪徒的慕家寨大寨主,人人談之色變的慕雲寒,竟然會是個女子!
這樣的女子,不過是個十七八歲年紀的妹子模樣。一如江湖中對她的傳聞,十字的形容詞:剛強,霸氣,邪魅,勾魂,美貌。
紅色黑邊的收身長衣長褲勁裝,緊握的玄黑冰冷寒氣修身長劍。生做女子柔情,奈何還有漢子威武。怎麽看怎麽都不一般。
檀口微啓,一開口就是神清氣爽的笑話聲,道:“大山,你這一手大刀一手饅頭包子水的,是春游還是野炊啊?”
“呵呵。”朱大山摸頭不好意思笑,也不敢反駁什麽春游什麽野炊還都不是,只是忙毫不憐惜甩了肩膀上白布包裹心愛大刀在一旁,雙手好好遞上食物和水,勸說,“大寨主啊,人家都說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您看您這一上午都沒進食啦,不如将就吃點?”
“說得本大寨主是個軟腳蝦小白臉一樣弱。”
說是這樣說,慕雲寒還是伸手接了朱大山雙手好好遞來的一些食物和水。
也沒吃多少。就啃了半個白花花饅頭,喝過幾口水。
見慕雲寒沒再動口吃東西的**。朱大山皺臉悄悄一嘆氣。想這大寨主就這老毛病,老胃疼還老不好好吃飯。
但是他也沒法,本也是個粗人,要不是事關慕雲寒,他也不會這樣細心。
接過慕雲寒手中剩下的食物和水,朱大山再随手丢了,撿回自己的愛刀肩扛着,遞上手中捏得皺巴巴的紙條。
慕雲寒低眉打眼一看。
就一張展開的薄薄一寸長形小紙條罷了,一看就是消息情報這一類的。顯然遞信人朱大山已經提前看過了。
紙條之上也沒寫個啥,就“平昌城上官門,八大門派不日圍攻燭龍山”短短一句話。
“還真是簡單明了。不自量力。”嘲諷發話,慕雲寒将小紙條撕了,撒做滿頭白雨。
“大寨主,您看?這……”
慕雲寒已經看完了上邊內容,朱大山濃黑緊皺想起上邊所說,虎目雙眼間全是殺氣。
有人敢找茬他慕家寨燭龍山,純粹找死!
“嗯。”慕雲寒卻是淡定不甚在意,也不見什麽殺氣外露。就只是兩根纖纖手指撚着最後的一點小紙條碎屑弄成粉,鼻音輕嗯一聲也不說話,良久閉眼半會兒,再睜眼時候伸手狠敲了下朱大山腦袋,跨步大走吩咐,“大山走,跟本大寨主下山去。”
“是!”朱大山嘿嘿笑,直覺得這次下山能幹點啥實實在在的大好事。例如,揍揍人、殺殺人啥的嘛。
事實證明,後來他倆也沒幹成啥“實實在在的大好事”,但也不能說沒有任何收獲,至少見到個有趣的奇怪人。後來被慕雲寒看做自家人的人。
一家山間連接城鎮的小客棧。
慕雲寒帶着朱大山,也不怎麽變裝,就一人戴個遮面的紗帽鬥笠就下山了,策馬奔騰。逮着個看着還算上眼的客棧就大擡步下馬進去了。
還真巧。正好就碰見了那小紙條上所說的啥八大門派。
好家夥。一個偏僻小客棧,慢慢的形形色色各類人……嗯,各類一看就沒多少斤兩的人。
說是八大門派,也不過是地方上八個有點小名氣小實力的小門派罷了,說到底不算是真有多強悍。
慕雲寒喝朱大山兩人撿了個靠窗好風景的桌,大搖大擺就坐下,也不管其他人會不會識破他們身份來。
點好酒菜,朱大山揮退殷勤小二,給大寨主倒上一杯熱茶,看慕雲寒喝了,才湊過去小聲詢問,道:“這八個勞什子門派也來得太快了點吧?這都快到咱燭龍山山腳了!”
的确,最多還有兩三千米路程,這些個人可就趕到燭龍山下了。若是策馬疾馳,也就不多會時候罷了。
慕雲寒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不過就轉眼透過鬥笠紗帽盯着朱大山那土圓肥黑的身形翹腳玩。
朱大山給自家大寨主盯着滲得慌,不多時冷汗都滴答了下來,顫巍巍羞赧開口,恍然大悟了,“啊這個……大寨主啊,先前呃……先前大山我也沒在意啊!一個不注意,就把這小紙條壓在身下睡了好幾天……今天才在床腳偶然拾到的……大寨主咱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你個頭!”陰測測小聲罵一句,慕雲寒一腳狠踢朱大山倆小腿,伸手将人衣領拉過來,惡狠狠擰了大山肥黑脖子幾下。
被慕雲寒饒過,朱大山欲哭無淚,身上疼也不敢做出反應。這次的确是他大意疏忽了。幸虧對方所謂的八大門派只是一群烏合之衆,要不他可就犯大罪不可饒恕了!
本來嘛,慕雲寒并不将人家一大堆人放在眼裏。之所以打打朱大山,也不過是打着玩習慣罷了。
“你這紙條到底是怎麽來的?山上山下兄弟遞來的?還是不知名不知情況突然出現的?”慕雲寒突然一眯眼這樣發問。
“這……”朱大山心頭猛然一驚,一拍腦袋,有些慚愧,“這我還真不知道,當時看見這紙條就是放我房間裏桌上的!那時候也沒多想,現在想來着實奇怪!要是兄弟們遞上來的消息,那保準得親手交到我的手中才是!而且遞消息情報這一類按照慣例都是該親自交到三寨主手中才是!”
“虧你現在知道了。”慕雲寒擺手,“這些都不用管了。回去查個清楚明白就好。”
朱大山握拳,認真反思自己失誤。
“是!大寨主!可……您說這些個人到底是何居心?沒事就來咱燭龍山送死,也得有個由頭不是?”總不可能真的是沒事找事心血來潮就大老遠跑來送死吧?
那紙條上的意思,大概那平昌城的上官門就是這事的主角糾結者了。不知道這個上官門是為何。
“誰知道?他們無聊呗。”
兩個人不是很小聲地說着話,肆無忌憚用着平日裏稱呼,甭管什麽暴露身份。身份暴露就直接抄家夥相砍得了。兩個人都是這樣想的。反正別人無聊,他倆其實也無聊不是?
幸虧小客棧裏吵鬧。像慕雲寒他倆這樣鬥笠紗帽拿劍抗刀打扮的明顯江湖人也不算多顯眼。倒也沒引起過多注意,一場單方面屠戮也就暫時和諧自然免去了。
先前慕雲寒他倆是真不知道那平昌城的上官門千裏迢迢糾結八個門派圍攻燭龍山到底是為何。
不過後來。
慕雲寒一見到那領頭的平昌城勢力上官門頭頭兒上官聞的道貌岸然刻薄陰森長相,就啥都想起來了。
腦袋中一計較,也就明白原來是個什麽回事了。
說來,這上官聞和他的兒子上官鴻長得還真像。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