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慕家寨
“大寨主！這領頭的被人叫上官門門主的人，長得還真個眼熟啊……”
朱大山也望見了客棧人群中最顯眼最搖擺不得了的那中年人。當下就是一驚，拍大腿喃喃叫喚。
“當然眼熟了。本大寨主不是叫你親自拖了個人到後山喂狼的嗎？就是不知那人是死是活。”
“啊！是他！”才幾個把月之前的事，難怪他還有點印象了。
“砰！”一拳重重擊中朱大山肚子，慕雲寒喝茶氣定神閑撩開鬥笠紗帽一角，不是罵的罵。
“白癡！什麽是他？是他老爹還差不多！”
“原來是人家老爹！長得還真像啊。呵呵！”朱大山撓頭傻笑，手上用力過猛把自個兒頭上的鬥笠紗帽都給差點不小心弄掉了。
見朱大山這樣，慕雲寒低頭就想笑。移了凳子坐過去一點，把着大山肩膀，皮笑肉不笑湊嘴過去附耳發問，道：“既如此，那你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了嗎？”
當然是圍攻咱燭龍山咱慕家寨的嘛！
差一點，朱大山就要心直口快脫口而出了。臨了話到嘴邊，才狠狠咽下，皺眉說道：“總不可能這些個人是被上官門的這老匹夫糾結起來為他兒子報仇的吧？要知道，他那草包兒子得了那下場也是活該的！”
“呵呵。”慕雲寒就是喜歡大山這點，對自己是絕對的忠心但又不真愚蠢，“管他活該不活該。上官門的老匹夫應該是為了這事的。現在就讓他們輕松輕松茍活多一些時候吧。咱累了。先吃了飯菜，咱倆回山呆着。看這些個人什麽時候能夠跑到燭龍山下再說。”
“好！都聽大寨主的！”朱大山也不執拗魯莽，對于慕雲寒所說的話那可是一如既往地絕對服從啥都不多管。
“很好！”大拍朱大山的肩膀，慕雲寒也不吝誇贊。
這邊他倆這動靜也算大了。不遠處的隔壁桌，一直端着小酒杯淺飲的鵝黃衣衫少年郎，用着酒杯抵擋，嘴角輕笑。
這時候，突然有個不長眼的，興許是為了讨好八個門派之首上官門門主上官聞，大聲扯嗓子就來了句大逆不道的。
“我說那慕家寨算個屁啊！小小的一個娘們兒慕雲寒！竟然也敢打斷上官公子倆手倆腿還廢去公子的武功！簡直是存心把自個兒往死路上送！上官門主您放心！明個兒咱一到燭龍山！我趙達就第一個不饒她！定要叫那慕雲寒生不如死跪倒上官門主面前，任您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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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朱大山要拍桌抽刀大喝上前瘋砍人的，不曾想身旁一直把着他肩膀的慕雲寒一個手指成爪捏得他一條胳膊生疼，她那另一只手還極快就捂住了他的嘴。
得了。看這情形。他這位行事向來不同常人的大寨主姑奶奶是不打算讓他動手了。
朱大山氣餒自己又氣憤那名為趙達之人，在那恨意狠意兩重天很不好受。
這時，一個出乎意料之人卻是幫他出了這口氣。
“趙達，還是小點聲嘛。不要暴露了咱們的身份行蹤和目的。這罪過你可擔不起。”
說話的人是離慕雲寒二人最近的隔壁桌那位先前用就被抵擋、嘴角輕笑的鵝黃衣衫少年郎。
“你！”趙達本想讨好上官聞，卻被他人這樣當衆說教一番，自是不爽，見上官聞也是皺眉不贊成。趙達就更不爽了，但又不得明着發作，只得咬牙切齒大步過來一抱拳，面上皮笑肉不笑說聲“受教”，暗地裏卻是臉色陰鹜探頭小聲不入流威脅，道：“你個面生的默默無聞小白臉小子！小心大爺我暗地裏收拾你！”
“呵呵。”鵝黃衣衫的少年郎放下手中酒杯擡着下巴看這人，許久一聲謙虛輕笑，站起身，一抖寬大袖口亦是抱拳，“多謝趙大俠提醒。雖然也不用提醒……”
這少年郎最後一句像是刻意說得有些小聲模糊，邊上人竟是一個也沒聽清楚。
那趙達當他是怕事認錯服軟了，面上好不得意，轉身一個冷哼就走，那小樣兒就差沒來個眉飛色舞了。
少年郎努努嘴角好心情哼歌坐下，看着全不當回事。
與他同桌的木着臉兩人左右看看，都是湊過去小心翼翼帶點讨好意味詢問，齊道：“芙……”
“嗯？”少年郎白兩人一眼。
兩人立即改口，其中一人賠笑握劍，道：“小白，咱們就這樣放過那目中無人的趙達？”
“那趙達連咱虎狼幫的人都敢欺負！必須收拾他！小白！”另外一人也不落後。
“無用之輩，無須理會。別忘了咱們出來可都是奉了幫主的密令，別節外生枝多生事。”說話的人說是這麽說，但是他剛剛都幹了什麽，除了慕雲寒和朱大山，其餘人誰知道呢？
不管如何。看樣子，少年郎這一桌，通通是虎狼幫來人，還以着這少年郎為首領頭。
慕雲寒拿手指敲桌打節拍，腦中一晃而過剛剛某人的袖口一抖，不經意間側首去瞥那少年郎的時候，正巧見了這少年郎一舉手中酒杯向她笑眯眯開心抿唇睜大眼。也不知道這人高興個什麽勁兒。
“走吧。”慕雲寒起身，隔着面紗朝這少年郎一笑，也不管這人看到沒有，拉起朱大山，就扔了錠銀子，出了客棧翻身跨馬就走。
客棧中，聽着外邊噠噠潇灑馬蹄聲，鵝黃衣衫少年郎一個氣餒嘆氣，耷拉肩膀趴在桌子上面，嘴裏嘟囔道：“為什麽都不讓人家看臉嘛……一點都不滿足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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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主，那少年郎是？”
“一個小姑娘罷了。”慕雲寒低頭就笑，“那個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小姑娘？！”朱大山驚叫，差點就從馬上翻滾下來，“這不可能吧？那明明是個男孩子的呀？”
“我說大山！你沒看見人家皮光水滑白白嫩嫩身段苗條臉蛋清純長相可愛的嗎？何況邊上還兩個小青年對她照顧暧昧有加。不是小姑娘，難道他們三在斷袖不成？”
“呵呵！唉！大寨主說得是啊！肯定是一小姑娘家！俺就是腦袋太笨了眼力太差了！呵呵！不過這小姑娘還真不錯啊！不知道那偷偷告密的莫名紙條會不會也是她送的？”
慕雲寒笑而不語，一揮馬鞭，心底也認同了朱大山大半。雖然不知道這喬裝打扮的小姑娘到底混在八個門派之中有何目的，更不知她口中所謂的虎狼幫有何秘密任務。紙條的事情也沒弄個清楚明白。不過就憑她今日偷施暗器毒針殺掉那找死趙達，日後就饒她一命也可以。
“大寨主！雖然那小姑娘的毒針一看那綠油油程度就是毒死人沒差的！她是幫着咱們做了好事！可是人心隔肚皮，咱也不知道她是個啥目的！咱們也要小心！”朱大山是不想自家大寨主心軟手軟。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曉得的。人人都說燭龍山世襲的慕家寨大寨主慕雲寒殺人如麻冷血古怪薄情，可他卻明白，自家的大寨主其實重情重義且是恩怨分明決計不會忘記他人待她的好。怕就怕那喬裝的小姑娘別有居心知曉他二人身份為取得信任特意為之……
不怪朱大山想太多。江湖險惡，人心總是難料的。
“啧！”慕雲寒勒馬回頭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山呀！你這還真是！嗯，多個心眼也沒錯！來，過來，跟大寨主講講，你這心眼是怎麽多出來的？”
“哎！駕！”朱大山挺高興，屁颠颠策馬飛奔就跟上，“大寨主呀，這不多長個心眼也不壞嘛！”
“本大寨主又不是傻的！你什麽時候哪只眼睛看到本大寨主心慈手軟了？”知道朱大山擔心的是什麽。慕雲寒也知他是真心關切自己，要不他這樣的粗漢子也不會這樣多話多心的。總覺得這大山老是把她想得太弱小太好了……也許這就是偏心潛意識袒護了。
“啊！”
朱大山響起一聲沖天大慘叫！
誰讓慕雲寒大寨主白嫩嫩手掌一揮手指一碰，就把人耳朵給狠擰了呀。
“啊！大寨主饒命！大寨主饒命啊！”
“饒你個頭！朱大山！回去給我繞着燭龍山跑個十圈二十圈！知道了嗎？！”
“啊知道了知道了！俺知道了！”
繞着燭龍山跑個十圈二十圈，也不知道他朱大山還有命不。但是他知道，如果現在不趕忙點頭答應，估計不用管命有沒有，耳朵是絕對立馬不會有了的！他這大寨主哪裏是容易心慈手軟啊！明明是特別熱愛辣手摧殘才對啊！他這瞎操的什麽心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