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子傾城,你這個小人!”我忿忿說道。

而公子傾城卻并不在意我的語氣,臉頰染笑,聲音悠悠,“你倒是說說看呀,我怎麽小人了?”

我雙手緊緊握拳,眼眶裏出現些微的水汽,“你對我做過禽獸之事,還敢如此嚣張,你當真不顧顏面,如此不要臉?”

“可我看你這副情狀,似乎對我跟你做過的事并不是‘特別’在意啊。”他加重‘特別’音節,語氣裏對我的恥笑之情還未散去。

“你!”我一時氣節,竟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他說得沒錯,我雖然介意,卻并沒有打心眼裏介懷。雖然恨不得殺了他,可卻還會因為他風華絕代的容顏恍神。雖然并不想見到他,不想跟他同處一方,可真正和他獨處時,我卻并沒有絕對地難以容忍,心裏沒有慌亂得六神無主,身體也并未因他的靠近而顫抖不已。

我只是有些厭惡他,有些記恨他。

那種情感,就好像是他曾經令我出過大醜,又好像差一點将我殺死,而并不像是他将我侮辱而産生的感情。

一名女子在自己極其不情願的狀态下被人強行侵占了身子,不應該會産生我對公子傾城的這種感覺。

我自己也不能将其解釋清楚。

除非……除非我并不是在自己極其不情願的狀态下與傾城發生關系的。

瞎話!

這根本就不可能!我怎麽會這樣想?我瘋了!

心裏正在争執間,公子傾城的聲音又響起,帶着對我的不屑,笑語說道,“我來向你解釋。你會這樣是因為你作為女人,骨子裏所帶有的奴性!”

“你怎麽會知道我剛才在想些什麽?”我恐慌,難道他能看穿了我的心思不成?

傾城眉眼輕擡,“察言觀色,這個詞語,沒人教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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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想到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便又憤恨質問他,“什麽叫做身為女人骨子裏帶有的奴性?!你重男輕女!”

“我輕視的只是你們皇家的女子。”他直起身子,終于給了我稍稍活動的空間,“終日生活在最具權力的男人身邊,雖位高自傲,可骨子裏卻是奴性最重!你們這些深宮女眷,沒有丈夫,沒有父親,沒有兄弟,沒有親情,只有你們的天,你們的主,你倒是說說看,這算不算得上是奴性最重?”

“一通歪理!”我想繞過傾城離開,他卻長臂一覽,再次将我圈進他和大樹之間,令我動彈不得。

傾城眉眼淺笑,卻薄涼如雪,繼續說道,“你骨子裏的奴性在潛意識裏逼迫着你的心一點點地接受我,因為我公子傾城,足夠優秀,做你的夫君,綽綽有餘。”

“若我不是流水悠揚呢?若我并不能助你奪得天下,那你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傷人害己?”我怒目圓睜。

他微微眯起眼睛來,笑意不退,挽起我肩頭的一縷長發,閑談似地說道,“我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哪怕零星,哪怕最後錯得離譜。”

“自私!”我伸手想去推開他,他卻一把将我的雙手禁锢起來,抵在他的胸膛,莞爾,“這叫做成大事之人。”

“這叫做無恥賤人!”我怒顏看他,手腕用力卻怎麽也掙脫不了他的束縛,而他卻陡然間加重力道,狠狠扼住我的雙手,令我一陣生疼。

就是這副惹人厭惡的嘴臉!

像上次那樣,公子傾城看着我輕柔而笑,笑容邪氣裏堪比無塵昭陽,可手指卻死死地扼住我的手腕,一點點加重力氣,毫無憐香惜玉,殘忍而無情。

我似乎覺得自己手腕上的血脈都快被扼緊,血液無法流動,充塞在一處,讓人不住惡痛。

他臉色不變,話語尋常,“扯得遠了,快将解藥給我。”

又一次加重扼住我手腕的力道。

我突覺委屈,出言反駁,“明明就是你東扯西扯,怎麽還來責怪我?”

傾城并不言語,看着我的眼神一如慣常的微微帶笑,而手指間的力量再次加重。

疼痛一重高過一重,我實在有些承受不了,便開始掙紮起來,想着不如就将解藥給了他,他若死去,與他命連一線的我自然也活不成,可是卻礙于面子,找不到一個臺階可以下。

其實在公子傾城這種人面前,根本就用不着在意什麽面子問題,可是我卻偏偏又在意,從小到大,我最大的軟肋有兩個,一是皇姐母後,第二個便是面子。

所以,我才會對太子皇兄恨之入骨,因為幼年時候,他曾兩次三番地在公衆面前給我難堪。

正在暗想之間,公子傾城卻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力氣,好像在捏一個泥人。

我越痛卻越固執,死活就是不将解藥給他,用全身的幻術去掙脫他的禁锢,可是無奈,我每使用一次幻術,他就集聚自己的幻術來壓制我,兩股幻術氣流在我手腕地方沖擊,碰撞着散出隐隐約約的光芒,從我手腕飛濺而出,星星點點的流光在我和公子傾城之間逸散流蹿。

我開始有些無計可施,倔強地擡頭去看傾城,原意是想要惡狠狠地瞪眼看他,可是一擡眼,看到在衆多幻術光澤籠罩下的傾城的臉龐,竟好看得仿若神裔,不自覺又恍了心神,愣愣地看着他,竟連手腕處的疼痛都暫時忘卻。

傾城再次帶着不屑地看着我,輕輕嘲笑,“小色女,又在觊觎我的美色了?”

說話間又一次加重手裏的力氣。

“你和我宇文皇兄究竟是什麽關系?”我将眼神從他身上移開,低下頭,随便看向旁邊的空地,“你告訴我,宇文皇兄是不是做了什麽賣國的事情,然後我會把解藥給你。”

聽我這麽一說,傾城這才松開我的手腕,卻逼近我,胸膛輕壓着我,埋下頭,将臉蹭在我的臉頰上,動作極其暧昧,說到,“我替你找另一個臺階下,怎樣?”

說完,他的手便游離到我的腰肢,我身體一顫,連忙妥協,“我将解藥給你便是!”

我可不願被他繼續挑弄!

公子傾城煞是得意的模樣,終于放開我,站在一旁的空地處,嘴角噙笑,“你早點如此乖巧豈不是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聽他這麽說,我并不與他駁問,我說不過他,幻術也被他死死壓制着,既然他只想得到解藥,我給他也落得個自由。

我并攏食指和中指,輕輕點在傾城的脖頸處,施用綿力,一路向下至他的胸膛,離開他的身體,說道,“可以了,現在能把我送回皇宮了吧?”

“這就是蠱毒的解藥?”雖然是問句,但從傾城的語氣可以知道,對于這種方式的解藥,他并不懷疑。

我點點頭,“所以說,蠱毒的解藥獨一無二。”

“這蠱毒早已失傳,你是從哪裏學來的?”傾城笑眯眯地問我,仿佛在哄騙孩童似的。

可我早已過了那天真無邪的年紀,便不予回答,反而轉移話題,“你說我能夠助你奪得天下,那麽,以現在的我來說,究竟有什麽能耐可以将天下為你所有?”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又何必轉移話題呢?”他一笑莞爾,臉色祥靜一如陽光灑進大海。

“我是真的想知道。”說話間,我警惕地退後幾步,遠離公子傾城。

公子傾城微微擡起頭來看着漏進幾分陽光的上空,悠悠然吸進一口清晰的空氣,又一點點地吐出,這才開口說話,“至少目前為止,我知道,你能夠助我除去一大勁敵。”

他仰臉望天,我并不能看清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但他語氣輕柔,想必也在淡淡微笑。

我不解他話裏的意思,便問,“我能夠幫你除去哪個勁敵?”

“青牙國的不敗将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左爵成淵唯一的兒子,小爵爺,不落。”

他的話未免也太過可笑,我豈會協助他除去不落?

無稽之談!

我雖在心裏這樣想,可是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并不說話,他卻偏過頭來看我,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不會相信,但是,牢牢記住我今天的話,多年之後,你一定會助我除了不落,甚至,整個青牙國。”

公子傾城的眼神堅決自信,雖然顏色淺笑,可是嚴肅得很,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

看着這樣的他,我不覺一愣,心裏開始産生一點點的恐慌。

我真的會變成他所說的那樣嗎?幫助他除去不落,屠滅青牙國。

不會!

我斷然不會滅了自己的國家,更不會傷害不落!

他又開始說話,卻不再同我談論這個話題,反而問我,“你喜歡不落,是嗎?”

“你究竟想怎樣?”我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更加不知道他是否有什麽陰謀。

而對于我的質問,傾城只是一笑而過,那張臉上卻明顯地寫着“陰險”兩個字。

我并不想再與他多說些什麽,便又問他,“你該把我送回皇宮了吧!”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傾城臉上的笑意竟然難得地消散開來,直直地看着我,顯出不可置疑的神色,問到,“你剛才是在不耐煩嗎?對于堂堂公子傾城,在不耐煩?”

我因他的這種反應而一愣,竟不知該作何回答,剛想胡亂說些什麽,他唇角的淡笑又慢慢浮現,有妖氣!

他笑吟吟地看我,說,“回頭瞧瞧,看看你身後是誰。”

聽他這麽一說,我狐疑地緩緩轉過身子,卻在看到那人之後怔住了身子。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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