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邊因為傾城的氣息而有點癢,可是腹部又是陣陣的疼痛,我咬緊着牙關,始終不說話。
關于我的身份,至少在現在,我誰也不能告訴!
傾城見我依舊執拗,便擡起頭開,與我距離極近地看着我,魅惑一笑,卻無限下流,而後又埋下頭來,嘴唇輕輕靠着我的唇瓣,輕輕說話的時候,他的唇瓣便與我的有些微的碰觸,讓我更是屈辱。
他說,“你若再不從實招來,那我就要做壞事了,你不怕?”
傾城的唇瓣在我的嘴唇上若即若離地厮磨着,讓我并不敢說話,生怕嘴唇張合間親吻上他,一股酸意頓時湧上鼻尖。
“沒想到你如此倔強。”傾城的語氣帶着深不可測的笑意,話音幾乎是落在我的唇瓣之間的,對我羞辱一番後,他終于松開了按在我腹部淤青的手,嘴唇也離開我,眼神裏透出一些讓我害怕的迷離,又說道,“真的不肯說?”
“我是青牙悠揚,貨真價實的青牙國三皇子,青牙悠揚!”我沒有欺騙他,我的确是真真正正的青牙悠揚,只是為什麽我能夠抵禦他的火羽,其中隐情,我絕不能說!
否則我賠上的不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皇姐與母後的性命。
所以,就算我死,也絕對不會向他說些什麽。
傾城顯然對我答案不是很滿意,他坐起身來,看着我的眼神隐約殘酷的笑意,伸出手褪去自己的華袍,又整個人地壓在我的身上,與我肌膚相對。
我想閃躲卻無能為力,心亂如麻,眼淚成珠落下,腦子裏滿滿的都是不落的模樣。
他拉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掌平放在他胸膛的肌膚之上,他的肌肉結實精瘦,卻沒有一點的溫度,涼意沿着我的指尖傳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開口問他,“為何要這麽對我?知道我是誰對你究竟有什麽好處?”
傾城唇角微揚,伸出手緩過我的腰肢,将我整個兒地稍稍擡起,貼着他的身子,他的身體薄涼,一如他的人性。
“我想知道的就必須要知道。”他低下頭來擒咬住我的唇,一寸一毫地吮吸,先是一陣輕啃,而後又慢慢變成柔情缱绻的舔舐,我的唇瓣在他的口中像是最卑微的俘虜,他迷亂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說道,“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是誰?”
我想咬破他的唇,可是又害怕會激怒他,只是屈辱承受,眼淚錯橫打濕兩鬓碎發。
而我的沉默換來的便是他的懲罰,傾城用極具侮辱性的動作親吻我,他的舌尖輕輕點觸我唇上的每一寸地方,又攪動地輕添我的唇瓣,突然,齒關一緊,在我的下唇瓣上狠狠咬下。鮮血伴着疼痛從我唇上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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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叫,可是大叫也是枉然,反而若是驚動到大翼國的其他士兵,那我身上的這只畜生不知道還會對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唯有壓低聲音咒罵他,“混蛋!變态!”
傾城此刻的笑容在我看來就是夜裏吸人血液的鬼魅,冷酷而絕情,他的手不安分地游摸到我的臀部,調情意味地輕輕拍了一下,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狼女飛揚會阻礙我的前程,而流水悠長卻能助我得到天下。”
我不說話,他将身體又靠近我幾分,磨蹭着我的肌膚,又說道,“世雖短兮名悠長,位雖少兮功悠揚。這是我在流水一生的琳琅山看到的一句話,所以,我賭你是能夠為我得到天下的流水悠長。”
“所以,你必須成為我的女人!”他話音剛落,長舌便探入我口中,我越是閃躲,他的動作便越是猛烈,直至我的舌感覺到一絲的疼痛和勞累。
“公子傾城!我殺了你!”我的眼神就像是快要噴出火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沒有,依舊親吻着我,從嘴唇到脖頸,一路吻下,時而舌尖微添,十二牙關輕咬。
屈辱!從未有過的屈辱!
“你既然賭我是可以為你得到天下的流水悠揚,那為何要這樣對我!現在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豈會幫你奪得天下?”
他的言語因為親吻而顯得有稍微的含糊,“等你與我命連一線,或者,等你懷上我的孩子,那麽,事情就變得又不一樣了。”
命連一線?
不!我陡然反應過來,他是要把身體裏的蠱毒傳染給我,讓我和他的生命緊緊相連!
還未深想,傾城卻突然擡高我的腰身,我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疼痛,仿佛要把我的身體撕裂開來。
深夜幾許,春意一度。
我像是麻木的人偶,沒有感情,只能眼神空洞,任由傾城在我身體興風作浪,也不知過了多久,營帳外傳來一股騷動,有小卒在帳外禀報情況,喊到,“告!殿下,敵軍突然來襲!”
聽到這一軍情,傾城不慌反笑,終于離開我的身體,坐起身來穿戴好衣服,看着全身一縷不着的我,又突然點住我的啞穴,說,“該是讓那位不落将軍知道你女兒身份的時候了。”
說完便拉過被褥将我的身體蓋上,又添了一句,“我送你一場勝利的戰争,你要乖乖為我奪得天下。”
之後便出了營帳。
在很多年之後,我曾經想過,其實我的人生就是一場笑話,遇上傾城後,我變得連笑話都不如,淪為他手下的一枚棋子而不自知,這也是我始終無法全心全意深愛傾城的原因。
如若他不曾以這樣的方式将我的貞潔掠奪,或許,我愛上他的時候便會奮不顧身。
營帳外的喧嚣在片刻後安寧,後千軍萬馬離去的聲音,如果我想的不錯,傾城該是率領着他的人馬回了大翼國,退出這場對青牙國的侵犯。
不落找到我的時候,我臉上的淚水還未幹透,他看我發絲淩亂,躺在床榻上并不動彈,也不說話,又見我的衣服被扔放在床榻旁的地面下,眉頭緊擰,一股怒氣騰然臉上。
而我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夠在他眼前消失。
眼淚便又一次滂沱而下。
不落将我的衣服拾起,放在我的旁邊,語氣溫柔,喊了我一聲“悠揚”。
我并不能說話,他見我這番,便試探性地問到,“被人點了穴道?”
我使勁眨了一下眼睛,他好像明白了似地,解了我的穴道後又解了我的啞穴。
“出去!”我剛能夠說話,便朝他叫喊到,眼淚因為情緒的激動争先恐後地湧出,不落并沒有說些什麽,看着我的眼神是不變的溫柔,帶着一些憐憫,不久之後便轉身出了營帳。
傾城以為我不着衣縷,不落便會發現我的女子身份,可是不落見我這副光景,并沒有掀開我身上的被褥,而是先為我解了穴道,恐怕他就只當公子傾城是有孤僻嗜好,才會将我這一個男子侮辱。
這樣一來,我就更不會告訴不落,我是女兒身的事實。
我穿好衣服,整理好發冠走出營帳的時候,不落正在帳外等我,四下并無人,想必是不落讓随行的兵馬先回了軍中。
我停步在他身前,卻并不看他,低着頭一言不發。
不落的聲音響起,在幽深的夜裏輕得仿佛能被風吹破,“我剛才在帳外聽到了你的哭聲,告訴我,是不是公子傾城?!”
我點頭,移開步子準備從他身前走過,可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整個人緊緊擁在了懷中。
我發瘋似地反抗,雙手握拳不停機打不落的胸膛,把方才所遭受的屈辱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邊哭便喊,“放開我!你放開我!”
他卻将我越抱越緊,一直在說,“沒事了,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狠狠錘擊不落,嘴裏叫嚣着“公子傾城,我殺了你!”
不落将我的頭埋入他的胸膛,言語裏是流淌不盡的柔情,說,“你知不知道,今日我回到營帳,看見你不在,我有多着急!”
“悠揚,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留在軍營。”
我并不回應他的話,一直在哭,哭得聲音都顯得沙啞,不落卻一直将我緊緊擁在懷裏,片刻不松,說,“悠揚,我們在一起。”
我愣住,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後便哭得更加洶湧,“我曾經不恥這樣的自己,曾經厭惡愛上男子的自己。可是悠揚,我們在一起,就算你是男子,我們在一起!”
周圍的冷風呼嘯而過,似乎這個季節突然變得寒冷了好多,不落的話在我現在看來,只會讓我更加痛苦,更加絕望。
所以,我毫無留情地推開了不落,在他面前第一次使用了我隐藏多年的幻術,用我能夠表現出的最殘酷的語氣跟他說到,“我青牙悠揚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我喜歡的,永遠都只會是女子!”
說完,并不去看不落此時的表情,決然地與他擦肩而過,向青牙國軍營的方向走去。
而我身後的他究竟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那麽優秀的他,在我面前放下所有驕傲的他,在聽到我剛才的回答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而同時,我又使用了幻術一舉便将他推開,那雖然不及他,但仍舊可謂強大的幻術,他在見識之後,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不落會恨我吧,因為我的拒絕,因為我的欺騙。
可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不落,這點,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向他道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